13、如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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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如歌
苍桑林中遇如歌 高山深处掩月庵
随着二哥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我累得微微发喘。
那天夜里二哥带我离开后，一直都是步行。我们两人在城门边等了一夜，第二日拂晓城门一开，我们立刻出城了。出城后，二哥带我直奔小路。我曾问过二哥为何走这条山路，二哥却说他要去一个地方，走这条路最近。由于是我跟随着二哥，我不敢多说话，怕他把我扔下。
我忍了忍，继续随着二哥走在这山路上。二哥已经很照顾我了，他知道我走的不快，因此速度比先前慢了很多。
“霜儿！”二哥回过身，叫住我，“不然咱们歇会儿吧！”
我连忙摇头，“不用了，二哥。咱们快些走吧，免得有人找到我们。再说了，二哥不是有事要办吗？”
二哥笑了笑，“没事儿，这条路知道的人不多，况且我就是去看一个朋友，没什么别的事儿。”
听到这话，我立刻松懈了下来，手中抱着包袱坐了下来。二哥看着我散架的样子，摸了摸我的头说：“霜儿，你在这儿待会儿，哪里都不要去，我去前面看看，一会儿就回来。”我点点头，二哥又四处看了看，指着深林中的一处说：“霜儿，别在这儿，你去那边歇会儿。”
望着二哥，我笑了，他是真的很关心我啊！我起身，对二哥说：“二哥，你快去吧，我就去那边等你。”
二哥点点头，飞身走了。见二哥走远了，我靠着那棵树坐了下来。此时天色已有些晚，不知二哥有什么事要离开。虽说如今也是白天，但已经是接近黄昏了，在这浓密的树林中，阴风阵阵，光线极其幽暗。在这环境中，我只觉一身的鸡皮疙瘩，本来因为赶路而起的疲惫之感瞬间消失了大半。我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包袱，瑟瑟的缩成一团。
二哥、二哥……我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叫着，只盼着二哥早些回来。
“啪……”
突然，传来一声响，在幽静的树林中很是清晰，我立刻抖了起来。我本来胆子就小，如今又在这深山老林中，狼……一个字闯入我的脑海中，我“咻”的一声站了起来，慢慢移着步子，希望可以尽快在危险到来之前做好溜走的准备。
等了半天，再也没有听到声响了，我有些奇怪。或许只是一只野鸡，我这样对自己说。可心中却难以平静，只因刚刚的声响太过瘆人，我一时难以平息。只想前去看以究竟，所以，好奇心是害死人的。
放下包袱，我找了一根树枝，紧紧地握在手中，慢慢摸索着向那声响的来源处走去。一直盯着前面的我突然看到在一堆杂叶上伏着一个东西，在隐晦的光线下，实在看不出那是什么。我紧了紧握在手中的树枝，咽了口横在喉咙的唾液，抬起脚轻轻地向前走去。
走到近前，却是一个身穿灰色衣衫的人，不过那身灰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而且衣衫也破破烂烂了。我小心地推了推那人，却没有动静，心想那人该是昏倒了。我看那人的头发蒙在脸上，便好奇的伸出手轻轻地把他的头发拂开，一张极其清秀的脸展现了出来。那是一张少年的脸，但那张脸上却有几道的血痕，在血痕的映照下，少年的脸色很是惨白。
不过，仔细的看着那张脸，我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啊……”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垂在身侧的手腕，我吓的闭上眼尖叫了起来。尖叫的尾音刚落，我便听到了虚弱的人声：“救我！”
听到这话，我立刻张开眼睛，却见那少年原本紧闭的眼睛睁开了，见我看他，立刻满眼渴求。我迟疑的点点头，他看到我同意了，勉强的笑了笑，哑着嗓子说：“谢谢……”话音刚落，他再次昏了过去。
我一脸愁闷的看着他，不知怎么办。我是会救他的，可是二哥……他一向不是个好心的人，唉，这该怎么办？
“霜儿……”
树林中响起了二哥有些着急的的声音，我立刻回道：“二哥，我在这儿！”
我刚喊完，抬头就见二哥来到我面前，我顿时有些吃惊，“二哥，好功夫，这是轻功吧？”
不理我，二哥盯着那个少年问我：“他是谁？”
“不知道。”我耸耸肩，“刚刚我听到声响，过来看看，就……不过，二哥，我觉得他好熟悉啊，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他。”
二哥狐疑的看看我，“不用说，你一定要我救他。”
我听了二哥的话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跟在背着少年的二哥后面，不紧不慢的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
夜幕降临时，我们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那是座落在深林之中的一座古庙，庙宇掩映在高大古老的树木之下，给人一种肃朴之感。怪不得人人都说“深山藏古寺”，的确，也只有在这深山之中，寺庙才能让人感觉到一种远离尘嚣的悠然。
慢慢的走近，借着模糊的月光，我隐隐约约的看到寺庙上的门匾，上面写着“掩月庵”三个字。那字并不大气，只是字体淡然飘逸，可见写这字的人有着与世无争的淡泊心态。
看了一眼二哥，我有些奇怪，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二哥见我看他，示意我去敲门。
点点头，我走上前去，轻轻地敲了敲陈旧的庵门，叩门声在这寂静的深林中很是清晰。我止住敲门，抬头看了看亮亮的月亮，我突然生出一种“鸟宿池中树，僧敲月下门”之感。
等了一会儿，庵门伴随着“吱呀”的呻吟声被人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小尼姑，对我们合掌说：“施主请随我来。”
我看了看二哥，二哥背着那少年先一步走进了古庙，我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刚走进这掩月庵，“吱吱呀呀”的关门声便在我身后响起。
跟在二哥后面，我细细的观察这庵庙。这掩月庵并不大，借着透过密林泻下的月光，只看到了几件不大的屋子。
随着二哥几个转弯，我们穿过了后院，走到了一排不大的房子前。那小尼姑推开一间房门，进去点燃了油灯，我跟随着进去了。
刚进门，一股腐蚀之气扑面而来，我连忙咳几声，只希望把刚刚吸进去的浑浊之气吐出来。那小尼姑见我如此，双手合十道：“施主，这边的房子经年没有人居住，故有些浊溃，施主只能将就一下了。”我听到她这话，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说：“不碍事，不碍事。”那尼姑又说：“施主，若没有别的事儿，小尼就下去了。女施主的房间在哪里，到时问那位施主即可。”我连连说：“走好走好。”
那边二哥已经把那少年放在床上，拿起他的手，细细的号起脉来。我看得有些吃惊，“二哥，你会医术？”说完，在房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二哥放下他的手，淡淡地说：“行走江湖的人了，多少也会一点儿。”
我点点头，二哥坐在我对面问：“你说你见过他，在哪里？”
“偶一定见过他。”我肯定的看着二哥。
“你再想想，这很重要。”
看着二哥严肃的眼睛，我低下头细细的想了起来。话说，我最近都没有出门，最近的一次是去白鹭洲，可我是坐轿。那之前我出去的一次是……
“我想起来了，二哥。”看着二哥，我急切地说：“那次和娘一起去红叶山庄赴宴，在路上被人给撞了马车。就是他，当时他正在被人捉拿。”
“捉拿？为什么？”
“我听捉他的人说，他是府里逃出来的娈童。既然如此，他这次应该也是逃出来的。”
听完我的话后，二哥一脸深思。过了好久，二哥慢慢地说：“既然如此，就留他在这里住下吧！”
“对了，二哥，他的伤怎么样了？”听到二哥愿意留他，我还是高兴的。
“他的伤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不过是被人打后又有些疲惫所至，将养几天就好了。”说完后二哥站起身，“走，我带你去客房。”
第二天午后，那少年醒了过来。当时我正在他身边，他睁开眼看到我，对我笑了起来。
“我二哥说你没什么大碍，将养一下就好了。”我看着他，回笑道。
“谢谢你！”他哑着嗓子，满眼感激。
看他这样，我感到很舒服，怎么说我也做了一件好事。
“你别笑得这么高兴，等会儿你的药就熬好了。这是在山上，那些药都是草药，不知道顶不顶用。“
听了我的话后，他淡淡的笑了，“那又怎样，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我看着他，只见他的眼底有淡淡的苦涩和落寞。
“这是哪儿啊？”过了一会儿，他问。
“掩月庵，是在山上。”他听后点了点头。
“唉，对了，你叫什么？”我收拾下心情，想缓和这略显压抑的气氛。
“我叫如歌！”
“如歌？你的姓呢？”我很好奇。
“姓？我以为我没有姓了。”他喃喃地说：“我姓白，我叫白如歌。”
“白如歌……很好听的名字，就像你的人，仿佛一首幽雅的曲子。”我笑着说：“我叫夏萝霜，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你不介意我叫你小白吧？”
“小白？挺好的。”他看着我，“那我们是朋友了？你这么信任我？”
我窃笑着点点头，“你不像，再说了，咱们都是可怜人。”
自从二哥给小白采了足够的草药后，就“失踪”了，走之前，他只跟我说有事要办，让我安心的等着他。
小白在我的影响下渐渐的开朗了起来，不过，有时候，在笑容背后他总有着淡淡的忧伤。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见过他，毕竟那是一个令人鄙夷的身份，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尴尬。
每天看着他，我总在想，若是他的家世稍好一些，该是怎样一个人啊！
住在这幽然的古寺中，我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而日子就在这平静中不知不觉的流逝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如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