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笑颜》晓彤~

45、拒？痛悔如初

　　何幂颖和李泉欣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像是互相安慰互相鼓励，他们爱的男人啊，为了同一个女人争论，她们只能听着，曾经高傲的她们是怎么了，居然为了爱沦落至此。

　　何幂颖替李泉欣抱不平：“钟冽豪，你明知泉欣对你的心意，非要在她面前说这些伤人的话吗？枉她告诉你之菡的消息。”

　　“她告诉我之菡的消息不是为了我能够搭理她么？”钟冽豪一语戳透。

　　“你知道？”李泉欣诧异伤心：“你几年来无视我的存在，是知道我会受不了，宁愿你找到夏之菡，你在利用我帮你找夏之菡？”可笑的多个人多份力啊。

　　钟冽豪一声冷哼，何幂颖气愤：“你太过分了！”她转向夏曦言，钟冽豪是这样，那么，他呢？不，他不是，从程佑轩投来的安抚目光中，她确定夏曦言没有利用她，只是，程佑轩可信吗？

　　“你不跟踪我，不怕我对夏之菡不利？”他若是派人跟踪她，昨天就会知道夏之菡住这里了，李泉欣反应过来。

　　何幂颖苦笑：“泉欣，他是没想到你的长情，如果我没猜错，你出国时估计他以为你放弃了，就不再跟踪。”

　　钟冽豪未出声等于默认，只要能够找到夏之菡，他会不惜一切手段。但是他利用李泉欣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曾经想过伤害夏之菡，赵倩的事，他可没忘。

　　苏泽和夏之菡回来后忙忙碌碌，进厨房洗菜做饭，其他人想帮忙，统统被挡驾，他们这些千金哪里做过类似的事。两人戴上各自的围裙手套，当真有家庭主妇和家庭主夫的感觉，而且这对儿‘夫妻档’相貌般配。

　　“这个苏泽究竟存的什么心思？”钟冽豪强忍着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李泉欣忽而笑了：“你该问问之菡存的什么心思，别有事儿往我未婚夫身上推。”

　　何幂颖见不得他们斗气：“行了，我们应该首先谈之菡的事。”

　　夏曦言再坐不住，起身几步走向厨房，将手里尚未放下菜刀的夏之菡拉出来：“别做了，他说是待客，咱们等着吃。”想要藉此宣示亲密，无论出于何种关系。

　　怎料，夏之菡淡定地从他手中抽出手腕：“待客正是由我们两人招待。”她话不多说，表明立场。

　　闻言，夏曦言的心窒息般难受，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发展到如此地步，现在，他竟成了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客人。为何如此残忍地把他推远，是时间消磨了他们的亲密，还是从出生便注定他们的悲哀？

　　夏之菡何尝忍心看着他痛苦，曾经的快乐她没有忘记一丝一毫，水晶‘真迹’她没有带走，却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深埋，夏曦言是唯一让她动心的人，亦是开启她感情之门的第一人。夏之菡转头回到厨房，不敢被他看到自己的眼睛，盈眶的泪会将一切泄露，他们的爱注定没有结局，何苦纠缠。

　　程佑轩此刻醒悟过来，有点好奇苏泽了，冷漠如他，淡然如她，是什么使她信任了他？苏泽，不可小觑啊。

　　李泉欣为何幂颖不值：“夏曦言，咱们是之菡的客人，你要做好客人的本分。”几年的蜕变，她不会以讨好夏之菡来赢得钟冽豪的好感了，她有她的性格。

　　何幂颖仍是那个‘美好校花’，不愿得罪别人，叹气：“泉欣。”

　　“我说得不对？”李泉欣替何幂颖窝囊。

　　“李泉欣，你喜欢的人和未婚夫都把精力投在别人身上，你有资格挖苦谁？”程佑轩驳了她一句。

　　李泉欣冷笑反诘：“你比我好的了多少？”

　　夏之菡的情绪尚未稳定，苏泽摘下手套，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告诉你切洋葱是技术活，我来。”

　　很好的为她找到借口掩饰，夏之菡微笑表达谢意：“不想看见你哭。”

　　两人的小举动在其他人眼里就另是一番光景了，好在程佑轩足够清醒，分得清虚虚实实。一顿饭吃下来犹如嚼蜡，非他们厨艺过差，是菜色太普通了，普通人家的家常菜，他们两个亲手烹饪，暖暖的家的味道麻木他们思想，以致最后尝不出什么味道。李泉欣和何幂颖都觉得不可思议，难以明白他们两人平日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晚饭过后，终于要进入正题，夏曦言神情非常严肃：“之菡，妈来了，怕你不愿见她，没敢过来，爸再有两三个小时能到，正在路上。”

　　夏之菡表情凝住，他们来了，认她这个女儿么？可是为何所有事情都是他们来决定，想扔就扔，想养就养，想骗就骗，想认就认，完全不顾虑她，她凭什么要当他们的牵线木偶？就因为父母没的选择？

　　苏泽轻握她的手以作安慰：“我陪你见他们。”

　　“好。”夏之菡痛快答应，苏泽和他们的意义不同，他们在某些方面很相似，她转向程佑轩：“你们先回，我困了。”说完便回房。

　　和夏之菡在一起，苏泽总会话很多，现在还要代她说话：“程橙说困了，明天见你爸妈。”

　　“她是之菡。”钟冽豪忍不住强调。

　　苏泽没回应，在他眼里，程橙是程橙，别人随便怎么说。钟冽豪不和他继续较真，目前摸不清苏泽的底，他明智的选择沉默。被下逐客令，他们应该回去，不过，从前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怎放心夏之菡一个人在此？程佑轩对苏泽放心得很，他相信夏之菡看人的眼光，至于那几位是陷在情网里，关心则乱。

　　“好了，我们先去看看伯母。”程佑轩提醒。

　　夏曦言清楚他的意思，目前父母比较重要，夏之菡暂时不会有事，一听说父母来，她将深谈推到明天，不知可否将此理解为她不愿父母奔波呢？钟冽豪明白自己不可能硬把夏之菡拖走，见她没有要再逃避下去的意思，心里安生许多，确实，现在该回去看看两位长辈，顺便商量一下。

　　在楼梯口看着程佑轩等人出去，用遥控器将防盗门关上，里面的玻璃门没再去锁。苏泽望向夏之菡房间，眸光微动，该来的终是来了，其实，不止夏之菡一个人烦恼。

　　楼下落门声响起，夏之菡浑身紧绷的神经线缓缓放松，走了，他们走了，曦言，明天开始，会是亲哥哥还是路人？总之，不会是爱人。心情久久后方以平静，苏泽，谢谢你。

　　天色渐亮，秋天的阳光清暖洋溢，夏之菡在窗前眺望远方高楼，听着门铃声，听着苏泽下楼声，听着几个人杂乱的脚步上楼声，最后，自己的门被敲响。她压抑住心里的动乱，挂上惯常的淡然笑容，距离感十足。

　　门打开，今天来的只有夏家三口，还真是家庭会议，夏之菡浅笑：“你们好。”

　　夏母见到良久未见的女儿喜极而泣，说不出话，夏父轻揽着她，激动地对夏之菡说：“好，好，之菡，爸爸妈妈很担心你。”

　　夏母猛点头：“是啊，一切是妈妈的错，你要怪要怨都好，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走。”

　　“不，是我的错，没有尽到父亲和儿子的责任，怪爸爸，爸爸对不住你爷爷的栽培，你妈妈是逼不得已。”夏父替夏母说话，然后看了眼苏泽，对夏之菡说：“我们出去谈谈吧。”

　　苏泽冷眼看着，真是鹣鲽情深，大孝子，为了父亲的话，为了两人不分开，毅然抛弃刚出生的女儿，如今在女儿面前才想到责任和家丑。夏之菡拒绝和他们出去谈，在苏泽面前，她没必要隐瞒任何事了。

　　坐在客厅里，夏之菡浅笑不改：“你们悉心栽培我十多年，我很感激，会把你们过去在我身上花费还上，你们投注给我的感情，就与我心里的深切感激和惶恐相抵吧。”

　　“之菡，你是什么意思？”夏曦言听出她话里有话。

　　夏之菡勇敢地对上他的眼睛：“日后，相见不识。”

　　不敢置信地望向她，夏家三口惊痛异常，以为时间的沉淀，她会慢慢忘却伤心事，即使忘不掉，他们亦做好了所有准备来挽回她，未料，她竟是如此决然。夏父夏母两两相望，欲劝说夏之菡，又怕刺激住她，夏曦言被她的坦然对视弄得不知所措，真的如昨天看到的一样，她爱上苏泽，不在乎自己了吗？

　　夏之菡内心绞痛，她本觉得说出来会真正定心，可是，见夏父夏母举足无措，夏曦言慌张失神，她只感到加倍痛苦，原来，不管亲情还是爱情，她都放不下。那又如何？放不下的要放下，因为忘不了孤儿院，忘不了各种嘲笑，忘不了地震，忘不了妈妈的死。

　　“之菡，你能做到？”夏曦言尽量使自己镇定。

　　夏之菡努力不露出任何异样：“能。”

　　“妈妈爸爸不能，之菡，我们不能，你是我们的女儿。”夏母情绪激动。

　　“该说的我已说完，请三位不要再来，钱我会汇到你们的账户上。”夏之菡转头后淡笑瞬间僵住。

　　夏父长叹，起身欲拉回夏之菡，苏泽及时阻止：“夏先生，这里不是你们家，请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他把夏之菡归在他的范围。

　　夏父深深看他一眼，往日居然不知有这么一号人，在小辈们的分析里，他是个青年才俊，今日一见，单凭他漠然的双眸，敢直视自己下逐客令，便明白此人必大有作为。他并非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是羽翼丰满不欲大鹏展翅。

　　夏曦言盯着他：“苏先生可赏脸出去喝杯东西？”

　　“不必。”苏泽断然拒绝，他想知道的事大可问她，她能说的会说，不想说的他不强求，既如此，和他出去喝东西有何意义？

　　夏之菡说完那句话，始终没有回头。夏家人多少了解她的个性，明白一时急不来，毕竟如今的她究竟有怎样的改变他们完全不知，反正已经买下住处，听她话里的意思也不打算继续躲着，日后多的是机会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