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今》默雅。

11、意外连连

　　此刻已近黄昏，岑溪岩也不着急，带着莹雪缓步而行，时而掂一掂手中的铜钱表情若有所思，时而状似不经意的用眼角余光扫视周围行人。
　　忽然，身后一阵骚乱，远远传来一声嫩生生的娇诧：“该死的混蛋！你给我站住！把本姑娘的衣服弄的如此肮脏就想跑吗？”
　　“晓晓不要追了，由他去吧，再晚回去要受晓飞师姐责罚了。”娇嫩的声音刚落，紧接着又是一声虽焦急却透着柔和的轻唤
　　“不行！我定不放过他！”先前的声音不依不饶。
　　“晓晓……”轻柔的声音有些无奈。
　　岑溪岩心里正想着事情，没有看热闹的兴趣，继续前行，而岑溪岩身侧的莹雪却忍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后，而后忽然大喊：“公子小心！”
　　岑溪岩闻言条件反射的也转头向后望去，还未等看清是何状况，便被迎面飞奔而来的一副身躯撞翻在地。撞上岑溪岩之人的冲劲很巧，看似猛烈，却并未把她摔疼。
　　岑溪岩仰面睁眼，正对上一双幽潭似的眸子，有着可以让人不自觉便陷入并迷失其中的深幽……岑溪岩却扑捉到那双眼里瞬息闪过的仿佛可以透析世事的明睿！不禁微微一愣。
　　莹雪的一声尖叫让岑溪岩回过神来，连忙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性身躯叫道：“你这人，还不快起来！”
　　那人刚刚站起身来，后面一白一黄两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奔了过来，白衣女孩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可让姑娘我抓到你了！看你如何再跑！”
　　此刻岑溪岩已被莹雪扶起，莹雪转身刚要怒斥那人，就被岑溪岩抓住了手臂，莹雪不解地看着岑溪岩，岑溪岩冲她摇摇头，莹雪刚把到嘴边的呵斥咽了回去，伸手去拍打岑溪岩身上的尘土，眼睛却仍对那人怒目相向。
　　撞到岑溪岩之人身形修长与成年男子无异，一张脸虽漆黑肮脏，但也看得出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乱蓬蓬的鸡窝头一绺一绺的黏在一起，破破烂烂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上还缝了几个口袋，其中一个口袋口上露出半只泛着油光的鸡腿……
　　此刻黑脸少年低头看了眼抓着自己衣襟的白嫩小手，而后开口：“你一个姑娘家，干嘛当街抓着我不放？莫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语气虽轻佻，但目光却很坦荡。
　　那抓着黑脸少年的白衣女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生的娇俏可人，眉心一颗红痣，平添了几分明艳，一身白衣又衬出几分脱俗，只不过裙摆处一大片鲜红色还带着西瓜果肉的污渍有点刺目……
　　白衣女孩听闻黑脸少年的话语，眼睛不由瞄向自己正抓着他那脏兮兮油腻腻衣服的手，微愣片刻后猛地松开，并快速掏出手帕死劲擦手，边擦边表情厌恶的大叫：“少不要脸！谁要碰你这个脏兮兮的臭乞丐！若不是你把西瓜皮抛在我身上撒腿就跑，我岂会捉你！”擦拭完毕后把手帕恶狠狠的甩在地上。
　　黑脸少年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晓得你忽然从我身后走来，我后脑勺又没长眼睛。”
　　白衣女孩气的小脸通红：“你！你不知身后有人就可以乱丢瓜皮吗？砸了人不道歉，弄脏了我衣服也不说赔，居然还跑！还如此不讲理！我今天定要教训你！”
　　黑脸少年微笑：“你也看见了，我就一乞丐，赔你衣服我是没钱，给你洗衣服怕你也信不过我会洗干净吧？你要出气，我就站这里随你打好了。”
　　白衣女孩听他如此说，果真抬起小粉拳就向黑脸少年招呼过去。
　　黑脸少年也不躲闪，白衣女孩的拳头在快碰到黑脸少年身上肮脏油腻的布料时猛然又停住！之后收回，而后又不甘的重新挥出，如此连续的挥了几挥也找不到下手之处。
　　岑溪岩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心中好笑，看来这小女孩有严重的洁癖。
　　黑脸少年此时又说道：“不打了？现在可是你自己不打的，那我可走了啊？”
　　“你！你……”白衣女孩气的握着的拳直哆嗦，说不出话来。
　　一旁一直沉默的黄衣女孩上前拉过了白衣女孩的手，冲黑脸少年温声道：“这位公子，你当街乱抛瓜皮砸了人终是你有错在先，我师妹虽有些莽撞，却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我看公子也并非不通情理，何必和我们两个小你许多的娃娃在此纠缠？你道个歉，我们便不再追究，就此罢了，你看可好？”
　　岑溪岩暗自点头，这黄衣女孩如此一说，那黑脸少年若不道歉便是不懂道理并以大欺小的之人了，而且本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情，这样也算是给双方个台阶下。岑溪岩见那黄衣女孩跟白衣女孩年纪相仿，体态略显丰盈，白皙可爱的一张圆脸，气质柔弱，却不想也是个不容小觑的秀外慧中之人。
　　那黑脸少年这回倒未多言其他，冲白衣女孩抱拳作揖：“先前是我不对，在此向姑娘赔礼了，希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这脏乞丐计较生闲气。”语气听似真诚，而眼里隐含的一丝笑意却没有逃过岑溪岩的眼睛。
　　白衣女孩下巴轻抬，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黄衣女孩冲黑脸少年点点头，转身拉着白衣女孩道：“晓晓，就这样吧，我们走吧，晓飞师姐怕是已经在寻我们了。”
　　白衣女孩闻言面色一白：“新凤师姐那我们快走吧！”黄衣女孩点头，二人行出几步，白衣女孩又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黑脸少年一眼：“今天便宜你了，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哼！”之后一白一黄两个身影疾步而行，片刻不见了身影。
　　整个过程岑溪岩、莹雪二人只是站在一旁同其他驻足的行人一同瞧热闹，那两个女孩也未曾在意她二人。
　　“喂，黑大个，刚刚你撞了我家公子，现在也该向我家公子道歉！”莹雪待那两个女孩走后忽然开口。
　　黑脸少年转过头来，痛快的向岑溪岩一抱拳：“小公子方才实在是对不起了，我不是有意撞到你的，可有伤到？”
　　岑溪岩摆摆手：“算了，我没摔伤，不必放在心上。”眼睛看了看黑脸少年的衣服上的口袋顺嘴又道：“你丐帮的？”
　　黑脸少年表情茫然：“丐帮？”
　　岑溪岩话刚出口已经后悔了，心道自己定是金庸小说看多了，忙掩饰的又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就此别过。”之后带着莹雪转身离去。直觉，那少年不是简单人物，这番事件定是他故意所为，也不知有何企图，还是少招惹为妙。
　　黑脸少年微笑的望着岑溪岩渐远的身影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而后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方帕认真的看起来，那是一块雪锦手帕，整个帕面并无图饰花样，只右下角以十字绣的方式歪歪扭扭的绣了一个“岩”字。
　　“真懒！绣工还这么差……”黑脸少年想了想，又拾起地面上白衣女孩丢掉的手帕瞧了瞧，那条手帕就要精致得多了，白底红梅，落款一“晓”字。
　　“哎，一个铜板换两条手帕，发现要寻之人是个好玩的人，却得罪了那老怪物的宝贝徒弟，我到底是赔了还是赚了……”黑脸少年自语。
　　又望了一眼岑溪岩消失的方向：“或许是赚了……”
　　把两条手帕收进怀里，拽出口袋里的鸡腿啃了起来：“嗯，醉仙楼的东西就是好吃！”嘴里嚼着鸡肉，含糊的嘟囔：“丐帮？乞丐之帮吗？不错的主意，有意思有意思，有趣有趣……”
　　这番折腾下来，岑溪岩、莹雪走至岑府后街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了。莹雪在早上藏梯的位置寻了半天，忽然哀嚎：“小姐，不好了，梯子不见了……”因大惊之下，莹雪不觉恢复了小姐的称呼。
　　岑溪岩也是一惊，大感头疼，看来今日定是不适合出门啊，状况接二连三。
　　主仆二人又找了约一炷香的功夫，翻遍藏梯处方圆十丈内也不见梯子的踪影，岑溪岩疑惑：“到底是谁拿走了梯子呢？是被路人取走？还是出府事件被人知晓了？”抬头望着高高的院墙，主仆二人愁眉苦脸。
　　岑溪岩踱了半天步子，也找不到攀上院墙的方法，难道真要去正门叫门不成？
　　“小丫头，可要帮忙？”一声苍老低沉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响起，骇了二人一跳，莹雪惊呼一声，忙躲在了岑溪岩身后紧紧抓住岑溪岩的袖子。
　　岑溪岩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朝墙头的发声处望去。天色虽晚，但月光下，仍能依稀可见一灰袍白发长须的老者悠悠然的坐在墙头晃着二郎腿。岑溪岩觉得这老者有些眼熟，仔细回想，正是醉仙楼上坐在自己隔壁桌自斟自饮的那老者，心里又是一汗。
　　“老人家，你这夜里坐在我家墙头所谓何事？”
　　“呵呵，老夫觉得你这丫头对我脾气，便寻你而来。”老者跳下墙头，飘飘然却无半点声息，倒背着手笑眯眯的站在岑溪岩面前。
　　“老人家抬爱，乃溪岩之幸，不如进府喝杯清茶，让溪岩一尽地主之谊如何？”岑溪岩见其一脸正气，心知不是恶人，仙风道骨隐隐有高人之风范，便在心里算起了小九九。
　　老者侧耳倾听一下院内动静，哈哈笑道：“哈哈，小丫头果然生了一个玲珑剔透心。时候不早了，今日便罢了，老夫先送你们进府，改日定来讨你一杯香茗。”
　　“老人家，白天可是您老相助与我？”
　　“那铜钱非我所打，另有其人。”
　　岑溪岩又是一惊，居然……还另有其人……
　　正在岑溪岩傻愣时，岑溪岩、莹雪的衣领已被老者拎起，稍一用劲便向院墙内抛去。
　　稳稳落地后，主仆二人不约而同的手抚胸口，这进府方法也太刺激了……
　　此处是岑府后花园的一个角落，二人绕过一处花丛正想向竹兰苑方向而去，不料月光下一正望着她们发呆的身影让二人定住了脚步……
　　岑溪岩忙回头捂住了莹雪正要尖叫的嘴巴，刚刚在院外的惊呼声虽也不小，但毕竟是在街上，若在院内一喊，怕是要把府内人都惊来了。
　　今天到底是这么日子啊，怎么都到了府内了还出状况，岑溪岩忽然有种想挠墙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