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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两个新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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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溪岩顺着那只托着铜钱的白皙手掌一路向上望去,正对上一张虽有些稚嫩却掩不住俊美的脸,微翘的嘴角配上含笑的眼眸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岑溪岩心里暗叹:潜力股啊,这男孩多大?十三?十四?一双桃花眼,人还没长开呢就这么勾人了,长大了得迷倒多少美眉啊!这脸蛋粉粉嫩嫩的,就不知道手感如何,真想捏捏看……
“咳咳……小兄弟,你可有看够?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蓝衣少年被岑溪岩盯的有些不自在了,举起另一只手的袖子拂了拂自己的脸。
岑溪岩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笑,暗骂自己:真是丢人!又不是没见过美男,居然会看个男孩看愣神!这时才注意到蓝衣少年旁边还站了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紫衣少年,剑眉星目,样貌虽略逊蓝衣少年一筹,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潇洒桀骜的气韵,一见之下倍增好感。
打量间,岑溪岩冲两个少年一抱拳:“不知方才可是二位兄台暗中相助在下?”
蓝衣少年把玩着手里的铜钱,微笑着说:“你是指击晕郭子期吗?并非我二人所为,我们正打算出手的时候,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出手了。”
“哦?那这么说,这铜钱便是暗器了?而打出这暗器的另有其人……”岑溪岩眉头微蹙,看了一眼蓝衣少年手里的铜钱,疑惑地说道。心里暗想:看来关注这出戏的人还不少呢,是自己过于张扬了?还是有心人太多?
蓝衣少年笑道:“我们是好奇心作祟,在郭子期被那两个家奴抬走后,忍不住过来查看一番,便发现了这个。”说罢两指捻起铜钱,在岑溪岩眼前晃了晃。
这时紫衣少年也接话道:“能在我们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手,而我们却毫无感知,这人也算不简单!”
岑溪岩闻言拿眼扫了扫紫衣少年,并未接话。心里却道:嗬!好小子,口气不小,不过语气虽狂傲,话里却也透着股钦佩,是个磊落的人。
蓝衣少年接过话来:“我二人猜想以小兄弟的聪明应会回来查探,特地在附近等候,果然等来了小兄弟。”
岑溪岩挑眉:“哦?二位公子特地在此等我?”
蓝衣少年点头抱拳:“在下相里夏淮。”又指了指紫衣少年:“这是我义兄石玮。我们在醉仙楼听得小兄弟的一番见地,惊诧于小兄弟小小年纪就懂得权衡利弊。方才又见小兄弟巧治郭子期,更觉小兄弟是个不造作不趋炎又聪明调皮的有趣之人,故产生结交之意。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紫衣少年也颔首点头,等待岑溪岩作答。
岑溪岩心里恶寒,原来自己在酒楼时就被人盯上了!忙冲两个少年点头答道:“在下……姓希名岩,一点玩闹的小手段,实不足道之。”
“希公子过谦了。这街上也不是说话之处,相逢便是缘,不如我们换个地方一叙如何?我知道前方不远处有家名为清润阁的茶楼还不错。”相里夏淮邀请道。
岑溪岩见这两个少年谈吐气度不凡,心想在这个莫名的时空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多结交几个朋友也不错,于是点头:“好,二位兄台请。”便随着相里夏淮与石玮直向清润阁走去。
莹雪从这两个少年出现开始,一直站在岑溪岩的身后听着他们谈话,时而警惕的望望这个看看那个,如今听说自家小姐要随这两个来路不明的陌生少年去喝茶,当下有些着急,忙上前暗中拽了拽岑溪岩的袖子。
岑溪岩安抚似的拍了拍莹雪的手臂,脚步并未停歇。莹雪便知岑溪岩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是自己能够阻止的。转念又一想,从这一个多月来看小姐做事是很有分寸的,也稍稍放了点心,紧随岑溪岩身后。
清润阁的雅间内,岑溪岩拉着莹雪一起坐下,莹雪也不推辞,坦然而坐。相里夏淮与石玮面上虽有微诧,却并未表现出有何不妥和不满之意。岑溪岩暗自点头称叹:看来这两个少年并不是介怀身份阶级的人,诧异的也只是自己不拘于世俗的举动而已。
掌柜亲自沏茶端点,态度恭敬谦卑,相里夏淮与石玮欣然受之。岑溪岩心里了然:看来这清润阁与这二人渊源非浅,说不定便是其中一人家里的产业呢。
进入清润阁时,岑溪岩已认真地打量过这间茶楼,舒适考究,宽敞清雅,装饰物件虽不华丽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特别是这雅间布置的更为讲究:金丝楠木桌椅上的白玉茶具隐约可见水纹热气,用手抚杯却是清凉而不觉烫。与桌椅配套的楠木雕镂屏风做工精巧细致。门与窗上的熏画竹帘半卷,给房间增添了不少朴质的韵味。看得出此茶楼的主人是个很有品位且懂得享受之人。
此刻岑溪岩正抬眼看着墙上的一幅水墨青莲。相里夏淮见岑溪岩盯着墙上图画目露欣赏,便问:“希公子觉得这幅《青莲图》绘的如何?”
岑溪岩抿了口茶后回道:“布局和谐、意趣深远,线条自然生动,用墨、用色、用水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是幅难得的佳作。”微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我更欣赏的却非画本身,而是图中青莲!”
相里夏淮开始听到岑溪岩专业的点评正微微点头,忽听她话锋一转,便忍不住出声:“哦?愿闻其详。”
“莲花,乃花中君子啊!如何叫人不爱?”岑溪岩说得理所当然。
石玮也问道:“花中君子?何解?”
岑溪岩心道糟糕,看来这时空还没有如此暗喻。这嘴巴一不小心就溜了出来,没办法了,周敦颐老前辈对不住您了,《爱莲说》借用一下。岑溪岩又抿了口茶,之后吟道:“予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石玮喝彩:“好!希公子小小年纪真让人刮目相看!为这番‘莲之花中君子’之说我以茶代酒敬希公子一杯。”说罢举起手中茶杯一饮而尽。
相里夏淮眼眸晶亮的看着岑溪岩,也举起茶杯道:“我们果然未看错人!实不相瞒,这《青莲图》正是在下之作。却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剖析莲的品质。来,我也敬希公子一杯。”
岑溪岩心道惭愧,举杯饮尽后放下杯子:“咳……这公子来公子去,听着别扭,二位兄台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希岩吧,我也称呼二位为夏淮兄、石玮兄可好?”
相里夏淮点头同意,石玮也豪爽的说道:“如此甚好。”
相里夏淮命人摘下《青莲图》并取来笔墨,向岑溪岩道:“这《青莲图》尚未题字,不如就请希岩题上方才那几句莲之君子论可好?”
岑溪岩也不推脱,提笔沾墨,挥毫倾洒,一手行草字体,片刻间《爱莲说》中的经典句子便书于图上。
相里夏淮看着岑溪岩的字称赞道:“好漂亮的字,点画间潇洒飘逸,字与字间连若游丝,不拘小节,真是字如其人!”
“嗯,的确字如其人!”石玮边凝神瞧着字边点头肯定相里夏淮的说法。
岑溪岩暗道侥幸,所谓字、画不分家,也亏了自己的画家爷爷和爸爸从小对自己的培养熏陶了。
闲谈间,岑溪岩了解到石玮是个行走江湖的游侠,忍不住拿眼上下打量石玮一番。心道这十三四的年纪年就闯荡江湖,难道古人都这么早熟?好像也不尽然,看他潇洒随性的气度,想必有其过人之处。
而相里夏淮则是相里詺庄的少主,相里家族世代经商。岑溪岩知道果然被自己猜中了,看来这清润阁便是相里家的产业之一了。
商人?商人好啊!有钱走天下,钱可通神,有钱能使鬼推磨,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岑溪岩脑袋里快速转了几个弯,而后忽然把脸凑近相里夏淮,眨巴着大眼睛,呲着一口小白牙,谄媚的笑道:“你家是不是非常非常有钱?”
“那……那个……还……还好吧……希岩可是有要帮忙的地方?”相里夏淮看着自己鼻前放大的岑溪岩的脸,那表情像极了她算计郭子期时的表情,忽然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石玮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瞧着岑溪岩态度的转变,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莹雪把头使劲低了低,心中哀嚎:小姐提到钱怎么会是这副表情?好丢脸啊!
岑溪岩讪笑:“呵呵,夏淮兄别误会,我不会抢你的银子的,我的意思是或许以后我们可以合作做生意。”
“哦?希岩有何想法?”一提生意相里夏淮来了兴致。
岑溪岩看看窗外的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二位兄台留个联络方式吧,我们改日再聊可好?”
石玮道:“我乃江湖人,居无定所,如要寻我在江湖上放出声讯找风侠便可,我自会来相见。”
相里夏淮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方形玉牌递给岑溪岩:“相里詺庄离泯安不远,你可直接到庄上找我,也可凭此牌到各地相里家的别院,便会有人通知我。”
岑溪岩接过玉牌仔细瞧了瞧,正面刻有一“詺”字,背面是一栩栩如生的飞鹤,看罢收进了怀里。
相里夏淮又问:“不知我们如何联系希岩兄弟?”
岑溪岩神秘一笑“放心,我会主动找你们的。”说罢起身带着莹雪就要离开。
相里夏淮和石玮心下了然岑溪岩定是有不方便言明之处,也不多问,点头后起身相送。
岑溪岩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转身来,冲相里夏淮道:“夏淮兄可否把那枚铜钱送我?”
相里夏淮微愣后笑着拿出铜钱递给岑溪岩:“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