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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一 棋逢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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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发现偌大的庭院里一个人也没有。勉强记起议事厅的位置,慢吞吞地往那边挪,正好碰上一脸迷糊的特蕾西。
“哟,你醒了?难得比我还能睡哈……”她心不在焉地瞟了我一眼,继续四下张望。
“你是不是又迷路了?”我挡住她的视线。
“嗯……他们去议事厅了。”她顾左右而言他。
“那你为什么没跟着?”
“人家吃饭慢嘛……”撒娇开始的前兆。
一切隐患都要扼杀在摇篮里,所以我抓起她的手,以我能达到得最快速度奔向了议事厅。
卫兵没有阻拦我们,厚重的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佐拉斯愤怒的声音。
“……现在怎么办?诸位?此时此刻,杜尔加沙的战船已经开到了我们的海域!你们竟然毫无知觉!”
一个刻板的声音截断了将军的愤怒:“我们知道,但是将军您那时还在昏迷。”
“那你们就坐以待毙了?没有我,福尔利兰就没人出战了?荒唐!”佐拉斯拍了拍桌子,因为手上还缠着绷带,所以声音一点也不响亮。“现在形势如何?”
那个刻板的声音伴随着纸张打开的声音响起:“杜尔加沙舰队距芙拉达主港口还有半天时间,如果风向继续保持对敌方有利,他们将在中午前与我军相遇。另外,里拉废港方向也发现了一支舰队,规模不大,但是与之相对的,我们在里拉基本没有军舰可以迎敌。如果他们在这里登陆,将不会遇到任何抵抗。”他略作停顿,似乎在等待大家的反应,但是没人出来说话。“我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那条隧道。”
“堵住隧道?让他们在里拉胡作非为?别忘了,那也是我们的领土,不是你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半路杀出来的声音很陌生,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
“费洛里子爵,请不要以外交的口吻来指挥军事。”刻板的声音变得有些嘲讽的意思。
“抱歉,我以为军事本就是为外交服务的。”费洛里的骄傲仿佛与生俱来,讨打的意图超级明显。
佐拉斯将军干咳两声:“都火烧眉毛了,别给我添乱!路纳斯你继续说。”
路纳斯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诸位有多少赞成对隧道采取行动的,如果大家觉得还有别的办法,最好尽快说出来。我们还是先来安排主港的作战计划。”
我还在那里听得入神,特蕾西在背后不耐烦地打个哈欠,拍了拍我说:“干嘛不进去啊?这回不用偷听,人家请我们的。”
我扯扯嘴角,挤出一个笑:“不好意思,习惯了。”
推开门溜进去,倒也没发出多大声音。好不容易找到蒂塔,却发现压根没有我的位置。特蕾西小声说:“以为你今天还睡呢,没给你留位置……”说完自己坐了过去。
我只好半蹲在她身后,希望别被人注意到。
其实我也不算很高……
“那边那位高个子的女士,为什么不找个位置坐下来呢?”发现我的居然是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的佐拉斯。我环顾左右,发现只有他身边还空着俩位子。
心一横,咚咚咚走过去用力一坐,还好椅子很结实,没有发出丁点响声。还没坐稳,佐拉斯就转过头笑眯眯地对我说:“你恢复得如何呀?”
我压抑住心里的恶寒,点头说:“谢谢将军关心,已经没事了。”
“那太好了,这样我们就不必担心人手不够了。”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我看见了那个趴在地图上的路纳斯露出了含义不明的笑。佐拉斯会心地点头,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蒂塔身上。
“你们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海战?”
此言一出,一屋子军官和贵族顿时嘤嘤嗡嗡地议论起来,那个费洛里又跳出来说:“将军,此战非同小可,怎么能交给这些乌合之众?”
蒂塔脸色惨白地站起来,我第一次听她说话底气不足:“将军……恐怕这个任务我们不能接。”
“为什么?我可以付你们很高的价钱。”
“不……因为,我晕船。”她咬了下嘴唇,“我们很多人都晕船。”
谁晕船?我怎么不知道?
佐拉斯饶有兴致地盯着蒂塔看了三秒钟,似乎对于这个表情很是满意。最后他笑了笑,略带遗憾地说:“那没办法了,你们只能再跑一次里拉,把那几艘船给我搞掉。”
蒂塔看了看路纳斯,说:“是要我们毁掉隧道吗?”
佐拉斯慢慢摇头:“那样的工作,还用不着让你们去干。”他用手比了一个“塔”的符号,继续说:“不是想要一万二的赏金么?搞掉船就可以,一分不少。”
蒂塔的脸上渐渐有了红晕,“我们可以带些士兵去帮忙么?”
将军笑笑:“雇人是要额外付钱的。”
刚回来的血色又掉光了,蒂塔铁青着脸问:“那要是搞不掉呢?”
“放心,敌人不会得逞的,如果你们失败,我会炸掉安塔齐亚。”佐拉斯嘿嘿笑着,像一只受伤的老猴子。
“神经病!不去!”一直默不作声的夏洛特对此次对话做出了简明扼要的总结,我们一起点头,除了蒂塔。
团长大人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说:“如果我们不去,你会直接炸掉隧道么?”
佐拉斯点头。
蒂塔咽了口口水,点头说:“好,不过要再加五千。”
佐拉斯再次点头,笑得跟朵花似的。
“你想清楚了?对方是正规军。”夏洛特跟在蒂塔身后,一脸严肃。
“两万五,多美的数字。”蒂塔翻了翻佐拉斯派人送来的地图和一堆乱七八糟的资料,随即把它们丢到一边。
“还没到你口袋里呢。”
“早晚会的。”
“蒂塔!”夏洛特一手搭上蒂塔的肩,“你不要逃避问题。如果我们失败了,我们会被困在里拉。这根本是要我们去当炮灰的。”
“当然,那老猴子恨死我们了,巴不得我们统统死掉。”
特蕾西抱着那堆地图看着她们,说:“那个……”
夏洛特抢先一步说:“他希望是他的事,你不能让大家一起冒险。”
特蕾西白着脸,又说:“我说……”
“我说不去又能怎么样?让我们上甲板跟主力对战?你见过真正的海战吗?里拉的敌人可能根本想不到有我们等在那里,还有一丝胜算。要是上了主战场,那才是真正的炮灰!”蒂塔挥了挥手,一夹马腹,远远地跑在了前面。夏洛特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拍马跟了上去。
我带着杰瑞和杜克兰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呆在那里的特蕾西。
“你刚才要说什么?我看你都快憋死了。”我戳了她一下,她还是愣愣的。
“我是说,安塔齐亚已经被杰瑞毁了,现在是条暗河……”
我脑海里浮现出特梅尔的脸,一阵寒冷过后,突然灵光乍现。
“去海上打?”蒂塔听了我的建议后一脸不可思议,又看了看杰瑞,“你到底打了多大一个洞啊?”
“还算够大吧……”杰瑞伸手想比划出一个大概的尺寸,但是他的臂展有限,只能以拼命敞开的胸怀来表示他的心意。
特蕾西摊开地图,指着安塔齐亚隧道和废港之间的海域说道:“他们要登陆里拉,必然从这里经过,原本隧道这一侧是绝壁,所以他们不会防御。从航行路线来看,他们很可能经过这里。”她指了指靠近隧道后半段,在它前方的水域中画了一条弧线,“他们要在这里调头,所以会离隧道非常近,如果这时候进攻,肯定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隧道被打穿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我们可以先埋伏在这里……”我补充道。
“拿什么埋伏?”夏洛特淡淡地说,“难道要我们用独木舟去伏击军舰吗?”
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众人默。
我求救地看着杜克兰,他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也是,他再强也不可能一个人造军舰。
“佐拉斯给的情报上说他们至少有一艘三桅帆船和两艘驳船,人不多,一百多个。”蒂塔的目光在我们所有人脸上扫过一圈后,继续说:“但是我们只有六个人……和一只豚鱿。”
“啊呜……”有什么东西爬到了我的头顶,“我也算一个吧?”菲拉莫晃晃小翅膀,我抓住它的头把它塞回了袖子里。这小家伙每次醒来的时机要么好的发指,要么坏的吐血。
等等……菲拉莫……,我又把它揪出来看了看,它瞪着一双小豆眼和我对视,不过眼睛里全是迷茫。
“看什么?”它把脖子往后缩了缩。
我眯起眼睛,以减轻它的恐惧:“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认识之前的事?”
“嗯?记得啊。”它不害怕了,从我的手掌里挣脱出来,飞到了半空中,“你把我从一个商人手里骗走的嘛……”
“咳咳……不是骗,是救好不好?你还记得怎么找到那家伙吗?”
“明明就是骗……还有抢。”菲拉莫围着我飞了一圈,落在了腰带上,开始扒拉我腰带上系着的一堆袋子。最后在一串挂满了小型号角的绳子上抱起了一个黄色半透明的举了起来。
“应该是这个,他留给你的。”菲拉莫奋力地举着有它半个大的号角,扑腾的挺吃力。
我刚要伸手去拿,发现特蕾西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我旁边,仔细端详那一排号角。
“这都什么玩意啊?你召唤别人还是别人召唤你?”
“都有了。”我捏起那只黄水晶般的小东西,放在嘴边吹了一下。
“……卡邦无处不在,新鲜货物第三百二十六期,准时为您放送。这一期我们照例提供各类常规武器和补给品,当然还有每季的珍稀货物……”
蒂塔和夏洛特呆立当场,特蕾西听得两眼放光,杜克兰皱着眉头,杰瑞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卡邦无处不在,新鲜货物第三百三十期,准时为您放送……”天呐,我多久没有打开这玩意了。
“广告,呵呵,广告。”我捂住号角,冲他们挤出一个笑来,马上又冲着号角吼道:“我要订购!”三年了吧,整整三年的广告,想一想我就头大。
一阵噪音过后,刚才那个毫无特色的声音换成了一个悦耳的女声:“卡邦订购业务,为您提供独一无二的尊享服务。现在为您接通我们的老板,请稍后……”
我刚松了口气,就又听到了那个恐怖的声音:“卡邦,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本季最热门商品,来自西海岸的芙蓉蚌,卡嘉莉公爵夫人的最爱,青春不老的……”
我只好再次捂住号角。其他五个人一脸诡异地看着我,特蕾西表情复杂地说:“你在这家店买过东西?”
我朝菲拉莫努努嘴:“就是它喽。”
“没买别的?”蒂塔一脸怀疑地盯着我的眼睛,“比如这个什么不老药的。”
我汗,我就算真是老妖怪也不会用这家店的东西来保养。
杰瑞说:“这个卡邦,不会是卡邦-海德里克吧?”
我点点头。
杰瑞捂脸向后倒去:“天呐,你不会是要从他这里买船吧?”
“他们还卖船?”蒂塔和夏洛特异口同声,我觉得她们俩越来越像我和特蕾西了。
杰瑞艰难地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
其他人都带着求证的眼神转向了我,我皮笑肉不笑地点头。
“多少钱?可以砍价么?”典型的特蕾西式问题。
“当然,不砍价谁买。”我松开了手,最后一个广告刚好结束。
“尊贵的客人,请问您是哪一位?”一个带点南方口音的男人声音传了出来。
“嗯……我是吉儿牧师。”
“……”
“喂?我急需一样东西,现在就要,你能不能帮忙?”
“……”
“你说话呀?通讯不好吗?”
“请等一下,这位小姐,我刚刚查询到,你在我们店里有不良记录……”
“海德里克!我没工夫跟你开玩笑!你最好自己过来一趟,不然我这儿的帐你永远也收不回去了!”真是忍无可忍,逼我使出杀手锏。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欠账的都是爷。你们现在在哪儿?你要什么东西?”听起来严肃了些,不过很有限。
“我需要一艘三桅帆船,还有能把这艘船开起来的船工。”我说这话的时候,除了杰瑞,其他四个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而杰瑞则以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悲悯地看着我,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哦……这个简单,我们先谈一下价钱吧。”海德里克说的轻描淡写,跟在菜场上卖只鸡没什么两样。
那四个人统一瞪眼,张嘴,向前伸长了脖子。
“我马上要这东西出现在福尔利兰的安塔齐亚隧道中间的海面上,你能办到吗?”
“小事,先谈好价钱,收钱办事,你不能再赊账了。”
我咬咬牙,说:“好!你跟付钱的人谈吧。特蕾西!过来谈价钱!”
特蕾西活动里一下胳膊腿,清了清嗓子,准备来一场大战。我拉住她说:“往死里砍,否则死的就是我们。”
话音刚落,号角里就溜出一道金光。光芒仿佛一团云彩在空中转了两圈,扩展成一个垂直于地面的圆环,圆环缓缓转动,我才看清那是一圈由一百塔金币图案组成的传送门,门上方正中间,小一号的金币图案组成了“卡邦”两个字,还不停地变换着光芒的强度,非常绚丽,也很恶俗。
圆环转了不到两圈,一只脚就从门里的虚空中伸了出来,黑色角鹿皮靴上面是白色的雪猊皮裤,侧面镶了一排切割成菱形的灰水晶。这一只脚估计就够买我们要的东西了。
接着到来的不是上半身和另一只脚,而是那个刚刚听过的声音:“你看我多有诚意,亲自过来和你谈,要知道我以前很少离开店里的……”他的脸刚刚穿过门,看到的却是特蕾西虎视眈眈的脸。从他脸上的表情看,他似乎很想回到门里去,但是卡邦的业务传送门再先进,也不能让一个人在里面转圈玩,所以我们万能的海德里克先生只好硬着头皮站到了人群中间。
他比我们每个人都高,此时站在这里居高临下,必然会让某些对身高有执念的人极度不爽。
“你能不能蹲下?”蒂塔走上前去,一掌拍在他肩膀上。
结果却适得其反,海德里克条件反射似地跳了起来。
“干什么?!”他一脸紧张。
“唉,就是让你矮一点,说话方便。”蒂塔又伸出手。
这回海德里克学乖了,自己迅速一屁股坐到了路边的石头上躲开了那只手。
与此同时我后退一步,躲在了特蕾西的身后。我感觉到海德里克在看我,眼神里有无数金子化成的怨念向我飘来。
不就是拿走你一只白恶魔嘛,至于记仇这么多年……
“你们要求的货物不算太难,但成本很高。连人带船要一万塔左右,不过吉儿也算老客户了,打个八折,八千吧。”海德里克一脸诚恳地看看我,又看看特蕾西,心里暗自估算着这位主儿的战斗力。
“先生,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既然是老客户,您就更应该实在一些。”
“我怎么不实在了?”
“我们来福尔利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艘船值多少钱会不清楚?划船的难道比悬赏犯还值钱?老兄,一级通缉犯不过五千块,你那些个船夫一人几十块已经够他们吃半辈子了。”
“小姐,这就是您不懂了,船夫虽然没什么技术含量,但这是战船,是要卖命的。再说了,我提供的船,这些军队的破烂根本没法比,你用过就知道……”
我抱着头蹲到一边,不知道仗打完之前他们能不能结束砍价大战。或许,世上有一些人根本就不应该相遇,比如销售狂人和砍价女王。
但是所幸我们还有英明神武的团长大人啊!
“都给我闭嘴!”蒂塔跳到他们中间,打断了堪比绕口令的砍价过程,“说什么也没用,我们要打完仗才能领到钱,现在,请你快点给我船。”说完冲海德里克一个狞笑。
尽管这一笑能让死人都再次颤抖,海德里克却镇定自若——毕竟像他这种人,和比我们还要穷凶极恶的人打交道应该也是家常便饭。哦,我们不是穷凶极恶,我们是品行良好的雇佣军组织……
“小姐,吉儿牧师已经不能赊账了,她本来就欠我钱。”
“谁说是她买了?我才是这里说了算得好不好?”蒂塔又在海德里克肩上拍了一下,这回他忍不住呲了一回牙。
敌人的弱点就是我们的优势,蒂塔对此非常了解,于是把手放在离那肩膀只有半分远的地方说:“难道,我不能跟你买东西么?”
海德里克斜瞄了一眼那只迸射出蓝色火花的手掌,忙不迭点头。
“那好,我跟你打个欠条,等我们领了工钱,一分不少地还给你,怎么样?”
继续点头。
他肯定会把这件事写进员工教程,警告不要跟那些危险的客户面谈。
“那我现在就要我的船。”
“好……的。”
捏着欠条的海德里克迅速打开传送门跳了进去,门关上之后所有金光汇聚成一个由“卡邦-海德里克”组成的圆环,使劲闪了一下,“砰”地消失了。
“你答应给他多少钱?”特蕾西好奇地问。
“三千。”
“哇!”特蕾西一脸崇拜。
嘴皮子功夫再好,比不上一个巴掌。蒂塔是个行动派,这我们都很清楚。几分钟后我们赶到安塔齐亚隧道入口时,远远的已经看见了那艘漂亮的三桅帆船在海面上兜着圈子。
“怎么过去?它不靠过来吗?”夏洛特担心地摸了摸一身重武器。要是比游泳,她肯定是潜泳第一名。
其他人都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不用说他们也明白我的意思,买了便宜货,就不要指望有好售后。
最后蒂塔发话道:“杜克兰和小杰瑞啊,想个法子把大伙搞上去不成问题吧?”
于是杰瑞开始看天,杜克兰蹲在地上画圈。
“别逼我使用暴力……”
“打死我也没办法,我们又不会造鸟……”杰瑞的优点就是不怕死啊不怕死。
特蕾西挠了挠头,嘀咕着:“鸟……好像可以试试……”
“试什么?”我凑过去,刚好一只触手从她腰上伸出来,举在半空中。
“我可以……变成鸟……”特美尔的声音既兴奋又害怕。
“真的?”蒂塔歪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挂在特蕾西身上的巨大软体动物。
“我以前变过,不过……我没试过带人飞……”
“好了知道了,你先带吉儿飞过去试试。”蒂塔挥了挥手,草草对我做出了宣判。另外几个人抱着膀子站到蒂塔身后,跟我划清了界限。
“愿主保佑你们!”我饱含感情地对他们说出了最后的祝福。不过如果我真挂了,就当这句话是诅咒吧。
特美尔慢慢变成了一只带翅膀的生物,但这明显不是鸟,而是鳐鱼。唉,你们怎么能期待一只水生动物了解鸟的样子?
先不管鳐鱼能不能飞,关键是这东西没有爪子,它要怎么带上我啊?
答案显而易见,用咬的。感谢我主吧,特美尔没有变出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