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前》刹那之殇

6、连理

　　黄山青孪峰——
　　“夙玉，我们先住一阵子，青阳长老虽放过我们了，但琼华其他人或许还在找我们，还是再等一段时日，我便带你去云游天下。”天青一边搭着木屋一边说。
　　夙玉浅笑道：“一切师兄做主就好......” 心里却想：最近这几日，寒气攻心，或许......我的时日不多了，希望我去后，天青师兄可以解怀些。
　　其实这些天天青照顾的夙玉无微不至，又怎么会不知道夙玉的身体状况？他也是想在夙玉最后的时日里好好陪她罢了。
　　在黄山的这几日，天青都在搭建木屋，还有就是每天帮夙玉驱寒，有时也下山买些东西。钱财部分，则是出尽贱招从那些富贵奢华之人得来。那一日，听附近的百姓说道有一个地主欺压农民，天青看不过眼，便想晚上扮鬼吓他，并叫他心甘情愿的交出搜刮的钱财，一来分给穷人，行侠仗义；二来也有了些生活费。到了晚上，富豪家戒备森严，似乎早就知道天青要来似的，天青正觉的奇怪，却听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原来这个富豪有一个珍宝，叫“阴阳紫阙”，有人放出话来今晚要来偷这个东西，这“阴阳紫阙”有一阴一阳两半，这富豪有了阴的那一半，据说阴的这一半阴气鼎盛，甚至可以抵御极热的火毒。天青大喜，要是有了阴的这一半，不是可以抵御夙玉体内的寒气吗？高兴之下顾不上丝毫，立刻踹门而入。天青二话不说，直切主题：
　　“把‘阴阳紫阙’交出来！”
　　富豪一呆，立刻躲在护院后面：“你......你就是要偷，偷我宝贝的那个，那个~~~”
　　“呃~不是，他要偷的和我要偷的不一样，我要阳的那一半，既然你有阴的那一半~嘿嘿~本大爷也不妨顺手抢来！”
　　护院正气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私闯民......”
　　这个喽罗话还没说完，就被无形的掌风把他击晕了，天青不耐烦的摆摆手，懒懒道：“哎呀~什么光天化日，我明明是月黑风高的时候光明正大的公然进你的家来抢东西......好了，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就......”天青的眼光顺着富豪的身体往下滑，到了下半身的时候突然停住。恶心的嘿嘿笑着，富豪的脸一黑，马上跪地求饶道：“大大大爷，不是我不给你啊~是这个东西，没法给你啊！‘阴阳紫阙’虽是有如玉般的光泽，实际却是仙药，早就被我吃下肚拉！”
　　“什么？！你没骗我？”
　　“我怎么敢骗你啊？”
　　“呵呵~待我刨开你的肚子，就知道你是不是说谎了！”天青说完，故意抽出剑来。
　　“哎呀！！！！我真的没有了呀！”富豪当场吓的失禁，天青看他这个反应当真是吃下去了，便问道：“那阳的那一半呢？”
　　“据说在黄山群峰之中，像是泛着红光的紫玉，靠吸收天地精华而成。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我真的没有骗你了呀！饶了我吧大爷~”
　　天青寻思：黄山之中，那得赶快去找了，这家伙多行不义，我再吓他一吓。天青故意正色道：“要我饶你嘛~也行，只要你能接住我的~‘断根七剑’！”
　　“唰唰唰”的七剑，便把富豪的裤子划个稀巴烂。天青哈哈大笑：“我告诉你，这‘断根七剑’乃是我独家自创，你已中了我的剑气，一日之内，如果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你那宝贝~便会一截一截的断掉，然后再全身溃烂而死！~嘿嘿~”
　　富豪看着自己的裤子，已经吓的面无血色。
　　“如果你要解药的话，一日内把你的家财散尽，分给乡里，我看的满意，便给你解药，否则你就等着死吧！”

　　第二天，富豪真的散尽家财，等着天青的解药。天青自然没理他，看着他散完钱就迫不及待地回青孪峰想告诉夙玉这个消息。
　　“夙玉~你在里面吗？”天青敲门，连敲门的声音都变的欢愉起来。许久，没人答应，也没人来开门。
　　“夙玉......”天青推门而入，只见夙玉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
　　天青运功替夙玉驱寒，又告诉她阴阳紫阙的事情。夙玉眼露喜色，只是听到阴的那一半已经没了的时候不禁黯然神伤。而后两人便开始找阴阳紫阙，只是找了数日，一点眉目也没有，反到是夙玉的病越来越严重......
　　“夙玉！夙玉！你坚持住！不要有事啊！”天青抱着被寒气侵体的夙玉，心里快滴出血来。
　　夙玉寒冷难耐，已经神志不清，忍不住抱紧天青“我......我好冷......”
　　“我马上给你运功驱寒，夙玉......”天青立刻盘腿做在夙玉面前，双手抵着夙玉的双掌，温暖的气息从天青的手掌传进夙玉的体内，夙玉张开眼睛，睫毛上的冰霜慢慢的融化，就连苍白的嘴唇都恢复了血色，一双美目看着天青，闪动着晶莹泪花：“天青师兄，不要再为我驱寒了，你这是何苦......何苦耗你真元救将死的我......”
　　天青的脸色已经渐转苍白，听到夙玉的声音只是张开眼睛，温柔一笑，道“不要说话......凝神。”
　　“天青师兄，我们连找数日都找不到阴阳紫阙，人各有命，你不必再为我......”正当夙玉说话之际，冷热两道气息突然在夙玉体内游走，一番争斗之后又突然通过并在一起的双掌返回天青体内，只见天青瞳孔微张，瞬间就被这个气息震飞几丈，天青打了一个寒颤，吐出一口鲜血，血里带块，冒着寒气。夙玉也同样比震飞了几丈，只是没有天青严重。
　　“夙玉......夙玉......”天青连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擦，立刻踉踉跄跄地走到夙玉身旁，抱起她：“夙玉！夙玉！”
　　“师兄......”夙玉缓缓抬起手，轻柔地擦拭天青的嘴角的血：“你......被寒气反噬......”
　　“我不要紧！你呢？你有没有事？”天青着急的问。
　　“我，恐怕......”
　　“不要说傻话！”天青打断夙玉即将出口的话，道：“我不相信！不甘心！我一定可以找到阴阳紫阙的！只要我找到，就可以救你，你不要再说傻话！你不是说过吗~死生在手，变化由心，地不能埋，天不能煞，此之为我命在我也，不在于天......”
　　夙玉一楞，微笑道：“是......是啊。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先抱你回屋休息一下，然后我就去找。”天青坚定地说。
　　“恩......”夙玉见天青这么坚持便不加多说了。
　　天青微微一笑，把夙玉抱回屋内：“我晚上会回来。”说罢出门。他没有御剑飞行，反而是一步一步在诺大的黄山中找阴阳紫阙，因为飞上天找的话很可能被琼华派的门人看见，到时候便少不了一阵麻烦。
　　几个月下来，天青几乎要把黄山的土地都翻了一遍，可都没有收获，眼看夙玉的身体一天一天的衰弱，天青更是心疼不已，顾不得自己已被寒气反噬，仍然坚持每天替夙玉运功驱寒，夜里自己冷的受不了的时候也没哼过一句，怕吵醒夙玉，只好缩在屋子的一角。
　　又是一天，天青替夙玉运功驱寒后就出去找阴阳紫阙了，夙玉看着天青离去的背影一阵难过，天青离开不久她便下了床，披了件衣服走到窗边，看着青孪峰的景色。
　　玄霄师兄，在我寒冷难耐的时候有天青师兄陪着我，你呢？现在在做什么呢？你寂寞吗？你可有想起我？我好怀念以前我们一起修炼的日子，可是......时光不可能倒流，你我缘分已尽......
　　夙玉流下眼泪，打了个寒颤：“这一世我活的好累，也许，早入轮回反而是种解脱......只是......”

　　天青师兄......

　　夙玉似乎感应到什么，一回头，看见静静的躺在桌上的望舒剑泛着蓝光，夙玉走上前去，抚摩着冰冷的望舒：“望舒，你可曾想过羲和......”
　　“找到了！我找到了！！！”
　　“......“夙玉听到天青的声音，立马把眼泪偷偷拭去，转过身来，便看到一脸兴奋的天青。
　　“夙玉！我找到了~”天青激动的抱紧夙玉：“阴阳紫阙终于被我找到了，你可以好了！你可以没事了~哈哈！”
　　“天青师兄......”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太高兴了~”天青放开夙玉，从怀里取出一颗泛着红光的紫玉道：“这是阴阳紫阙‘阳’的那一半，你快服下吧！”
　　夙玉接过阴阳紫阙，心里一阵酸楚，抬头望着天青，接触天青温柔的眼神，微微一点头，把阴阳紫阙吞了进去。
　　“来！坐到床上，我帮你运功顺顺。”天青说到。
　　夙玉坐到床上，天青以双掌抵住夙玉的背帮她运功，夙玉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温暖，泪水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
　　天青师兄，此番恩德，我夙玉无以为报.......
　　“能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很开心了，不要想太多，闭上眼睛顺气而流......”天青淡淡说道。
　　夙玉闭上双眼，感受着温暖。
　　就这样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天，天青张开眼睛，问道：“感觉怎么样？”
　　夙玉深吸一口气，道：“好很多了，多谢师兄。”
　　天青疲惫的升了个懒腰：“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谢......”
　　夙玉深深的凝视着天青，眼神中有怜惜，也有感激。这几个月真是苦了他为自己东奔西跑，回来还要给自己运功驱寒。夙玉伸手不自觉的抚摩天青消瘦的脸庞。为什么突然间心跳的好快？夙玉不知道为何此时眼里的天青是那么的有味道。
　　“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天青被夙玉瞧的有些不好意思，想退开几步，却又不舍得舍弃夙玉的手。
　　“你瘦了......”
　　“啊！无妨，以后多吃点就好。”
　　“你......原来也长的这般好看......”
　　“你说什么？”天青被夙玉的话吓的不轻，怀疑这是否是服下阴阳紫阙的后遗症。紧张道“夙玉你不要吓我，难道这个药是假的？？”
　　夙玉扑哧一笑，道：“难得我称赞你，你却是这个表情。其实我是受了天青师兄你的感染，原来坦白直接的把心里的感受说出来是这么的舒服，只是我以前不知道......”
　　天青也笑道：“那~这么说是我带坏你拉~。”
　　夙玉学着天青的样子和语调，道“这样不好吗？”
　　“也说不上不好，只要你开心就好，只要能看见你的微笑......”

　　就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

　　“恩？”
　　“啊......对了，闷了好几个月，今天我们下山走走怎么样？我记的没错的话，这个时候的即墨好象有花灯会。”
　　“花灯会？那是什么？”
　　“你没有看过？”
　　夙玉摇头。
　　“花灯会啊，就是晚上的时候很多人在一起拿着花等逛街......还有焰火，到时候晚上的景色在焰火的照耀下会很漂亮。”天青兴奋的说道。
　　夙玉道：“原来是这样啊。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爹娘不让我晚上出门，所以我只在自家的院子里看过月亮。后来上了琼华，我也只和玄霄师兄......”夙玉想到玄霄便不再说下去了。
　　“厄，既然你没有看过，那我们今晚就去看吧！”
　　夙玉微微点头。
　　即墨的晚上热闹非凡，两人还真的没错过时机，刚好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天青带着夙玉玩遍了整个即墨，买了最漂亮的花灯给夙玉，还买了好多小吃，夙玉跟本吃不下这么多，天青只好都打包起来抱在手里，两人玩的累了，天青就带着夙玉到一个小山丘上休息。在小山丘上可以俯视到即墨全部的美景。天青看着这样的景色，有想到有夙玉陪伴，当真是不枉此生！
　　“师兄，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天青把东西放在一旁，坐到夙玉身旁，道：“好看吗？”
　　“恩，我许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呵呵~~吃东西吗？”天青那出个青葱饼递给夙玉，夙玉接下，其实她是不吃的，因为刚才实在是吃了太多的东西。
　　夙玉指着月亮道：“你看，月亮好圆......”
　　“好大......”
　　“像个饼！” 两人同时说道，然后相视一笑。
　　月亮女神，叫望舒。而天青的望舒女神，正在他旁边......
　　月光洗礼之下，夙玉更像不食人间烟火高不可攀的女神一样。
　　此情此景，天青等了很长久了......
　　天青望着月亮，它似乎在催促着什么，天青鼓起勇气从怀里拿出块青色石头，道：“夙玉，这块天青石是我一出生时就有的，它是我，我亦是它。我想把它送给你......请你把剩余的人生，与我共享。我云天青发誓，定然一生一世待你好......”
　　夙玉低着头，天青看不清她的表情，夙玉也没接天青石。天青虽然料到了结果，但还是承受不起伤害，他已经知道了夙玉的答案，知道夙玉心中还有个玄霄，心中苦涩，连声音都哏咽道：“没...... 没关系，我......夜深了，回去吧！”
　　天青转过身去，强忍着泪水。
　　谁说男儿有泪不能落......有情才有痛......
　　“我愿意！”
　　夙玉站起来抱住天青，天青感觉到夙玉温暖的体温，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这句话，似乎已经等了几个世纪，可是，终于还是让天青等到了。
　　“我愿意......将我剩余的人生，与你共享。”
　　烟花绽放，两人紧紧拥抱着，脸上挂着泪，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