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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满溪绿涨春将去(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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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爆起陶器破碎的声音,公主竭力压抑着怒气道:“你们不愧为兄弟,倒是心意相通。他明知你在这里却不来寻,整整耗了你三年,你就不恨他?”
“阿里朵公主,当年你选择王上,逼死了自己的丈夫,如今可有后悔过?”少年的语气清缓,如山涧流水,凉入心脾。
公主许久没有回答,待我快把盒里的事物吃得露了底的时候,她方叹了口气,深深的无奈和郁于胸的哀伤。
“现在你和皇帝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你本可以舒坦的过你的公主日子,只怪你这个女人太喜欢玩弄权术,你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如今的朝廷不过是个空壳子,朝丝已经叛变,你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要我劝说萧若兴压住国是,国是再脱了朝廷,江山就真的得换主人了,是吧,阿里朵公主。”少年继续道。
我对朝政不感兴趣,我的政治一直很不好,听后多少是明白了些的。这个少年被关禁了三年,对外面的局势鲜少了解,短短的几句话,就概括了现在的局势。
涵烟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倚着门,神情呆滞。
“这里的每个人的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想到这句话时,我克制住唤醒她的冲动,继续细细偷听屋内的谈话。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来的路上就很清楚,被关了三年,怎么会轻易放弃。不过对不起了,我只得保证萧若兴安分一点,明天我会派人把你转移。”公主道。
“值得吗?说不定他现在还抱着其他女人。”少年讥笑道。
涵烟突然神情激动起来,杏仁眼瞪得通红,牙齿死死咬着嘴唇,快要滴出血来。我很奇怪,皇帝抱着女人关她什么事?
“你不了解他,他吃了太多苦了。”公主叹息道。
“吱呀”一声,公主打开了门,虽然蒙了面纱,但眼睛里写满了疲惫和即将面临死亡的绝望。涵烟死死盯着她,仿佛公主是她的仇人。我着急的蒙住涵烟的眼睛。
好在公主并没有注视我们,谰望着她萧瑟的背影,我也惹了她的心情。
“看面首吗,跟我进去,包你不后悔。”涵烟竟然又笑了,她笑得那样痛快决然,好似把所有的恨所有的痛都宣泄在这一笑容上。
我也想看看这个少年的模样,答了声随她进去,刚进去直直撞到了一对紫色的眼瞳,紫水晶般的眼眸,眩美夺目,宛如妖艳的嘉兰。他的眸子就像磁铁,几欲将我深深的吸的进去。
他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似沾了桃花的仙气,美丽却又不似女子的阴柔。他的嘴唇毫无血色,透明得能看清嘴唇的纹路。单薄的绛纱袍覆盖在他的身体上,四肢微露在玉塌上。他的肌肤是病态的苍白,白得无异于他身下的玉塌。
我慌乱地摆脱他的眼神,下意识的冒了句:“对不起,走错地方了”惊惶后退,不想被涵烟牢牢抓住了袼褙“他被喂了药,无疑是个废人,怕他做什?”
“那女人藏得有心,谁会想得到堂堂的丞相竟会做了面首。”涵烟嗪着笑对少年道。
少年亦不恼,也笑:“帕查格格与臣只见过一次,竟还记得臣。”
帕查?格格?难道她以前是格格?
涵烟勃然大怒,手一挥,漆木盒子掉在了木版上,散落了一地的饭菜;“不要叫我格格,我讨厌那名字!”
错镂花金步瑶被她从发际扯掉,我赶紧弯腰替她捡起来,那玩意儿挺贵的。
我从没有见过她今天这个样子,像疯了一样。
她双手握得滴水难入,白腻的手背突起青筋,双目恨恨瞪着少年,似要把眼珠子瞪出来。我担忧的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问:“涵烟你怎么了?”
“是格格就永远是格格,就如同你体内流着的是皇帝的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少年一手支着玉塌艰难的爬起来,绛纱袍顺着他的身体滑了下去,他毫不避讳的赤着上半身。
涵烟已经不能自控,抱着脑袋,一直的叫:“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不许你提起他,那个禽兽!!”
她看起来很痛苦,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少年不停歇,他完全就在刺激她:“是,他的确是个禽兽,他怎么会让狗”话未说完。
“啪”被涵烟扇了一耳光。
他苍白的右脸跃然出现了血红的五指印,触目惊心。
涵烟几乎是在咆哮“不许说!不许说!”
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一声声打在心鼓上。
“什么事?”少年庸懒问,目光却一直注视着涵烟,他的眸子仿佛在下一场梦幻的紫色雨。
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你们的声音可以轻一点吗,我们住在隔壁的实在受不了。”是一男子的声音。
我大松了口气,笑起来,回望的一刹那我的笑容凝固了。
少年阴狠地凝着我,我吓得直把呼声咽在肚子里,连脚也忘了。
“好了,知道了,回去继续。”少年道。
我这才还了神,眨眼的功夫,她竟晕了,难道是精神分裂,刺激晕了?“喂,你怎么就晕了,快起来,你可不能现在晕,回去再晕也行。”
“她中了我的摄魂术再怎么叫也醒不来。”说完他跟没事人一样又躺了下去。
“什么?”我大怔“她招你了?”
现在一定很晚了,晚上还有课,管教妈妈发现我们不见了,非得抽断我们的腿。
“没有,可是你们却进了我的房间。”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