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凡》梦绝尘

13、第十三章

　　大早，一进花店茹晴便缠着凌素伊要喜糖，凌素伊被缠的无奈，满脸痛苦求饶道：“茹晴，我只知道结婚要吃糖，哪知道订婚也要糖啊，早知道就不订婚了，直接结婚省事些。”

　　茹晴笑道：“素伊姐，你订婚这么大的喜事散我点糖都舍不得啊，要不回头肖律师来了我跟他要去，反正你们谁给都是一样的。”

　　凌素伊道：“倒不是我舍不得，实在是我没准备啊，这花店里只有花，要不你看喜欢什么，自己挑束花，我送给你。”

　　茹晴大喜道：“那也行。”尔后忙不迭去挑花。

　　凌素伊包好花后，茹晴接过花总算安分下来，乖乖到收银柜台里玩电脑，凌素伊依然坐在靠里面的桌子边用笔记本上网。

　　不过一会，茹晴凑到凌素伊身边来，凌素伊道：“怎么，不玩斗地主了？”

　　茹晴不甘心道：“今天运气不好，怎么打怎么输，不玩了。”

　　凌素伊合上笔记本道：“想干嘛，让我陪你聊天？”

　　茹晴满脸贼笑道：“素伊姐，你那次说起你跟肖律师相识的经过还没讲完呢，趁今天高兴把剩下的也说给我听听呗。”

　　凌素伊转头道：“瞧你乐的，什么好事让你今天这么高兴。”

　　茹晴不明道：“你还说我，我那是替你高兴，你跟肖律师男才女貌，有情人就快要成眷属了，多幸福的事啊。”

　　凌素伊眼神闪烁，淡淡道：“是该高兴。”茹晴忽闪忽闪大眼，双手托腮，坐好预备工作。凌素伊缓缓开口继续述说。

　　当天傍晚，肖儒风来到四叶草花店，凌素伊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见了来人便停下动作，静静的望着他。肖儒风进门，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的手不碍了吧。”

　　其实上午安静下来后，凌素伊心里本来就有些内疚，被他那么一问，也不好意思道：“没事了，早上我的态度不太好，还请你不要见怪。”

　　肖儒风忙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开车莽撞了，不怪你。”说完两人看着对方，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感觉气氛有那么些暧昧，凌素伊微笑着开口道：“如果没什么事，您就请回吧，我要关门了。”

　　肖儒风动了动嘴唇，犹豫了一下，然后似乎下了决心开口道：“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请你一起吃个晚饭吗？”

　　凌素伊笑道：“如果你是为了早上的事，那就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感到心里有什么压力，也不用补偿什么的。”

　　肖儒风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因为早上的事，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

　　他这话倒是把凌素伊说的愣住了，然后她终是缓缓开口，礼貌的拒绝道：“不好意思，今天我已经约了人，有机会下次吧。”

　　肖儒风眼神黯淡道：“是这样啊，那再见。”说完也不等凌素伊反应，快速转身离去。

　　晚上吃晚饭时，她把白天发生的事跟阮莫铃说了一遍，阮莫铃听后大惊小怪道：“天啊，肖儒风？我认识的，绝对的金龟！跟人合开了家律师事务所，我们公司好像就是聘他们事务所做的法律顾问。”

　　凌素伊道：“这么了解，你对他感兴趣？”

　　阮莫铃道：“胡说，他在这个圈子里有名着呢，你去打听打听，看有谁不认识？就你这种人不认识罢了。再说好事全被你撞上了，他对你一见钟情，我对他还能有什么兴趣。”

　　凌素伊道：“你就信口开河，人家只是因为撞了我来道个歉，你可别瞎想。”

　　阮莫铃道：“道个歉需要请吃饭？他可是著名的律师，你没见过他在法庭上的样子，言语犀利，锋芒毕露，厉害着呢。善守善攻，攻时势如破竹，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守时滴水不漏，让对方无从下口。什么时候轮到他在别人面前说不出话来了，跟你描述的简直就判若两人。”

　　听阮莫铃这么形容，凌素伊好奇道：“他看上去温文尔雅，不像你说的那样啊，真有那么恐怖？”

　　阮莫铃纠正道：“不是恐怖，人家那叫厉害。”随后补充道：“不过他职业素质倒是很好，可以考虑。”

　　凌素伊道：“你别开玩笑了，人家什么人，哪能看上我。”阮莫铃却低头吃饭，不再跟她辩解。

　　后来，没过几天，肖儒风又来花店，那天他倒是没说什么，只买了一束花便离开了。然后几乎隔三差五便到花店来买花，时间长了凌素伊倒不好意思了，主动开口请他吃饭，肖儒风也不拒绝，那次吃完饭到底是肖儒风结的账。然后两人慢慢熟悉起来。

　　如此过了几个月，有天吃过晚饭肖儒风送凌素伊到她家楼下，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他拉住凌素伊，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道：“素伊，我有句话，不管你爱不爱听，我今天一定要说出来，你听的入耳便好，如果不入耳就当我从来没说过，咱们依然是朋友。”

　　听他说出这番话，凌素伊心里有些恐慌，已经隐隐猜出他要说什么，想要阻止道：“儒风。”

　　肖儒风不等她说下去便打断道：“素伊，你听我说，我是鼓起很大勇气才下决心说的，你别阻止我。每个人的一生中总会碰到很多有缘人，有的人你可以一笑而过，有的人却让你一眼万年，对我而言，你是后者，不管你接不接受，不要立即拒绝我，好吗。你考虑三天，再给我答复，我等你。”

　　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凌素伊有一瞬间失神，不由自主点都答应。

　　回到家便后悔了，自己应该拒绝的，不该空给人家三天希望，但是想到他表白时那温柔的眼神，凌素伊又心软，狠不下心拒绝，如此矛盾不已。

　　三天后，凌素伊的答案让肖儒风吃惊不已，她竟是答应了。

　　晚上回到家疲惫不已，想起茹晴白天听完她话后，问起的问题，肖律师的眼神像谁啊？她一笑带过。

　　像谁？那个人现在怕是再不会有那样的眼神了。当初，他许是带着这样的温柔转身离开的吧，而肖儒风却是带着那样的温柔说‘我等你’，就因为那个眼神，那三个字，她答应了肖儒风。

　　睡觉前阮莫铃的电话打过来：“订了婚，感觉怎么样？”

　　凌素伊轻轻道：“等待结婚。”阮莫铃道：“你现在真是心如止水了。”

　　凌素伊笑道：“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涟漪。”

　　阮莫铃道：“亏你笑的出来，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我多虑了。”

　　凌素伊道：“我好的很，你就别为我担心啦，我现在算是定下来了。你呢，这么多年总为我的事操心，也该考虑自己的事了，究竟还要等方子余到什么时候，这么多年你不说，别人不理解，我却是明白的，不是我泼你冷水，小时候的承诺有几人当真，你记着他，或许他早在他乡结婚生子了，就你死心眼等待这么多年。”

　　阮莫铃犹豫了一下道：“其实，素伊，我有男朋友了。”

　　凌素伊惊道：“你说什么，你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他回来了？”

　　阮莫铃急急解释道：“不是他，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他或许早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小孩子的承诺哪能作数，只是我不愿去想不愿去面对。我的上司，他一直在追求我，我也一直没答应，昨天我答应了。”

　　凌素伊却不料是她整天抱怨的那个上司，道：“这是怎么回事？”

　　阮莫铃支吾道：“这你就别问了。”

　　凌素伊心下虽奇怪，却不再不多问，道：“既然你放下，我便也放心了，以后，大家总算都有个归宿。”

　　阮莫铃道：“素伊，我跟你不一样，我发现自己是爱他的，只是一直不去面对而已。而你，却是。”

　　凌素伊打断：“莫铃，以前你总跟我说‘你幸福就好’，那么今天我也想对你说，‘你幸福就好’，就像你想的一样，只要你幸福，我也跟着幸福。以后，我终究会和肖儒风相濡以沫一辈子，所以有些人有些事，我们都忘记吧。”

　　阮莫铃叹口气，幽幽应道：“我记住了。”

　　合上手机，凌素伊只觉得心口有一阵一阵的压抑感向自己袭来，昨天她订婚，究竟有多少人默默承受着这无形的伤害。遂想起他，程亦凡，那么理智的一个人，却像个青涩的少年一般到酒吧喝到烂醉，她明白他是在制造一个机会，一个彼此最后的机会，而凌素伊，打碎了彼此心里最后的希望。

　　如果深夜她不说出那样的话来，不赶他走，那么现在会不会是另外一种情形。可是，她知道，有些话只能深深埋在心底，自己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程亦凡不会知道，肖儒风也不会知道。

　　想到第一次说起与肖儒风的相识，茹晴打断自己问起的问题，那个深深埋在心底的记忆。与肖儒风的缘分也许是天意。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冬天里不带手套，习惯有时候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以前在大学，每到冬天程亦凡的双手便是她的手套，她喜欢看他心疼的模样，每次看到她白皙的双手冻的通红，程亦凡便心疼的把她小巧的双手包进自己的手掌心，一边忍不住责备她。她也不辩解，只笑嘻嘻的任他牵着自己。他的大手很温暖，被他握着，便感觉整个冬天都不再寒冷。

　　在他走后，却再也没有了那种温暖。每到冬天，肖儒风也会牵她的手，即便这样，总感觉心底某处是寒冷的，冻的人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