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竹马他演我（穿书）》疏华

31、回忆篇

　　不放心母亲的身体状况，在加上家里的情况，牧楼没有选择住校，而是走读。
　　那天，天气阴阴沉沉的，天边的乌云压的他喘不过气。
　　牧楼顺着那条他才走了不久但已经熟练无比的路回家，走到那栋已经上了年头的居民楼下，望着爬了满墙的爬山虎，瘦削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小小的期翼。
　　可等他走到三楼的自家房门外，他那期待便如同褪色的墙皮斑驳落下，只余下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与阴郁。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瞳孔扫到客厅是猛地一缩，他扯下书包，精准地砸在她母亲拿着的刀子上。
　　他的母亲，有一双非常美丽纤长的手，这也是她用来吃饭的本钱。
　　可此时此刻，这双漂亮的手里却握着一把水果刀，正在一刀一刀地往自己胳膊上划动，牧楼看见的时候，已经划了好几道痕迹了。
　　手中的刀子被牧楼打落后，牧母朝儿子露出一个极其惨淡的笑容。
　　“小楼，你回来了？饿了吗？妈妈这就去给你做饭。”
　　牧楼却低声喝止她：“妈！今天那些人是不是又去找你了？”
　　“没有没有。”牧母连连摆手拒绝，可那眼角的擦伤却因为她的动作显得愈发明显。
　　牧楼看着母亲的伤痕，和她难堪而又极力想要掩饰的神色，眼神一瞬间变得痛苦。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他已经挂上了仿佛被安抚到的神色：“妈，你在说什么呢？菜都没了怎么做饭？我先去买菜，你上班累了，先好好休息。”
　　牧母点点头，神情有些尴尬，更多的是心疼。
　　女人上前似乎想抱一抱牧楼，最终还是摸了摸眼睛，去了卧房。
　　等到确定母亲睡下，牧楼才转身返回房间。
　　从他小学的书里翻出几张零碎的钱，数了又数，提着布袋子下楼。
　　陆冉急匆匆拉着书包赶在门卫关门前，终于是把老师留的作业给写完了，险些喜极而泣。
　　她就是典型的除了语文好，英语数学偏到南北极的那种学生。
　　每天都是生死时速，甚至连门卫大叔都知道她这个人了，每天都会去她教室看一圈，看她走了没，免得出现以前差点被关在学校这种情况发生。
　　背着十多斤的教材和资料，天已经要黑了。
　　陆冉叹了口气，只觉得心累。
　　他们这种小地方也没有什么补习班什么的，再加上父母的关系，更别想托关系去让老师开小灶什么的。
　　每天上课简直上的□□。
　　她幽灵似的前脚拖着后脚幽回家，打开冰箱想找点东西喝，结果才发现还没买菜。
　　拖着要死不活的身体拿了钱出门买菜。
　　结果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男生似乎是1班的牧楼？全年级第一那个学霸？哎，怎么别人的脑子就那么聪明，我就这么笨啊……”陆冉酸唧唧地锤了锤脑袋，飞快地买菜。
　　菜市场过不了多久就要关门来，她可得抓紧时间，否则在外面吃太贵了。
　　经过鱼摊子时，陆冉注意到学霸已经朝鱼摊子看了好多眼了。
　　作为从父母出事开始就一直自己买菜做饭的人来说，这种渴望的眼神她在明白不过了！
　　学霸想吃鱼了。
　　陆冉想起了学校里的谣言，说学霸家里什么父亲是酒鬼，母亲是病鬼云云，他除了成绩好，别的一无是处如何如何……
　　心情一时有些凝重。
　　干脆在鱼摊子旁边的菜摊蹲了下来，开始挑选那些矮子里拔高个的小葱和小米辣。
　　等到牧楼再次走到鱼摊子旁边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
　　“乔叔，这个鲫鱼怎么卖？”
　　“哦？是小冉啊，你要买的话，叔便宜算！反正都这个点了，不如这几条你全拿回去养着，慢慢吃，给你算三块一斤！都是自家鱼塘里养的，叔不赚你的钱！”
　　“好！那谢谢叔啦！替我问乔姨好！下次我去看小梅梅啊！”
　　“嗨，你乔姨和小梅念叨你好久了，周末过来玩嘛！”
　　牧楼眼睁睁看着那几条鲫鱼进了旁边女孩子的袋子里，眉头紧锁，捏紧了手里的零钱。
　　他妈妈最近身体有些不好，昨天他半夜还听到她在咳嗽。
　　如果买条鲫鱼回来熬汤给她补补的话，说不定会好些，可是……
　　牧楼看了看手里的零钱，眼神黯淡下来，最终还是杵在一边一言不发。
　　陆冉和卖鱼的乔叔寒暄了一阵，把之前在各个摊子提前买好的作料配料配菜要了个袋子放到一起，一直偷偷用余光瞄着牧楼，见他表情有些失望，才目送了乔叔推着小车走远。
　　“那个……你是牧楼吧？”
　　牧楼被这声音从失落中拔了出来，抬起头，没有吱声，只是点了点头，就提着买好的青菜离开。
　　陆冉哪能让人走啊，那鱼不就白买了吗？
　　菜市场里人多眼杂，还有不少熟人，陆冉便一言不发地跟在牧楼后头，出了菜市场。
　　“你跟着我做什么”牧楼注意到她的行为，一回头，毫无默契地走的有点急的陆冉迎面装在一起。
　　不过这个时候的陆冉每天被那十几斤的书包训练的身体还不错，只是晃了晃就站直了身体。
　　她看着大学霸，叹了一口气：“这个鱼我好像买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我分你两条吧！”
　　牧楼盯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半晌，毫不犹豫地拒绝：“不用，谢谢，天要黑了，你也快点回家吧。”
　　“不是……你别误会，算了，我和你说实话吧，那个我想求你一件事！你先别走啊！”陆冉看出牧楼是觉得她欺骗了他，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一狠心，随便编了了理由就开始说。
　　她拉出个子不高，走的飞快的牧楼，直接把那已经搭配好的食材塞到他手里，双手合十：“学霸！受我一拜！你可以不认识我，我就是住在你对门的那个学渣！我想着，我们住的这么近，我可以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你可以帮我补习数学和英语吗？”
　　牧楼被女孩子的力道拉住，回过身，目光落到陆冉身上，仔细想了想。
　　对门好像是住着一个女孩子，还隔三差五地鬼哭狼嚎，原来就是她吗？
　　眼睛的女孩子眼睛大大的，扎着清爽的低马尾，一脸救命的神色，看样子好像不是说谎。
　　不过，想起学校里关于他那些早就传遍了的谣言，牧楼有些嘲讽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空，不懂的，可以问老师。”
　　陆冉应声痛哭：“老师都被我问烦了，可我就是不懂啊，学霸啊，救我一条小命吧。”
　　可惜这个时候的牧楼被家庭的重担压着，压根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放下东西就走。
　　陆冉急了，她本来就是单纯想做件好事，怎么这么难啊！
　　不过如果她硬塞的话，学霸估计也不会收下，东西就浪费了……
　　那笔钱她不希望被浪费了。
　　于是，牧楼走了多久，陆冉就在他后面跟了多久。
　　当然，全程牧楼加了几次速度，都没能甩掉陆冉，谁叫陆冉在这里长大，比起刚搬来不久的牧楼，很多小楼她都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随便抄抄近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牧楼后头。
　　知道二人到家。
　　牧楼手脚快如闪电地打开门，把门狠狠地关上，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做了下来。
　　那个女孩子的确是邻居，可被那样跟着心里也有点发毛。
　　但因为母亲自残而低落的心情却被这个突发事件冲淡了不少。
　　陆冉对于不浪费有种执念，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吃鲫鱼，刺多，她吃一次被卡一次，况且还是四五条……
　　所以，她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黑亮的眸子闪过一丝亮光后，她开始敲起了门。
　　牧楼猜道门外的人，死活不肯开门，可卧房的牧母却被敲门声惊醒，走了出来。
　　“小楼，门外是谁？你怎么不开门？”牧母身体明显有些紧张，语气不安地问道。
　　牧楼在母亲面前总是比他该有的年纪表现的更加从容。
　　栓着围裙，他拿着菜刀从厨房探出一个脑袋，语气安抚：“妈，推销的，我刚才开过门了，你不用管，过会儿她看我们不理他，就自己走了。”
　　“是吗？”牧母还是有点不放心，也没说什么，做到客厅上死死盯着大门口，似乎害怕下一刻会有什么人从门外踹门进来。
　　陆冉估摸着哪位阿姨估计已经醒了，开始喊：“牧楼！牧楼在吗？！我是你同学啊！”
　　牧母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愣了愣，脸上划过一抹喜意。
　　自从他们母子俩搬到这个小镇后，他儿子从来没有和他说起过学校的事情，也没有提到过班上的同学，每次她问，小楼都是以作业繁忙，同学都忙着赶作业回答，可她大约猜得到，这镇子上的人是怎么说他们的。
　　这次终于有同学来了，看来小楼说不定终于能打开心扉去交朋友了。
　　牧楼听到喊声，本想阻止，可瞧到他妈脸上的高兴，犹豫了几秒的时间大门已经被打开了。
　　陆冉提着菜，笑眯眯地和牧母打招呼：“阿姨你好，我是小楼的同学，他前两天帮我补习作业来着，今天我正好多买了几条鱼，吃不完，阿姨拿去吧。”
　　牧母吓了一跳，连忙拒绝。
　　看多了以前爸妈是怎么强行送东西了，陆冉模仿着和牧母你来我往了几遍，最后成功嘴甜地把东西送了出去。
　　不过她拒绝了牧母邀请她进去坐坐的好意，说作业太多，告别后就回去了。
　　牧楼静静地接过她母亲满脸笑意递过来的食材，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