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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回忆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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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男人目光一沉,就要过来拉陆冉的手。
陆冉被心里那些杂乱不堪的情绪逼得快疯了,捂着脸蹲了下来,无力地道歉。
“对不起小楼,我现在心里很乱,连自己说了什么也不清楚,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和你之间的关系,好吗?”
赵京盛看着陆冉指尖浸出的水渍,心中刺痛,他跟着蹲下来,不自禁地捧住陆冉的脸:“冉冉,刚才我有错,你不需要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曾经的我没有给你信心,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自作自受,你不要伤心了,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慢慢想想,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陆冉哽咽着,低低道:“你说。”
“我不希望和你结束这段关系,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很快想起以前的事,给你一个交代,所以,不要放弃,好不好?”
抬起泪眼朦胧的视线,陆冉恍然地摇了摇头:“小楼,如果那是真的,我只能说对不起,我有我的坚持。”
“好,既然是这样,那你走吧。”赵京盛狠狠地甩开手,背过身子,不再去看陆冉。
“我会向你证明一切,从明天开始,我会如你所愿,在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前,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我不会再碰你,我走了。”
陆冉还保持着蹲下的姿势,心里好像进了锤子,闷闷的痛。
过了半晌,她掏出帕子擦干眼泪,撑着墙壁站起来,蹬了蹬发麻的双腿,伤心从她脸上褪去,整个人都多了一种忧郁的气质。
牧楼于陆冉来说,是她的竹马,也是她年少一个似乎触手可及,又似乎遥不可及的梦。
她的双亲离世后,自闭了挺长时间,是牧楼把她拉出来,如果忘掉这个人,就好像把人生中一个很重要的部分硬生生拔掉,虽然不会死,但却会疼痛很久。
不过,生活没了谁不能继续过啊,这么多年单着不也挺好的吗?
大不了单身一辈子呗。
陆冉这样安慰自己,刻意忽视掉的痛意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可以忍受才怪啊!
路过某家酒楼,从台阶上问到大堂里传出来的酒香。
陆冉立刻脚底发痒,借酒消愁的念头就从脑子里冒出,无法压抑地吞噬了她的理智。
她,今天就要用大醉一场来祭奠她的初恋被猪拱了的悲伤事实!
之前听闻小楼在国外又未婚妻她嘴上说着知道了,心里一屑不顾地不相信,结果落到现在,就算小楼没有和白鹿发生关系,但未婚妻八成是坐实了,至少牧阿姨那边是过了门路的。
“姑娘?姑娘!客官!你的酒到底还要不要啊!”酒楼小二哥速度倒是很快,陆冉点了几坛子酒很快就被他报了上来。
陆冉回过神,连忙接下来放到桌上,轻轻咻了一口酒香,撇到隔壁桌抱着桌肚子嚎啕大哭的大汗,忽然有些担心了。
这古代又每个电话啥的,她万一喝醉了,找不到路回去了怎么办?
难道睡大街?
“那个,小二哥,你们家的酒度数怎么样?高不高?”
小二一愣,以为陆冉在挑衅,脸色一压:“这个姑娘不用担心,姑娘不就是被心上人拒绝了吗我们家的酒觉得能让你借酒消愁的作用!”
“这……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小二哥笑了笑:“当然是因为姑娘你进来的时候没发现我们店额位置很偏吗?而且没有二楼,就是为了让你们这种客官喝醉了睡大街吹吹冷风,在得了风寒,等风寒好了,那股子伤心劲儿也就过去了,也就明白没有什么人是过不去的坎儿!”
陆冉抽了抽嘴角,莫名觉得这小二哥说的倒是挺有道理。
可前提是她不想睡大街啊!
而且古代的药都好苦,能让人原地爆炸的那种苦啊!
最后,她在小二哥你这个废鸡的眼神中把特意点到最烈的酒换成了小孩子喝着玩的美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
陆冉从空空的一叠酒坛子中抬起头,正好望到了那挂在天空中的一轮明亮的弯月。
费力地撑着桌子把酒钱结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要告白!
就算她明天就要失恋,她也要为她的初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被米酒冲的酒虫上头的陆冉就这么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
在隔壁门口停了下来。
赵京盛说是答应和陆冉保持距离,心里还是放不下地回来,却发现陆冉不在家,担心的正要出去找人。
自家大门却被人敲的咚咚直响,没有一丝规律。
他心里升起一个猜测。
冉冉不会去喝酒喝醉了吧?
忙不迭地出去开门,果然。
在门口收获了一枚陆冉。
陆冉酒量垃圾,喝个米酒都喝醉了,白里透红的脸像成熟的水蜜桃引人要去咬一口,让赵京盛呼吸一沉。
她看着人出来了,摇摇摆摆地走了过去。
那个蛇形路线,看着赵京盛捉急,生怕下一秒她来个五体投地。
喝醉了的陆冉倒是很有出息,坚强地走到了赵京盛面前,虽然只有三步的距离。
酒精之下,她还是止不住的紧张。
“牧楼!牧楼!牧楼!”她喊道,“我有一句话憋了很久了!今天我要告诉你!”
赵京盛有在军中的记忆,知晓酒壮怂人胆,有的人喝醉了就会说出自己平日里不会说出口的真心话。
这一刻,他无师自通的用了某种预感。
也许,他会得到一句他等了很久的话。
这些想法皆是瞬息之间。
陆冉踮起脚尖,抓住赵京盛的衣服领子。
用力地喊出了一句话:“牧楼!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我,我喜……捂,你,你干嘛啊!放手!”
赵京盛忽然又有些不想听了,他的目光落到陆冉红的通透的脸上。
他不能乘人之危,他有直觉,没有失忆前的他很想很想听这句话。
还是在等等吧。
男人微笑的摇了摇头。
等到他们心意想通的那天,相比这果实会更加甜美才对。
陆冉挣扎了数下,抵不过赵京盛的力气,又是大门口,被那个夜晚的冷风一吹,本来度数极低的酒劲竟是散去了七七八八。
她抽了一下,猛然清醒过来。
发现他们俩这个姿势,立刻一脚踩到赵京盛脚背上,一溜烟就跑了,连个人影儿都没给赵京盛留下。
反应过来人已经没了的赵京盛。
有点后悔,早知道他就不该捂住冉冉的嘴,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早点确定他才能放心!
陆冉自然是不知道赵京盛这一系列的心里活动。
她恨不得自己原地死一死,真的,白天还信誓旦旦说了那种话,晚上去跑去串门。
女版王境泽她可不想当。
陆冉不知道,真香这种东西,就是都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半夜睡到一半。
肚子一阵剧痛,陆冉从睡梦中惊醒。
疯狂扑到茅房。
自此就再也没出来。
一边悲催地蹲坑,一半狠狠地咒骂哪家无良酒楼。
米酒难道是用巴豆做的吗?想谋财害命就直说啊!
而一边担心陆冉喝醉了酒会不会出现意外的赵京盛踩在屋顶,在发现陆冉茅房的灯亮了一个时辰都没熄之后,果断地翻墙进了陆冉家。
把靠在茅房外呼吸新鲜空气,拉的虚脱,缺水的陆冉强行抗去了医馆。
老大夫深夜被吵醒,脸黑的能吓唬小孩子,看着过来的一男一女,慢慢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这两人,他都习惯了。
“又是你们啊,说吧,谁病了?”
赵京盛把陆冉放到椅子上,指了指人:“吃坏了东西,拉肚子拉的很严重,深夜造访,辛苦大夫了,等他日,在下会登门道谢。”
“说这些,治病救人,本来就是老夫的职责,行啦,出去吧,等好了,老夫叫你。看急成什么样子了,去喝口水缓缓。”
结果老大夫的茶水,赵京盛来到外间,翘了个优雅的二郎腿,单手敲打着桌沿,等待了陆冉的的医治时间。
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盖住里面深沉的情绪。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大夫掀开帘子出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后,对着赵京盛道:“做过两个时辰天都要亮了,你们也别回去了,就在内堂睡会儿,老头子也要去睡觉喽。”
礼貌道谢后,赵京盛进了内堂。
陆冉睡在床上,面容恬静,方才的惨白脸色有所好转。
赵京盛抬了跟凳子做到床边,目光一刻不离她的脸。
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
父母离婚的时候。
牧楼以为是他槽糕生活的转折点。
他父亲是传统的摔了一个跟头就爬不起来的人,生意失败后,一蹶不振,日日酗酒,靠他母亲一个人在钢琴行里当老师养活他们三口人。
还要被喝醉的父亲家暴,还有上门前来催债的日子。
后来,她母亲的一个朋友终于是看不过去了,出手相助,让他们强行离婚。
离婚后,他随着母亲搬了家,去了一个新的地方。
他以为噩梦结束了。
可她母亲却因为压力过大,精神越发不正常。
动不动就自残,牧楼的日子雪上加霜。
在那段最艰难的岁月中,他遇到了一个很特殊的人,一个带他离开沼泽的人。
陆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