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如梦》天山小白兔

4、兄妹

　　两道枣红身影走进了演武场外的小树林里。
　　“你怎样了，没受伤吧？”凌烨心疼地看着一身狼狈的青夜，掏出手帕替她擦去汗水和脸上的污渍。
　　青夜摇摇头，仍是一脸忧色：“我倒是没事，一只熊瞎子而已，我怕什么。我担心的是少主，今日我出了这么大的风头，他只怕是恨死我了。”
　　“那按你所说，下午的剑术比试我还去不去了？”凌烨失笑：“别担心，有事我们一起扛。”
　　“哥，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还不快点想想我要藏哪里才不会被少主找到。”
　　“你以为能藏一辈子吗？”
　　“那至少也得过了这阵子，等他忙别的事情就会忘了我的存在了。”
　　凌烨笑着摸摸青夜的头：“你今天给高家挣了好大的脸面，有家主在，谁也不敢拿你怎样。更何况这里是玄家，少主也不敢造次。”
　　“哥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一些。”青夜长长舒了口气，能得一日安宁也是幸福。
　　“你呀，方才可把玄家两位公子吓坏了，要提剑去杀熊救你，被我拦了下来。如果你私下里遇到他们，记得要向他们道谢。”
　　“嗯，我知道了。”青夜乖巧地点头，又问道：“我刚才真的很惊险吗？”
　　“看起来是，不过我知道你可以的。”
　　“那你就很伤我的心了。”青夜委屈地背过身：“人家两位玄公子素未谋面都能拔刀相助，我亲生哥哥却站在旁边看着我被熊追，还拦着人家不许救，唉……”
　　凌烨拉过青夜让她面对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是你哥，若你真有危险，我豁出命也会去救你的。”
　　“我知道了，抱怨两句还不行吗，干嘛这么严肃。”
　　“我之所以不让他们去，一来是相信你应付得来，让你在众人面前完全展示你的能力；二来他们到底是玄家人，贸然插手会让家主不满，还可能会牵连到你。”
　　“我懂的，如果他们真来救我了，家主肯定会收回我的射日弓，还至少罚我五十板子呢。”
　　“我们都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更要好好珍惜。”
　　“但我们做得再多再好，就算现在做到一级家仆了，我们连最低等的门生都不如呢。”青夜没趣地踢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一日为奴，终生为奴。”
　　凌烨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高兴，所以哥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离开高家的。”
　　“别开玩笑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方才的几位少主你都见过了，你觉得他们怎样？”
　　“什么怎样，难道射中一箭就能看得到人品吗？确实，咱们少主在十步之内也未必射得中。”青夜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小声道：“你看少主在人前不也人模人样，外人谁会想到他在高家是如何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我看这些少主都差不多样子吧。”
　　“你未免以偏概全了，四公子的名号都并非空穴来风。我们少主之所以被称为纨绔公子是因为他确实无能，但这已经是外人给高家天大的脸面了。”
　　“那冷漠公子是因为玄二公子很冷漠吗？可他还会热心肠地出手救人，听着就不怎么合理。白少主倒是衬得起潇洒公子的名号，虽然本领不算绝佳，可也是面面俱全，个性放浪不羁，到哪都吸引一堆姑娘。还有那个宁少主，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个，却也能在六十步外正中三箭，所谓温润公子也是真人不露相吗？”
　　“无论他们个性如何，总比少主强多了。我们可以适当与他们交往，若能利用他们的身份与能力将你带离高家，那是最好不过了。”
　　“为什么只有我，要走当然一起走啊！”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是男子，相比于你更加难以脱离。你是女孩子，日后始终要嫁人的，何不就在他们中选一个，一石二鸟，说不准到时还能以少夫人或家主夫人的身份将我带离高家。”凌烨看着她的着装，惋惜道：“要不是大小姐嫉妒你的容貌而勒令你必须换上男装，你今日女装上场，想必更为震撼。”
　　“我也没觉得怎样，男装更好，走动起来也方便多了。”
　　“至少能让几位少主惊艳一下。”
　　“你怎么说得好像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勾引几位少主一样。”青夜一脸嫌弃：“我才不要。”
　　“那你想不想早日离开高家？”
　　“但我也不想随随便便又跳进另一个火坑啊，谁知道他们家是不是跟高家一样，那走不走又有什么区别？”
　　“你的意思是，可以先了解一下？那你说，如果他们几家跟高家都不一样，你会不会按我说的做？”
　　“如果不一样，而那个少主也还看得顺眼的话，我觉得还行吧……反正能离开高家，什么机会我们都要试一试。”
　　“你确定？不后悔？”
　　“哥你很烦哎，你下午不是要参加剑术比试吗？还不快点去用膳，去准备你的比试！”青夜拉着凌烨就往膳堂跑，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兄长说的计划有些冒险，她还要好好考虑一下。
　　凌烨知她需要一点时间考虑，便也不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