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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一章 心思不明(下) ...
心思不明(下)
苏陌妤看着手中烫了金的大红请帖,至今为止,她发出去的请帖已经收回了大半,虽然还有一些人尚未到,可她等不下去了。想起方才她看到的痴痴傻傻的苏婵,她的心几乎揪在了一起,手指微一用力,手中的请帖便被揉成了碎片。
门外突然传来几声轻叩。苏陌妤心神正乱,只被那叩门声一下,手中的红色碎片就散落了一地。
“谁?”
“老夫人,唐家唐珩公子求见。”
“唐门……”
唐门近年来虽一直低调行事,也可正因为他们的低调,躲过了20年前与前年的那场武林浩劫,反而养精蓄锐,不可小视了。这也正是她先手给唐门下了拜帖的道理。若是她中原苏家和这蜀门之盛结为姻亲……
“有请。”
那唐珩是唐门当家的小公子。关于此人的江湖传闻颇多,却大多不是佳话。
苏陌妤虽然对唐门竟然派了这个公子前来觉得不满与惊疑,可人为客,她又如何能怠慢半分。当下整了容颜,由婢女将人迎入内堂。
白衣婢女恭敬地掀起门帘,苏陌妤便看见了这个年轻人。
他穿着一身暗花锦瑟缎子的长袍,长而宽的袖子绣着无数繁复的花纹,腰带暗纹,与衣服同色,下面挂着紫罗香囊,傍一对双鱼玉佩。看起来,到完全没有一丝江湖侠客的样子,反而像极了一个京城大少,或更能称为,花花公子。
这人噙着笑,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总一副悠然自得的随性神态。
“老夫人。”他弯身行礼,态度恭敬。
“老身有礼。”
苏陌妤挥手让婢女看茶。
“老夫人不必客气,”唐珩笑了笑,“恕在下唐突,可否直言?”
“唐少侠,请说。”
“作为外人,我或许不该多言,只是江府上下透着一丝怪异,我可否问,老夫人,是否遇上了麻烦?”
苏陌妤微笑地端起茶盏,轻磕茶盖,她看着清澈见底的盏底,一枚沉底的茶叶打着卷微微舒展,然后抬头凝视着眼前这个露出一抹深浅难测的笑意的年轻人。
“唐少侠多虑了,只是近来我江府的客人陆续前来,江府上下忙着打点,是否是对唐门照顾不周让少侠不满,若是如此,那老身便再次赔罪了。”
“老夫人……”唐珩道,“那,时日……”
“唐少侠放心,不日便是我儿江溯招亲之日,望到时我江府能有幸与唐门结为秦晋之好。”
唐珩听的此言,也不知道他转瞬间转过什么思绪,只点了点头,道了声失礼便告辞退下了。
苏陌妤起身送客,看着那唐珩一路远去,空气中残留下来的那人身上淡淡的花香,轻皱起眉头。
*****************
五柳此刻正一个人守着药。这药是为风忻熬的,其实这种繁琐劳心的事情本不会轮到他来做,只是他心里不安,便借此一个人呆在这单辟出的药房里。心思烦乱,却也不知道又是为何而乱。
他看着那骨碌碌冒着泡的药,轻扇着扇子,却才想起,原来是一下人没了一个人来烦他,他反倒觉得太多清净。
那江洋本一直爱缠着他,想来,是他上次说的太过太明,那人毕竟是江家少爷的心气,又如何能忍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明言拒绝。听二夫人说,江洋打算为竹林之战备战,如今他几日不再来找他,也是必然的。
他看着摆在一旁的蜂蜜,那是江汐派人送来的。他将风忻怕苦之事告之了江汐,这人便连夜让人去寻了新鲜的蜂蜜来,看到两人恩爱如此,他却觉得这样也是好的。
可又好在哪里?
他想,自己的两个挚友幸福恩爱,他又怎么能不替他们高兴呢?
微微熏起的烟气朦朦胧胧了眼前景物,五柳揉了揉被熏得有些酸涩的眼,起身揭开药罐,将药一点点倒入瓷碗,然后一下下吹得药七分冷时,将新鲜的蜂蜜加进去,风忻喜欢的甜味他早已熟知,这蜂蜜加入几分,他了若指掌。
倘若……五柳看着自己加着蜂蜜的指尖,却为自己那一刻的思量心神一震。
倘若……
他如何能如此想。
*****************
黄昏已过,夜幕降临。
而时间这种东西,于在地牢的人来讲,却是没有半点概念与需知的必要。
季独风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又沦落到在这黑漆漆的地方不见天日的下场。他有些愤愤地踹了墙一脚,却惊得脚下的稻草堆里窜出好几只被他那一脚吓得魂飞魄散的老鼠。
季独风一看那些老鼠反而乐了。竟然半蹲下身子开始和那些老鼠玩起了捉迷藏。
而他的乐趣却在一半被人打扰了。
“臭小子,你就不能安静点。”
对面牢房里飞来一块石子,多亏得季独风他伸手敏捷,闪身躲了过去。季独风怒得朝对面的人龇了龇牙。
“还说我,你就不能别一副被抛弃的死人样子,本来就够倒霉的,竟然还跟你这个半死不活的江家公子关对门,而那臭狐狸却和江小姐在隔壁关了对门,哼。”
“我要死要活和你这人又什么关系。”江洋冷着张脸,显然不想再和季独风耍什么嘴皮。他自从被关在这里,就一直提不起劲。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无论是谁,知道自己的娘竟然能狠心至此,哪一个做儿子的能坦然如常?
那一日他无意间撞破自己的娘与一个陌生男子的交易勾当,却不想被他们发现,还被自己的娘打昏关入了地牢。
他质问过来探望自己的沈轻婵,可那个女人只是颤抖着流着泪说是为了他,说等一切结束,等她成功,他就会拥有一切。却不曾对他的质问回答过半分。唯一的庆幸……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妹妹平安无事。
他的妹妹就被关在一墙之隔处,两人互相告知了所了解的一切,而在妹妹的口中,江洋也终于知道那个陌生男人原来是被妹妹所救,她心系与他,却不想那男人只是为了利用她与沉轻婵达成一笔交易。而她,则被自己的亲娘一手锁进了地牢。
娘,你究竟,究竟想要怎么做……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
“喂喂,装死的,你怎么了,又黯然神伤个什么?”
“臭小子,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么?”
季独风咧嘴笑了笑,能啊,可是那个能让他消停的人现在正和美人面对面不知道干什么,他又为什么又如何能消停?
对面坐在地上的江洋没什么好气地白了季独风一眼,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言。而季独风也只低下了头,看着在他脚边蜷着身子缩成一团的老鼠也不想再多说了。
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以前也不是没有和那狐狸分开过,就好比在京城他被那个什么小王爷灌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毒药丢进水牢里的时候,虽然一样是分开,可狐狸离开的时候给他的眼神让他从来没担心过。可这次……
想起狐狸软着身子被那个混蛋提走的样子,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早知道,就是用尽浑身解数他也要拦下这狐狸的。可……可真能狠心拦下他么?想以前他最是喜欢热爱,什么刀山火海,那个狐狸明明知道去碰了就是惹下一身的麻烦,可并不是劝他不去,而是选择陪着他闯,所以,他季独风又如何会劝他,大不了,不就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也给赔进来呗……
原来,那赖漠看着花逐水离开,心里放心不下这个朋友,便打算先替花逐水闯闯这个蹊跷的四小姐院子,谁料到中了徐鄂的陷阱,被徐鄂禁锢了发力打回原形。而偷偷跟在赖漠身后的季独风看到此情此景,也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却反而失手被擒,被徐鄂一并关进了这地牢之中。徐鄂提走了赖漠,而季独风则被单独关在了这里,他却也从江洋口中得知了此事的一二。
他听赖漠说过一些花逐水与徐鄂之间的些许恩怨,知道那徐鄂不仅是个法力高深的鱼妖,最重要的是他对花逐水之恨太深,每一次都相近办法阻挠花逐水成仙得道,且毁了花逐水世世情缘。他此番联手沈轻婵,必然在于对付花逐水。
可现下他与赖漠也是自身难保,又如何能通知花逐水与江溯知晓呢……季独风心乱的看着脚边傻兮兮瞪着他的老鼠,没好气地冲着老鼠吹了口气,那老鼠吓得一缩身子,咕噜地滚着想要逃进了墙角钻进小洞。 “小老鼠……”嘟囔着什么,季独风一把拉住了老鼠的尾巴,将这灵活的耗子拎在了眼前。
*****************
花逐水第一次庆幸百年前他一时对岐黄之术有了兴趣,可也第一次觉得,倘若自己能更勤于医学,那他此刻或许不会那么害怕了。是的,害怕。
他能听见自己胸腔里跳跃地明显过快的心,能感觉到额头沁出的汗水已经顺着鬓发滴落下来。
五柳的这个地下药庐里有很多的药,可以说百般俱全,全到花逐水也有些许吃惊,不想人世间也有这样的药草俱全之处。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或许连五柳也不知道——毕竟,自从他那年被废了双手起,五柳便不再回到这个药庐了,江汐所派的临霄阁的人没有一时停歇的搜罗着天下的珍奇草药,十年来,都没有过停止。
他的目光掠过一种一种不同品行的草药。
脑海中闪过无数他见过的病症。
一张一张的药方写出来,却被他一张一张的撕碎。此刻,他的笔正落下,可汗却滴答一声,化开了他下笔的那个字。
花逐水怔了。
他知道自己太过心急,江溯有他的内丹,远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可是……他知道那个人绝对会再次动手的。徐鄂,花逐水冷笑地将这个人的名字在心中默念。一世一世的纠缠,他到也奇怪,这个人到底是爱他娘爱到多深,又是恨他那个混蛋爹多深,才会连他也不放过地缠了他一千年。还真是不懈啊。
啪。
笔在手指间被折成两端。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
滴答,滴答,滴答声音又一次响起。
只是此刻落在宣纸上渗开的,是殷红的血色。
花逐水冷漠地擦去自己嘴角的血,而药方的最后一个字也在此刻写定。一直冷着一张脸的花逐水也在此时勾起一个微笑。昏暗的烛光下,他的笑容映衬他嘴边的鲜红的血渍显得有些妖异。
你说,猫族的人当真是无情么?
你说,猫族的人当真是自私么?
可为什么世人都那么说呢?猫啊,不过是种自私无情的动物罢了。
脑海中微鸣着以前他和江溯的对话,花逐水捏着金称,一两一两的药材,便是半分也马虎不得。
猫啊……也不过是种缺了爱就很难活下去的动物啊……
你不信?其实猫儿可缠人了,它先前不缠着你,那是因为它怕你离开它啊,它们太敏感了,也太怕受伤了……
火一点点在手心燃起。花逐水点燃了药罐,看着幽蓝色的火焰跳跃着煮着药材,一股浓烈的药香溢出来,四散朦胧着人的视野。
一碗药。花逐水伸出舌尖舔了舔那仍旧烫舌的药。良久,脸上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只是这笑实在持续了没有多久,不过是几秒的时间,那双金色的眸子就黯淡了下去,银色的长发随着花逐水的倒落而四散开去。忽明忽暗的烛光下,一碗浅棕色犹自冒着热气的汤药,一双修长的却略显有些苍老的手小心地端起那碗药,那手的主人扯起银色的长发,看着花逐水沉睡的容颜轻哼出声,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屑与鄙夷。
“多谢你了。”
手的主人这样说道。而此刻药庐昏暗的门口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人淡淡地开口,“不用。反正你说过,帮完你这一次,招亲大会后,你就会宣布我退出江家。”
“那是自然。我苏陌妤从来不会失信于人,何况……汐儿,也好歹做了我那么多年的孙儿不是么?”
江汐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门口走进来四个白衣的女婢,她们架起地上的花逐水,其中一个女婢也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用手扣开花逐水的唇,塞了进去。另两个则拿了手臂一般粗的精钢铁链将人锁了。
“把人带下去看管起来。”苏陌妤看着昏睡着的一头银发的花逐水,“慢着,此人妖异非常,只怕并非善类,锁了他的琵琶骨以防万一。记住,不可泄漏一丝的风声。”
应声的女婢拖着花逐水离开了药庐。
苏陌妤看着手中的药,缓缓地闭上眼睛,又缓缓的睁开。这一睁一闭间,她眼中的疲惫犹豫便失却了大半,更多了几分坚决。
……
苏陌妤来到江溯房间的时候,他正睡着。她有些不忍吵醒他,便只屏退了所有的人,只自己一个人看着江溯。她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孙儿,用一个祖母的眼光,江溯真的像极了江东符。
她这时候想,若是自己当年不那么在意门第之事,这个孩子说不定不会流落江湖,可不会对他们江家有那么恨了。
江溯的眼皮轻轻地动了几下,然后睁开了。他的眼睛里多少有些吃惊。
“老夫人。”
“溯儿,你别动,小心你肩膀的伤口……”她有些着急地放下药,扶起江溯让他半坐在床上。
江溯说着多谢对她点点头。这让她有些怅然,这个孩子对她太过生疏,可她也知道一切强求不来。
“溯儿,你快些喝下这个药,花公子为你配出的解药,想必你体内的余毒一定能清个干净。”
江溯笑了笑,真心的那种,有点刺眼。这种笑,她有太久没有从人的脸上看到过。
江溯很干脆地一口喝了那药。一口落肚,他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几滴洒出的药汁,也没有用苏陌妤递过的帕巾。
“老夫人,花逐水他怎么样了?”
江溯想起花逐水那一头银发满脸憔悴的样子,心里多了分担忧与酸涩。可苏陌妤没有回答他。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而江溯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
“花逐水他可是出事了?该死,他又只管我,是不是……”说着,江溯就想下床,却被苏陌妤扶住。
“溯儿,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对花公子有着非同寻常之情?”
非同寻常……
苏陌妤原以为江溯会拒绝,而抑或是沉默不语,可他却只是怔了一下便坦然地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的坦然。也太过坦然……以至于,让苏陌妤心底甚至冒出了一丝她也不明了的恨意。
她甩开袖子。长袖甩起,那药碗被拂落,四碎在地上。
花逐水在我的手上。
溯儿,你若还想见到他,便乖乖听我的话,只要你成亲接掌江家,我便放了他,如何?
江溯看着苏陌妤甩在他手中的一束银发。那银发上,沾着点点的血迹。
“我有理由拒绝么?”
江溯捏紧手中的发,冷笑。
苏陌妤看着江溯,“溯儿,只有你了,我们江家只能靠你了。”她说完这一句,便默不作声地离开,看她身影,仿佛威胁了人的不是她一般,她,显得有些落荒而逃。
而看着他离开的江溯,只将那束头发藏进贴身的衣里,闭上了眼睛。其实,花逐水那时抱着他说总是他害了他。
可江溯却总觉得,他们俩人,又是谁先害了谁呢?
第一次相见,他害的花逐水错失了一尾珍贵的金色鲤鱼,而花逐水却害的他江溯错过了逍遥的一生。
这又到底是谁,害了谁?
旅游了大半月,现在才回来~更新晚了,真是对不起大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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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一章 心思不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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