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西贝武

34、第二章

　　33、何玉凤（西皮散板）只为一点侠义心，借来黄金救书生。
　　（念白）咳。可恨那安公子不听我言语，被两个、、、、、、
　　“停！小春！怎么回事，念白都给抗住了！你这是怎么了？过来我看看。”部老师皱着眉头，在台下显得有些焦急。
　　“我胆怯地走到部老师跟前”都是之声的那个恶作剧，包子里的辣椒是四川特有的辣椒，我在部老师的教导和照顾下一直都不吃辣，连葱姜都不吃的。这次没想到中了招。
　　“张开嘴我看看。哎呀！怎么发炎了！这是怎么搞的，喉咙上都发白了。小春！你吃了什么。走!去医院！”在众人的目光中我被部老师带出了排练室。爱林也跟了上来。坐在车里，部老师没有说什么，她没有训斥我，只是看不时侧过头看看我，眼神有疼惜也有焦急。
　　在医院的诊室里医生给开了药，部老师一直在不厌其烦的询问医生有关我的病况，会不会影响到以后的声线。在医生一再肯定的情况下部老师在才算舒了口气，医生说只是发炎，吃了药消了炎就没事了，以后记住不再吃辛辣的食物就好了。看着部老师焦灼的样子，心里确实有点不安，爱林坐在我旁边，不发一言。她在生我的气，她知道我是怎么弄坏的嗓子，撇着嘴心里肯定一直在骂扈之声，右脚在地上不停地抿着，很用力。
　　回到学校部老师送我到宿舍，她什么都没说就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今天开始你住我那里。爱林你陪着小春一起来住，我最近也实在是太忙了没工夫管着你俩，这倒好，几天的事就先把嗓子弄坏了。你们也大了心也开始收不住了，这可不行，从今天开始上学就坐我的车来，放学咱们一起走。”
　　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心里顿时空落落的，有些彷徨也多了些被约束的心里。爱林冲我做鬼脸，“活该！”她像是幸灾乐祸，帮着收拾东西。
　　在提着一些衣物上车的那刻，我看到之声在走廊上站着，他双手无力的落在腰间，看着我上了部老师的车，他有些失落，好像在说抱歉。爱林看到了之声，就生气的催我上车，透过车后窗我看到了站在原地的之声，他就站在那里，一直到车子拐出了大门我才转过脸来，我相信他还是站在那里的。此刻我们得到了心有灵犀的眷顾。我知道他充满了后悔，后悔不该将那块辣椒放进包子里。
　　在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那是我第一个失眠的夜晚，从那以后失眠好像一直困扰着我，时常打开电脑听小野丽莎，这是之声传给我的习惯，夜半时分，不开灯，就着窗外的光亮听着女人低沉平缓的歌声。其实不是为了听歌而是打发失落的心情。他说自己在失眠时经常抽烟，听歌抽掉三根，喝酒时抽掉两根，有时站在阳台上对着外面幽静的都市可以干掉一包。他会问自己，此时小春在干些什么，会不会一样失眠。我不知道他失眠时有没有想我，而我确定自己在每个失眠的夜晚都会想他。那晚第一次去想念一个人，原来想念可以分好多种，亲人的朋友的爱人的都是有分别得，每种想念都带来不一样的心情，而因为情感在想念的催化下别有一种滋味，那是酸涩又带点微苦的味道，冲击着你的味蕾，连神经都被刺激的扭拧。恨不得马上就见到那个人，与他说很多话，甚至拥抱。那时对于接吻这样的动作还不太了解，没有体会。只是幻想，当我幻想和之声接吻时，我一下子就瘫痪了自己，用力的裹紧被子，蜷缩在被窝里，像是一只蜗牛，害怕见到外界的事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男生充满好奇和朦胧的感知。我开始害怕起来，我拼命的不叫自己去想之声，却偏偏他的音容相貌就非要在脑子里盘旋。之后的一段日子，我开始尽量躲避他，不和他说话，除了排练。我开始和爱林形影不离，吃饭上课甚至是去厕所都要叫她在门外等我，爱林她是我的保护神，庇护着我的安全。之声开始变得眉头紧皱，他一有机会就和我说话，我总是敷衍他，他看出了我的躲避，他用眼神来破坏我的防御，在一起排戏时他的眼神可以将我刺穿。
　　公演即将开始，气氛变得紧张，部老师每天都抓紧我们的练习。她一直很放心我，在她满意的笑容里我知道了答案，这次比赛我们是势在必得。晚上她拉着我和爱林出来吃饭，在饭桌上她给我们夹菜，看着我们就像看到了自己年轻时一样，眼光里有无限的美好。像是一种憧憬，有着遐想般的灿烂。
　　“你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啊？！”我知道她是故意在逗我们也同样带着试探的意思。
　　“没有啊。”爱林很无辜的张着她那一双杏眼，侧过脸看着我又看看部老师。
　　“小春，你可不会说谎。”她将箭头指向了我。
　　爱林机灵的在桌子地下踩我的脚。部老师像是审犯人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俩。
　　“没有啊。哪能呢！快吃饭吧。”我像一个儿子一样回击部老师的问话。
　　部老师悻悻的笑了笑。“好了好了！不和你们瞎掰扯了，你们现在这帮孩子啊，可不跟我们那时一样了。时代不同了你们都赶上了。但是决不能耽误学业，再过几年就毕业了，我早就给你们打算好了，你们就跟我亲生的一样，我早给你们铺好路了，以后留校当老师，有个铁饭碗，不用像其他人一样跑场子。”
　　在这时之声在我们不远处经过，身边是几个年轻男子，一伙人勾肩搭背，抽着烟说着下流的脏话，围在一个大圆桌上点了很多酒要了很多菜，他看见了我们，穿过餐厅众多人的脸，他与我对视，好像一切的声音画面都停住了，隔着人头涌动，我们知道了彼此的目光。我能看出他的心思，他在想念着我，而我则躲避着他。他的脸上写满了疑问和委屈，像个被遗忘的孩子，在角落里发着脾气，他大口的喝酒大声的吵嚷，为的就是引起我的注意。
　　爱林指着之声对部老师说：“你看啊!那不是扈之声吗！跟一帮小痞子混在一起，简直影响我们京剧院的名声！等明天就罚他！”
　　部老师叹了口气，有些感怀的说：“算了吧。你们不知道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能帮的就帮，他母亲找过我好几次了，有些事情你们不明白的。你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回学校不许跟别的同学说知道了吗。好了，咱们走吧。”
　　在起身后我走在后面低着头不想去看他，可是眼睛就是没出息的看了他一眼，他能快速的捕捉我的心灵，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哑忍。他灌着酒，将自己哀怨抛出，抛出的还有我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