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厨娘》张悦泽

4、生辰

　　今日便是上官修德的生辰，后厨自然是无比繁忙。
　　天还未亮，刘远便也得起来帮忙洗菜择菜，清理完毕便将菜整整齐齐码好摆放好，以便让后厨娘子可以直接取用。
　　待将菜收拾完毕，小丫头们又要负责烧水、泡茶，准备给客人的茶水，这日上官修远可以请假一天不用去私塾，所以他便有时间不时的去找他远妹妹，看刘远正忙着，便也不敢随意打扰。
　　突然看到刘远从井中将水提出，再将水倒入小桶，这么一桶一桶的抬到大缸处，因为矮，还得垫个小木凳，站上去再倒进去，这么来回几次便也有些累了。
　　那上官修远便走过去搭把手，旁边的大丫头们连忙让他别弄了。
　　“哎哟我的小哥儿，怎么能让你来帮忙啊，要是大娘子看到了可是一顿好说。”
　　上官修远正准备开口，突然后面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修远哥哥，找了半天没找到你，别弄这些了，我们一起去玩吧。 “
　　说着便拉着上官修远往前走去，上官修远有些依依不舍，可是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走，金娉婷定会一直在旁边如同一个小尾巴般跟着，便只好离去了。
　　水准备停当，刘远便要守着炉子烧开水泡茶，大丫头翠儿泡好了茶，便吩咐刘远将茶水端到老爷书房去。
　　“老爷和金大人正在谈正事，你将茶水放下就回来，不要探头探脑。“
　　“好的知道了，翠儿姐姐。”
　　将茶水端去，上官老爷正跟金老爷说着什么呢，刘远将茶水端到桌上。
　　“老爷，请用茶。“
　　便转身离开，却在转身时听到“刘正杰投毒一案”，浑身从头到脚似乎被雷给击中了一般，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虽说她知道偷听不对，可是却依然无法挪动脚步，就听得那金大人说道：
　　“这案子知府王大人也明了其中并不简单，所以不敢轻易审，朝中两党也听闻了这个案子，便不停向太后上书，一个务求立即结案，一个却不同意说是其中不明处太多，需要细细调查。“
　　“那大人你看这案子最终会走向如何。”
　　“难说，就连知府究竟站哪边我目前也不了，不过，朝中传言，太后有意押解犯人进京，派专人细细审理，说不定过几日犯人便要启程了。”
　　刘远想，父母还活着，真好，可是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又开始让她担心害怕，便蹲在墙角捂着嘴哭了一会儿，突然听得有人喊她，便迅速抹了眼泪跑向后厨。
　　后厨，董老太从一早就开始忙碌到现在，再看凉盘以及瓜果、点心已经摆放完毕，都用上等的青瓷整整齐齐摆放在厨房的小餐桌上，待董小娘子说开席便开始准备热菜，而热菜也早就前一天收拾妥当，处理起来也快。
　　而配上瓜果、花茶，则是为了解腻，这一餐下来搭配颇为用心。
　　生辰宴开始，小丫头们也能赏到一些碎银和一些果子，也可以趁着宴会稍微得空一些，上官修远看到刘远，便靠了过去，偷偷说道：
　　“大丫头又骂你了？“
　　“没有呢。“
　　“那我今天看到你躲在墙角哭呢，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做。“
　　上官修远这哥儿不知道为何从小便有积弱扶贫的性格，那家中养的大黄也是他偶然看到有人虐待那小狗便央求母亲带回了家，而这个被他救下的小男孩，虽说后来变成了小女娃，不知道为何他总想让她开心和快乐，他总觉得刘远妹妹心中有一些放不下的东西，所以不像其他孩子般。
　　小妾董小娘子平日和大娘子相处也算融洽，今日修德生辰，大娘子本不想去，可是架不住董小娘子早早去请安只说着去乐一乐，再加上通判金大人和老爷一大早便来说了一上午的话，随后便出门了，她便代表老爷送了上官修德一套文房四宝和一套银器，吃完午饭便回家了。
　　到了晚上董小娘子便在自己小屋专门开了一桌，屋内只有母亲和孩子。
　　“老爷怎么今天一天都没出现。“
　　“谁知道呢，早上那金大人来了，两人不知道在屋内说了什么，老爷便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本来这家宴想着老爷过来，结果现在一屋子人估计都在心里笑我呢，那大娘子虽不说什么，内心估计不晓得多开心呢。“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你就忍忍等哥儿大了就好了。“
　　董老太做菜有一绝，便是烧肘子，先提前一日将上好的山猪肘子用热油细细的炸过一遍，将猪皮炸得外焦里嫩，捞出、沥干；再早起，放置炭火上用董老太的独家秘方慢慢煨上几个时辰，等到肘子烧得入口即烂，再将肘子捞出，用姜、高汤等调味料调出的汤汁浇到肘子上即可，味道十分鲜美，这道菜做起来颇为费事，但是烧肘子于富贵人家又上不得台面，但是董小娘子好这一口，便在家宴上让董老太端上。
　　那上官修德自然是吃了第一口，不过却又有些不满足。
　　“明年我不要吃烧肘子了。“
　　“烧肘子不好吃么？”
　　“好吃，但是吃腻了。”
　　“好，明年不吃烧肘子了。”
　　这个孩子让董小娘子在上官家站稳了脚跟，所以平日溺爱这孩子的多，正说着，最后一道菜也上来了，这最后一道当然就是牛肉，话说董老太前日刚拿到牛肉时候，她倒是有些犯愁，说实话她毕竟接触这食材不多，这要怎么做也是想了想，后来便决定简单为上，想想这村中耕牛，平日都是喝山泉水、吃青草，保持其本来风味应该就已经非常鲜美了。
　　董老太便用香料加上山泉水将牛肉炖烂，取出再用自己特制的调料凉拌，这样既保持食材本来的鲜味，也颇有滋味，到了晚上便只剩下母亲乔氏和儿子家宴，便将这盘牛肉端了进去。
　　那上官修德吃了一口便连叫好吃，便将一盘都拉到自己身边，乔氏和董小娘子见孩子喜欢，便不吃这盘菜了，由着他把这一盘都吃光了。
　　晚上安顿好上官修德睡下，母女晚上便睡到一处，说说闲话。
　　夜深无声。
　　突然上官修德的嚎叫声惊醒了乔氏和曹大娘子，一屋子的人都醒了，去看孩子怎么了。
　　“啊，肚子疼啊，娘，肚子疼得受不了。”
　　丫头掌灯去看，董小娘子便看到孩子正在床上翻滚，上官修德在床边干呕却又呕不出来，再一摸孩子，浑身发烧，面色已经有些发黄。
　　“娘，我想吐又吐不出来。”
　　董小娘子已经是快要急疯了。
　　“孩子，你是怎么了？”
　　董小娘子忙吩咐小厮去叫大夫，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孩子究竟是怎么了，想来想去，便怀疑孩子被人下毒了，或者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便慌了。
　　“绿裳，快去叫董老太，让今日伺候吃食的丫鬟都起来，一一细细盘问。”
　　曹大娘子听到动静，也来看看是什么情况，见董小娘子派出的小厮还未请来大夫，便又要闹得后厨全部要起身，便说道：“这还没有查出来原因呢，就闹得天翻地覆，等大夫来看看再说，现在就把厨房娘子丫鬟叫出来跟犯人似的审问，这传出去像什么。”
　　那董小娘子平日不曾顶撞大娘子，却在孩子生病情况下也忍不住哭诉起来。
　　“我就只有这个孩子了，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又该如何，平日孩子受了委屈我也不曾说什么，可是今日你瞧瞧孩子这个样子，我就是翻个天来，我也要保我孩子安全。“
　　那大娘子倒是面色开始遮掩不住，口中声声说着孩子受委屈，她又何曾让孩子受过委屈，倒是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嫁到上官家，莫名其妙跟着老爷颠沛流离，再莫名其妙多个妾室，她是受“妇德“教育长大的，也不曾苛责她一丝一毫，倒是被她一通指责，翻个天来，是翻什么天？
　　“行吧，你就先这么办吧。“
　　便再也说不出话，转身离去了，丫头也不忿。
　　“就让她这么着？“
　　“她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闹得不成个样子。“
　　见大娘子放手不管了，董小娘子更是如审问犯人般一一盘问，一群后厨娘子丫鬟站在一起，那丫鬟翠儿便偷偷问董老太。
　　“今天哥儿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那董老太细细想来。
　　“没有啊，都是哥儿平日吃的那些东西，只有多一盘牛肉，可是这牛肉也是亲手从董小娘子手中拿来的，我们在烧制过程中绝对没有人离开过，若是说下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正审问着，那出去找大夫的小厮也回来了，气喘吁吁的。
　　”大夫到了吗？“
　　“那善治小儿科的胡大夫今日刚好回乡不在，便叫来了其他大夫。“
　　可是这大夫平日多看成人，看了个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不停的问董小娘子孩子今日的饮食今日干了什么，可是问来问去也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