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厨娘》张悦泽

37、传信

　　玉翠与章贤坐于一假山旁，那玉翠便接过章贤手中的书，慢慢看来并口述翻译：
　　“上面是说这是一个从波斯来大唐的商船，本是可以顺利航行来到大唐，谁知半路遇到了暴风雨，那船就被卷到一个不知何处的所在，此处天气变幻无常、常常让人分不清是海面还是天空，船上所有人都以为撞见了鬼域，便不停的向着神灵的方向祈祷，可是他们却依然如无头苍蝇般找不到方向，船上的食物渐渐减少储存的水也渐渐渐少，他们便只好靠海吃海，每日捕捉天上的海鸥还有水中的海鱼，收集天上的雨水……”
　　说道此处，章贤想是一个普通的游记罢了，便又叹了口气，玉翠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
　　“虽船上的人日日祈祷，可是神灵似乎依然没有听到他们的祷告，前路依然没有方向，随着时间的推移船上却又开始怪病流传，一开始人体会出现钱币大小的脓包，然后脓包就会渐渐扩散，身体开始有腐坏的迹象，船上便不停有人发烧，后来就开始说胡话、昏迷，在昏迷中随后便是死亡，死亡之后无法掩埋只能将尸体抛向海中……船上竟然有大半的人开始得病……”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得病？ ”
　　玉翠不知道章贤为什么这么兴奋。
　　“是的。”
　　“后来船上身体尚好的人便开始照顾身体得病之人，这写游记之人说，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他们的祈祷终于感动了上天，慢慢的船驶出了那片不知的所在，开始见到了阳光也开始风平浪静，前面也看到了海岸，可是这时船上已经有一半人因为怪病去世了，剩下的又有一半人半死不活……待他们下船，那身体尚好之人便抬着昏迷之人开始寻找医馆，可是到了医馆大夫也不知道怎么治疗，于是波斯人又把这些人抬了回去，有些身体强健的人到了岸边要开始慢慢进食，有些病人不知怎么的病就好了。”
　　“玉翠，太好了，玉翠，你知道吗你帮了大忙。”
　　章贤过于兴奋拉着玉翠的手，玉翠脸涨得通红，突然转身就跑了，章贤在后面连连摇头，这玉翠真是怪怪的。
　　章贤想，这游记起码说明了这病并不限于专门的海域或者专门的船只或者专门的时间，只要是去了海中都有可能得这个病，可巧这时刘盐的信又来了一封，想想刘盐第一封信与第二封信竟是隔了半年的时间，章贤连忙拆开看，刘盐仔仔细细说了自己“实验”的过程和结果，竟然是出现与出海之人一样的病症，并且刘盐因为拿自己的身体试验九死一生差点命都没了。
　　章贤不免有些心疼。
　　“这丫头呀，又不是大夫非要这么乱来，要是真的在登州把命丢了，那个上官公子不是白去了么，以后断不可这么乱来了。”
　　不过虽说章贤这么骂着刘盐，却又觉得这个女子甚是可爱。
　　“只是她这样的人怎么会是给婴儿下毒之人呢，那下毒之事中间曲折也甚多，宫中稀里糊涂断了案顶了罪的事情也多，唉……”
　　便又将玉翠所说和刘盐的信细细对比，想要想出其中的关窍。
　　便想，这病若是不限于时间与地域，那么刘盐便用自己试验证明了，是因为食物，海上有水有肉，可是因为难以保存却没有新鲜蔬菜瓜果，难道这关窍就在蔬菜瓜果之中，可是又是哪些蔬菜瓜果有效还是所有的蔬菜瓜果都有效？不过章贤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却有一种笃定，猜测应该是随便一种瓜果蔬菜都会有效，看来又得找人试试了，只是这不能大张旗鼓找人去试，那章贤便想只能靠自己。于是便结束了在宫中值班的日子，准备收拾物件回家继续研究，便专门派人去了尚食局，可巧这日蔓春刚好碰到那传话之人在门口徘徊，那宫人便直接跟蔓春说了。
　　“章贤太医说了，他马上就不用日日在宫中当值了，尚食局也是辛苦日日送来食盒，以后便不用再送了。”
　　蔓春本想尚食局并没有人专门安排人去给章贤太医送食盒，若是有这安排她应该是知道的，刚好玉翠走过，那宫人见遇到熟人便叫过玉翠，玉翠忙将这人拉到一边。
　　“为什么章贤太医又不吃食盒了？”
　　“章贤太医说了，最近他便不在宫内值班了，所以食盒便不需要了。”
　　“哦……”
　　玉翠有些失落，随后便又有些开心，如果章贤太医不吃食盒了，那边说明最近萦绕于章贤太医心中的那个问题可能已经找到了答案，只是转身回来的时候，见蔓春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玉翠见状便忙一低头跑开了。
　　章贤太医回家，便也开始只吃海员所保存的腌肉，只喝储存的雨水，然后又闭着眼睛随意挑选了一道蔬菜，便也开始用小册子记载下每天的身体变化，也是奇了，章贤这么吃除了胃中难受有时嘴馋，却一点没有得病的迹象，又试了不同种类的蔬菜，得出的结论几乎一样，章贤便连忙把自己的猜测写成信并催促寄信之人快马加鞭送到登州府。
　　刘盐收到信的时候上官修远刚好也在，看完信刘盐便叹了口气。
　　“若是如章贤所说是因为缺少瓜果蔬菜的缘故，可是任谁都知海上行船，最难保存的便是瓜果蔬菜，海员岂有不想吃到新鲜瓜果蔬菜的，这可是难办。”
　　上官修远也接过信来，细细看完便说道：“这次我可是不准你再随意拿身体实验了。”
　　刘盐便说：“你放心，我这次不会乱来了、呢，我和章贤太医都得好好想想，怎么找到解决办法。”
　　“你和章贤太医，我竟是旁人了。”
　　“哈哈哈。”
　　一日一日这么过着，谁知迅速便也冬日了，冬日的海风也不冷呢，而冬日的海似乎又比平日静谧了许多，望着一望无际的海人的心便也随着变得特别宽特别远，这日刘盐还没起床呢，便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原来下雪了，这海边本来下雪也少，所以人们便都出来赏这白色胜景，刘盐便从窗内向外望去，便见一片茫茫白色，天空还偶尔飘着雪花，刘盐便也开心了，忙又进屋穿上厚厚的衣物，外面又罩了一个斗篷也出来踩雪。
　　上官修远也在外面呢，见刘盐出来便小孩心性，一个雪球准准地扔中了刘盐，刘盐一见是上官修远，便也不手软，便也低头团了个球向上官修远扔去！没中！这登州府的众人真的如同孩子一般玩玩闹闹，时间便也过去了。
　　冬日寒冷，若是能吃点热乎的东西人便通体温暖，似乎心情也会变得极好，刘盐便动手开始做些豆腐准备着，这日刘盐便问宋婶。
　　“宋婶，我记得之前园子收了一大袋黄豆，宋婶那黄豆还在么。”
　　“在的，我给你找找，盐丫头又要做什么好吃的呢。”
　　“这冬天冷，我想着拿黄豆做点豆腐，再用豆腐做点豆腐羹，用那小炉子一煨，又暖和又好消化。”
　　“那可好。”
　　刘盐拿了半袋子黄豆出来，便又拿出了一个大木盆，将黄豆倒进木盆中洗净，天气寒冷，刘盐刚把手伸进冰水中便冻得通红，上官修远便也过来帮忙，不过上官修远也怕冷，便时不时也得将手拿出来暖暖，刘盐作怪，见上官修远脸也冻得红红的，便突然伸手将手放到上官修远脸上去暖，上官修远一开始是躲，后来见刘盐还是不放，便也“反击”，将手放到刘盐脸上去暖，两人打打闹闹了半天总算停下。
　　“上官公子，你自从来了登州，就日日做我小帮厨，又不念书也不写字，等上官公子回京了，可否还记得奏章怎么写么。”
　　“小时候我娘呀，就日□□我背书，这次我可是瞅着好时机，我呀逃得远远的逃来登州，终于可以偷懒了。”
　　“别人都是学堂偷懒，我看上官公子在学堂时不偷懒，怎么做了官就开始偷懒呢？”
　　“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以后要是娶你做老婆，怕不是只能受欺负……”
　　“谁要给你做媳妇。”
　　“我也没说你要嫁给我呀。”
　　刘盐一细想，脸就唰的红了，便只好低头，默默搓着黄豆，便见有杂质飘了出来，刘盐便细细将面上飘出的脏物拿出来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