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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们的少主曾是大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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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如果不是你从前的好友忽然登门拜访,空桑的食魂们永远不会知道在你踏上寻找他们的旅途前,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峥嵘往事。
你的好友:“知道吗,老伊以前的实力可是能在让你们一只手的情况下,把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按在地上摩擦。”
众食魂:“???”
【一、我不会喜欢清冷之人】
在你十五岁生日那天,你体内传承自父亲的食神之力忽然毫无征兆地觉醒,不仅令你脱胎换骨,还将你传送到了一个没有食魂的平行时空。
那个时空正处于乱世,各国混战,民不聊生。你一时找不到回来的办法,被迫在此游历数载,直至彻底掌握体内过于强大的力量,才再度被传送回来。
你的这位好友就是你在那个时空游历时结识的,除了他以外,你还遇到了很多值得铭记的人,虽然分别多年,但每每想起,总能让你满心慨叹。
“我还记得,以前我特别不喜欢性格清冷别扭的人。”书房里,你啜饮一口春茶,望着窗外的桂树怔怔出神。
隔壁房间,龙井虾仁捏紧折扇,龙须酥与扬州炒饭认真思忖之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剔除出这一类型。
……
你在游历之途遇见的第一个人是个在西湖畔结庐而居的雅士,姓舒龙。
舒龙雅士为人清傲孤高,擅弹琴,喜风雅之事,为人处世有自己一套标准,并且眼光极高,不符合标准的人在他眼里都是会穿衣服的猩猩。
毫无疑问,莫名其妙从天而降还是脸朝下栽进他的荷花池里的你绝不可能入的了他的法眼,而且因为你压倒了他辛辛苦苦栽种的荷花,你对于他而言不单是猩猩,还是猩猩中的种族之耻,没有一点翻身余地的那种。
你永远忘不了,当你扑腾着以狗刨姿势游上岸时,他抱琴投来的轻蔑一瞥,以及那句气得你连砸三天他家院门的讽刺:
“蠢货。”
你年少气盛,拖着湿漉漉的衣服起身,挑眉道:“俗人养浊水,浊水生劣花,劣花媚俗人。”
舒龙雅士神色微变,却不屑与你争辩,冷冷一指大门:“出去。”
你笑了笑,好像先前那句嘲讽的话不是出自于自己之口,拱手道:“抱歉,我无意惊扰先生,待救活这些花,我立刻就走。”
说完,你回身施法复原水池原本的景象,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舒龙雅士望着你的背影,冷不防道:“逞一时口舌之利,徒惹笑尔。”
“与君共勉。”你挥挥袖,头也不回。
由于初来乍到不明状况,你暂时借住在附近的村子里,一边帮村民干活一边打听回去的方法。
可惜忙了半个月,你一无所获,村民们见你气质不凡,又常常出口成章,于是建议你到城里参加闯荡一番,也许可以打听到需要的消息。
你接受了他们的好意,在一个雨天走进淮城大门。恰好那时,城内正在举办琴会,打着以琴会友的名号,实则是为那些小有名气的文人墨客创造扬名的机会。反正你不知道要做什么,索性也过去凑凑热闹。
你去得有点晚,到的时候琴会已经开始很久了。
彼时,台上站着一位书生,应该是刚弹完曲子,正在接受其他人的点评,点评的人里有一个你看着很面熟,你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他就是那位家有荷花池的舒龙雅士。
舒龙雅士话不多,措辞和语气却格外凌厉,三言两语便将书生的信心打击得七零八落,令他羞愧地掩面而去。
紧接着又有几人登台表演,有的弹的是古曲,有的弹的是自己谱的曲子,但无一例外,都被舒龙雅士批得一文不值。
台下的你固然也认为这些人水平一般,可他们并非如舒龙雅士所说的那样一无是处,他的话长于理,却不免刻薄。
终于,在第十个表演之人愤然离开后,你再也忍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正义之火,脚尖一点,轻盈跃上琴台,拱手道:“区区不才,愿奏一曲。”
舒龙雅士冷眼看来,无喜无怒:“阁下有琴否?”
“无琴,有乐。”你迎上他冷漠的目光,一路火花带闪电,“先生是想听琴,还是赏乐?”
舒龙雅士也不废话,颔首道:“请。”
你微微一笑,随手择来一片绿叶,吹起了醉渔唱晚。
你有绝对音感,在音乐一途是天生奇才,弹琴可弹出千军万马的气势,以树叶为乐器也能吹奏出逼人灵气,即便苛刻如舒龙雅士,面对你这一曲,也挑不出错来。
台上台下的人都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毕,你笑眯眯地问舒龙雅士:“如何?”
他矜持点头:“善。”
你是琴会举行以来唯一一个受他称赞的参会者,但你上台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他这句赞美。
把叶子揣入袖里,你看着他,沉声道:“多谢先生夸奖,但我有几个问题,想在此请教先生。”
舒龙雅士挑眉。
……
“那场琴会,你问了舒龙雅士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狠,最后把他问得自闭三年。好不容易人家想出答案了,结果你却跑到邻国去搅风搅雨,根本不回他的信,气得他连砸三天你在村子里留下的屋子的窗。”好友边说边笑的前仰后合。
你尴尬地挠挠脸:“我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会记那么久。”
说到这里,你想起一件事,又理直气壮地拍桌:“不过回空桑前我有去见他一面,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了!”
“化干戈为玉帛?”好友笑得更大声,指着你说:“你对他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你愣了一下。
……
离别前夕,你与舒龙雅士对坐共饮,趁着酒意醺醺然道:“我啊,非常讨厌你们这种高傲清冷的文人雅士,所以咱们俩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朋友或者知己。但你的气节值得欣赏,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舒龙雅士:“……”
要不是他打不过你,你现在大概已经在荷花池里倒栽葱了。
……
你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踹了哈哈大笑的友人一脚,却不知隔壁已然刮起了暴风雪。
龙井虾仁的目光越过窗台,冷冷落在你身上,握着折扇的手用力到泛白。
子推燕怜悯地说:“龙井,不要生气,少主还是……十分敬重你的。”
话音未落,他便听到你胆大包天的话——
“我还是不喜欢性格清冷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
“咔擦”一声,折扇断了。
子推燕:“……”
他也开始思考自己到底算不算清冷性格的食魂了。
【二、我不会原谅背叛】
“舒龙雅士就是那个性子,不管你喜不喜欢他都改不了。”好友为你斟茶,笑意微敛,叹息道:“但黎公子却可惜了。”
你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别提他!”
“老伊啊,虽然他背叛过你,可毕竟是有苦衷的,你真的不能原谅他吗?”好友踌躇着问。
“苦衷?空桑少主不相信苦衷。”你粲然一笑,眼底一片刺骨的冷冽,“所有背叛过我的人,我都不会原谅,即使能接受他,心里也永远会有一个疙瘩,绝不可能回到最初那样毫无芥蒂。”
隔壁房间,一品锅与太极芋泥心头微冷,明明是春风乍暖的时节,他们却觉寒意侵身,冷到了骨子里。
不会原谅背叛……
那是否原谅了他们?
……
黎公子是你严格意义上的初恋,也是你众多隐痛中最无法释怀的一处。
他是落魄杀手,你是闲散旅客。你们相识于为难之间,为了他,你多少次水里来火里去,遭了两年罪,落了一身伤。可到头来,他为重振自己出身的青衣楼,拿你的命换了一个机会。
对于他来说,青衣楼最重要,为了青衣楼,他宁愿让你去死。
时至今日,你早已忘记那件事的细节,唯有那份刻骨铭心的痛楚镌刻于心,久久不能忘怀。
还好,最后一次见他时,你没有怯场,更没有留手,以刺穿他胸膛的一剑,了却了自己的心结。
艳阳下,黑衣杀手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你。而你面无表情地甩掉剑上的血珠,回以冷然一笑。
“怎么,你觉得我会留手,因为我曾爱过你?”你知道自己此生再不会有哪一刻能比现在更加绝情,“你错了,我之所以只是刺你一剑,而没有杀你,是因为我要你活着,好好感受我曾经受过的苦。”
“你记住,我从没有对不起你,是你负了我,你不配在我面前露出这种悲伤的表情。我们的故事,就像那些互相辜负的情爱文章,非要说有哪里不同,就是我没有做文中愚蠢的主角,以德报怨,风雨落幕之后还能与伤害自己的人重归于好。”
“毕竟我这个人一向心胸狭隘。”
……
“他伤了心脉,如今长居淮城休养,与舒龙雅士比邻而居。”好友劝不动你,苦笑着又问:“你现在……还是这样锋利的性子吗?”
你想到空桑里那几个曾经的宴仙坛二五仔,叹了口气:“人间不值得。”
人总是会变的,当初那个心冷手狠剑刺背叛者的桀骜少年,终究被你埋葬在过去,永不见天日。
……
一品锅的手微微发抖,但幅度不大,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发现。
太极芋泥却轻笑几声,摇着羽扇道:“如果不是我们陪着少主长大,如果不是我们及时止损,决战那日,易牙胸前长剑也会刺入我们的心脏吗?”
会吧。
会的。
“……”
一品锅想象不出那样的画面,也不愿去想。哪怕只是个假设,他也觉得心头剧痛,犹如万刃穿心。
“少主……如今仍厌烦我们吗?”他轻声问道。
太极芋泥不语,其他人也不敢回答。
饶是依旧满心恼怒的龙井虾仁,此时也不由得向他们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三、我依然爱着的人】
见你脸色不好,好友识趣地不再提起会令你不快的人事物,转而说起另一个人。
“老伊,你还记得莫平生吗?”
你正往茶壶里添水,闻言眼睛一亮:“小公子还好吗?我回来之前给他送了一批药材,不知道他现在身体好点没有。”
“好着呢好着呢,除了想念你,他的日子过得比我都好。”好友瘪瘪嘴,一脸不服气地问:“我就不明白了,那小公子到底哪里招你喜欢了?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喜欢?
隔壁房间的食魂齐刷刷竖起耳朵,心中警钟大作,专心听你接下来说的话。
你却突然笑而不语。
……
莫平生是你在那个世界认识的第三个人。
你以剑客身份行走天下,一次偶然路过柳城,得知莫家小公子被一群女山贼掳走当压寨相公,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理,扛着剑就杀上了山寨。
当时,整个山寨的山贼都在为她们的寨主准备婚事,听说你是来“抢亲”之后,毫不犹豫拔刀向你砍了过来。
你那会儿什么性子?能动手就不逼逼,能直接莽就不迂回,自然是欣然应战,打了个昏天暗地。
你年纪虽小,剑术却已臻至化境,只用二十招便挑翻了数百人,并一剑将那女山贼钉到了门上。
肩膀受伤的女山贼嘴还挺硬,梗着脖子把你骂得狗血淋头,直到你忍无可忍,压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按在地上摩擦了几下,她才闭上金口。
莫小公子被吓坏了,看到你的时候扁着嘴哭得稀里哗啦,像极了你最宠的臭鳜鱼,把你心疼的不行,扭头出去将那群山贼又胖揍一顿。
那天下午,你一手牵着栓住整个山寨山贼的绳子,一手揽着哭得喘不上气来的小公子轻声安慰,沿途吸睛无数,一时引为奇谈。
因为这事,你成了莫小公子最信赖的人。
回空桑之前,你特意去见了他一面,与他告别。小公子那时已经成熟很多了,没有哭哭啼啼地求你别走,而是拉着你秉烛夜谈,聊了整整一夜。
天将将亮起之际,他止住话题,握着你的手说:“我真想去看一看你说的西湖山水啊。”
小公子身体不好,不能出远门,西湖于他而言是此生无法企及之地。
你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没关系,你去不了西湖,我便送你一个。”
说完,你向管家要来笔墨,在他房间的四面墙上绘满了西湖之景。
曲院风荷,断桥残雪,雷锋夕照,苏堤春晓……
“我再陪你游一日西湖。”
……
“小公子就像我的弟弟一样,我爱他,犹如爱我的父亲母亲,还有臭鳜鱼、春卷、叉烧仔他们,没有其他意思。”你饮尽残茶,眼底闪烁着温暖的笑意。
好友轻叹一声:“我就不求你也能像爱他一样爱我了,给我也画一幅画就行。”
你清了清嗓子:“再说,再说。”
你一点也不喜欢画画,画一次西湖十景几乎要了你老命,此事可一不可再。
……
隔壁房间,臭鳜鱼捂着通红的脸蛋,一脸幸福地道:“少主说爱我呢……我、我也爱少主……”
“哼!本少爷才不稀罕他的Love!”鸡茸金丝笋虽然嘴上这么说,眼里的失落和气恼却出卖了他。
佛跳墙拍拍别扭的弟弟的头,轻叹道:“没办法,毕竟我们……都不在美人的那段往事中。”
诗礼银杏手持竹简,神色微黯:“原来少主如此优秀,为师竟从未发现……”
众食魂相顾无言,连吃醋都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完、表白】
送走友人,你欲返回院子,一路上“偶遇”了好几个食魂。
长廊下,一品锅的身影在花荫间显得无比落寞。
“少主,倘若哪一日你厌烦我,请一定要亲口告知我。”他怔怔望着你,“切勿让芥蒂变为怨恨。”
你:“???”
水池旁,子推燕舒展羽翼,逆光而站。
“若是我消亡了,你会像记住那位小公子一样记住我吗?”子推燕微微歪头,“我也可以送你一个西湖。”
你:“???”
院子外,鸡茸金丝笋把一套衣服甩你头上后气冲冲地离开,佛跳墙则苦笑着摸了摸你的脸颊。
“美人,我是否也在你所爱之列?”佛跳墙定定看着你,目光忧伤,“你如果说不是,我会很难过。”
你:“……”
书房前,诗礼银杏仰头望着新芽初发的桂树,握紧竹简。
“为师想再认真了解你一番。”他头也不回地道,“还有什么是你会,为师却不知道的事吗?”
你:“……”
房间里,龙井虾仁背对着你,神色喜怒不辨。
“你真的那么讨厌我?”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我不想听到肯定答案。”
你:“……”
……
今天的空桑弥漫起了一股忧郁的气息,而始作俑者少主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note](//static.jjwxc.net/images/icon/note.png?ver=0307)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我们的少主曾是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