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雪飘》阿修雷

39、镜中旧事

　　梦雪捧起那块青石板，左右端详却难窥其奥。
　　“打不开么？”韦忆想要接过来参详，手刚触及石板，霍然一烫，顿时被弹了开来。
　　“此镜只认有缘之人。”道人轻笑着，略略提点着她，“血脉的力量，要以你本身属性的法术来开启，你懂吗？”
　　“雷系法术？”绿衣少女双掌右上左下，将石板合抱于胸口，手上隐隐穿过蓝色的电光，“用雷动九天可以么？”
　　青衣道者默然点头，悄然道：“虽说双属性的法术威力更为强大，但是你不能修习烈焰燃雷，也暗合了‘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梦雪指尖的电流一丝丝渗透到青石板内，当她额上冷汗涔涔，石板豁然开了，自中间裂开一条缝隙，既而向左右移动，原来这果是一个石匣，其中端端正正地放着一面古镜，
　　“无量寿佛，古镜出世，不知是福是祸，你且默想所要看的画面吧。”道人背手过去，示意众人不要打扰了她的静思，只管一同观看。
　　梦雪将石匣放于地上，左手执起古镜，右手掌心摩挲过青铜般的镜面，心中想着：古镜，请再现圣灵珠丢失的经过吧。
　　（之前选梦雪）
　　镜面上出现几丝波纹，渐渐荡漾开去，景象逼真了起来。
　　那是一座冰雪覆盖的城市，路上行人无不是狐裘加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是北方的城镇吧？”水雒不曾去过那极北的地方，她从不知道冰雪也能如斯美丽。
　　“那是博尔塔拉城。”随着韦忆说话的时刻，镜中城内一处僻静的角落，骤然出现一个人的形象，他白色单衣，手上缠绕着软剑，赫然就是韦忆本人。
　　窦雍也在仔细看着那展现出的景象，韦忆向一位路人问讯后，便急匆匆地往城外走去，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路人迎面与他撞了个满怀，许是不小心，还连声道歉着。
　　“你还记得吗？这个全身被黑色斗篷笼罩起来的人。”梦雪问着。
　　“那人应该易过容，再见的话，我也没把握认他出来。”韦忆右手重捶左掌，扼腕叹息，当时只以为是对方无意地相撞，却才于镜中还原真实景象，那身披黑斗篷的人，已在撞击的电光火石间，窃取到了圣灵珠，放入了自己的夹袋中去。

　　（之前选舞甄，梦雪想要看的画面是舞甄在哪里）
　　镜子赫然反射出奇异的白光，既而展现出一片十分清晰的画面。
　　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四周缭绕着袅袅青烟，墙体斑驳，杂草丛生，显然多时不曾住人了。
　　“这是哪里啊？”梦雪惊讶了起来，看那建筑的恢弘气势，多半是一座宫殿，但什么宫殿会衰败至此？
　　“那是东海的无人岛。”黑衣男子却是知道，九华离那所在，终究不算太远。记得前岁，几位师兄弟还相约在海上遍访零星小岛，途中遇到暴风雨，这座建筑还曾是他们避难之所呢，“听松江府的百姓古老相传，这本是洪荒时天帝怒淹人间，一位大神籍此救起无数生灵的海底城市。”
　　“是么？”白衣少年隐隐感觉到头痛了起来，他双手抱头，那难过的样子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韦兄弟，你怎么了？”窦雍掏出一瓶师门密制的醒神露，递了过去，“这个，专治疼痛，很有疗效。”
　　“多谢。”韦忆喝了少许，又还了给他。
　　众人继续看镜中的巍然建筑，一边在心中想象着这偌大的城市，曾经繁华的风光。
　　镜内的画面蓦地暗了许多，显然是到了夜间。
　　一袭紫色罗裙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她缓慢地走着，一点也不像众人印象中的那个她。
　　“舞甄姐姐？”梦雪奇怪地瞥了一眼白衣少年，心下暗想，难道你遇到过她，那为什么说没见过呢？
　　窦雍却无此乐观，他眼见韦忆面色茫然，不觉更仔细地去看镜中动态。
　　舞甄左手持一个青玉瓷瓶，右臂挥舞，状若施法，两股紫色的烟雾自瓶中飞了出去。
　　“她在做什么？”水雒与她相识不久，自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陈述一个自己的猜测，“那烟雾，像是醍醐香。”
　　“醍醐香？”梦雪对这十分熟悉，“可以让人昏睡，而且，醒来之后，也会忘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醍醐香，当真是醍醐香。”韦忆轻轻摇头，眸中有一丝痛苦的神情，原来那红衣龙葵并不曾说错啊，他难以置信，且不说别的，单是一路同行的伙伴，就不该，“为什么？”
　　像是回应他的喃喃问句，镜中的舞甄收起瓷瓶，继续前行。
　　一隅的墙角，睡着那个曾经的他。
　　舞甄自他包裹中取走银色的珠子：“对不起，韦忆，我知道，不该拿走你那么重要的东西。可是，我真的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圣灵珠对我也很重要。”

　　满宫花*舞甄
　　水晶宫，玉面俏，回想旧日年少。不是神兮亦非魔，心中默然祝祷。
　　圣灵珠，几多巧，往昔怨愁难了。无复桃花心意时，弗如自在飞鸟。

　　（之前选离珠）
　　镜上满是黑夜的颜色，关于这个景象，众人皆十分熟悉。
　　“是杨城客栈里呢。”水雒毕竟在那里住了二十余年，心中有着淡淡的依恋。
　　镜中的白衣少年背对众人，似乎与什么人在说话的样子。
　　幸好，没照出我来。离珠用着感应术。
　　韦忆抚她的毛发，以做回答，一边细看发生过的事。
　　破空伸出一只手，自他背心后的包裹中摸走了银色的珠子。
　　“看身形，像是隔空取物，在那个地方，谁有这本事？”梦雪十分纳闷着。
　　“我相信不会是她。”窦雍莫名地说了一句，他已看出，画面中展现的，应该是那夜起火之前，虽然离珍曾经幻化影象，有那样的本事，但他依然坚信自己的判断。
　　“你，那么相信她？”黄衫女子略带轻愁地望他，难道那叫珍儿的女子，他竟重视到如此地步？
　　“也许是有人佩带了隐身符？”梦雪忽然想起小时候常玩的佩饰，“不见得一定是隔空取物。”
　　“丢了就是丢了，大不了再找回来嘛。”韦忆看来不太紧张的模样，仿佛找回圣灵珠是一件极其容易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