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雪飘》阿修雷

18、仙人洞中

　　圣姑站立在屋内正中央，举起右臂，挥动蜜色的拐杖，口中念念有辞。
　　阿奴难得安静地看着，一个极大的光圈在她身前渐渐成形，光影明灭，闪动着流金的色彩。
　　圣姑毕竟老迈，完成了这一切繁重的法阵布置，她汗湿衣背，乏力的身躯须得借助阿奴的搀扶，微微张口道：“你们都准备好了么？”
　　“那就走吧。”经过昨日关于魔族的争执，紫衣女子亦不想再停留在这里。
　　“圣姑前辈，阿奴，后会有期了。”梦雪着一袭翠竹般的绿衫，袖口以银色的丝带束紧。
　　白衣少年笑着道别，就如同以往一样：“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三人踏上光圈，金色的光芒笼罩了下来，面前的景色瞬间变换。
　　“哎呀。”梦雪感觉包裹轻了一些，查看后忽然惊叫，“离珠怎么不见了？”
　　“你是不是故意放它走的？”舞甄心情原就不好，言语自是冲了起来。
　　“你们吵什么啊。”韦忆半蹲下来，左手按到地上的红色生物，“离珠根本没有逃走，她是不喜欢被放在包裹里。我看，还是让她自由得跟着我们，不要约束她了。”
　　“吓我一跳，那就随它高兴咯。”绿裳少女长出了一口气，同时纳闷着，“舞甄姐姐，我觉得很奇怪啊，你自己也是魔族，为什么就不能容忍灵兽变成魔兽呢？”
　　舞甄紫衣飘飘，她的话语仿佛自时空那头传来般空灵而不真切：“神魔只在一线之间，上有天界，下有魔界，如果魔兽都能去它该去的地方，又怎会有生灵涂炭，我又何必多管。”
　　“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韦忆停下脚步，眼眸中映出前方一泓清潭，适时转换着话题，“雪儿，你看这里比你家后山竹林如何？”
　　果然是神仙境界，青水之上浮着片片红莲，微微展开的花瓣簇拥着嫩黄的蕊，不时滚落下晶莹的水珠。
　　脚下路径如桥，四通八达，乍一看去，虽生气稀薄，却也是其美如画，人间不得多见矣。
　　“这怎么比嘛，竹林是竹林，这里也很美啊。”梦雪开心地跃上石桥，能感觉到足下的坚实不移，不由玩心大起，“看到对岸的宝箱了吗？我们来比赛，谁最先拿到，宝物都归谁。”
　　韦忆刚要笑说她几句，蓦地收起笑脸，极佳的目力觉察到了渐近的异样：“大家小心点，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梦雪细看，摇头怀疑着：“没有啊，韦忆你莫不是看错了？”

　　巨岩后，锦衣男子被拧起了耳朵，他忙告饶：“夫人饶命，有什么话就说吧，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哼。”红衣女子一甩长袖，松开手的同时，轻声威胁着，“你小心点，如果真让小忆发现了，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是，是。”男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束紧了腰间的佩饰，小声为自己辩解着，“说起来，小忆这孩子，可不是寻常人，我们佩带了隐身符，他都能察觉出来。唉。”
　　“所以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咯。”女子甜甜的笑容让他顿时看呆了去，而她光洁白皙的脸庞怎么也看不出有那年龄了，“同样是修习风系法术的人，你跟他，可差远了。”
　　他摸摸鼻子，也不生气：“也只有把雪儿交给他，我才放心啊。”
　　“呵，你还算有几分眼光。”她也笑了起来，褒奖他的同时两人的身影再次消失于空气之中。

　　韦忆闭目倾听，移动的声息消失了，难道只是寻常生物，他招呼着同伴：“走吧。”
　　“瞎紧张。”梦雪似乎天生是自然的精灵，放纵于天水之间，快乐地几乎忘掉了自己的目的。
　　舞甄比她现实得想到了：“韦小弟，这里可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韦忆侧首想了一会，豁然开朗，望着远去的梦雪，自言自语：“他们只说是让雪儿去出生之地看看，既而又吩咐我带她到灵山仙人洞来。我想，既然是洞，必有通向之处，走走看吧。”
　　“圣姑说是世外桃源？”舞甄很不以为然，她抬头注视前方，黑色的眸中闪过一抹绿色，“雪儿妹妹去的远了，我们得快跟上。”
　　“珠儿已经去了，没关系的。”韦忆悠然行路，潇洒随意。
　　“你好像，很率性。”舞甄有些看不懂了，“跟平时不太一样。”
　　“作为人，有太多的责任，偶尔，也要放松一下的。”韦忆舒展筋骨，“你不也是一样，外表高傲冷漠，实际上有一片古道热肠。”
　　“呵，”紫衣女子有被看穿的羞涩，不待她再说，韦忆忽然拔地跃起，瞬间腾空掠过三四丈的距离，看他离去的方向，地面上竟站着一头一人高的怪鸟。
　　三头鸟！
　　韦忆心中大呼，他曾于新安当藏书中看过，这是上古传说中的一种奇兽，三头同居一身，寿有千年，因为善于迷惑人类，被它引诱的人往往会迷失自我。

　　（分叉剧情——梦雪）
　　“哎哟，”由于梦雪跑在了最前面，与三头鸟撞了个满怀，重重地摔倒在地。
　　“雪儿，你怎么样？”韦忆飞掠过去，扶她起来，轻轻拍去她绿衣上的尘埃，环住她的腰身，疾退了几步，却不慎露出背后的空门。
　　“小心。”梦雪望见那怪鸟攻向他的背心，紧攥的右手急忙扬起，三道雪亮的光笔直刺中了三头鸟中间的一个脑袋，享誉唐门的搜魂砂扎在顶心上，顿时使它停在当地，梦雪甜笑着回应他的关切，“我没事，我穿了朱雀战衣，它那种程度，还伤不了我。”
　　韦忆侧过身来，惊见那三头鸟发出凄厉的叫声，它失控般横冲直撞，径直冲入了青水之中，竟全无挣扎，渐渐地沉没了下去。
　　“你用暗器了？”舞甄走了过来，刚才她在远处，看得真切，那三道飞空的光隐隐透着翠绿，像是喂毒的暗器。
　　“刚才事态那么紧急，”梦雪也很诧异，她抱起地上的离珠，回眸对他说，“不过我只想阻止它伤你，却没想到搜魂砂能有这般效果。”
　　“是了，”韦忆福至心灵，登时明白过来，“据说这三头鸟一头死则其余皆亡，看来它不是失足溺水，而是……”

　　（分叉剧情——舞甄）
　　尖尖的青红色鸟喙前驱后袭，闹得在场的三人手忙脚乱，各自防御了起来。
　　“哎呀。”紫衣女子刚想抽空召唤飞岩术攻击，面前一花，持杖的右腕蓦地一痛，焚天杖失手落地。
　　“暖雾。”韦忆瞥见了她被啄伤的腕，斜行避开它一头的攻击，白净大手覆盖在她伤处，轻唤着疗伤法术。
　　伤痛逐渐平复，舞甄慢慢漾开笑颜，拾起红色法杖的同时，发挥出本身土系最高强的灵力：“泰山压顶！”
　　“三头鸟一头死则其余皆亡，”看那紫衣女子再次举起法杖，韦忆忙拉住她，二人退到一侧。
　　“三头鸟倒了。”梦雪拥着离珠自桥的另一头走来，笑着迎向他们，“快走吧，我看到前面有很漂亮的瀑布呢。”

　　（分叉剧情——离珠）
　　“啊！”离珠在一团红光中化成人形，清秀的脸颊上浮现痛苦的神情，她额上冷汗涔涔。
　　“珠儿。”韦忆跃前，拉住她的双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小心！
　　韦忆的脑中闪过一道警告，面前状若疼痛的离珠骤然伸出红色的尖爪，向他白衣的肩部抓了下去。
　　“原来是中了幻术。”韦忆及时反应了过来眼前所见的虚幻，闭上眼睛，全凭对那三头鸟的妖气感觉，掣着随风软剑，疾刺过去，一剑左翼，一剑右腿。
　　忽然，舞甄的声音响了起来：“韦小弟，刺它顶心，三头鸟任一头死即亡。”
　　韦忆微微一笑，睁开一双黑眸，望向那不再能迷惑自己的三头鸟，软剑光影明灭间，剑锋溅起滴滴妖血。
　　“啊，刚才吓死我了。”绿衣少女拉住他细看，“韦忆你清醒了吧？”
　　“恩。”韦忆弯腰抱起仍在地上的小火灵兽，“刚才我怎么了？”
　　“你中了那怪鸟的‘鬼炼狂魔’。”紫衣女子想想也觉得通体寒气
　　韦忆怀中的红色瞳子闪烁了起来：是啊，韦忆哥哥两眼发直，可真少见呢。
　　白衣少年心知肚明，要解救那“鬼炼狂魔”，除非苗疆的“灵血咒”。
　　谢谢你，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