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医之魂》苏沐荷

46、第二十二章 令人纠结的消息 下

　　六、

　　“那——现在是什么样的方法呢？”唐乙问。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圣者们想用抑制你魔法的办法嘛。符咒的话，圣者们想过，但是毕竟精神力量和魔法是不一样的东西，使用在精神力量上的符咒，对于魔法的抑制能力并不强。更重要的是在抑制魔法的同时，也把你原本并没有问题的精神力量也压制了，有点得不偿失。后来，圣者大人们翻阅了一些资料，他们发现，在白魔族的王宫一直在使用着一种特殊的物质来保护王族。类似于你体内的‘海蓝晶石’这样的物质。但它的功用与‘海蓝晶石’正好相反，它是一种可以压制魔法的特殊物质。它与人族土地上的御魔之气又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圣者大人们分析过它的功用，它对你的魔法也同样有很强的抑制作用。”
　　“有这种东西？为什么我没听说过？”优若疑惑的问。
　　茹墨兰沉默一下，“这算是白魔族王宫的秘密吧，事实上，即使在白魔族王宫也只有一个特定的人可以使用这种物质，他们被称为白魔守护。这个特殊的职务你一定听说过，白魔守护是负责看守王宫和白魔族的秘宝及某些高级魔法师。”
　　“……白魔守护……我确实听说过，可是那不是世代流传的高级封印师吗？”优若疑惑的问。
　　“对外界，他们一直是以封印师自称，其实说封印师倒也没错，因为他们做的确实也是封印的事情，但事实上他们是以那种特殊物质来做封印结界，那种物质他们被称为‘硊晶’。”
　　“可是……如果只有特殊的人才可以使用，就算我们拿到也没有用呀？我们又不会用那个什么‘硊晶’，倒还不如让那个什么守护直接把我封印掉算了。再说，既然是人家的家传宝贝，人家肯定不会给我用的啦。”唐乙漫不经心的嘟囔着。
　　尼菲拉笑道：“倒不是什么特殊的人才能用。因为这东西跟海蓝晶石不一样，几乎对于任何的魔族的魔法都能产生抑制的作用。但只有白魔守护家族，每代都有一个人天生拥有抵御这种抑制的能力，所以，只有一人能成为白魔守护。”顿一顿，尼菲拉又道，“不过有一点倒是没错，那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他们不会把这东西给我们的，就算我们以圣殿的名义去要。再说，这算是私事，也不好圣殿出面。所以——圣者大人们才要想找到其他的方法，实在是从别人手里抢东西实在不太合适。”
　　唐乙抓抓头，“好麻烦，不行就算了，反正又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什么不重要！”优若反驳，“之前老师还说过，你的魔法越来越难控制了，连头发的颜色都越来越浅了。老师上课的时候都要设结界，甚至偶尔乱窜的魔法会连老师设的结界都破坏掉。你也很久没有安心睡过觉了吧，害怕晚上睡着以后会不小心使用魔法，所以总是睡眠很浅。我问过你的待卫，他们以为你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所以失眠，因此都很自责。”
　　“小岚，你已经这么严重了吗？”茹墨兰紧张的问。
　　“啊呀，阿姨别听小若瞎说，哪有那么严重，只是偶尔有几次失手罢了。”唐乙连忙打哈哈，一边扯扯优若，要他不要乱说。
　　优若哼一声，不理唐乙，“兰姨，到底那个石头是什么样的？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有没有，实在不行，我们找人去白魔族的王宫偷两块回来，只要出得到钱，还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

　　七、

　　尼菲拉道：“你以为白魔族的王宫为什么建在现在的地方？因为硊晶只在王宫地底有，而且出产也只是极少的。”
　　“没有就算了。”唐乙拉一下优若，“我没有多厉害，大不了一直不用魔法就是了。”
　　“那么，在白魔族王宫里的话，是在什么地方呢？”优若继续问，“或者是在白魔守护的寓所里？”
　　“嗯，已经全部挖出来了，王宫里面已经没有了。现在全部由白魔守护代代相传。这个东西蛮奇怪的，在布结界的时候就会作为结界的一部分消失，但是结界被解开以后，硊晶又会出现，所以不会减少也不会增多。”尼菲拉回答他。
　　“说不定已经都被用掉了啦！”唐乙继续泄气。
　　优若恼怒的看着他，伸手捂住唐乙的嘴，对电话里道：“不要听岚胡说，他故意的。”然后，继续问，“也就是说，只有白魔守护才有硊晶，对不？”
　　尼菲拉点头道：“是啊，我们也是在一本白魔族王宫的秘辛里才看到这一点的。是只靠王和白魔守护共同保守秘密的，所以知道的人极少极少。”
　　优若又想了想，“那么，破坏掉一个白魔守护设的结界的话，岂不是就可以得到硊晶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尼菲拉道，“可是，你要知道，破坏结界的话是需要魔法的。而白魔守护设下的结界就是抑制魔法的，所以，至少使用魔法是没有办法破坏掉白魔守护设的结界。”
　　唐乙也好奇起来，“那用人族的法术可以不可以破坏掉这个结界呢？”
　　“这个，我也问过大人们，但大人们说也不太清楚。毕竟圣者大人们都不是很了解法术能做到的程度，所以大人们也不能确定人族的法术到底能不能破坏掉结界。”
　　唐乙和优若都沉默了，过了半晌，优若道：“既然有眉目了，我跟岚再回去想想办法。不就是在白魔守护那里嘛，能知道地方的地方，总能想出办法的。”
　　茹墨兰说：“圣者大人们还在找其他典籍里有没有类似的介绍，既然有硊晶，应该还会有其他类似的物质吧。”
　　唐乙不怕死的说：“没关系，你们不用着急，我不着——啊……”被优若狠狠在胳膊上掐了一下。
　　“怎么了？”唐乙的声音让茹墨兰有些疑惑。
　　“啊——没，没什么啦。”唐乙一边冲优若皱皱鼻子，一边对着电话打哈哈。然后，又跟电话对面的两人聊了一会儿，才放下了电话。
　　“岚，你别太过份，得到魔法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在王宫，没有魔法，那些人都会暗中欺负你。我不可能总在你身边的。那几个侍卫，说到底也是父王的人，如果真是父王又对你下了什么命令，他们绝对不会站在你这边的。”优若有些生气。
　　“我知道的。”唐乙叹口气，“可是……我真的觉得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花费这么大的心力。我并不在意有没有魔法、能不能用魔法这样的事情，而且——若，我总觉得在王那种以魔法决定一切的人面前，我拥有了很强的魔法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唐乙看一眼优若，优若不说话，看着唐乙，表情有些僵直。
　　唐乙解释，“父王创造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最强的黑白魔族魔法嘛。虽然你现在拥有的是最强的黑魔族系魔法，但王真正想要的是可以有一种超越黑白族系的更高更强的魔法。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但是显然王觉得我会是。当初，王因为我没有魔法你有魔法而抛弃了我，现在，我有了他所期望的魔法，但你是单一的黑魔族魔法，我很担心他会像当初对我那样对待你。”

　　八、

　　顿了顿，唐乙又道：“其实，对我自己来说，有没有魔法，真的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更甚者，整个黑魔族对我，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对于我来说，人族的生活会更重要一些。但你不同，你是属于黑魔族的，我希望属于黑魔族的你可以得到你最希望的生活。黑魔族的别人怎样都与我无关，我只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优若笑笑，“岚，你多虑了。就算你拥有了黑白两种族系的魔法，我依然拥有着最强的黑魔族魔法。最多最多，不过是继承人的位置变了，王并不会像当初对你那样对我，他不至于丧心病狂到那个程度。”
　　“即使只是继承人的变更，我都不愿意。”唐乙坚定的说，“黑魔族的王位继承人就是你，我一丝一毫也不想沾它。我宁可成为唐家天师的继承人，这对我还更有意义些。”
　　优若沉默着，他有些自厌的感觉，他在为可能与唐乙会产生的争夺苦恼时，唐乙却只想着怎样才能不沾上那些。他自以为他对唐乙已经付出许多，唐乙并未在意，可是原来唐乙一直在为自己花费心思。
　　他伸出双臂，抱住唐乙，头窝在唐乙的肩上，“对不起。”他低声道。
　　“为什么说对不起？”唐乙呆呆的看看优若，迟疑的伸手抱住优若，拍拍他背后，“没关系的，我相信你，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相信你。”
　　“嗯。”优若闷闷的回答，“岚，我真的希望你好。”
　　“你呀！”唐乙失笑，两只手轻轻拍拍优若的脸，“你总当我是小孩，其实我才是哥哥呢。我自己的将来，我可以自己把握的。但是你的身份比我特殊，你要比我更小心才可以。”
　　“我只知道，拥有魔法对于你是一件绝对有益的事情——任何方面都一样。以前不可以，没有办法，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有了方法了，我希望你可以拥有魔法。就算真正要对王位继承人来个竞争，我也希望我们是站在平等的立场上。”
　　唐乙笑着叹气道：“你才真是小孩的性格，这种原因也想得到。算了，这个事情我们回头再慢慢想办法。实在不行，就等待下次母亲他们想出其他办法。我现在还可以控制的，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弱了。”
　　优若想了想，笑道：“好吧，回去再想办法。”
　　唐乙心里松一口气，他很怕优若一直纠缠要去。说他完全不想得到可以自由使用魔法的能力，那是假的，可是他觉得如果需要冒很大风险的话，那实在有些得不偿失。可是，如果优若坚持要做的话，他觉得自己很难抗拒优若的请求。
　　唐乙暗暗在心里叹气，优若可真是自己命中的天魔星。
　　但是，唐乙并不知道，优若虽然答应自己回去再想其他办法，但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打算。作为王子的优若，很少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对于唐乙的魔法也是这样，他希望优若拥有魔法，所以他一定要得到硊晶。
　　两人各自怀着相异的想法，回到了王宫。
　　唐乙特意去咨询了博广识关于硊晶的事情，但博广识都不清楚这东西。博广识只知道白魔守护使用一些特殊的东西来布置封印结界，仅此而已。因为在白魔族王身边世代保护白魔族王的白魔守护，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白魔族王宫的谜。
　　而优若——他在私下里做他的准备，没有任何人看到，包括每日在身边的陵卫达。

　　九、

　　但是，陵卫达还是感觉到了优若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不过，陵卫达并不敢直接去找优若问，于是便私下里来找唐乙。
　　“怎么回事？”唐乙有些疑惑，“你是觉得，若殿下在畴划些什么？可是他没有跟我说啊，你为什么会这样感觉？”
　　陵卫达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在王宫里呆的时间比较久，殿下总是有些没有安全感，去哪里都会要人跟随着。但是最近，他总是一个人，我有些担心殿下。万一殿下出了什么事情，我又不在身边，那我真是罪该万死了。”
　　“那么，你是想让我去问若吗？”唐乙问。
　　陵卫达摇摇头，“如果是关于族里的事情，殿下没理由不告诉我，因为我经常要帮他处理一些工作的事情，殿下没必要特意隐瞒我。如果不是这些事情的话，大部分生活上的事情我也在帮他处理，殿下应该也不会瞒着我。我想也许是跟您相关的事情，殿下才会不告诉我，也许就是怕我阻止他。如果是跟您相关的问题的话，我想就算您去问殿下，他也未必会告诉您。”
　　“你的意思是说，若他故意向你隐瞒的？也许是你想太多，他也许是想给你个惊喜呢。”唐乙笑道。
　　陵卫达也笑了笑，“殿下可不会做那种事情，他接受的是正统的王室教育。我与他是主仆的关系，他怎么会做出给我惊喜这种事情，如果是给您惊喜倒有可能。可是如果是为了给您什么惊喜，他也不会不告诉我的。”他表情严肃起来，“所以我才很担心，我害怕殿下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所以怕我阻止他才向我隐瞒，殿下有时候是很任性的。”
　　危险的事情？唐乙心中一惊，一下子想到前几天与优若一起给圣殿打的那个电话。
　　“陵卫达，帮我盯着若殿下，一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或者危险的举动，你就马上通知我。”
　　“殿下您知道若殿下是想做什么了吗？”陵卫达看到唐乙的表情紧张起来，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猜测——只是猜测而已，优若有可能想去白魔族。……而且，他可能会去白魔族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唐乙想说白魔守护的事情，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在王宫的这些日子，让他学会了说话前想三分。虽然他还算信得过陵卫达，但仍然觉得这种事情不要告诉他的好。
　　“去白魔族？”陵卫达惊呼一声，“殿下为什么忽然想要去白魔族？”
　　唐乙愣一下，还没想好要怎样回答陵卫达，陵卫达却又道：“怪不得前几天看见殿下在看白魔族的政治资料，我还以为是王给他安排的工作。”
　　“他真的开始找白魔族的资料了？”唐乙惊讶的问。
　　“嗯……好象是一些礼仪、政体之类的。因为王也经常要殿下了解其他族群的情况，所以我以为又是王要殿下学习的东西。”
　　唐乙思索了一下，“如果确实是我想的那样，那我去问的话，他多半不会告诉我，而且如果知道是从你这里知道的这事情，他可能还会埋怨你。”
　　陵卫达没说话，因为他知道唐乙说的没错。
　　“这样吧——”唐乙想了一下，“优若如果确实想那样做，大概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也不好劝阻他。陵卫达，我想你也帮我找一些白魔族的资料，最好是若看过的那些。我大概了解一下若想要了解的东西，算是有备无患。”
　　陵卫达叹气，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岚殿下，希望您能帮助殿下减少危险。”

　　十、

　　唐乙于是知道，那天与优若谈过以后，优若并没有放弃，他还在想办法。唐乙心中暗暗叹气，这家伙，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事情这么执著呢，明明连自己都并不太在意的。
　　而且，到底优若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这一切都让唐乙很是疑惑和担忧。陵卫达说优若很任性，唐乙原来不觉得，现在可算知道了。只是，这种任性唐乙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很有趣，这是优若的另一面，唐乙并不了解的一方面，让唐乙觉得十分新鲜。
　　但是，知道了优若想要做什么以后，唐乙就一点也不觉得有趣了。
　　几天后的一天，唐乙正在院子里练习天师的法术，忽然有紧急的电话打了进来。
　　唐乙接起来，电话对面是陵卫达。
　　“优岚殿下，您之前预料的没错，殿下刚才在跟王商议去白魔族访问的事情，是殿下主动提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您所说的跟白魔族相关的事情，我很担心。如果殿下只是想做普通的访问，为什么要隐瞒我？”陵卫达说的很快，语气很焦急。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唐乙放下电话，顾不得叫上侍卫急忙冲出住所，侍卫见状不敢怠慢也跟了出来。
　　唐乙敲开优嘉办公的房间，优若正坐在优嘉对面与优嘉在说着什么。看见唐乙，优若的脸色变了一下，表情有些惊讶和为难。
　　“你……”优若看着唐乙，“怎么突然过来这里。”
　　“怎么是突然？”唐乙笑笑，“前几日，父王叫老师考查我历史学习的成绩，今天老师说我成绩好，让我亲自来回复父王呢。”
　　“是吗？”优嘉表情愉悦起来，唐乙从怀里掏出一叠考试的题纸递给优嘉，上面有老师大红色字写的评语。
　　优嘉接过来，一边看一边满意的点头。
　　唐乙看看优嘉再看看优若，语气自然的问：“父王和若在讨论什么呢？如果是好玩的事情，我也想听听。”
　　唐乙一向对政治相关的事情不感兴趣，现在忽然主动来了解王和优若在做的事情，这让优嘉生出几分高兴来。
　　“优若正在跟我谈关于去白魔族做访问的事情。以前因为只有一个王位继承人的位置，所以不能让他去。现在你也在的话就可以放心让优若去了。”优嘉笑道，“留一个在这里总是心里比较有底。”
　　听了优嘉的话，优若的脸色变了，他表情复杂的看着唐乙不说话。
　　唐乙笑道：“既然危险，那不如让我去呢。毕竟若是现在正经王位继承人，他去才危险呢。”他对着优嘉说，眼珠却转向优若。
　　虽然唐乙想要参政的事情很合优嘉心意，不过一直对这些没兴趣的唐乙忽然对这些事情大感兴趣，这也让优嘉感觉出一些异样和困惑。
　　优嘉打趣道：“你为什么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起来了？现在知道政治也是有意思的东西了吧。”
　　唐乙点头，“这些天学习历史，觉得政治还真的蛮有意思的。现在我刚回到魔族，自然应该多接触一些魔族的情况，所以我觉得还是我去白魔族比较合适。我还没有见过白魔族是什么样子呢，还蛮好奇的。”想了想，唐乙又道，“再说，我突然回来，什么建树都没有，还到处流言纷纷的，怎么都说不过去。如果去白魔族做一下访问，也算是做了些事情，别人恐怕就没那么多闲话了。”
　　“我不同意！”优若脸色发青，暗暗咬牙。岚，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的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