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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眷言思共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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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风雩几日了,萧尧都躲在月湖山庄过着米虫一般的宅生活,整日多与柳依、雪霏打交道。她算是了解了身边两个丫头的个性了,柳依个性活泼,对事物充满了好奇;而雪霏则性格沉稳,事事都能打点得有条不紊。
以前无论在家还是学校,萧尧都坚持贯彻宅的本质,基本上,能不出门,就绝对不会出门的。在这里,吃住都被别人伺候的好好的,反而怀念起在食堂排队买饭的时光了,她差点觉得自己心态不正常了。
兰幽最近好像很忙,很少过来。萧尧也就无从得知该帮他些什么。不能在这么呆坐着等人伺候,她想找点事做。做什么好呢?从本行做起好了。萧尧从高中开始玩cosplay,完成每一部cos作品,都是一个完满的过程,她从整个过程中,渐渐成长起来,也真心爱上这项活动。她在心中考虑着,去布行转转,说不定的找到合适的布料,做衣服。
萧尧拍桌而起,就往外冲,结果跟人撞了个满怀,来人正是兰幽。
“对不起。”萧尧连忙退出他的怀抱。
“这么匆忙,有事?”兰幽略带关切地问道。
“我要去买布!”
“可是紫缨准备的衣物,不合小姐的心意?”此时,跟在兰幽身边的紫缨插了一句。
“不是。紫缨准备的衣服很漂亮,我很喜欢。逛布行是我的兴趣爱好之一。”读大学的时候,异地求学,她对那个城市最熟悉的地方,既不是小吃街,也不是繁华商厦,而是布行了。
“我陪尧儿去,可好?”兰幽笑着问。
“当然好了,有你这个财主哥哥作陪,逛起街来,事半功倍。”
门口等着的那辆马车当真华贵非常,朱辕金身,雕刻之精细流畅非一般车木可比,门帘竟是一副精致苏绣山水人家,一看即出自名家之手,最难得的是拉着马车的两匹骏马,黄金蹄铁,银丝编制的马套马鞍,只有这般的豪华才配得上这两匹绝世好马,其健硕轻盈之态,即使伯乐不再,亦可辨其不凡。
上了马车,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门帘内还有密密的以细小珍珠穿成的珠链,难得之处便是每颗珍珠都一般大小,仿佛出自一个模子一般。车内铺了流花繁复的地毯,一张檀木小桌,茶具,点心一应俱全。似乎还有一个柜子,估计是放置藏书及其他一些用品。这都可以去郊游了。
“幽,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去郊游吧!”萧尧心情大好地发出邀请。
“好!”兰幽眼中的熠熠生辉令她不敢直视。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有蛊惑人心的魅力。”她单手覆上了那双眼睛,他闭上了眼,长长的眼睫毛在她手上缓缓刷过,让她的心随之颤抖,随即放手。
“幽,你多大了?”萧尧终是受不住这样尴尬的气氛,有失水准地转移话题。
“正值弱冠之年。”萧尧立即反应到:弱冠,那不就是二十?他身上的气度非凡,怎么看都不像二十年间可以锻造的。
“正巧,我们同岁。在你们这,算大龄姑娘了吧?”据她所知,这里的女子一般在及笄之后就成婚,二八年华就为人妇,甚至为人母了。当然,这依然是上层阶级才享有的“待遇”,看她身边那两丫头就知道了。
兰幽咳了一声,道:“无妨。”
他静静地看着萧尧,她与他见过的女子是不同,那些女子或笑或嗔,一颦一笑,都是她们想法的直接表达。面前的女子,她可以语调欢快地谈天说笑,却依然有他看不清的地方,她悄然掩掉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犹如带着一个精美的面具,不欲让人看透,镜花水月。他本是不相信命数之人,眼前此景,却让他好奇,如果真是命中注定,是否又别有一番风趣?
打断两人思绪的是外面车夫传来的一句:“庄主,到锦绣阁了。”
一听说到了,萧尧掀开车帘就要往下跳。兰幽一把拦住她,她不解地望着他。
只见他优雅地下了马车,伸手过来扶她。她一时觉得窘困,要真的那样跳下去,八成会引来全街的注目,估计收到的的评价就两个字“粗鲁”。
于是,她只好扶着兰幽的手,学着优雅的下车,并向他投以感激的一笑。
进了锦绣阁,琳琅满目的布匹,乱花渐欲迷人眼。
此时,掌柜恭敬地来到兰幽面前,“庄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兰幽牵起萧尧的手,把她带到掌柜面前,“无事,只是陪表妹来选购布匹。”
萧尧一个自以为潇洒的手势打住了掌柜冲到她面前那张讨好的脸,“我自己看!”
锦缎、丝绸、薄纱……一匹匹看过去,她脑中突然闪现了某人的话语“每次逛布行,都想把这一匹匹的布抱回家去”,就因为这样共同的爱好,组建了属于她们的团队。
兰幽坐在一旁继续关注着她,看着她两眼放光的样子,直觉得好笑,仿佛那才是她的珍宝。可能他都要嫉妒,自己都被这些死物比下去了。
突然,萧尧眼前一亮,发现了绣有暗纹的渐变布,居然连这个都有!她习惯性地张口:“老板,这布怎么卖?”
没人应她,抬头才惊觉,大家都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喜欢只管说,待会让他们送到庄里就是了。”兰幽倒是从容地替她解了围。
待到把需要的布料都指点清楚了,她便转身问了掌柜一句:“这些个布料是由哪里供货的?”
“自然是出自我们锦绣阁,怕是风雩也找不到第二家这样的技术了。”掌柜自豪地说。
“这么说,就是印染也是你们做的咯?”
“当然。”
萧尧便托掌柜帮她按照规格染几条绳子,让他完成以后送到月湖山庄。
当萧尧怀着无比舒畅的心情从锦绣阁走出来时,突然斜眼看到了“逸水楼”三个字。两层的楼房,屋顶的琉璃瓦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张扬着灿烂辉煌,雕栏画壁,无一不显示着它的气派,奇怪的是,一直大门紧闭。
“幽,逸水楼是做什么生意的呀?为什么都临近中午了,都没有开门的迹象呢?”
兰幽神情略微尴尬,沉声说道:“它只做夜晚的生意。尧儿,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该过问这种事的。”
她懂了,“原来青楼都可以叫得这么雅致啊!”
听到兰幽咳嗽的声音,难得表情严肃地对她说道:“尧儿,你是女儿家!”
她本想多收集相关情报的,看兰幽盛气凌人的样子,还是作罢。
“尧儿还想去哪里逛逛吗?”
萧尧抬头眯眼看着湛蓝的天空,在阳光的直射下,似乎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吧。”她不愿跟临近中午的太阳打交道。
坐在返程的马车上,萧尧双手托着腮帮子意想着:青楼向来是穿越女主角必登场的地方,在那里可以玩得风生水起的。大概是要归功于在古代的封建礼教中,只有青楼才允许现代人放肆。没有人会跟青楼这种地方的人计较的,这是一项见不得光的职业,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但,她从不认为妓女有什么需要被谴责的理由,妓女亦是靠自己的本事谋求生存之道。纵然被世俗所不容,然试问,没有嫖客,哪来的妓女。要知道,市场永远是每一个职业存在的必要条件。
不过,倒是可以好好打探一番,如果合适,她也想去逸水楼挂挂牌什么的,卖艺不卖身。于她来讲,上台表演是最得心应手的工作,相当于老本行,就当做对过去生活的缅怀。
枉费兰幽在风雩也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渴慕他的女人自然不在少数,他自以为对女人已经有了十足的认识。女人要的,无非名分,金钱,地位。他看不透她,正因为捉摸不清,所以,在他的心里,隐隐不安,害怕留不住她。
萧尧和兰幽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回到了月湖山庄。
回庄后,萧尧被兰幽叫到他的书房去。书房在兰幽的清松阁内,与紫竹轩的繁花似锦相反,清松阁的整体造型是清新隽永的,没有过多繁复的装饰,放眼望去,满眼翠绿。
说是书房,其实是一座两层的小楼,除了主间是兰幽平时处理事物的地方,其他房间确切说来,构成了小型书库。小楼窗外是一片竹林,夜深人静,偶有微风过耳,推开窗子,隔牖风惊竹,别有一番风趣。
萧尧时常待在这里,因为此处藏书量可观,可以从中了解到她想知道的知识。当她第一次看到书上的字体时,大大松了口气,繁体汉字。在那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是中文系的学生,记得古文老师对她们的质问,“中文系的学生怎么能看不懂繁体字呢?”幸而她们的古文教材是繁体字,幸而她们有书法课。
萧尧发现自来到这里以后,神游技术日渐增长。她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颈间一凉,才缓过神来。她伸手一摸,又是一块玉佩,忙制止兰幽的动作 ,“幽,这是?”
兰幽叹了口气,“你还是第一个阻止我送礼的女子。”
“我被迦岚吓到了。”她赶紧笑脸迎人。
他取下自己腰间的玉佩,这一大一小同样精致的玉佩呈现在她眼前。玉佩是圆形的,中间的镂空图案是一朵花,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向上天祈祷的手掌。
萧尧端详过后,说道:“这是彼岸花吧?传说,每当阴历七月,在黄泉路上,忘川之畔,就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梵语叫曼珠沙华,意思是开放在天国的红花,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向上天祈祷的手掌。”
兰幽有些不可思议,“尧儿,似乎玉佩上的图案,你每每都能准确知晓。它确实是‘曼珠沙华’。”
“凑巧凑巧。我只是看过相关介绍,其实也并不确定。”
“这玉佩是月湖山庄的最高标志。凭借这玉佩,可以在月湖山庄名下的任一商行取走任何物品,可以调动山庄名下一切人力物力,受到山庄的势力保护。”无限诱人的条件,自兰幽口中说出,竟是那样的云淡风清。简直堪比一张刷不暴的金卡,不,这玉佩所提供的好处,绝不仅仅这些,恐怕还有地位的象征吧?
“这样的玉佩有几枚啊?”她小心翼翼地问求证。
“仅此两枚。”
“收下它,是不是意味着要开始协助你化解危机?”
兰幽先是神色一凛,随即萧尧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赞许的神情,也许还有其他,总体来说,算是承认了她的猜测。
“不得不说,我们的尧儿,非常聪明!这下可以收下了吧?”说罢,便要将其系在她的脖子上。
萧尧再次阻止他的动作,解释道:“既然送给我了,怎么使用它就是我的自由了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挂在脖子上,太招摇了,收好才是真理。”
“你是山庄的表小姐,没有人会置疑你的地位。”兰幽似乎有些不悦。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做人低调是我的风格,挂在脖子上会不方便我日后的行动。我答应你,一定贴身携带。”
“好吧,一切依你。”兰幽妥协道。
“好。如果没其他什么事,我先回紫竹轩了。”萧尧问道。
“出去了好一会儿,你也好好休息吧。”兰幽温柔地交代。
“嗯。”萧尧应道,随即转身出去。
一路上,萧尧拿着“曼珠沙华”,不经意间碰到了左手的手表,银光一闪,“曼珠沙华”就飞进手表中了。萧尧默念“曼珠沙华”,它又重新出现在自己手上,方便快捷。原来“辟邪”还有此等好处,真是块宝物。
待萧尧渐行渐远之后,兰幽突然唤了一声:“影鹰。”
“在。”如鬼魅般的身形,迅速出现在兰幽面前。
“派影焱、影淼保护萧尧。”
“是。”作为影卫,就是要无条件服从要求。只是,这次,影鹰不明白主上为什么要派那对孪生兄妹去保护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姐,他们是当代兰氏暗影组织里的佼佼者,也是自己的得力助手。
兰幽把玩着手中的“曼珠沙华”,琢磨着刚刚萧尧的一席话,神情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