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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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两人又在房里盘成莲花式，小青突然勾起嘴角，说，我的公子，您的灵力太香了，又惹来两个不想活的小妖精呢！林广之不语，小青睁开眼，对着门外说，我在林府外布的东西都没拦住你们，看来还是有点儿本事嘛，进来吧。
进来的是两个妖媚至极的女子，盈盈一握的纤腰，纤巧的手臂和巴掌大的小脸，朱唇一点点，眼里水波宛转似是有人取了一捧雪水化到她们眼里，小青却哈哈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以为是谁，两个修行不过百年的小小鲤鱼精也敢来捣乱！说着两眼射迸出杀气，林广之饶是不懂武功也感觉到她体内气息微动显出戒备，她暴喝到，说！谁帮的你们？说了不过散了你们灵力，勤加修炼还补得回来，不说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两个鲤鱼精显然被林广之吸引了，一个朝他伸出一只手，林广之未曾睁眼。小青飞身上前钳住一人手臂一人颈脖，嬉笑说，我的人也敢动，胆子不小！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那毛老怪？两只鲤鱼精这下有些瑟瑟发抖，小青恨着她们说，没出息的货色，怕我干什么！被人摆了一道都不知道，你们以为我不阻止你们就可近他身去？狗屁！也不打听打听他是谁！快滚！以后少动这些旁门左道的办法，不易才修成人形！你真以为吸人灵力就可提高修为？那是债，是债就总归要还的。滚！林广之这才睁开眼看了那两从始至终没得到一点说话机会的美人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去，又见小青双手手指扣成一个阵势，念了个什么，自言自语说，这阵也无用了。又拧起眉嗔怪他说，等了这么久以为他放弃了没想到还是来了，哎！佛珠你得拿好，真是，你说你现在怎么偏偏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呢？真是气人，你先呆着，我先把你家那俩啰嗦的解决了。他知道在说自己父母，并不训她，她也就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跑开了。
她刚一走开，一个邪魅的男子就出现在门口，目露凶光，相貌生得倒是一等一的，只是那凶悍邪恶的模样看起来就让人生厌。林广之问，小青说要来杀我的，就是你？他点头，自得的笑，那臭婆娘杀你不成，倒护起你来了，我跟踪她几百年，总算是找到你了。不可抑止的笑声从他嘴里喷发出来，林广之一下就晕了过去，他拎起林广之的腰将它抗到了肩上，说，跟我走吧，趁她还没过来先带你离开这儿，可惜了这身灵力，总归是给我吧！哈哈哈哈哈哈……
小青听得他房那边传出的笑声惊呼，糟糕！那两老的却始终不肯听她，这下听见这尖厉的笑声更加惊慌，非要去看，还连骂，你这妖精，你把我儿怎么了！小青心急如焚，道声，得罪了，就将两人迷昏飞身出门追上。
远远看见那两人身影，小青大喊，你个毛老儿！你快把他放下！他依旧是大笑不止，恶狠狠的说，臭婆娘，你杀人不成反被迷了心窍，我来帮你解决了他！小青啐了一口，我呸！！
行至一巨大的洞前小青堵到了那男子，说，放下！你把他放下！不然休怪我无情！男子说，我搞成这副模样都是因为他是非不分善恶不辨，既然如此我何须守戒？我在重见天日那天起就已然决定不计代价报了此仇，放下？谈何容易！闪开！
小青手里幻出那两柄剑，说，要斗法么？男子将林广之放下，小青正要山前去抢，他却飞出一些白丝来将林广之紧紧裹住，挂到了半空。小青凝眉一瞪，那男子手里更加喷涌出无数白丝欲将她也裹住，小青斩断一些白丝跳开，说，好你个毛蜘蛛！好歹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说完人就不见了，蜘蛛精还未及转身，她就出现在了他背后，蜘蛛精原站着的地方也腾起白烟，随即看见他退到了丈余外，趋身跟上，蜘蛛精侧身躲过她的攻击，出手捏住她的手腕，小青将滑腻的手抽出，剑柄在蜘蛛精虎口一击，他吃痛收回，抬脚便踢，小青避之不及吃了一记，哼出身来。
他问，他也害你不浅，你几次差点送命，何苦现在又如此救他？小青答，你无需知道！他说，哼！你早已情根深种，那好，送你们两人一起上西天！小青大笑，好啊，去了西天见佛祖！那倒多谢了！两人说着拳脚却不曾相让半分，不相上下，小青剑锋直逼其面门，问，你究竟吸了多少人辛苦修炼的结果？蜘蛛精哼笑一声两手抓握住小青的手腕一翻，剑直直朝自己一只眼过来，另一支手也不敢消停抬手一划，两人皆是退开数步，蜘蛛精答到，哼，我取人灵力又如何？你取我两百年灵力又怎么算呢？小青不屑的一笑，当日的佛珠，是你被收而掉落，谁捡到了就是谁的，我又未曾害过你性命，这帐怎么也算不到我头上，去找我姐姐白蛇吧！然后一股水柱飞冲到绑着林广之的蛛丝上，蜘蛛精狂笑道，这是我精血所凝，是你就能冲散的？然后就飞身过来又开始纠缠，小青险避数招，问，跟了我三百多年，姑奶奶我能耐多大你不知道？你这也是当年曾蒙受佛荫的蜘蛛？蜘蛛精尖声笑起来，扯开刚被小青划破的衣衫，露出整个右臂，满满都是梵语经文，他说，看清了，当日法海不明不白收了我散去我功力将我压于亭台之下，这就是印记。小青说，哼，最后他还是放了你！蜘蛛精悠然道，是啊，不然我怎么有机会在短短三百年间修的和你这小蛇精一样的千年功力呢？不杀他，难平我心中愤怒和冤屈！
二人仍旧打得难分难舍，她说，现在我看你也不冤！快趁姑奶奶我念你年幼不和你计较，自行了断吧！蜘蛛精大笑，说，不知死活！还逞口舌之快！然后狠狠击在小青胸口，顿时吐出一口污血跌落在地，这时候却见一直昏迷的林广之睁开了眼，眼神冷漠沉静，开口无情，蜘蛛！我饶你一命你却走上邪路，今日不得不除你！然后金光四泄而出，蛛丝尽断，小青看着他，突然瑟瑟发抖，喃喃念，你是法海，你是法海！蜘蛛精却顾不得这么多，说，只要能报仇，何惧之有？林广之，不，是法海闭眼，双眉轻结，叹气道，嗔念！这是何苦，那日错收了你，才会放过青白二蛇，最后却不可收拾……蜘蛛精哼声道，你看清了，我已被你毁去人形肉身，好不容易才练出现在的样子，皮相倒比以前的好多了，多谢了！然后便朝法海扑去，他却伸臂一挥，轻易挡开了他的攻击，不多几时就法海打落到地上，奄奄一息，小青挣扎起身抓住他的衣角，问，上辈子杀的人还不够多么？我来，然后抬手将蜘蛛精了断，他却倒下地去。
小青先探查了他的鼻息发现平稳正常，双手合十对蜘蛛念起经文，然后唤来火珠焚了这倒霉的妖。
将林广之扶起，青光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林广之这下发现自己端坐于潭面之上，丝毫动不得半分。流水从身下滑过，不远处一白衣男子也盘坐于潭水之上，眉眼间显然是自己，可是定睛一看，那人是个和尚。神情自若平静，突然后面伸出一纤细的手臂溜下胸口来，然后一女子的脸巧笑嫣然，发丝全湿，柔软的红唇游移在那男子脖颈之间，正是小青，可是她半人半蛇在水中嬉戏同时不忘了紧贴着那和尚。不知看了多久，许是一天一夜，许是两天一夜，或许只有一夜，终于那和尚怒目相视，正欲出手攻击的时候小青跑得飞快的不见了，林广之长舒一口气，感觉到放心的时候突觉一阵清风吹过，身体能动了，而后就跌倒了水中，呛了几口水。
咳咳咳咳咳咳咳……连续的咳嗽，在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确实跌入了水里，不过不是那幽潭，是一处竹林边上的浅潭，挣扎着起来，看见小青坐在水边，他刚要靠近她就窜入水中，离得更加远了。扯出一抹笑，问，醒了？林广之知道自己刚才又是做梦，他点头，又要靠近，小青却说，别过来。林广之一怔，小青仔细看了他眼里的不解，这才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说，是你。
林广之问，什么叫是我，我刚刚梦见你和一个和尚痴缠，那和尚，好像是我，这是怎么回事？
小青游到他身边，顿了半天，说，是你，那就是你……你的前世，是一得道高僧。林广之抓住她白玉似的肩，笑着问，高僧有这么年轻的？小青瞪他一眼，你天生慧根，二十年修为便深不可测，姐姐叫我避着你，我却一再招惹，现在想来悔之不及。
林广之怔怔说，我梦里看见，和尚面色早已烦忧不堪，却又隐忍不下手，为何会放你走开呢？然后捏住她的下巴，封住了唇。额头相抵，唤着，青儿青儿，莫不是前世欠了你来还债的？小青对他说，那是我在助你修行。你答应我，定力不够，便放了我。林广之笑，那你再来助我修行吧。
然后端坐，双目微闭
小青缓缓靠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身体，说，我以为我恨你，却不知道在第一眼竹林之中就已经情根深种，我不是姐姐，不懂，所以才会痴缠你妄图你能看我，你却决然无情，一心向佛……
林广之这下转过脖子看着她说，那么我这世就是来还你的。你不是说了，是债就是要还的。
抵死缠绵，青蛇浅唤，法海。
林广之封住她的低吟，含混念着，青儿。
当林广之完好的回到家里的时候，林夫人哭得红肿的眼睛这才闪现出神采，仔细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林老爷也难得的和善，说，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快叫人准备准备，要庆祝一下。林广得意的拉出身后的倩影，对着自己的爹娘说，青儿，叫爹娘。他娘这下受不住刺激，直接晕了过去，众人手忙脚乱将她扶下去，林老爷暴怒着请出家法要打他，小青拦在前面，说，要打打我，我勾引他行了吧？林老爷也不收手，一下狠狠打在她身上说，在我面前演个什么情深意重？啊？演个什么？林广之一把扯了小青到身边，说，没打够先存着，我们这就回房了。然后带着小青离开。林老爷也气得头晕，一下子跌坐到了凳子上，叹，这是什么孽子啊！
从此林广之所在的院子再也无第三人进出，他俩本身就懒得与人交际，这下更是高兴，已是初冬，薄雪盖在荷塘上，小青懒散的坐在床上，不愿起身，林广之从回来之后就喜欢将眉头拧起来，一脸严肃，这日他进门之后，冷冽的站着，双掌合十，对床上舒展开的女子说，青蛇。小青本来笑着的眉眼突然沉冷下去，道，法海。你怎么……
法海看着她，知道她要问什么就说，他就是我，我便是他，这只是前世今生的记忆而已，我天生灵力非常，记得前世也是正常。小青问，够了和尚，你到底想说什么？法海道，你和白蛇，两人都仍旧要痴迷人间情爱么？小青浅笑眼里似有水气弥漫，她说，那好，放了我姐姐。
法海双目轻阖，她造的孽，水漫金山，更淹民居，她向观音发誓说报恩便走，却无端扯入无数生灵，定是得还，雷峰塔倒，西湖水干，她必被佛祖放出来。而你，杀了许仙投入水中遁逃。却还不死心？竟继续招惹我？小青媚眼如丝，问，和尚，你可知我是你命中一劫？法海答，知。小青又问，那你可知你怎会投胎几世？法海道，知。水漫金山我也有过，功过不抵，这是债。小青苦笑，那你这世还我再说吧。法海叹气，不曾睁眼。
林广之醒来问，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小青攀上他的脸问，你到底想起了多少？别骗我了。林广之眼里一丝惊慌，想起何事？小青叹气，不说便算。然后盈盈浅笑，我想很快，很快你就可以圆满了。似是有丝光华闪在她眼里，却不曾溢出。
桃花纷乱的时节，林老夫人还是不能忍受一个不明不白又被传为妖怪的女子，辛苦请了方丈下来。
沉寂了数月的后院突然又热闹起来，林广之前去相迎，躬身道，大师。后面跟着父母小厮，还有不少显然是来看热闹的人。林广之蔑笑，问，不知道大师亲自前来又如此兴师动众，这是为何？方丈抬头看他，终究还是说，看来小施主并为曾听老衲劝告，今日是受托前来。林广之笑了，说，大师的劝告广之谨记，不过有些事愈是避之愈是发生得快。小青这下开了房门，低头行礼。林夫人看见林广之眉目之间越加安静清冷，便说，大师，正是这女子作乱……林广之却朝人群喊，不用看了，今天我想你们是看不到想看的妖怪了，如果要看我倒可以捉一只给你们，还不快走。他说得低沉缓慢，却无人敢不从，不多时只留下林老爷林夫人，方丈和林广之小青五人。
林广之冰冷的开口，问，娘，你这是来寻事了？请回吧，恐怕难得如愿了。林老爷说，混账，被迷了心窍了你！方丈制止双方的争吵，问小青到，女施主，如果老衲双目未混，应该没错吧？小青点头，是，方丈好眼力。可惜，方丈可看得出他是谁？方丈摇头，说，公子天资过高，老衲不知。小青就笑了，林广之说，大师，她未曾害人，还救过我数次，我知道曾有一高僧一次失误导致另一善良小妖性情巨变……方丈却摇头，说，劫数，都是劫数，我曾说过此女子乃施主命中劫数，却不想你二人互为一劫，过得了便功德圆满。她欠你的，早已还完，你欠她的却迟迟不曾还过。
林夫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听到劫数和欠，急忙问，大师，究竟之儿是欠了此妖女什么？方丈摇头，这已经超脱我的范围，如果想安然过了此劫，施主就落发为僧，从此青灯孤影，自然无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