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中你已消褪（原创女主X零，不接受勿入）》银**若

10、第九夜 追忆的碎片

　　哈……哈……哈……奔跑，奔跑，不停地奔跑，即使胸口的疼痛似乎要炸裂开来，即使呼吸吐纳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即使全身的骨头都要错位般吱嘎惨叫着，也不想就此停下，一定要奔跑，只要一直，一直不断地奔跑下去的话，就一定可以离开那个自己厌恶的地方，一定……
　　“呀——！”明明是平坦的路面，明明就没有任何障碍物，可是还是倒下了，身体重重地摔倒，好痛……为什么，为什么已经那么努力了，却依然什么都无法做到？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拥有这样一副什么都做不了的身体？为什么？！
　　“哈哈……啊哈哈……到头来，无论精神上再怎么不愿意，也超越不了□□的极限吗……啊哈哈，我还真是个笨蛋啊，难怪大家都不喜欢我……”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好沉重又好轻盈，对了，自己的身体是无法承受过分激烈的运动的啊，那么，现在这样的感觉，就是死亡来临前的征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好，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真的，已经好累了，当初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活下来了呢？拖着这样残破的身体苟延残喘，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干脆，就这么死了吧，为什么要活着，死了就解脱了，多么轻松……
　　似乎有什么人托起自己的身体的感觉，冰凉的触感覆上了灼烫的额头，清甜甘冽的水被送入嘴里，虽然想拒绝，但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罔顾自己的意志，贪婪地渴求着水的沁凉与甜美。
　　身体渐渐恢复了点力气，甫一睁眼便印入男孩漂亮的脸庞，银色的短发反射着阳光显得有些刺眼，紫水晶般漂亮的眼瞳清澈而纯粹，见到自己醒来，男孩露出连这艳阳也失却了色彩的笑容，“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没事吧？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乱跑，要好好休息哦。”
　　“哼，真是多管闲事。”有些厌烦地甩开银发的男孩支撑住身体的手臂，想要站起来时眼前却是一阵晕眩，身体也无力地再次软倒在地。
　　“啊，不要乱动，你现在很虚弱，最好再休息一下。”丝毫没有受到自己冷淡态度的影响，男孩再一次来到她身边，小心地将她的身体放平好让她舒服地躺下，并用手试探了下额头的温度。
　　“我先提醒你，”依旧是冷淡的语调，“接近我这个随时都会死的人，你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嗯？”男孩的脸上写满了困惑，紫水晶般的眼蒙上了一层迷雾，似乎对她说的话感到难以理解。
　　“切，无趣的家伙，不要管我了，快回去躲到妈妈怀里撒娇吧。”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眼前的家伙，反正，只是一个一看就备受父母亲友疼爱的小鬼而已，没有和他多说废话的必要。
　　“那……你没关系吧？你家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家？”男孩依旧不放弃地想和她搭话。
　　“吵死了！你这个缺乏常识的小鬼！不知道病人是需要安静地休息吗？！给我闭上嘴蹲一边画圈去！咳……咳咳咳咳咳……”大声吼叫的后果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可恶！这个破身体！
　　“好……好的我明白了，你先冷静一点，不然病情会加重的。”终于吵人的声音不再响起，她才得以有余力仔细查看自己身处的地方。那是离自己所在的孤儿院不远的一间教堂，也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因为自己总是在身体状态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就来这里祈祷。哈……太可笑了，原来拼尽自己全部力量的逃离，也只能到这个程度吗？哈……哈哈哈哈……
　　时间静静地流逝，在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稍微好转的时候，夕阳的余晖已经透过教堂里的彩绘玻璃斑驳地洒入，勉强支撑着站起身，深呼吸了几下感觉畅通无碍后正准备离开，却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教堂的角落里，手似乎还在地面上画着什么。
　　“喂，你在做什么？”到底还是救了自己的人，如果真的放着不管也太说不过去了，她走到男孩身边，抱起双臂挑起一边的眉毛冷冷地看着他。
　　“嗯？啊，你的身体好了吗？”男孩露出灿烂纯粹的笑容，仿佛真心为她的恢复健康而感到莫大的欣喜，“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喂你，该不会真的一直……在这里画圈吧？”嘴角微微抽搐着，她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男孩点了点头，“是啊！因为你说过这样你就可以安静地休息了。”
　　“你是超级大笨蛋吗，噗……”原本想要刻薄地骂出的话语却在嘴边变了味，“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笨蛋，真是笨蛋……哈哈哈……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笨蛋……咳……咳咳咳……”
　　“没事吗？还是不要太勉强自己啊，要不要再休息一会？”
　　………………
　　………………
　　“啊，我怎么会梦到小时候的蠢事。”原本趴在沙发上看漫画可是却不小心睡着的涟月揉了揉眼，虽然口气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可是那带着温柔笑意的表情却出卖了她的真心。
　　“崎山，你今天逃课了吧，哪里都找不到你，这是协会的新任务。”零顺手把协会的信笺递到涟月面前，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有被接过去的迹象，原本以为她还没睡醒于是准备叫醒她，却在看到涟月表情的一瞬间怔在那里。
　　“崎山，你……怎么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出现在涟月的脸上，浅浅淡淡的温柔甜蜜，小心翼翼的珍藏呵护，就好像……一个陷入热恋中的少女。
　　“啊，锥生君，抱歉，我一不小心睡过头了，有新任务？”接过信笺确认了内容，“嘿……这次又是要和贵族吸血鬼合作吗，那我先去夜间部和他们联络一下吧。”涟月利落地从沙发上站起，虽然表情已经有所收敛，但依旧和平时的她感觉大为不同。
　　“锥生君？又一直盯着本人的脸了，啊，难道是又发现我新的魅力，重新迷上我了？”即使依旧开着和以前一样的恶劣玩笑，却也没有了以前那种让人浑身发冷的感觉，总之，就是很不对劲。
　　“你到底怎么了？那个表情真的很不适合你。”零皱了皱眉，心里一阵没来由的郁闷。
　　“没什么，只是梦到了我的初恋情人。啊……真怀念，原来我也有偷偷地在心里喜欢过一个人，看到他的脸就紧张到无法自处的时候，纯情的时代真美好……”涟月一脸的陶醉状让零直想叹气。
　　“你是上了年纪的大叔吗？走了，还有风纪委员的工作。”虽然嘴上这么说，可零却清楚地知道涟月并没有说谎，那样幸福而甜蜜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真的很难想象涟月也会有这么普通的女孩子的一面，能让涟月露出那种表情的人，究竟会是怎样的家伙？零惊觉自己竟然在意起这种琐碎的小事，也许，是最近真的发生太多事情了吧……
　　………………
　　………………
　　日暮西山，结束了祈祷的她，正挪动着万般不情愿的步伐准备回去孤儿院时，却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教堂下的坐位上，安静地看着她。紫水晶般漂亮的眼眸里，漾着温暖天真的笑意。
　　“又是你，之前就警告过你不要再来了，怎么，一段时间不被我骂你就浑身难受吗？还是说，你有这种如同变态般的嗜好呢？”依旧是刺耳刻薄的言语，她没有再多看那男孩一眼地准备直接从他身边走开，没想到，却被紧紧拉住了衣服的一角。
　　“干什么？再不放手的话别怪我揍你啊？”皱起了眉，她眼神冰冷。
　　“对不起……”男孩似乎很难受地低下头，可抓住她衣服的手没有放开，“能和我做朋友吗？因为我经常搬家，所以根本没有朋友，即使好不容易熟悉起来，也很快就会分开了……所以，拜托了，可以和我成为朋友吗？”
　　“哦？小鬼，你不知道你的话中充满矛盾的地方吗？”冷笑一声，她的手轻轻抚上男孩的脖子，“既然你知道很快就会分开，那么还有和我成为朋友的必要吗？麻烦你下次换个好点的借口。”微微眯起的眼闪过一丝阴狠，抓住脖子的手也加重了力道，“说，到底是谁指示授意你接近我的？”
　　虽然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威胁眼前的男孩，但奈何身体的原因，手上根本使不出什么劲道，因此男孩也带着一脸困惑的表情向她反问：“嗯？指示授意，是什么意思？对不起，我不懂……”头埋得更低，男孩的话语里也带了些微哭腔，似乎真的非常委屈的样子。
　　“唉……”无力地叹息，她觉得和一个笨蛋小鬼说这么多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从一开始不要理他不就好了，放开抓在他脖子上的手，正准备离去时不知怎的还是有点于心不忍，终于还是冷冷地甩下一句话：“笨蛋小鬼，你这样的性格可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下次，不要再随意接近自己不了解的陌生人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着，刚走到孤儿院的门口，不出她所料，地面上躺着一根极细的丝线，冷笑着大步跨过去，侧身闪过飞来的石块攻击，她顺手将手中一直握着的东西向石块飞来的方向丢过去，金属的银光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不意外地几声惊叫连连，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孩子从藏身之处一下子跳了出来，而地面上躺着的，赫然竟是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你……你这家伙！我要和老师去告状，你欺负我们！”领头的小孩怒气冲冲地对着她大吼起来。
　　“是吗，那快点去吧，不过，可不要说错话反被骂哦，身体虚弱的我，是如何欺负你们这群健康活泼的小鬼的，得想个好点的理由才是啊。”迈着游刃有余的步伐，缓慢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并将其收于怀中，她冷冷瞪了他们一眼。
　　“你——！可恶，你给我等着，我们走！”孩子们一哄而散，对于这早就习以为常的景象，带着无尽嘲讽的笑容，她回身正准备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突然呼吸一窒，猛烈的抽痛自肺部传达到全身。蹲下身痛苦地抓紧胸口，尽力深呼吸使自己平静下来，好等待着疼痛的过去。
　　“危险！”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未及她细想，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然后听到夹杂着几分痛楚的闷哼，接着是一堆石块打在□□上然后哗啦啦落地的声音。
　　“糟……糟了，流血了啊啊啊！快逃，快逃！”丝毫不顾后面慌乱的声音，男孩立刻转身来到她身边，用手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后，“你怎么了？不要紧吧？来，站得起来吗，我扶你。”
　　“你……你啊！咳咳咳咳……”看着银发的男孩额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正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她再也顾不上调养自己的身体，“你这个笨蛋小鬼！！谁让你跑出来的，谁让你出来的？！咳……咳咳咳咳咳……”猛烈的咳嗽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脸也涨得通红。这个笨蛋，笨蛋，笨蛋！自己也并非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如果那些攻击直接冲着自己来的话，自己尚是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的，至少会将要害保护好，而不是如眼前的笨蛋小鬼一般直接将整个身体都暴露在攻击下！为什么？为什么可以为她做到如此地步？！真是笨死了，笨死了啊……
　　“啊，别哭，别哭，是哪里不舒服吗？很难受吗？来，告诉我你的房间在哪，我背你过去。”温热的手覆上她的脸庞，胡乱地为她擦去不断滑落的泪水，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自从父母死在自己眼前就再也没有落下过一滴的眼泪，此刻，却泛滥成灾。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呜呜……咳……咳咳咳咳……都是你这个笨蛋小鬼的错！呜呜……呜哇……”猛然扑向眼前人的怀抱，她第一次如此失态地在人前放声大哭，并将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往眼前人的衣服上擦了个干净。
　　………………
　　………………
　　“崎山，崎山，崎山！”夹杂着些许怒火与不耐的声音将涟月从回忆中惊醒，眼前是零怒气冲冲的脸，“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在晚上的任务中也发呆，这样很危险知道吗？！”
　　“抱歉，锥生君，唉，我果然是老了啊，一旦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就怎么也停止不了了。”依旧带着丝笑意，涟月的精神却有些异常的亢奋，“再说，今天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吧，这一带已经没有徘徊在外的leve E了，巡视一圈就可以收工咯。”
　　“你啊……！”零无奈地扶额，原以为涟月会有所不同，没想到竟然也会出现那些花痴似的表情，难道一旦牵扯到恋爱问题，女人就都这么愚蠢了吗？零自己也没有发现，此时他根本就是在乱发脾气。
　　“呵呵，小涟，最近也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一条拓麻摸了摸涟月的头，笑眯了眼，一旁的星炼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还好还好，倒是很少见到今天这种组合啊，拓麻君，你才是最辛苦的那个吧。”
　　“这个……”一条拓麻也有些为难地望了星炼一眼，“星炼很强哦，所以没事的，大概……说起来小涟，来，这个给你。”从怀中掏出某样东西交到涟月手上，“这个，本来想刚见到你的时候就还给你的，不过后来被各种事情耽误了。这是小涟最重要的东西吧，一直放在我这边可不太合适哦。”
　　“！拓麻君，谢谢你！”涟月闪现出欣喜兴奋的神采，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上的东西，视线一直盯着它看了好久也不愿移开。有着青金石般色彩的小小人造宝石上，串着一根看上去似乎很有些年头的陈旧的丝线，仿佛小孩子的玩具般廉价的项链，却被涟月视若珍宝地捧在手心，面上浮起温柔而幸福的笑意，就连声音似乎都有些微颤抖，“这两年真的麻烦你保管了，真的谢谢你！”
　　“这是你喜欢的那家伙送给你的？”零的语气有些自己都未察觉的不悦，可是却又对涟月手上的东西产生了既视感，自己见过这东西吗？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涟月对零的话充耳不闻，应该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印入她的眼里心里，只是望着手中小小的项链，眼神却有些痴了。
　　………………
　　………………
　　今天的身体状态比往常都要好上许多，她将自己的屋子里做了些简单收拾，正手脚忙个不停时响起了敲门声。嘴角上扬，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笨蛋小鬼，像你这种有父母的孩子还总是往孤儿院跑会被人误会的哦。”虽然依旧带着些讽刺的味道，可是话里却柔和了很多，脸上似乎还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男孩的表情似乎有些忧郁，也不若往常般一见面就和她说个不停，只是用那紫水晶般的眼眸看着她，水汪汪的就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皱起眉，这笨蛋小鬼按理说也不会轻易被人欺负了去，虽然笨是笨了点但运动神经和反应力绝对不差，也有自己坚强的地方，那么到底……
　　毫无预警地，身体被紧紧地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男孩平时那总是很温柔的声音此刻却带着满满的悲伤，在她耳边响起：“我要走了，明天……我们家就要搬家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对不起，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还硬是要你成为我的朋友，对不起，给你留下了悲伤的回忆……”
　　什……么？就这样要走了？才短短的三个星期啊！唯一一个不带有任何目的性接近她的人，唯一一个会温柔地关心她的人，现在，也要离开她了吗？
　　“呵……你啊，还真是个笨蛋小鬼。”将悲伤深深地隐藏，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她第一次，对着眼前的人露出温柔而宠溺的笑，“我很快乐，这都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悲伤的回忆什么的，完全没有哦，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已经高兴到没有余力再去感受悲伤了。谢谢你，零，能够和你相遇，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真的？和我成为朋友，你感到很高兴吗？”男孩的眼瞬间恢复了神采，兴奋之余更是将她从怀里放开，然后盯着她猛瞧，直到她脸上的红晕再也无法掩饰。
　　“喂，你干什么？不要夸你几句就得意忘形起来了啊。”不自在地偏开头，她回避着他的视线。
　　“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啊。”男孩笑弯了眉眼，“你一直都不肯叫我的名字，我还以为你讨厌我，毕竟，是我勉强你和我做朋友的。”
　　“笨蛋，真的讨厌你即使你再勉强我也不可能和你做朋友的，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不要总是一个人钻牛角尖。”唉，其实关于这一点，她倒也没有资格来说别人。
　　“嗯！对了，这个给你。”男孩将一条项链交到她手中，“这是前几天我和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一起出去的时候看到的，很漂亮的颜色呢，就像你的眼睛。”
　　“！”这这这……这个笨蛋小鬼会不会太犯规了一点啊！脸一下子红到脖子，她将项链紧紧地握在手心，“谢……谢谢……”平日的伶牙俐齿此刻完全派不上用场，脑中轰鸣一片，眼前白茫茫的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可笑而结巴地重复着道谢的话语。
　　“以后……还能见面吧？”略带悲伤却更是饱含了期盼的语调让她从空白一片的状态中回神。
　　“嗯，一定能再见面的，我向你保证，不管是五年也好，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找到，一定，会再见面的。”她看向男孩的眼睛，是不容置喙的坚定与决绝。对，无论如何，我会活下去，即使将灵魂出卖给恶魔也好，我也要活下去，然后，总有一天，我会再一次与你相遇，来到你身边，永远，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在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她握紧双拳，和那个人见面吧，答应他的要求然后跟他走，不管前方有着怎样的未来在等待着她，她也绝对不会后悔，不会后悔自己想要活下来的选择，更不会后悔，与他的相遇……
　　………………
　　………………
　　“呼啊……”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涟月将完全没有看进去的漫画整理好，正准备回去那个小小的储物间时，突然发现零似乎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现在都没有移开视线。
　　“嗯？锥生君，有事吗？”回忆让涟月的精神有些恍惚，连平时常开的玩笑也没有说出口。
　　零当然发现了涟月的反常，紧紧皱起眉，他的脸色也极为不善，“你忘不了那家伙吗？”
　　“哈？哎呀……这个我该怎么说……”涟月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让原本就不甚整齐的头发更为散乱，“毕竟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老实说，我都不清楚我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毕竟那时候我也只是个10岁的小鬼啊。嘛，即使现在我人就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我来，又或者他根本完全把我给忘了，但是这些年来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真要说的话，应该是一种执念吧。”虽然竭力像平时那样毫不在意地说出口，却无法掩饰夹杂于其间的丝丝寂寞的味道。
　　“你还真是笨蛋啊，这样的感情，根本就没有结果。”
　　“是啊，锥生君，我们彼此彼此吧，这种事情，也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崎山，对于优姬，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感觉，想要保护她，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可是最终，还是不断地渴求着她的鲜血……憎恨着这样的自己，同时却又期望能够得到救赎，直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优姬是纯血种吸血鬼的事实。或许，至今我仍然一直在逃避，逃避着身为吸血鬼的自己，逃避着总是抱持软弱想法的自己，曾经有很多次，我都和优姬说，希望她能亲手杀了我，也许，这才是我自以为是的自我满足和对她最大的伤害……”
　　涟月轻轻地笑了笑，走到零的身后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背，“真是的，某些地方你和优姬还真像啊，不愧是天生一对，那么爱钻牛角尖。不要着急，慢慢来就好了，其实你的心中一直都是明白的，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不过锥生君能把这么秘密的心事和我说我很高兴哦，这是不是代表，你终于开始信任我了呢？”
　　零看着涟月，表情温柔，“嗯，或许是这样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