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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她很适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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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和以往不同呢。
游戏明明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他们没有走出上英,还有所有钟表和电子设备的时间为什么都停止了?
兰森抖了抖下身那条让万俟贤用黑雾重新变幻出来的裙子,他坐在岩石上翘起腿,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影响他的气质,仿佛他依旧是坐在班级教室里那位优雅且高高在上的冰女王。
泛着浅浅荧光的指甲盖轻轻敲击着身下的石头,他眼帘微垂,掩去眼中大半情绪。“时间没有指向十二点,我们并没有违反规定,但是眼前情势很是奇怪,我们好像都被困在一个不存在的时空里了。”
“一个没有时间流动的空间,会发生什么?何时才能结束?我们都一概不知。”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冷静,冷静地接受现实。”
听到这里李吴良实在忍不住了,“我们现在都很冷静,没有人惊慌啊。”
兰森指尖一顿,眼珠一转,幽幽盯着他。
郝盟:“对不起,他多嘴了。”
一旁,李吴良被郝盟用手绢堵住了嘴。
“首先,我们需要弄清楚刚刚的游戏是谁发起的?现在请发起人站出来。”
贾麟举手毫不犹豫站出来:“我。”
没过一分钟他就后悔了,身上已经遭到无数创伤了。
贺东辰:“以贾麟的智商绝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背后一定另有其人,可是这人到底为什么要把我们全都困在这里呢?”
除了贺东辰和乐媛想不到答案外,其他人大概都猜到了。新人想不到,是因为他们对规则太不算彻底了解,并不知道上英夜间班制造的“游戏”存在很多漏洞,为了快速收割人头,正如邵卓尔所言,一切漏洞都是合理存在的。
而现在停止时间将大家都困住,就是有人利用了游戏漏洞。
童佳佳不安道:“所以我们这是陷入了二次游戏?”
“这是一个不死人不结束的游戏啊。”贾麟的脑子也终于灵光起来了。他气愤地攥紧拳头,还以为自己很聪明呢,结果反倒幕后凶手利用了,这叫他如何甘心啊!“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杂种干的,我一定要活活打死他!”
贾麟也是个在乎面子的人,他在众人中不算最聪明,成绩也不出众,样貌自然也比不上大多数其他人,但是即便再差,他也容不得有人把自己当猴耍。从他骂出脏话来看,就知道他真的被惹怒了。
话说回来,别忘了他们可不是一般学生。
他们是上英夜间班的学生,即便被人计算了也不会成为一盘散沙,此时他们还没一人发生意外淘汰出局,那么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郝盟换了一副隐形眼镜,面无表情地审视了周围的环境,这里正是他们之前跳下来的位置。兰森坐的岩石背面有很多血迹,已经干涸了,是万俟贤之前被扔下来摔死的时候流的。
郝盟冷淡,“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接下来各位小心点,千万别死太早了。”
贺东辰倒吸一口气,“拜托不要乌鸦嘴,说点吉利话吧。”
“事实而已,尤其是还没有技能护身的人,比如你……”郝盟直直地指着贺东辰。“奉劝一句,像你这种人,即使脑子好使也没太大用处,这一关,稍有不慎就会死去,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可以活过来了。”
“开、开玩笑吧。”结结巴巴道。
无需郝盟回答,他的表情已经给出答案了。
邵卓尔约俞言喝下午茶,还有一个女人和他们在一起。
邵卓尔给俩人互相介绍才知,这个女人是上英白天班新聘请的教师。趁胡淼去洗手间的空档,俞言开门见山问道:“你把她叫来旁听我们的谈话是另有打算吧?”
“我觉得她有进入夜间班当老师的资格。”
俞言:“清楚她的来历吗?”
“嗯……”
“怎么了?”该不会这个女人的来历不一般吧?俞言心中暗自掂量,若是其中真有问题,那么她绝不能留在邵卓尔身边。
俞言已经想好了,岂料却听见邵卓尔说道:“她就是普通家庭出身,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她的生长环境促使她成为了一个很善良的人呢。”
“你指的“善良”是什么?”
“别想岔了,就是表面意思。”邵卓尔把早上的事情告诉俞言。
胡淼的确是普通家庭出身,父母都是公司职员,上一辈努力奋斗都是为了家庭,他们用辛苦的汗水换来的房子将来是肯定会交给唯一的女儿的。胡淼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她想当一名老师,好好教育孩子,父母却不希望她走远,并且瞒着她给她找了一份有保障的工作,只需要她认真工作好好守着自己的房子就行了。
“老一辈的思想也没有错,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
“我没有说这个错了,只是……”
“只是胡淼立志做一名跟我们不同的且伟大光荣的人民教师,光凭这一点就说明她和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了,既然如此你就放弃吧,要是我猜的没有错,那么她此时刚离家不久,心态上多少还有点叛离,很容易把事情搞砸。”
说到这里,邵卓尔更加感到头疼。“我也不知道老板打什么主意,竟然让我带新来的老师,本以为她是棵值得培养的好苗子,结果才相处半天,我就想打消之前的念头了。”
“照你的说法,她有资格,那么她缺乏的应该是能力吧。”
“还有点傻白甜。”
俞言差点把咖啡喷出来。“很难得从你这么怜香惜玉的人口中听到另一种评价,我开始对这个女人产生兴趣了,说来听听是怎么个傻白甜法。”
“今天上午她和杨芳老师……”
刚上班,就要新老师来报道了,还指名要找邵卓尔,杨芳一听就是一阵酸言酸语。邵卓尔以为是学生,弄清楚后才知道她是刚毕业出来实习的大学生,并且还是老板让她来找自己,说是来当自己的助教。
邵卓尔顿时想歪了,觉得老板此举背后定有深意,说不定是想让自己把胡淼弄去夜间班。通过对胡淼第一印象,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和夜间班很配,可是后来的种种表现,令邵卓尔失望了。
杨芳知道她是新同事就拉着她说了好多话,几句话就把胡淼的身份和家庭住址、家里的情况全部套出来了,足以证明胡淼没有戒心。
再后来在杨芳和谢宛蓉的夹击下,胡淼彻底坦露心声,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了她们。可能是说的太多,占用太多时间了,本来一副知心大姐姐的两人没装多久,脸上就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开始还劝胡淼不要把心事压在心里,会伤身体,宣泄出来会好很多。结果人家说了,她们又觉得胡淼小题大做,没事东想西想,用一句“谁活着都累”就把胡淼打发了。
胡淼一碰壁,明明很难过,但在经历了之前的事情之后,她只能忍耐着再次缩回她的壳里。
邵卓尔一口气说完,抬头发现俞言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听完觉得像胡淼这种女人就是纯洁的白莲花,受伤之后楚楚动人,我很奇怪你怎么当时忍住了,没有上去安慰她呢?”
“安慰你个头!”邵卓尔道。“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没经历过女人的战争,如果你是我,你就该知道那种情况介入进去会引起两个女人的仇恨了。”
“夸张。”
“切,才不夸张呢。女人的仇恨心理超级可怕,你以为没事,但说不定早有女人在心里默默记恨你了。”
俞言笑笑,“我又不是你,我没你那么可恨,所以女人都不会恨我。”
“别太自信了。”
“哼,有闲心研究女人,你倒是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学生啊。”
邵卓尔奇怪道:“怎么突然扯到学生身上了?”
“今天贺东辰没来上课,隔壁班乐媛也不在学校。回办公室听见好几位老师都在抱怨班上今天缺勤现象有点严重,马上就高三了,学生缺课很容易引起老师的重视。”
“这么多学生不约而同一起翘课……难不成他们去什么不好的地方放纵自己了?”
俞言沉默片刻,“我问过那些旷课学生的姓名,才发现他们都是在上英夜间班补课的学生。”
闻言,邵卓尔收起之前嬉皮笑脸的状态。
还没等他思考出点什么来,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
邵卓尔拿起去旁边接,电话是盛弋打来的,也不知盛弋说了什么,邵卓尔听后脸色变了。回来时他神情有些恍惚,俞言立马意识到肯定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很棘手的事情。
自从邵卓尔去上英工作以来,偶尔会有些遇到棘手的问题,但他都面不改色一一解决了,虽然不知电话那头究竟是谁,又对他说了什么事,可俞言知道邵卓尔真的遇上难题了。
一番暗自猜测,俞言试探性主动询问:“是不是夜间班出事了?”
邵卓尔似乎被他的话惊到,猛地清醒过来。方才他还沉浸在听闻那件事的感受中,这会儿氛围被打破,他反而觉得心跳稍稍稳定下来,不似之前一直悬挂着了。
“昨晚夜间班出事了。”他回忆着盛弋的话。“盛弋打电话来说,今晚夜间班没有被重置,那些孩子从昨晚就一直困在里面没有出来。”
俞言眉头紧锁,双腿并拢,身子前倾贴近邵卓尔,压低声音道:“我们之前预料的事还是发生了。”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邵卓尔一眼。“你现在的表情该不会是在告诉我,你后悔了吧?”
邵卓尔垂着脑袋,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我没有后悔,从来没有过。”他或轻或重搓着双手,眼珠死死盯着地上某一处不动,嘴里继续道。“打从他们在夜间班建立起地狱乐园后,我一直在观察,其实我明白他们渐渐不满足于这种游戏了,或许是腻了也或许是刺激还不够多,他们想要的更多了。所以我也在等待,等待真正的地狱快点降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让他们永远待在真正的地狱了。”
“这世间很多东西不是用命就能换来的,性命只是付出代价的形式之一而已。”
邵卓尔陡然一笑,令人在暖阳中都不自觉打个寒颤。“所以现在,这个时机终于来了。”
胡淼从洗手间里出来瞧见两人坐在那儿,不说话,气氛怪怪的。
“你们怎么了?”
邵卓尔:“我正想告诉你,晚上不用上班了。”
胡淼一愣,“难道是因为我白天有哪儿做的不足,你才叫我晚上不用去了。”
“不,你误会了,是出了点小状况,需要临时做调整,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吧。”邵卓尔对她笑了笑。“有一点忘记告诉你了,请你明天上班时不要对其他同事提起这件事,忘记我们晚上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