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经年》亦良辰

5、第 5 章

　　“喂？”裴舟看到来电的名字，俊秀的眉峰轻轻聚拢，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你什么时候回家一趟？”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波澜，仿佛是例行公事般的询问。
　　“不知道，最近很忙不想回去了，再说你不是也快巡演了么，我回去你也不会有时间招待我，算了吧。”
　　“你什么语气，什么叫招待，我做老子要儿子回来看看我难道还是我不对了，不论你再忙，这也是我最后一场巡演，以后我的一切都是要你来继承，你想来也好，不想来也好，反正是必须来的，你自己定个时候，定好了通知我我叫人去接你。”
　　听到老头子发火的语气，裴舟渐渐的也开始血气上涌：“我不想去，我在国内的第一场个人演出也在准备了，我想决定自己的事业，你的路是你的，我不想跟在你后面。”裴舟冷静的调整呼吸，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持，没有多余的情绪流露，淡淡道。
　　裴以正不想再听下去，怒吼起来：“你那个叫什么事业，拿了几个奖就能在我面前嚣张？你在这行想好过怎么样也要我支持你才行，你那点天分还不都是从我这里遗传的？你自己有什么本事••••••”
　　“是，我没本事，所以我配不上您伟大钢琴家继承人的位子，再说我这点遗传除了你同样还来自我妈。对不起我累了，先挂电话，有什么时间安排你找一鸣，他是经纪人，这些事情不是我负责•••••”
　　还没说完，裴以正冷哼一声打断他：“我看你是找到那个女孩子所以不想回来了吧。”
　　裴舟蓦地一顿，来不及细想老头子怎么会知道他已经找到惊鸿的事，老头子就已经继续道：“你和她我现在暂时不管，你如果不想回来，我也有办法让你像五年前一样要死不活，你自己看着办吧。”
　　裴舟放下电话，双臂抱胸，轻轻的踱到落地窗前，外面是阑珊的夜景，很多明亮却昏黄的灯光晕开来，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刚刚下班的惊鸿有点疲累的慢慢从小区门口往自己的公寓走，走到楼下，却发现一个立在楼梯口抽烟的寂寥身影。她没有往前，而是静静的看着他。
　　读大学那个时候的裴舟就已经是一副跟现在差不多的样子，对什么看起来都像是淡淡的，不关注，不参与，不评价。但是无论站到哪里都好像可以把那里的气氛改变，变成和他一样的淡漠，却又像是最不可或缺的存在，一直吸引着大家的眼球，没有缘故，没有理由。但偏偏大家把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又抓不住他的焦距，好像他的眼睛里从来就没有过认真看的东西。没有人觉得他会被谁俘获，却出乎意料的，裴舟在看到惊鸿的第一眼就当众宣布他喜欢的只有她一个。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好？”惊鸿问过他，但是他只是带点揶揄的神情看者他，嘴角轻轻往上抬，似笑非笑，却又像是很好奇的样子，诱惑着她继续问下去：“我是说，我长的也不是很出众啊，比如你们艺术学院，美女一抓一大把。我也不是很有才，除了会写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什么都不会了。活动也没参加过几个，更加不用说拿奖了。像你这样天生就是焦点的人怎么会看上我呢？而且还是一眼就看上了，我很好奇啊。”看着她有点迷茫却有一幅笃定的神情，裴舟淡淡笑开，心里想抽筋了，嘴上却仍然不动声色，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当时你吃蛋糕的时候有些奶油被弄到脸上去了，看着好像很傻，傻得有点像小哈，所以我就看上你了。”
　　即使在与裴舟相比惊鸿可能显得并不那么聪明，反而有些许的稚嫩，但这依然不能掩盖她其实很狡黠的事实：“你说的小哈，不会是你家的京巴吧？”心里想着裴舟千万千万不要点头的惊鸿，在裴舟即将点头的瞬间猛的用指尖抵着他的下巴，一副恶狠狠的口气 ：“不能说是！”说完便摆出一副赏赐的样子，居高临下的对着笑道快趴下的裴舟：“朕让你回答，还不快快从实招来？”这个时候裴舟通常也会很配合的笑开，看着惊鸿晶亮的眸子，还有轻颤的小刷子一样的睫毛：“回皇上，小哈不是京巴，小哈是条狗。”
　　“你回来了？”裴舟看着她眼里清浅的笑意，心里一阵暖流涌动。下意识的走上前去，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把头埋进她的肩窝，温暖的呼吸均匀的喷薄在她的脖颈，轻轻的呢喃：“不要动，就这样，我想抱着你。”说完又加深了这个拥抱。
　　惊鸿没有拒绝，今天的裴舟不同以往的他，没有一贯的淡定，眼神似乎有些空洞，她从来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即使现在，她依然不知道，但是她仍然像以前一样，温柔的回抱他，让他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
　　路灯把光晕打在地面，低矮的小树叶子轻轻的晃着，一地婆娑。有鸣蝉的声音，似远似近的存在着。三三两两的路人走过，看到路旁紧紧拥抱的两人，会心一笑后从另一边走过去，谁也没有打扰这样静谧的世界。即使穿过一条街，最热闹的酒吧会整夜欢腾，即使穿过那五年的时光，他们依然生活在彼此的世界里，静谧无声却芳香四溢，月光一样缠绵如水静谧如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