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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假穆迪 ...

  •   接下来的两天雨一直下。弋殇的肩膀有时还是会隐隐作痛。睡不着时,她便用紫燃花和莱姆斯交流——他已经完全从满月变形中恢复了过来,但仍然没有获准出院。
      【有人询问你世界杯上的事吗?】
      弋殇微笑着写下回话。【没有,我不让他们三个宣扬。你这几天干了什么?】
      【你们开学的第二天,我写了一封信给阿拉斯托,告诉他你们的学习进度。你上了他的课没有?】
      【还没有,我们要后天才有黑魔法防御术。】弋殇写道,犹豫着是否透露一点她的担心。但现在她连他能够引起怀疑的迹象都没有发现,只能作罢。
      【疯眼汉很带劲!他是个真正的专家!你们真有福气。】飞来的花瓣突然变成了小天狼星的字迹,字里行间充斥着羡慕。
      真正的穆迪当然是专家,可是现在这个?恐怕是折磨、屠戮的专家!
      【这不都是为了你起来的教子嘛,小天狼星。】弋殇说,【而且他一定没有莱姆斯教得好!】
      【你太抬举我了,弋殇——你的肩膀不能见风,晚上睡觉时多穿点,叫他们把炉火生旺一点,你似乎经常踢掉被子?】这次又变成了莱姆斯在和她交谈。
      【爷爷怎么连这都跟你说!】弋殇愤愤地抱怨道。
      【他没有说。是我在圣芒戈里发现的。早晨醒来总能看见你的被子一角吊在床沿,自从你的腿好了以后就没有例外过。】
      弋殇可以想象莱姆斯写下这封信时微笑的样子。
      小天狼星的笔迹第二次出现,【我说,你们同室而居这么多天,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天狼星•布莱克!你这混蛋!】
      弋殇随手拿起一支羽毛笔,变形成匕首,借着紫燃花扔了过去。

      周四下午,第一堂课便是四年级格兰芬多的黑魔法防御课。弋殇刚刚和艾伦说了几句话,匆匆赶过来时,恰好看见罗恩正神往地说着什么,而哈利瞥见弋殇后用手肘击了他一下,他便住了嘴。
      “又在说西弗勒斯的坏话?”弋殇走近后,挑眉问。
      “没有!”罗恩否认得太快了。
      弋殇笑了笑,轻轻地给了他一拳:“狡辩。”
      快上课时,赫敏飞快跑过来,告诉他们她去了图书馆。随后罗恩和哈利径直跑到讲台正前方的四个座位——虽然不情愿,但弋殇仍然一言不发地随他们坐了下来。纳威坐到了他们左边。假穆迪噔噔噔地走进教室。
      他首先点名,魔眼盯着应答的同学,正常的眼睛则顺着花名册下移。弋殇相信他只需一眼就能把所有人的容貌和姓名记住。
      接着,他宣布他将教他们对付黑魔法咒语。
      一段开场白之后,他开始教授三个不可饶恕咒。当他在蜘蛛身上使用钻心咒时,可怜的试验品剧烈抽搐,左右摇晃。弋殇立刻想起两年前在密室里的情景。剧痛仿佛越过蜘蛛再次笼罩着她。她咬紧下唇,拼命告诉自己那地狱般的一天早就已经过去了。
      “停下!”赫敏尖叫道,不安地看着纳威——他双手紧紧攥住面前的桌子,骨节都发白了,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恐惧。
      “你没事吧?”弋殇旁边的罗恩收回了对纳威的注目礼,轻声问她。
      “真的,你脸色好苍白。”哈利担忧地注视着她:“你是不是想起了……”
      弋殇挤出微笑,摇了摇头。
      下课后,假穆迪把纳威叫道了办公室。弋殇感到愤怒——小巴蒂•克劳奇,将纳威父母折磨致疯的凶手之一,假惺惺地安慰和鼓励他,并给他上人生中重要一课!但她什么都不能做。他此时不是食死徒,而是阿拉斯托•穆迪,纳威父母的导师。

      然而第二天上午发生的一件事让弋殇简直无法再容忍他。
      她上完二年级的魔法史课,在走廊里看见德拉科子弹一般冲出来。
      “德拉科?”弋殇试探着喊道,加快了脚步。
      德拉科跑得更快了,而沙比尼和潘西•帕金森也追了出来,克拉布和高尔努力试图跟上他们。
      “德拉科!”弋殇提高声音,大步跑了起来,嘴里说着“借过”,分开走廊里的人。她追着他,一直到他的寝室。沙比尼站在旁边,拍着他的肩膀。
      “德拉科,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弋殇走近来,小心翼翼地问——他瘫在椅子上,背对着他,浑身颤抖。
      “德拉科……”帕金森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全都滚出去!”德拉科吼道,声音里呆着哭腔。
      弋殇转眼看向沙比尼。后者用唇语说:“穆迪。”
      弋殇顿时明白了。她也用唇语说:“卢修斯?”
      沙比尼点了点头。
      弋殇又问:“西弗勒斯?”
      沙比尼又点了点头。
      这时,克拉布和高尔也跟了进来。
      沙比尼冲这两人也点了点头。
      恐怕这个“他们”还包括诺特,不过弋殇并不同情他。
      “出去!”德拉科又一次吼道,把《黑暗力量•自卫指南》砸了过来。
      弋殇伸手接住凶器,叹气道:“你们出去吧。”
      所有人都离开了,连帕金森都没有表示异议,虽然她很不甘地瞪了她一眼。
      “包括你!”德拉科喊着,“别想我的笑话!”
      “我们是朋友。我不会看你的笑话,正如你也不会。”弋殇走到他对面,柔声说。她发现德拉科金发散乱,几缕发丝被汗水粘在脸颊,苍白的脸涨得通红,眼里含着屈辱的泪水。
      她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他僵了一瞬,但最终没有甩开。
      “我不知道你父亲会说什么,我认为你很勇敢——”
      “——像个鲁莽的格兰芬多!”德拉科接上,声音非常倔强。
      “难道只有格兰芬多是勇士,其他人都是懦夫吗?你父亲,要维持偌大一份家业,难道能没有胆魄吗?你们院长,要在自己的专业潜心钻研,难道不需要勇气吗?”
      德拉科扭过头,没有说话。
      “这不丢人,德拉科。他是个傲罗,经验比你丰富得多。你败在他手里很正常。反倒是他,以大欺小,才真正掉价。中国古代有个大将军韩信,领兵千万叱咤疆场,可他当年还受过胯下之辱。你的遭遇和他比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
      德拉科似乎平静了一点。但他心情仍然非常低落和烦躁。而且他再次下了逐客令。
      “让我自己待一会。”他说。
      弋殇叹了口气,退了出去。关上门,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把她拉到了一边。
      弋殇摇了摇头。
      阿斯托利亚看了看德拉科的房门,拿起装了午餐的篮子想要进去,却被弋殇拦下了。“等一等,至少让他自己想想,然后你再进去,可能会好一点——希望你好运,我是没办法了。”
      她来到礼堂,看见假穆迪仍然坐在教工席,而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已经离开了。
      她大步走向这个道貌岸然的食死徒。
      “先生,”她低声说,“你不认为你对德拉科•马尔福做得太过分了吗?”
      假穆迪抬起头,一边嚼鸡腿一边说道:“是吗?可我认为有些人需要狠狠地吓唬——”
      “仅仅因为他不允许你侮辱他的父母?”弋殇拔高声音问,教师们已经转头看向了他们,而弋殇不在乎。
      “怎么回事?”麦格教授走下座位,严厉地问。
      “穆迪先生在课堂上把德拉科变形成了白釉,当众羞辱了他半小时!”弋殇暗沉地说。
      “什么?我们从不使用变形作为惩罚!”麦格教授无力地说,她看了看弋殇,说道:“弋殇作为校长助理肯定告诉过你吧?”
      “或许吧,”假穆迪挠着下巴说。“但我认为有些人需要教训——”
      “我们可以关禁闭!或者报告当事人的院长。”麦格教授说:“马尔福到底犯了什么错?”
      “他公然顶撞我。”假穆迪的回答相当简洁,而且漫不经心。“哦,我会去找斯内普的。”
      “在那之前,你最好跟我去找校长,”弋殇愤怒地说,紫色的眼眸里冒出两簇火焰:“解释解释你为什么要当众污辱德拉科等人的父母以及你的同事!”
      “这是真的吗?”麦格教授吃惊而愤怒地问。
      “整个斯莱特林四年级都可以作证,麦格教授。”弋殇看着她说:“而且他的语言相当粗俗不堪,充满了阴险的暗示!”
      “我说的是事实。”
      “跟克劳奇先生说去!”弋殇逼近他——听见父亲的名字,他的脸抽搐了一下——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而且,西弗勒斯是爷爷点名担保的!”
      “你的行为让我非常吃惊和失望。我不希望再听见类似有辱师德的丑闻,穆迪。”麦格教授严厉地说。“否则我会让邓布利多来处理。”

      下午,大雨终于停了,弋殇站在门厅的大窗子前眺望外面的草坪——紫燃花瓣经过几天几夜的摧残,几乎凋零殆尽,更有很多植株被大雨连根冲了出来。
      晚餐后,她和薇洱把多余的水分排干以免紫燃根窒息腐烂。然后从躺倒在地上的植株里选出还有可能存活的,种进花盆。弋殇指挥着十来个花盆飘向第三温室——第二天有草药课,斯普劳特教授或许会在那照看她的小宝贝们。
      草药教授果然在里面,弯着腰,背对着弋殇。
      “教授?”弋殇站在门口喊道。
      斯普劳特教授直起腰,回头看见是她,打趣道:“进来,弋殇。来补习啦?”
      “额……”弋殇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不要踩到任何一种植物——赧颜道:“教授您就饶了我吧,对于会尖叫和咬人或者长得像虫子、体内全是脓水的植物我实在是有些心理阴影……”说完,她便注意到斯普劳特教授摆弄的正是“长得像虫子、体内全是脓水的”巴波块茎。“哦……”她半开玩笑地抱怨到“我们明天还得与这种硫酸一样的液体为伍?”
      斯普劳特教授宽容地笑道:“但它们很有用,不是吗?尤其是对你们这些年轻姑娘而言——硫酸是什么?”
      “是麻瓜的一种强腐蚀性化学药剂。”弋殇说:“我知道巴波块茎脓水能治疗顽固性讽刺,可是如果美容用品里都含有这种东西,那我宁愿永远素面朝天。”
      斯普劳特教授咯咯笑了。“傻孩子。话说回来,你找我什么事?”
      “哦!”弋殇惊叫一声,侧身露出花盆:“我想请您帮我照看这几朵紫燃花,它们似乎还没有强壮到足以生长在室外。”
      斯普劳特教授走到弋殇身后,非常有兴趣地查看这些绿色的植物。“没问题,放在我这吧!我也可以研究研究这种能受你控制的神奇物种。”
      “那就多谢了!”弋殇眉开眼笑地离开了温室。
      在城堡的门边,她眼尖地发现假穆迪的身影从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消失了,那下面只有魔药教室和斯内普的办公室,而斯内普现在正在教师休息室里批改作业。
      弋殇赶紧变成一只小鸟,飞到斯内普办公桌对着的窗前。她敲了敲窗户,用翅膀对着抬起头的斯内普比划了个回家的动作。斯内普立刻起身。
      弋殇于是抄近路飞进了地下室的小窗口——斯内普的窗子在房顶上,小小的一个,简直像囚室一样——假穆迪毕竟装着一条义肢,行动远不如鸟类迅捷,是以弋殇已经在斯内普的书架里藏好了,他才破解咒语开门进来。
      他先四处查探,确定没有别人。弋殇把自己藏得更隐蔽,同时暗自赞叹他的谨慎。他作案之前必定已经得知这间办公室是空的,却仍然如此小心。如果他懂得关于气场的知识,弋殇便无处可逃了。
      所幸,假穆迪很快投入“正式工作”,以最小最快的动作翻检着斯内普可能存放药材的地方。弋殇知道他在寻找复方汤剂,但斯内普已经没有成品了。于是他找到了稀有药材柜,拿走了非洲树蛇皮和双角兽的角切片——动作比当年弋殇作案时熟练得多。
      正在他把药品藏进袍子,把柜门关好的那一刹那,斯内普(以非常自然的姿态)走了进来。两人迅速拔出了魔杖指着对方的面门。
      “你在我的房间干什么?”斯内普阴着脸问,每一个字都暗含怒火。
      假穆迪反而放松了。他收起了魔杖,理直气壮地说:“搜查。”
      “搜查我?”斯内普问,低沉而危险地问,“谁给你的这个权利,嗯?”
      “当然是邓布利多。”假穆迪扭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他叫我密切监视一切可疑人物——你知道,这几天世道可不太平,不是吗?”
      斯内普的脸色涌上了潮红。弋殇也眯起了眼睛,并且随时都准备攻击。
      “看来你找错方向了。”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邓布利多恰好非常信任我。你显然在滥用特权——他总喜欢给别人没必要的特权。”
      “哦,他是的,”假穆迪轻松地笑着,那笑容那么令人作呕,“正如他喜欢轻信别人一样。但有些污点是永远存在的——”
      “闭嘴!”斯内普低声咆哮道,右手攥紧了魔杖,手背上青筋暴出。弋殇知道他在克制着抚摸左臂的动作。
      假穆迪发出粗哑的嘎嘎大笑:“哦,害怕我提起?是吗?邓布利多知道你是怎样对黑魔头摇尾乞怜吗?他知道你怎样哀求黑魔头放过你想要的女人吗?”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像蜡一样苍白,一根血管在太阳穴附近突突地跳动。但他没有表露出更多示弱的迹象。
      然而假穆迪仍然在继续。
      弋殇如子弹般冲下来,落地时已变回人形。
      “他知道你在她死后……啊!”
      弋殇掐着毫无防备的假穆迪的脖子,把他按在药柜子的玻璃门上,一只脚狠狠踹上他的小腿胫骨。她掐得那么用力,以至于他的脸都涨红了。
      “比起你说的,我相信爷爷会更感兴趣你作为一个傲罗是如何得知这些细节的。”弋殇看见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恐,一字一句地说:“以及你为什么想要复方汤剂!”
      弋殇认为,假穆迪的义肢不够灵活,完好的腿又几乎被她踹骨折,脖子被卡住的话,两只手必然会来与她的手缠斗,但他呼吸不畅使不上力,再加上斯内普的配合,应该可以抓住他。一小时以后复方汤剂药效过去,就可以扭送到邓布利多面前。
      然而她低估了这个食死徒。他没有试图拯救他的脖子,而是用拿着魔杖的手抵住了弋殇的脊椎。他越过弋殇的肩看向斯内普,艰难地说。“别想用魔杖指着我,否则她就得忍受同样的咒语!”
      斯内普瞪着假穆迪,砖红色的怒气在他脸上聚集,那根血管跳得更快了。但他慢慢地放低了魔杖。
      弋殇还没有为了这个家伙赔上自己的觉悟。于是她猛地松开他,扭住了他指着自己的手,并退到了安全范围。
      双方都无意继续缠斗,于是假穆迪一瘸一拐、高傲自负地离开了。
      斯内普一言不发地给他的办公室加上了最严密的防护。弋殇知道他的心则被更难以打破的坚冰禁锢了起来。
      弋殇担忧地看向斯内普,后者严厉地瞪回来。她醒悟到自己的目光中包含了过多怜悯,这恰恰是她的教父最不需要的。
      她挤出一个笑容,让斯内普坐在一张椅子上。她则为他揉捏肩膀和颈椎。
      “你在暗示他是——假冒的?”
      “是的。他拿了很多非洲树蛇皮和双角兽的角,看起来是希望长期使用。而且他对德拉科公报私仇的作风实在不像一个光明磊落的战斗英雄。可是我们没有证据——作为傲罗需要使用复方汤剂很正常。而对待德拉科的态度还不足以成为决定性指标。”
      她感觉到想要捏斯内普的肩膀非常吃力,于是说道:“放松好吗?你已经很累了。”
      斯内普没有动。
      “现在你是安全的。试着相信我好吗?”弋殇轻声说。
      斯内普的身体慢慢的松懈了下来。弋殇起手为刀敲打他的后颈点。
      弋殇为他按摩额头的时候,若有若无地说:“你和爷爷总是这样,把自己装在套子里。关心你们的人会心疼的。”
      “教我抵御夺魂咒吧,我不想在他手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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