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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又见满月 ...

  •   汉斯端着托盘走进病房,将六种颜色味道作用各不相同的药汁放在莱姆斯的床头柜旁边。莱姆斯做了个勇敢的鬼脸,干脆地拿起一瓶灌了下去。
      弋殇为他召唤出清水和蜜枣,并且用左手紧紧握住了他。她知道,用来治愈黑魔法的药剂不仅仅味道尝起来是严酷的考验,它在五脏六腑所引起的反应也绝对不好受。
      当所有药剂都在莱姆斯的肠胃里运作以后,弋殇替他拭去了额头上的薄汗。
      莱姆斯轻轻执起她微凉的手。他看着她,感到衬衣胸前暗袋里的德芙巧克力在燃烧。
      弋殇盯着他,他的面孔没有詹姆的俊朗或小天狼星的典雅,却十分柔和。他琥珀色的眼睛经常蒙着一层淡淡的忧愁,这使他比实际年龄更加成熟。他的手掌布满老茧,宽厚而温暖,传达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什么时候起,她对他从“喜欢”变成了“爱”?

      “你明明知道他的个狼人还爱他?”

      德拉科的质问越过了她划定的界限。而她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然而那时更多地是为了鞭策自己,而不是自然的流露。
      直到她为他悲为他喜,为他痛为他欢。战斗时他被扔上空中,她立刻抛弃了自己千疮百孔却依然坚持着的道德底线,改用夺命的黑魔法回击。即将失去他的恐惧和狂怒如同烈焰般烧毁了她引以为傲的理智。
      巧克力还只是明知他不会回应而故意做出的大胆尝试。而现在,情人节那天她不敢说出口的字眼,他们尚未得出的结论,终于变得明朗起来。

      莱姆斯静静地回望着弋殇。他陷进了那两潭亮紫色的湖泊里,乐不思蜀。
      她的坚强,她的胆识,她的远见,她的知性,她的理智,她(拒不承认)的善良,她的知不可为而为。
      她的脆弱,她的恐慌,她的痛苦,她的任性,她的固执,她(口是心非)的手段,她的义与情的挣扎。
      DO YOU LOVE ME
      他爱她。他骗不了自己的心,甚至连她都骗不了。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可他不能说。不能承诺。
      别再看了。他警告自己。
      再看一眼。他纵容自己。

      伯格女士为弋殇洗净药膏。
      “疼吗?”
      “没感觉。”
      “好极了,看来你已经快痊愈了。”
      嫩肉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让弋殇的笑容生生僵住。
      巴掌大一片的嫩粉色,在完好的皮肤的映衬下分外刺眼。
      伯格女士同情地用手掌盖住了那块丑陋的伤痕。
      片刻后,弋殇欢快地说道:“太好了,我终于有借口去做刺青了!我要文两朵妖艳绝伦的牡丹花!大腿上就画莳萝好了!”
      “刺青多少会对伤口产生刺激作用。而且,以你的‘效率’,很快整个人都会变成五颜六色的画布。”伯格女士不赞同地说。
      伯格女士退出去以后,莱姆斯关切地问:“留下疤痕了?”
      弋殇以她能做出来的最淡定的表情送了耸肩。

      莱姆斯依旧虚弱,他恢复得很慢。但弋殇也只能干着急,而且,满月也快到了。这一次她必须小心谨慎,免得狼毒药剂又和莱姆斯之前服用过的药物发生冲突。
      于是莱姆斯发现弋殇开始长时段消失,而且每次回来的时候身上都萦绕着浓厚的药味。
      当弋殇划掉第三十二种方案的时候,莱姆斯终于能够下床活动了。
      兴奋过后——伯格女士惨遭从□□到精神的荼毒——弋殇惆怅地说:“莱姆斯,你的药有些麻烦。”
      “怎么了?”
      “你现在服用过的药物太多,我害怕会引起反应。不同的药物混合可能会产生各种新的副作用,你知道的。”弋殇揉着额角说。
      “我的魔药向来很糟糕——你有什么想法呢?”莱姆斯歉意地笑了笑,问道。
      “很多,每一种都和上一种一样不安全。”弋殇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身体非常虚弱,我实在不敢冒险。”
      莱姆斯信任地看着她。
      弋殇无意识地用手指敲着桌沿,继续说:“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就只有生死水。因此……另外,我觉得或许太过依赖狼毒药剂也不是好事。”弋殇踌躇着希望找到一个委婉的表达方式,“如果我有事不能继续为你熬制药剂……所以我想,你还是应该尽可能多的依靠自己的意志力抵御狼毒。”
      莱姆斯什么都没说,悲哀却他蒙上了他的眼睛——如果她有事。天崩地裂她也不会误了狼毒药剂。如果她真的不能继续这项工作,只可能是她已经——不在人世。
      死亡。他们都尽量避免的话题,然而现实如此赤/裸地横在他们面前。
      “我听你的。”
      最后,莱姆斯假装没有听懂她的潜台词,这样说道。
      弋殇点点头。

      当天下午,艾伦应邀来取他和其他人的药剂。
      “你这没良心的家伙,终于想起我们了。”弋殇笑骂道。
      艾伦翻了个白眼。
      “他第一天就来过了,可是那时你睡得很沉。”莱姆斯好笑地解释道。
      弋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满月的那天下午——也就是弋殇和艾伦开学的前一天,小天狼星来到了圣芒戈。
      他和弋殇一起将(被强制填进了三倍食物的)莱姆斯移到了最初待过的贵宾病房,并布下了层层防护。
      “你真的觉得这样行吗?”小天狼星盯着弋殇手里稀释过的生死水蹙眉道。
      弋殇叹了口气。“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
      莱姆斯笑了笑,接过杯子一言不发地喝了下去。小天狼星变成了啸天。
      天幕完全黑了下来,满月的光芒穿透了云层。
      莱姆斯乏力地靠在被褥上,随着月光射入,他皱起了眉头,双手抓紧床单。
      弋殇走过去,被啸天叼住了衣摆。她笑着摇了摇头,从身后紧紧抱住莱姆斯。
      他开始挣扎,但力度很小。
      两分钟以后,莱姆斯完全变成了一只狼,仍然趴在床上——也许是生死水的麻醉作用,也许他不饿。
      弋殇绕到他的正前方。
      虽然不像上次那样疯狂地撕咬着能够得着的一切东西,但他幽绿的眼睛如此让人胆寒。
      弋殇不禁想起了两个月前的劫难。她拼命抑制着发抖或后退的欲望。
      啸天蹿过来,挡在中间。弋殇立刻变身为雪狼。
      莱姆斯并不是完全没有攻击欲望,他的两只前爪仍然紧紧地抓着床单。但他这次毕竟没有受到鲜血的刺激。
      啸天来到莱姆斯身边,亲昵地用尾巴扫过他的背脊。弋殇也跳上床铺,轻轻地舔着他的脸。没过多久,莱姆斯便不再狂躁。他开始回应他们,就像回应同类一样。三个小时后,他和啸天玩起了摔跤。每当莱姆斯胜利,雪狼就跑过去含情脉脉地蹭蹭他的脸。
      第二天,弋殇顶着大大的熊猫眼,没精打采地收拾行礼准备去火车站。而莱姆斯和小天狼星却精神抖擞——显然,这两位熬夜成习惯了。
      “小天狼星,你帮我送送弋殇吧。”莱姆斯说——他当然希望亲自去送,但弋殇和小天狼星都极力反对。
      小天狼星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哈利和小天狼星一见面就来了个大拥抱。
      “莫丽,真高兴见到你。亚瑟呢?”小天狼星左右四顾着说。
      “哦,他临时去了魔法部——疯眼汉昨天惹了点麻烦。”韦斯莱夫人说。
      “什么!”弋殇高声问。“出了什么事?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看见弋殇瞬间惊慌的脸,韦斯莱夫人连忙安抚道:“没什么大不了,亲爱的。疯眼汉一向多疑。这次恐怕又是个误会,只不过动静闹得太大,召来了麻瓜的……什么来着?巾察?”
      “具体怎么回事?”弋殇紧锁眉头追问道。
      “听阿莫斯说,疯眼汉声称听见有人闯进了他的院子,他悄悄朝房子走去,可是遭到了他的垃圾箱的伏击。它发出一声巨响,然后把垃圾炸得到处都是。当巾察赶到的时候,有一个垃圾箱还在喷射垃圾——”
      “入侵者呢?穆迪教授受伤了吗?”弋殇迅速问。
      “咳,你不了解疯眼汉。”韦斯莱夫人满不在乎地说。“他总是过于多疑,把一只流浪猫当成食死徒……”
      “所以说,没有发现任何人?”弋殇问。
      “听阿莫斯说,是这样。”韦斯莱夫人说着去照看他的孩子们了。
      弋殇咬紧下唇,克制着直冲而上的怒火。
      小天狼星咂咂嘴。“我才一个晚上不在,疯眼汉就能闹出事来……”
      “他的警卫就是你!”弋殇猛地转过身问道。
      “是啊。”小天狼星低声道。“难道很严重?”
      弋殇低下头。显然,穆迪已经被掉包。真正的老傲罗很可能被小巴蒂•克劳奇、彼得和伏地魔的折磨了整整一夜,恐怕已经在夺魂咒下崩溃——虽然她相信他的坚定意志,但抵抗夺魂咒的能力和灵魂的纯洁度有关。这位征战疆场多年的英雄,显然杀死过很多敌人。
      “我不知道。我只能祈祷。”
      她不再愤怒了,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无力。仿佛无论她做什么,世界仍旧因袭着它既定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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