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为父作伥 ...
-
没过多久，马车便到达了圣芒戈。一群穿绿袍，胸前绣着魔杖和骨头组成的十字形徽章的治疗师已经恭候在门口，轮椅和担架放在他们身边。
他们推着弋殇、抬着莱姆斯进了电梯，等马尔福一家也迈进来以后，直接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那里只有贵宾病房。
弋殇眯了眯眼，冷淡地说：“不用了，谢谢。请送我们到普通病房。”
领头的治疗师恭敬但毫不退缩地回答：“请原谅，有人已经预付了费用，我们必须对顾客和病人负责。”
弋殇用左手飞出一片紫燃花按下了第五层的按钮。“那好，我去贵宾病房，莱姆斯去普通病房。”
其他治疗师转头看向领头的那位，而他犹豫了。
“不行。”莱姆斯比他更快，眼睛里盛满了坚决和谴责。“你去普通病房。”
弋殇摧枯拉朽地瞪了他一眼，左手五指并拢形成手刀。那意思很明显：如果需要使用暴力，我会的。
莱姆斯抿紧了嘴唇，不容动摇地盯着弋殇的眼睛。
弋殇往马尔福一家的方向偏了偏脑袋，扬起眉毛。
“难道你想成为他们的筹码？”弋殇无声地说道。
莱姆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叮的一声，电梯在五楼停了下来。
弋殇转开头，瞥了治疗师一眼，淡淡地说：“如果你们不能做主，让能的人跟我说。”
马尔福先生想必停止了冷眼旁观，因为那两个人抬着莱姆斯走了出去。
“诺尔，你去照顾卢平先生。”马尔福先生平静地说。
德拉科显然并不情愿，但他一言不发、目不斜视地跟了过去。
电梯继续徐徐上升，凝重的，一触即发的沉默填充着小小的空间。
进了房间——豪华舒适得像大酒店的总统套房——以后，弋殇制止了他们试图将她移到床上的举动。
“出去。没有叫你们不要进来。”弋殇高傲地命令道。
治疗师们鞠了一躬，安静高效地退了出去，并且锁上了门。而仍然顶着路人皮的马尔福夫妇分别坐在了弋殇的左边和正前方，手里都拿着魔杖。
有必要对她一个重伤患者防范得如此森严吗？弋殇讽刺地瞥了马尔福先生一眼——他正在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可以轻易夺去她性命的细木棍——绽开一弯冷笑。
这里现在还是他们家的地盘。
他们没有把弋殇和莱姆斯挟持到马尔福庄园，一是不想践踏邓布利多的底线，二是不送他们到圣芒戈就拿不到想要的情报。然而最大的原因还在于他们有这个底气：即使在圣芒戈，他们对弋殇的控制也不会比在马尔福庄园弱。
弋殇确实本来就愿意合作，他们用一些手段确保她不赖账也可以接受。但把莱姆斯也牵连其中则超出了她的容忍限度。虽然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戈德莱也还不能参与决策，但她发誓将来一定要将圣芒戈牢牢地掌握在手里！
与此同时，莱姆斯也发出了类似的誓愿。
圣芒戈实际上是马尔福家和布莱克家共同投资的产业，然而小天狼星只不过拿回了股份的收益权，具体运作用时用的仍然全是马尔福家的班子。克利切的誓死抗争极大地拖累了他整顿的进度，而且他和小天狼星也没有对这家医院产生足够的重视，结果就是今天的困境。
莱姆斯拒绝让马尔福派的人为他医治，于是那两人便出去寻找凯瑟琳女士。德拉科自从踏进这间房以后就坐在远离病床的一张椅子上没有挪动过，无关的人退出去以后，更加坚决地无视莱姆斯的存在，好像多看他一眼都恶心一样。
——而这正是莱姆斯想要的。
他用无声咒锁住了大门，在德拉科感应到魔力流动回头去看的那一刻大声喊出咒语缴获了对方的魔杖。
即使身负重伤，莱姆斯也依然是战士。而德拉科不管经历了多严酷的训练，也不能在本能直觉和经验阅历上与他匹敌。
这一战看起来胜得不费吹灰之力，然而莱姆斯自己清楚，以他现在的状况主动挑战无异于玩命。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蜜罐里泡大的纨绔子弟而是经历过战争的人，对方就很可能在他发出第一个咒语后便结果他——他现在虚弱得连最温柔的咒语都招架不住——但是他怎么可能让弋殇毫无谈判条件地独自面对威胁。
德拉科惊怒万分地瞪着莱姆斯——但也只能瞪着而已。
后者风轻云淡地笑着招呼道：“请自便，梅菲斯特先生。”
“你竟敢——”德拉科气急败坏地低吼，但他自己截断了话头，眯起眼，恶毒地打量着莱姆斯，冷哼道：“你以为你的主子能保护你到什么时候，布莱克的家养小精灵？
莱姆斯大度地笑了笑，用魔杖变出了一缕雾状守护神，让它带了一句话——把自己的守护神和凤凰的联络方式暴露给敌人显然不明智。
弋殇不愿意开口，马尔福夫妇当然更犯不着自降身价。他们已经怡然自得地坐在桌边品起了伯爵茶。沉寂的暗潮汹涌着，直到莱姆斯的守护神出现。
“弋殇，”莱姆斯悠闲却暗藏机锋的声音说道：“诺尔•梅菲斯特先生似乎不太如意。”
所有人都明白了这话的意思。马尔福夫人倒抽一口气，怒火扭曲了她正在伪装的和善的脸。而马尔福先生眯了眯眼睛，伸手搭在妻子肩膀上。
弋殇不需要看也知道马尔福夫妇的反应。她陷入了纠结。
最后，她长叹一声，拿起了魔杖。
莱姆斯这份高高在上的无视和带着施舍意味的宽容让德拉科七窍生烟。但他毕竟是未来的马尔福家族掌门人。他审时度势，很快明白再侮辱莱姆斯是非常愚蠢的。
“我父母不会伤害她。”德拉科硬邦邦地说。
莱姆斯挑起一根眉毛，危险的光芒在他眼睛里闪烁。“莫非我们应该对你们的款待感恩戴德？她刚刚为了你恳求小天狼星理解，而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
仅仅两个称谓就把德拉科和弋殇划分在了对立的阵营，尽管心中不愉，但事实的确如此。
他高傲地、带着些许优越感地回答。“我和她有各自的立场，她会理解的。”
“我相信会的。”莱姆斯反讽道。
这时，一缕雾状的守护神带来了弋殇迟疑而倦怠的回答。
“莱姆斯，我相信你有分寸的，对不对？”
弋殇仍然拒绝看着马尔福夫妇。她非常感谢莱姆斯出手，但德拉科毕竟什么都没有做。她不可能不担心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少爷。同时，她又非常关心莱姆斯的身体，但这个时候又怎么能让德拉科知道莱姆斯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她的心思百转千回，只希望赶紧了解此事飞到两人中间。
因此，弋殇听见比尔的声音时非常激动。
“快进来！”弋殇喊道。
马尔福夫人解开了禁制，让他得以推开房门。
“你们就是梅菲斯特夫妇吧？谢谢你们。”比尔看见病房里的两个外人，礼貌地说道。
“没错，他们就是。”弋殇替他们回答。她又问道：“送来了？”
比尔点点头，走到弋殇的轮椅旁边，拿出一盒录像带和一小卷羊皮纸放在床头柜上。接着，他又从一个口袋里掏出那条失而复得的紫色项链。
“还有这个，小天狼星让我捎给你。”
此时看见这个和德拉科友谊的象征，弋殇顿时百感交集。无论怎样为他辩白，背叛感还是如此清晰强烈。她拿起项链高高举到灯光下，以查看破损的借口仰起头，把眼睛睁到最大，怎么都不肯在马尔福夫妇面前流下眼泪。
大约半分钟以后，弋殇放下手，看着比尔真诚地说道：“谢谢你。”
她瞥了一眼马尔福先生，发现他仍然雷打不动。
“比尔兄，我口渴了，能不能帮我倒杯茶？”弋殇请求道。
“当然。”比尔说着，转身走向桌边。
弋殇亲眼看着马尔福夫人迅速将录音带和羊皮纸各复制了一份藏进宽大的长袍里。
比尔端着茶杯走来。弋殇喝完以后便请求他带她去找莱姆斯。
比尔拿上情报，推着弋殇的轮椅走了出来，而马尔福夫妇随后也离开了病房。这期间弋殇一直枕着轮椅的靠背，左手攥着项链，微阂着双眼。
比尔敲了敲莱姆斯病房的门，里面立刻传来了回音：“谁？”
“是我，比尔•韦斯莱，带着婀芙娜，梅菲斯特夫妇也在。”比尔高声回答道。
“请进吧。”一秒钟以后，门旋开了。
“她怎么了？”莱姆斯看见弋殇的样子，担忧地问。
“累。”弋殇简洁地回答，没有改变自己的动作。她必须现身，莱姆斯才会让德拉科离开，但她现在还不想见他。
她的每一个毛孔里都往外渗透着疲惫。莱姆斯当然知道她何以至此。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德拉科——后者刚刚将目光从父母身上移到弋殇的左手。
“我们走。”马尔福先生淡淡地对德拉科说道。
德拉科点了点头，路过弋殇的时候动了动魔杖。弋殇感觉到一股热流，知道残毁的项链被修复了。
房门在马尔福一家的身后关上。同一瞬间，一滴泪珠滑过弋殇的脸，渗进轮椅背的棉布里。
作者有话说
第142章 为父作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