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庆功 ...
-
海浩迟到了半小时。晚餐后三人聊了一会儿。
“哥，为什么不搬到我家去呢？” 汪晨已不记得这个问题被重复了几次。
“七星级的宾馆我可住不起。”
“去去去，真不知你脑子怎么想的！” 海浩皱眉道。
“就是就是！笨蛋！” 汪晨嚷道。
“笨蛋！” 海浩配合着。
“大笨蛋！”
亦哲：……
汪晨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亦哲哥总是谢绝父亲的提议，家中有帮佣，照顾伯母也方便多了，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由于汪妈妈已经睡下，海浩很早就离开了。
嗜睡的汪晨不到十点已趴在松软的床上。隐约中亦哲听见鼾声。这丫头，想必白天累坏了。
刚关上汪晨的卧门，汪妈妈却醒了。“晨晨……”
亦哲忙赶来：“妈，我回来了。”
“小哲回来了！” 汪妈妈拍手笑道，孩子般阳光灿烂。忽而又皱起双眉：“晨晨……晨晨……”
“晨累了，睡着了。”
“饭……饭……”
亦哲笑了笑：“我吃了过！妈，肚子饿吗？要不要煮碗面？”
“面！面！吃面……面！” 汪妈妈兴奋地喊道。
“嘘！晨睡着了，别吵醒她！”
“哦！” 汪妈妈似懂非懂点点头，也嘘了声笑道：“会把她吵醒的！”
“那就乖乖躺下，等着吃面！”
“好！”
亦哲起身来到厨房。
妈妈最爱吃面了。亦哲心中叹道。
还记得从前爸爸在世时，妈妈老煮面，并美其名曰：“长寿面”。
“儿子！快来吃面！妈妈亲手做的长寿面哦！”
“不吃。今天又不是我生日。”
“你懂什么！长寿面要天天吃常常吃才能长寿呀！媳妇儿，对吧！”
黎语笑靥满面点头赞道：“好吃！真好吃！”
“来，多吃点！小哲，听话快来吃！”
“不要。”
“说什么呢，这孩子！快过来，很好吃的！”
“不吃。”
“你——乖儿子，多吃长寿面才能活得久啊！不然，怎么延续汪家的血脉！”
“你和我爸再生一儿子不就行了！”
“你——老娘真会被你气死！不吃就不吃，以后想吃都吃不到了！”
……
果真，现在想吃妈妈亲手煮的面都吃不到了。当初无论如何都该吃一些的。
想着想着，面已煮好。
见到热气腾腾的面，汪妈妈像孩子一般开心道：“真香！” 望着母亲满足的神情，亦哲既欣喜又难过。
“不皱眉！不皱眉！不帅！” 汪妈妈摇头撅着嘴。
“好，我不皱眉！” 亦哲浅笑。
“这样才帅！” 汪妈妈笑了。
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母亲，亦哲不由自主地又皱起双眉。白天的重逢历历在目。
“妈，她……回来了。” 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她和顾北韩……” 此时，双拳不由握紧。
“小哲说什么？” 汪妈妈扭头问道，样子很可爱。见亦哲毫无反应，汪妈妈便探身而前。忽而手一倾斜，热腾腾的面泼到被子上。“烫烫！烫！”
亦哲惊醒，焦急道：“妈，你怎么了！疼吗？” 只见母亲双手溅满面汤，神色惊慌。
亦哲立即掀开被子，既慌乱又紧张。“烫！烫！” 汪妈妈似乎被吓着了，只会说这个字。
“妈！手伤到没？疼不疼！”
汪妈妈依旧呆立床上。亦哲焦急不已，一时间竟忘了那场车祸让母亲失去了正常的表达能力。
“妈！妈！疼吗！疼吗！手伤着了嘛？”
“伯母！” 隔壁的汪晨听见汪妈妈的呼喊梦中惊醒，忙赶来看个究竟。“哥，怎么了？”
“我妈被热面汤烫着了！”
“快拿干布和湿毛巾！”
“哦！” 亦哲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
“还好，没烫伤。” 见伯母的手不红不肿，汪晨总算松了口气。“哥，你是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半晌没有回应，汪晨猛地扭头。只见亦哲神情恍惚，盯着汪妈妈的手直发愣。
“怎么了？” 汪晨朝他摆摆手。
亦哲回过神，叹了口气道：“我去收拾收拾。”
望着他的背影，汪晨也叹了口气：又是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这会是伴着他一直到老的表情？汪晨不禁想起一个人。
小语姐，你快回来吧。哥真的很想你呢，虽然他也很恨你。
……
“睫毛怎么老在跳？” 一大早，黎语便在盥洗台前对着镜子，凝眉自言自语。
“什么什么？” 晓诺立即赶到。
“我的睫毛。一直在跳。”
“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
“哈哈，女人，你今天会交好运的！”
“左眼财右眼灾么？”
“哇，看不出你这个唯物主义者竟也熟悉民间的传说！”
“有些地方却是左眼灾右眼财。”
“什么呀！当然是左眼财右眼灾啦！女人，看来今天要对你好一点，才能沾沾好运呀！”
……
果然，刚进公司便听见众人议论纷纷。放眼望去，那都是一张张花一般难得的笑脸。
人潮涌动中，赵林二老喜色洋洋地走了进来。
“赵总！” “林总！” “赵总！” “林总！” ……律师们兴奋地叫道。
“知道了！知道了！” 赵迎胜举手示意：“到会议室开会！”
“好！” “哈哈！” “真是不容易啊！”
大堂里，除了刚进大门成一脸莫名状的黎语、亦哲和海浩之外，其余人纷纷涌向东西两侧的电梯口。
十五楼大会议室中，座无虚席，气氛好不热闹。那种律师独有的僵尸般表情早被剥落。
呵，一朵朵“向日葵”开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海浩感叹。到底有什么喜事？
“哼，哼。” 林茂宇清了清嗓子：“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现在是开会时间，请保持安静。”
于是，嬉碎声逐渐消减。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咱们上半年的工作成果昨晚已公布在公司的网站上。据统计公布的结果，这个半年由于大家的共同努力让盛宇再进一名！目前，我们的综合实力已居全国第二！”
掌声热烈，黎语、亦哲与海浩顿时恍然。
接下来便是表彰民众社评的优秀律师。名单如下：王之、李家伟、袁新全、叶黎语、汪亦哲、陈琳、杨蓉。
随后会上还点评了部分具有代表性的测评指标、总结了过去也展望了未来、还声明了嘉奖的具体情况……赵林二老眉宇间隐隐跃动欣喜。
就在会议收尾之时，后座年轻的张晟张律师起身道：“赵总林总，咱们开个庆功宴吧！”
“庆功宴！庆功宴！”
“好！我赞成！”
“庆功去！”
……众人拍手叫好点头赞成。
赵林二老互看了一眼，赵总道：“好！庆功去！”
“去华胜酒店怎么样？” 吟枫高声回应。
“好啊！C市第一大酒店！”
“华胜好啊！”
……
“好。” 林总笑道：“同志们，下班后华胜酒店见！”
“喔！” “哈哈！” “好久没放松了！”
……欢呼雀跃声中，会议结束了。众人心情愉悦地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赵林随即吩咐秘书联系酒店。
“啊，总归晴方好啊！” 海浩伸了个懒腰，离开窗回到座椅开始翻看文件……
不知不觉中，时间溜走了。下班后，律师们三五结伴，出了门后拦下的士直往华胜奔去。
抬首望去，天的尽头窦红窦红的斜阳只身一跃，便迅速消失在天际。
犹豫了一会儿，黎语转身走进华胜。
华灯初上，A区披上了弥虹的幻彩大衣。华胜六至八层，酒席间觥筹交错祝令不断，人来人往从上从下。
八楼东侧这一边，围坐着赵盛宇、陈海浩、汪亦哲、林佩瑶、叶黎语、袁新泉等人。
位置是随意选的。当得知与他同桌时，黎语微有些退意。呵，什么时候如此怕见面了？黎语苦笑。
……
“汪律师，你怎么也来了！” 开席不过五分钟，白琪白律师便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捏着酒杯前来敬酒。只见她面色淡粉像是扑了些许腮红，眸光摇曳带着淡淡的醉意。
显然，靠窗不显眼的位置上坐着的人让她不由惊喜。
然而，正襟危坐的亦哲只是浅浅一笑。
“汪律师！” 白琪晃了晃了脑子。待确定眼前人的的确确是心心念念的意中人时，不禁高声唤道。
这一声立即引来周围不少尖细的惊呼。
“王律师！你也来了啊！”
“汪律师！你不是……你不是从不参加这种活动的？”
“哇，连汪律师都来了！”
四周邻桌的女高音纷纷响起。
眼角余光一瞥，得知她与旁人正在闲谈，亦哲只淡淡回道：“出来放松放松。”
一旁的赵胜宇欣慰地笑了。海浩却稍显担忧地看了眼黎语。只见她神情自若正与侧身的顾玲顾律师闲聊。
顾玲也是盛宇有名的女律师。如今人到终年已有一子一女。丈夫疼惜子女孝顺，顾玲的生活很是滋润。这些从她少有的皱纹与年轻的心态便可看出。
此刻，黎语的心中只有感慨：他从前不是这样的。双眉微微已蹙，黎语却不敢抬头。
“对对！是要放松放松！否则可就累垮了！” 白琪见此努力挤开两旁坐着的人，同时用脚撂过一张旁桌的空椅子顺势坐在亦哲身旁，满脸灿笑好不幸福。
“哼，真是风骚女！”
“就是。”
“也不照照镜子！汪律师怎么可能看上她！”
“切，就她？”
……
怨念湮没在叫嚣声中。周围酒桌旁坐着的、在百姓心目中拥有美好而光辉形象的女律师们此时有如发狂的猛兽，嫉妒在口中、心中与脑中疯一般滋长。
“汪律师，怎么不见你带……带女朋友啊？你看人家李律师都把老婆孩子代来了~还有呢，看看那儿，张律师一家子呢！” 身旁的袁新全笑道。
“就是就是！” 赵老附和道。
“对啊对啊！汪律师……你是不是……结婚了！” 白琪红着脸，小心翼翼问道。酒量大如她，脸红自然不是因为醉酒。只是，要将埋藏心中已久的疑惑问出口，不论怎么说都是有困难的。更何况，她是如此惧怕听见其中的某种答案。
话音刚落，只见周围的女律师们纷纷望向此处。同一桌的佩瑶更是屏着呼吸，双目直盯亦哲。竟连黎语也不由微微扭头，像是在等待答案。
相似的神情都在期待一个否定的答案。
虽然众所周知汪大律师进盛宇已有六年了，然而素来沉默的他却从未提到过私生活。因此，女律师们常常聚在一起猜测讨论交流心得，甚至有时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当然，那都是在汪律师不在公司时进行的。
见此，海浩不禁感慨：“痴男怨女真是可怜！”
瞬间，唰唰唰——电光火石般，海浩顿觉杀气凝重。抬首环视，才发现四周女同胞们凌厉的目光竟如千万利剑疾速刺来。
“还没有。” 亦哲淡笑。
呼——
似乎在场的所有未婚女性都松了一口气。气氛顿时又活跃起来。
黎语转过身，随意找了个话题与顾玲聊了起来。心不在焉的她暗中自嘲：何时这样关心他了？不都断了六年么？还是忘不了么？
“那……那女朋友，汪律师有女朋友了么？” 白琪的声音更低了。仔细一听，尾音发颤！
顿时，众女同胞们紧张起来。
结婚的可能性只有12%，然而交女友的可能性却有86%。这是盛宇的女律师们几经计算后得出的结果。
心悬一线，那一霎那仿佛震耳欲聋。几十颗心脏齐齐跳动带来的共振几欲催倒华胜！海浩凝眉。他明白，此刻她们是紧张而畏惧的。古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今有“翩翩才子，异性渴求。” 海浩摇头。闷声饮下杯中酒。
见海浩一脸愁苦，袁律师转而拍其肩：“别泄气！这只是半年的测评，往后还有年度测评呢！说白了，那些测评也不能代表什么！别往心里去！来干了它！”
海浩愕然一时无语。原来袁新泉误以为他因得不到百姓心中优秀律师的表彰而苦闷。无奈，海浩摇摇头又饮尽一杯。
怎能不误会呢？海浩一直以来都是盛宇出色的律师。这次的落选谁都没有意料到。反而，黎语这位新生代的猝然出击倒让不少人诧异。
此时的她根本无心听顾玲在身旁闲扯，指关节在掌心不停地摩挲。
有没有女朋友？他会怎么回答呢？这么久了，应该有了吧。似乎此时她才明白什么叫做煎熬。
“有。” 亦哲冷眉相对。
黎语心中猛地一跳，似有什么升起了，又像有什么落下了。
海浩也惊疑——有？是谁？黎语么？还对她念念不忘？还是……另有其人？不可能的！
“啊——” 群众当中有人惊呼，似乎下一秒将会停止呼吸。
“汪律师有女友了！” 不知谁的生命力如此顽强，希望破灭后声音仍旧响亮。
然而，下一个冰冷的回答却让所有在场的不由一震：“不过，已经死了。”
“死了？”
“死……死了？”
“不是吧！”
“天哪……”
女律师们同时放大难以置信的表情，看不出到底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
“死了？” 赵老凝眉：“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六年前就死了。” 亦哲冷冷答道，随即神色淡定地伸出筷子。
“啊？难怪从来没听你说过！” 袁新泉若有所悟。
“哦，原来是这样！”
“难怪汪律师不近女色……”
“既没有娶妻也没有女友，他是不是还想着……”
“对啊！任都死了这么久~”
众人都没注意到，此时黎语的双手竟是微微颤抖的！
是在说她么？六年前……那种种熟悉而恐惧的画面再次浮出脑海……
缓缓地抬起头，才发觉他原来一直盯着自己。黎语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空气不只是燥热。
“怎么死的？” 赵老又问。
“车祸。” 亦哲的目光刹然间变得凌厉，双炯却未曾离开她。
车祸么？六年前死于车祸么？很明显，海浩立即明白亦哲口中的女友是谁。死于车祸，呵，他什么时候这样狠心了，竟认为她已经死了。再扭头一看，只见黎语神情木然。可想而知带给她的震惊有多大。
汪亦哲，原来你真的希望我在六年前死去。黎语心中惊寒，痛在瞬间居然是剔骨的。
“对不起，” 赵老叹了口气。
谁知，亦哲却浅笑了一声。
“难怪你至今单身，原来你还是这么想念她。”
“不。” 赵老没料到亦哲竟一口否定他：“我恨她。”
黎语不知道，亦哲说出这三个字时是怎样的一种表情。但旁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汪律师岁寡言少语性情冷淡却也从未在众人面前动怒过。然而，此刻他的神情分明是忿怒的，是狠绝的！是愤恨的！
袁律师已不知如何开口。赵老也一时哑然无声。
佩瑶惊讶，到底是谁能让他既爱又恨？那样刻骨铭心的恨……怕是同样存在渗骨入髓的爱吧？忽然觉得心里好难受呀。
“亦哲！” 海浩轻声唤道。
顺着他阴冷的目光望去，众人才发觉唇畔瑟瑟抖动的黎语。
“我有事……先走了，大家慢用。” 只见黎语忽然离席神色有些怪异。
海浩愕然，看了看亦哲，他却毫无反应。不知为何，在座的无人出声。
饮尽一杯后，亦哲冷冷道：“叶律师真忙啊。这个时候都不得空。是赶着回家照顾丈夫呢？还是准备上幼儿园接女儿？” 眼皮眨都不眨，亦哲冷笑道。
黎语匆忙的脚步忽然停下。
丈夫？女儿？海浩疑惑，与赵老面面相觑。
顿时，嘘声四起。
“叶律师成家了呀！”
“哪有！”
“可刚刚汪律师不是说……”
“嘘！”
……
那个画面：黎语、顾北韩、小女孩，从昨夜开始就在亦哲脑海中不间断轮放。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的话也不停地响彻在黎语的耳畔。
原来，两人都是一夜无眠呵。
亦哲……你误会了，真的。
是在报复我么？
当然，这句话黎语是说不出口的。正如筱禾所说，她欠他的太多了，带给他的伤害太深刻了！即便他要报复，她又能怎样？
“再不走可就赶不上了。” 亦哲淡淡道。语气很亲切，是叮嘱还是提醒？海浩却觉得那样的眸光中隐约闪着冷锐的杀气。
黎语半晌无语，百感交集的迷乱竟不知该往哪儿藏。片刻后定了定神，黎语立即奔向楼梯口，从八楼迅速回到一楼。贴荡起伏的脉搏如同那汹涌跃动的情绪一般，似乎稍一控制不好，极有可能泪奔。
“黎语！” 海浩在身后追着。
“谢谢惠顾，请您慢走。” 礼仪小姐们的声音如风一般闪过耳畔！黎语迅速跑出盛宇大门。
“黎语！” 海浩气喘吁吁地赶上黎语，一把扯过她的手肘让她停了下来：“怎么了？”
“我要回去。” 连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海浩愕然，手却依旧没有放开，片刻才道：“什么丈夫？什么女儿？”
此时，黎语转过身，双眸是那样的凄楚。“海浩，让我回去。”
这样的眼神让海浩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然而，犹疑间，黎语已经拦下车……
海浩无奈，转身走进华胜。心中的疑惑一时无法消解。
电梯门刚一开，只见亦哲走了出来。海浩惊讶：“亦哲？怎么……”
话未说完，只听亦哲淡淡回道：“我先回去。”
“啊……”
“这是怎么回事？海浩，你最了解亦哲的。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回到八楼后，赵老问道。
此时的气氛已不如之前那般热闹。海浩叹了口气，半晌无语，只低头喝着闷酒。那两个人……
“怎么不说话？亦哲怎么这么反常？”
“是啊，还有叶律师！上次在大堂里我就觉得他们有些不对劲，是不是……”
“那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过结啊？”
“怎么看怎么像仇人！但又不太像仇人……”
“海浩！” 佩瑶走了过来，“汪律师和叶律师是不是……”
“海浩，你和亦哲走的最近。你也不希望他……”
缓缓地，将酒杯放回桌上，海浩开口道：“亦哲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六年前的叶黎语。”
话音刚落，全场哑然。
语惊四座的效果原来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