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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不同 ...

  •   容净不由得更加心虚。

      苏姨娘则像是现代苦情剧里的女主一样,被她这种渣男的信誓旦旦的保证说服几分,便没有在絮叨。

      为了避免苏姨娘重提女子七大规矩八大注意,她捡了苏姨娘先前话里传达的信息,好奇问:“父亲要替二姐姐相看哪家?”

      “这是你女孩子家家能问的吗?都多大了?也不知羞。”苏姨娘脸一板。

      容净恨不得长太息以掩涕兮,哀生活之多艰,她只是想找个话题转移她娘亲的注意力,怎么就这么难呢?

      而且苏姨娘这么注重闺阁在室女的体统,要是有朝一日得知她已经跟严铮私定终身,怕不是会气出个好歹?

      原本借除夕来临想先提两句,让苏姨娘有个心理准备,现在看来……还是再等等吧。

      真说起来,还是现代自由恋爱方便。只要男方人品没问题,两情相悦都好说。

      容净内心凄凄惨惨戚戚,面上也无精打采愁云惨淡,苏姨娘瞧见了,默默开始反思自己话是不是说重了。

      净儿到底长大了,也聪明,有自己的想法不足为奇,更何况她又不期望她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若往后净儿离开了容府,不知道要受什么罪呢,如今在她跟前自由自在地生活也好。

      这般想着,苏姨娘握住容净的手,“不说这些了,要是实在……你在瑶华阁里可以随意些,娘不拘着你。只一条,有外人在,你要收敛。”

      嚯,她娘亲怎么突然想通了。

      容净奇怪,余光恰好从镜子里瞥过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含愁带忧,我见犹怜的美人面。

      别说苏姨娘,她自己看了都心疼。

      容净摸了摸脸,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应对苏姨娘唠叨说教的办法。

      苏姨娘跟她用完膳便接着去打理府中事务了。

      到底许多年没有经手过,又正值除夕来临,即便容父拨了可靠机灵的婆子婢女小厮来,苏姨娘也时常忙到深夜。

      容净得了消息,劝了她好几次,可是没有什么成效,苏姨娘还是说着那句“老爷信任我,我怎么能不办好?”不肯轻易松懈一二。

      其实她心里还有没说出口的,她考虑若是自己能够管好府里大小事务,不叫容父操心,容父大约会更怜惜她们母女几分,届时容净的婚事,说不定能够修出个好结果。

      所以苏姨娘愈发尽心尽力,恨不得一天十个时辰都用来处理事情,至于另外两个时辰则留出来陪容净。

      可以说在我行我素上,这俩真不愧是母女。

      容净劝她不动,只能每天按时点卯一样找苏姨娘用早膳午膳晚膳,乃至催促她去睡觉,比沙漏都准确。

      日子倏忽之间消逝,转眼是除夕。

      这是容净穿到古代过的第一次阖家团圆的节日。

      见证了府里一日一日红火起来,新年气氛越来越足,她不禁十分感慨。

      毕竟在现代基本都是她一个人过年,偶尔有例外,也只是去朋友家吃那一顿年夜饭。

      毕竟初一人家要走亲戚,你一个外人跟着去算什么意思?

      然而她对关系交际没什么大兴趣,所以能觍着脸去蹭年夜饭的朋友实在屈指可数。所以大多数的除夕夜都是她一个人慢吞吞吃饭,一个人孤零零守岁。

      电视里那晚会有春节联欢晚会,即便不怎么好看,她也会开着电视,不为了其他,只为了增加些许人气。

      好像电视吵闹着,里面的人声响在屋子里,她就有人陪伴似的,不再那么孤独无措。

      “小姐,小姐!”红绡捧着这两天唯一的剪纸成果进来找她,“好看吗?”

      容净闻声回神,忍不住开怀笑了一下。

      好在今时今日,不再只有她一个人孤孤单单过春节了。

      红绡被她笑得心慌,“不……不好看吗?是不是特别丑?”

      她手里捧着的按理说是一只兔子——为什么说按理呢因为她师承自家小姐,手工实在不怎么上得了台面——兔子被她剪成了拥有两个尖角的大面团。

      可是她进来的时机好啊,挥散了容净内心愁思,容净原本稍显沉重的心情被她黄鹂一样的声音搅碎,又反手丢进了垃圾桶,所以容净不可能打击她。

      于是容净接过剪纸,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端详了许久,给出爱的肯定,“怎么不好看?简直活灵活现——”

      “拿着去院子里大摇大摆走一遍,让大家都欣赏欣赏!”

      红绡被夸的五迷三道,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居然真的笃信自己那二两手艺可以剪出令人叹为观止的东西,当真擎着这份不知是何品种的奇怪“兔子”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

      剪纸大师蓝秀无奈扶额,不忍卒视,也不想再看红绡丢人,磨拳霍霍地径直上前按人去了。

      瑶华阁里暖意熏染,长乐轩却无甚欢声笑语。

      婢女小厮们做事时都力求不要发出太大动静,无它,但凡吵了一丁点,方韵都要发一通脾气。

      然而越是小心谨慎,越是容易出错,一个圆脸婢女奉茶时,不小心打翻茶杯,茶水溅落到方韵袖口。

      茶水是温和可入口的,但方韵却起了大怒,“这么小一个事情都做不好!要你何用!方妈妈,叫人牙子来,把她拉出去发卖了!”

      一通输出完,她揉着额角,喘了几口长气。

      方婆子对婢女使了眼色,示意她赶紧下去,那婢女抖若筛糠,慌乱之中茶杯碎片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顾不得停留,磕了头匆匆逃离。

      “夫人。”方婆子上前给她顺气,“何必跟一个小丫头片子置气?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方韵冷笑,“瑶华阁那贱人生的容净,而今不也只是个小丫头片子?!我却着了她的道,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府里事务插不上手,全让那个青楼女子管着,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容府没规矩——一个小妾都能掌家了!”

      方婆子自去斟了茶水奉给方韵,“夫人……老爷这也是心疼您,让您歇两天罢了……”

      “心疼?”方韵扬声打断,“那我是不是还要去谢谢他的体贴?!春节的置办事宜半点不让我插手,这也是怕我累着?”

      “还有凝儿,现在还在禁足!他难道打算把凝儿关一辈子吗?容净是他女儿,凝儿就不是吗?那小贱人现在过的舒适惬意顺风顺水,可怜我凝儿困于一室之内……”

      “哎呦,我的夫人呐。”方婆子连连劝道,“您低声些吧——”

      “您也说了那位现在握着管家大权,说不得这长乐轩里就没有眼皮子浅,要巴结她的人,到时候万一去她面前混说一通……”

      “我怕她?!一个妾室!”

      “她自然不能跟您比,但她最会哭哭啼啼找老爷做主,那时老爷少不得又要跟您疏远三分了。”

      方婆子抓住重点劝说,“二小姐的婚事还没有着落,老爷在朝廷里知道的事情比内宅妇人多,要是被她一哄选了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家,让二小姐嫁过去,可就得不偿失了。到时候伤心的不还是您?”

      “凝儿是他嫡出的女儿,他难道半点父女情谊也无?”

      话虽如此说,但方韵汹涌澎湃的怒气缓缓平息,声音也低了下来。

      劝说见效,方韵理智回笼,“你说的对,我得沉住气。我只要一日活着,一日就是容信的妻子,苏意茉就得一日尊我为主母!容净也只能是个庶出女!”

      “是这个理不错。夫人您见解深远。”

      方韵吐了一口浊气,“你一会儿派人去看看凝儿,让她放宽心,我会想办法解除她的禁足。”

      “是,老奴这就去办。”

      方韵沉思良久,走去书桌边,提笔写了一封家书。

      她是家里幺女,可素来主意大有手腕,嫁给容父多年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找娘家帮过忙,但现在为了凝儿,她只能寻求长兄帮助了。

      容净自然不知道长乐轩里方韵打算那大舅子来逼迫容父解除容凝禁足,同时旁敲侧击给容凝许配个好人家。

      她正在头疼容凌的到来。

      这个六妹妹沉寂多时,不守在文樱苑好好照顾活不久的赵姨娘,突然来找自己所谓何事?

      印象里她来找自己就没有好事。容净半分不想见她,都要除夕了,见这种人不是平白添晦气吗?

      思及此,她让蓝秀找理由撵容凌走,外面却突然传来婆子婢女拉扯的声音。

      “六小姐,五小姐身体不适,实在无法见你,你过几日再来吧……”

      “哎!怎么能硬闯……”

      屋子外的各种声线说话间,容凌已经掀开有些厚重的帘子进来了。

      而容净没想到她一个娇滴滴的古代大小姐居然能够破除外面粗壮婆子们的阻拦,真的冲到她面前来。

      是以她的面上难得出现了片刻空白。

      容凌抓住她脑子空空的机会,直接在令人牙酸的“扑通”声里跪下,暗自垂泪。

      容净:“……”

      红绡已经掀开帘子要进来把容凌拉走,她对这个谋害小姐的六小姐可没有半分好印象。

      容净神思回转,摆了摆手,“你先出去,也别叫随随便便的人靠近房间。”

      “是,奴婢省的。”红绡瞪了容凌一眼,完全没有被她的柔弱苦楚打动,狠狠道,“奴婢在外面守着,小姐有吩咐尽管叫奴婢!”

      容净目送她离开,连寒暄也不想,开门见山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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