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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容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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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净舔了舔后槽牙,对于容凝这种含血喷人,贼喊捉贼的问题表示了白眼问候。
她难得冷凝着脸,没有了平时的古灵精怪,一字一句问:“你认为我勾引文以泽?”
容凝见她没有立刻反驳,怒气更甚,声音尖厉,“难道不是吗?要不然看烟花的时候,他为什么跟你说话?!肯定是你巴巴凑上去的!”
那个狗男人值得她死皮赖脸凑上去?要是换成严铮还差不多……
等等,她想起严铮干嘛?都被这个安凝的血口喷人气糊涂了。
不跟傻逼计较,二十一世纪新新女青年不跟傻逼计较!
容净努力安抚着自己,深吸一口气,眼里又重新出现灵动的光,反问道:“二姐姐这话好没有道理,文以泽到底应该是谁的夫婿,你难道不知道吗?”
不等安凝开口,她自顾自接上,“真算起来,也是二姐姐蓄意勾引妹夫吧?”
这话一出,容凝怒不可遏,攥着的帕子被她双手“咔嚓”一声一分为二。
她是想掐死容净,可她不傻,若容净真的有了三长两短,她的名声绝对会臭。
所以现在只能愤恨自己没有容净那般的伶牙俐齿!
“二姐姐,我若是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改善自己暗沉的皮肤吧。毕竟文以泽那样一个看重容貌美色的男人,加上我天生丽质,就算我不招惹他,他也会记在心里。届时万一他拼死拼活要退婚,你可哭都没地哭去。”容净耸耸肩,说完调皮地一吐舌头。
容凝感觉自己被气的张嘴就能喷火,可看着她确实比自己要白皙娇嫩的肌肤,又不情不愿地泄了气。
她搅着碎成两半的帕子,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保养皮肤。好像听说天香居旁边一家小铺子里的东西不错,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去看看,明天挤也要挤出空闲去逛逛。
而容净看着容凝敷上雪白脂粉仍掩饰不住的暗黄皮肤,有了新药妆的方向,不如就出美白单品吧。
车里安静下来,外面有人忽然喊道:“要从东角门进去了。”
随后马车停了下来,容凝从车上走了下来,和等着她的方夫人回了长乐轩。
容净见人走了,方喘了口气,只觉得清净了不少。
她回到瑶华阁的时候,苏姨娘早早等在了院子门口,见到她完好无损地归来,才略略松口气。
“娘,夜深露重,你怎么没睡啊?”
苏姨娘嗓音柔美,“没亲眼见到你回来,娘睡不着。”
说着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地仔细端详一遍,忽然面露困惑,“娘给你戴的那个响珠钗呢?怎么不见了?”
容净微微一顿,才有些不好意思挠挠鬓角,“大概是看烟花的时候,人比较多,可能不小心被我挤掉了吧?”
为了不让苏姨娘担心,她不准备说自己碰到了什么事情,便摇着苏姨娘手臂,“娘,宴会上的东西我不喜欢吃,你有没有给我做好吃的呀?”
“你呀,整天迷迷糊糊的。”苏姨娘轻轻一弹她脑门,笑里都是纵容,“走吧,娘早给你准备好了。”
“谢谢娘,就知道您对我好,我最最最喜欢您了!!”容净笑意盈盈地靠着苏姨娘往屋子里走。
也只有在真心疼爱她的苏姨娘面前,她才能如此放松。
房间里,双喜红木鞘翅小几上已摆了好些吃食。灿金色的糖粒玉米烙,芳香四溢的红豆玫瑰糕,几碟子当季点心,几个青翠鲜嫩的莲蓬,还有容净素来喜欢的三鲜汤,高汤浓香。
她是真饿了,一路上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好多声。
苏姨娘看着她吃的欢快,心里充满了柔情,时不时帮她擦擦嘴角的糕点碎屑。
等容净吃的肚子滚圆时,苏姨娘命人把东西撤了,又对着外面唤了一声,有婢女随后捧着消食的山楂大麦茶,递给容净。
其实她想问问容净有没有见到文家公子哥,对他是个什么想法?可又怕惹容净伤心,所以便又放弃了。
容净注意着她的动静,发现她的纠结后,咽下嘴里的茶水,撒娇一样地问:“娘,你怎么欲言又止的,还有什么是我们母女之间不能说的吗,”
苏姨娘想了想,犹豫着道:“娘是想问问你……对文家公子哥的看法。”
“……我对他没有什么看法,也不是很喜欢他。”容净记起之前文以泽的油腻做派,没忍住扬眉道,“也许未来还要谢他的不娶之恩呢。”
苏姨娘见她确实没有伤心之意,梗在胸口的担忧才散去,却还是有些郁郁寡欢,“那就好,也是娘拖累你,让他们以庶女为借口退了婚……”
“娘,胡说什么呢?没有你,谁生我养我?哎呀,过分忧思容易变老,到时候都不漂亮了。我还想以后出去别人认为我们是姐妹呢。天色也不早了,娘,你回去歇息吧。”
苏姨娘被她没大没小的一个姐妹逗笑了,起身回去睡觉了。
望着她远去的窈窕身影,容净脑子里的属于原主那段记忆缓缓清晰。
原主出生在秦淮河畔烟云楼。她母亲苏意茉是前花魁,和她上京赶考的父亲容信两心相许,情到浓时便珠胎暗结。
容信确实厉害,满腹经纶,一次便中了举,留在京城,成了状元郎。原本想风风光光迎娶苏意茉。但清白之家怎么肯要一个风尘女子做主母,是以容信只好先娶了官家小姐,才能她母亲纳入府里。
容老夫人不大喜欢苏意茉,期间又做主,另外纳了两房貌美妾室。
这次原身便是被算计磕到了脑袋,容净便恰好魂穿过来,代替她活下来。
古代太落后,容净穿过来之后即便用了许多祛疤痕中药,内服外用,可现如今她的额头附近,还有一块淡色的疤痕。
“吱呀”一下,红绡推门而入,“小姐,该洗漱了。”
容净收回飘远的思绪,被她服侍着洗漱完,又拆了发髻,穿着寝衣,在床上数今天收到的银子。
她数银子数的开心,后面有些困倦,便打着哈欠,抱着这些银子睡着了。
虽然容府不穷,甚至她这个庶女因着容父真心喜欢苏姨娘的缘故,过的还不错,可那终究靠的是别人。
银子这种东西只有自己赚的才是自己的,才能花的安心长久。为了能够成为真正的富婆,她明天得想想美白的药妆配方了。
严盈盈奔向靖平候府的时候,严铮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提着裙角,她按耐不住躁动的心,拉着自己兄长就叽里呱啦地说了起来,“哥,你知道不知道容净,就那个站起来帮你说话的小姐?”
严铮颔首,瞥见自家妹妹带上几丝愤愤然的面颊,狐疑道难道容净得罪了盈盈?
严盈盈灌了一大口茶,丝毫没有闺秀女儿家的样子,倒有些男子气概,“她先前和文以泽订了亲。却被谣传面容丑陋,所以文以泽跟她退了亲,换成了容府嫡女。结果,哥,你知道吗?放烟火的时候,那个文以泽居然往容净身边凑!还把人给弄哭了!真是气死我了!”
她原本看容净在卖积雪苷霜,所以想认识一下,看能不能在买一些回来,毕竟这个效果很好,又不贵。
可苦于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好不容易看烟花的时候,发现容净自己靠在墙边,刚想过去打个招呼,却被文以泽捷足先登了。而且文以泽跟容净才说了几句话,容净这样一个漂亮姑娘居然捂脸哭着跑了!
她说的时候只顾自己怒火中烧,没有注意他哥垂眼猛然握紧了裂纹鎏金的茶杯身,指尖甚至因为用力泛起青白色。
严盈盈一股脑说完,发现她哥没有半点回应,有些意兴阑珊,就踢踏着蜀锦绣花的鞋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严铮听她说容净哭了,脑海便立即浮现那双秋水雾色的眼眸,以及宫道里充满花叶清香的拥抱。
他捏了捏眉心,不再思索,而是翻看起军务来,只是心一直未静,反而有些越加烦躁,半个字也看不进去。
第二日,容净是被微弱的蝉鸣声吵醒了。
兴许是昨晚睡前吃多了,她又爱趴着睡,压着了鼓鼓的肚子,不太舒服,所以她老觉得睡着的时候,有个一百斤左右的人坐在她肚子上,叫她几乎要吐出来。
对着镜子,容净发现自己眼下有浅浅的青黑。
红绡给她梳洗的时候,瞧着她问:“小姐昨晚没睡好?”
要睡好了,就不是如今这模样了。
容净心里叹一声,只道:“也没什么,只觉得昨晚睡得不太舒服。”
蓝秀从外面端着铜盆上来,盛了水给容净来净面。
红绡见她进来,就把下面的一句话咽回了肚子里,“是不是因为文公子?”
对着镜子梳妆时,红绡捧来了积雪苷霜,容净昨天甜食吃的多,便细细抹了许久,怕爆痘。
吃过早膳,她开始咬着左手食指骨节,回忆自己脑袋里关于美白中药的知识。
首先是当归,可以祛斑美白。
她边想边落笔,在纸上写下了螃蟹爬一样的两个大字——当归。随后又划去,当归最重要的是通过祛斑美白,然而古代这些夫人千金们面上甚少见到各种黄褐斑,老年斑等等色素增多性皮肤病。而且当归敏感肌不能用,会有轻微刺痛感,万一被因此污蔑产品就问题,就亏大发了。
接下来应该是白及,祛斑美白除皱,还可以护肤,比较适合作为生产原料。与它功效差不多的是白芷……
红绡在一旁给她磨墨,指了指白芷问:“小姐,这个为什么要划个叉?”
容净正在写下一味中药,闻言头也没抬,还咬着手骨节含糊不清地答道:“白芷白天不能使用,遇到的日光会引起局部皮肤发生日光性皮炎。”
“那晚上没有太阳不就可以用了吗?”
手里毛笔一顿,容净一怔,眼帘一掀,“对啊!我可以做一套日晚霜,搭配着使用啊!红绡,你真聪明。”
红绡被夸的飘飘然,墨磨得更起劲了。
容净一直写到了中午,刚打算用午膳,赵姨娘生的容凌却突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