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 SECRET(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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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再等到周末的时候，我本以为要加班，却突然被同事一个短讯告知去法院跑腿的工作被她接手了，让我好好休息。
我不由得感动不已。
这也突然太有同事爱了吧！
难得两个人都有空，又接到张奶奶打来的电话。于是我和夏彦一琢磨，便拎着水果礼物去探望长辈了。
结果就是……
我们俩靠在沙发上排排坐，被张奶奶逮住一阵打趣，直夸什么金童玉女，天生一对，佳偶天成，天赐良缘。
“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不如趁我这几年手脚还麻利……”
老人乐呵呵地一边倒水一边话中有话。
我听得耳尖发烧，手脚僵直，四肢不知道往哪放，头顶都快冒烟了，于是悄悄偏头瞧夏彦，他正笑眯眯地连番点头，和我悄然对视的珊瑚色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像真的万分期待似的。
……
呵，男人。
我突然就一阵气短，怒火涌上心头。
别的不说，夏彦最近是真的很会惹人生气。
就昨天傍晚，我趁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日记本记事时，想不计前嫌地想凑过去撒个娇，居然被他机敏地一个鹞子翻身躲开了。
不愧是你，前役国家安全部优秀特工渡鸦同学。
以一种脸紧紧贴着靠枕的奇妙姿势，我像一只企图埋进沙堆的傻鸵鸟、双眼失神、趴在沙发上放空了良久。
最终得出结论。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真的。
5.
我要让夏彦知道，轻易得罪一位冷艳高贵的中律小姐，绝对是他人生中最不明智的选择。
律师这种生物，最容易记仇了！他马上遭遇我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的残酷对待！
我一面一本正经地发誓、一面拿手戳他邦邦硬的胸肌，绝不是为了偷吃夏彦豆腐！
“……所以这就是你之前在茶几下拿脚偷偷踩我的理由？”
夏彦语气无奈，只能仗着比我高，对着我发顶一顿乱揉。
他手里拿着两张星桥灯会的入场券，是临走时被张奶奶硬塞进口袋里的，说是居委会挨家挨户发放，放在家里也用不上，让我们小两口别浪费了。
可能因为最近都很忙，我们两个人全然忘了还有这回事——这个周六居然是七夕。
生气归一码事，但是约会还是要约会的。
……才不是因为夏彦在家拿着门票对我发起渴望的小狗狗眼神攻势呢。
我瞪了他一眼，警惕地举手抱住被微微揉乱的头发。
“哎哎哎，你别乱碰，这可是我出门前才烫好的发型……”
话音刚落，我被身旁熙熙攘攘的拥挤人潮挤得一个趔趄，直直地朝男朋友跌去。
然后被靠谱的夏大侦探一把接住了。
刚刚好的身高差，被紧紧抱在怀里能感受到夏彦在头顶偷偷闷笑，微弱的气流打在我额角一侧，闪烁的温柔霓灯和男朋友透过薄薄衬衫传递过来的温热体温，一切虚幻而又真实。
可能是糖画的摊子就在右手边、夏日清爽的晚风里飘荡着甜丝丝的味道。
我的心不争气地开始扑通扑通跳跃起来。
他轻轻放开我，手却丝毫不迟疑的握过来。
指根牢牢相贴在一起，肌肤摩挲、十指紧扣。像是有小火花在手心乱窜，两个人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嘛……就原谅他一小会好了。
6.
摆糖画摊的爷爷看上去有几分眼熟，我盯着瞧了几眼，认出来是几年前和夏彦逛灯会时他曾借过工具的那位老爷子。
说来奇妙，也有好几年没曾逛过热热闹闹的七夕灯会了，公园里的摆饰和灯火装点都变动了不少，但我却并没有物是人非的奇异陌生感，也许是因为他一直在陪在身边。
从心底涌起轻飘飘的甜蜜，我轻轻晃了晃和夏彦紧握的手，凑过去看老爷子画糖人。
他正应景地给一对小情侣画鹊桥。
见我们凑过来，摊主眼神明显一亮，像是认出来了。
倒是令我有些意外。
他了然地看了看我们紧紧相握的手，眼神里全是狭促，笑呵呵地慢慢开口。
“在一起了啊？难怪这小子又……”
“……诶，说起来，你还想要上回那个糖人吗？”
夏彦搔搔脸，连声打岔，语调高得让我狐疑地看了他两眼。
不过不要白不要，我点点头。
“呵呵呵……”老爷子笑而不语，将糖画工具递给夏彦。他熟练地轻轻勾勒几笔，我的轮廓就在白玉板上微微成形，引得一旁的小情侣齐齐惊叹。
我看着糖人一阵感慨，心底奇妙不已。
“都过了快三年，你居然还记得怎么画？夏大学霸真厉害。”
“哈哈哈……”
他一个手抖，糖人头顶的发卡晕开一小片、耳尖莫名其妙就红透了。
7.
灯火灿烂，人群如织流，一切都尽是人间烟火气，和特别的人手牵手顺着人流向前走，什么都不必想、也不必开口，光是知道紧握的对方是独一无人的人，就从心底涌上一阵阵饱满的甜意。
我举着糖人舍不得吃，兜兜转转和夏彦逛到放河灯的旁边。
“糟了……相机不见了。”
夏彦摸了摸身侧，皱起眉。“应该是掉在糖画摊那边了，我过去找找。”
“你就在这等我，哪也不要去。我马上就会回来。”
他认真叮嘱我，将「哪也不要去」五个字说得极重。
我不由得撇嘴，难不成他还担心我像小时候一样走丢？
“知、道、了——你快去吧。”
夏彦朝人群一闪，就消失的没影了。
我站在河边，目光不自觉地投向河边成群结队摆放莲花灯的年轻少女。
朦胧的夜色下，依稀可见她们双手合十、表情诚挚。河水里飘荡着零零星星的的漂亮烛火，烛光映得水面粼粼，和着月影在河面碎成一片细碎的波光。人群喧闹，这里却自成一片美妙的静谧。
我忍不住微笑起来，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前年的七夕和夏彦在相同的地方一起放河灯的场景。
总是不知不觉间又有了好多新的回忆。
我想起和夏彦分别的那八年。
一开始总是不习惯的。
路过城市的每个角落都能想起他的影子。在一起躲过雨的报刊亭、一起肩靠肩坐过的那班公交车、喝过奶茶又关门不再开业的那家糖水铺……
他对我来说……好像完完全全成为了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不止是十年、是二十多年纠缠在一起的满满回忆。它坚定又清晰地从心底告诉我自己，生命里重要的人是谁。
只要能一直在一起就够了。
我突然就不想研究夏彦到底藏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小秘密了。因为是他，于是只剩下完完全全的信任。
轻轻出了一口气，我盯着糖人翘起嘴角。
8.
烛火亮起来的动静很微弱。
所以当一盏盏橘色的灯火从河面对岸和四周点亮满身边，紧紧将我包围的时候，我还在兀自出神。
不止是河灯、公园路旁的木灯和装点树梢的漂亮彩灯也开始一起闪烁了，还有身边此起彼伏的小小呼声。
我才将将回过神来，那个熟悉的身影便从灯火中走出来。
灿烂却又温柔的暖色光线里，他额角还冒着汗珠。明明说是去拿相机，此刻手里却紧紧握着个丝绒盒子。
我有些发懵、睁大眼睛、后知后觉地感到些许迟钝的手足无措。
我看着夏彦，头脑一片空白。
他耳尖和脸颊都是滚烫的红，神情羞涩却又执拗地开口。略略低沉的声音顺着空气传导过来，像是只有我们二人所在的一片真空里，纵使周围人群吵闹、我却只听到他的声音了。
“从重逢到现在……一起度过了好几个七夕。”
“以前总是觉得不再分开就足够了。但是……却越来贪心地想以另一种身份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语气珍重而轻柔，眼中盛满我的身影和傻乎乎的神情，烛火映在漂亮的珊瑚色瞳孔里，像颗无价的宝石。
红色的心形戒指躺在他手心，散发出细碎的光芒。不算太耀眼，却完全无法忽视。
“不止这个七夕，还有每个朝朝夕夕……你愿意和我共度一生吗。”
“我的华生小姐。”
不是问句、也没有丝毫疑问、是最最郑重又坚定的温柔语气，就像知道我一定会说出那个答案似的。
眼眶突然热热地好酸、热流从绷紧的指尖扩散到心头、我被一股奇妙的感情死死堵住了喉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一秒也不想让他等待。
一秒也不想让对方失落。
我只能拼命点头。
用力地把眼泪都要甩出来了。
手指被轻柔地套上大小合适的圆环，我不管不顾地埋头冲进夏彦怀里，直直抱了个满怀。
鼻息间是熟悉又清爽的皂角气息，我的眼泪涌出来将他胸口的布料全打湿了。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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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①
七夕过后的工作日，我戴着求婚戒指去上班的时候，被程澄一顿挤眉弄眼地嘲笑了。
理由是，没想到还真能给他策划成功，不愧是夏彦，木头也能开窍。
我：？
②
某天晚上睡前，夏彦的日记本从床头掉下来散落开来，被我发现了他的求婚计划PLAY A
——让同事约我去那家浪漫的天空餐厅吃烛光晚餐。
被划掉的事实正显示计划A胎死腹中。
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③
我觉得我还是发现了他的秘密。
他好像，永远爱我比爱自己多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A SECRET(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