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家督绝不认输》天之方兮望美人

22、小小闲聊

　　穿着红黑格子相间羽织的男孩缓缓伸出手，从天空中接住了一片晶莹的雪花。
　　他将手掌送到自己面前，仔细地观察着冰凉的自然造物，神色宁静纯洁得就如同雪花本身一样。
　　扎着马尾辫的男孩似乎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此刻是身处稍显颠簸的马鞍上。
　　——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在了前往石涧城，参加长辈葬礼的路上了。

　　骑着战马的李胜身前坐着这孩子，因为次子今年还太年幼，一个人骑马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所以需要擅长骑马的成年人帮忙带着他。
　　老李自然责无旁贷。
　　如今，做父亲的男人低头看见了这一幕，种种慈爱的情感在他心底涌流。
　　【缘一……好可爱！】
　　就好像是肌肉猛男拒绝不了小奶猫的撒娇，老李看见萌萌哒的小儿子，也同样被萌得在心底大声惊叹。
　　虽然岩胜也很可爱，但孩子们的萌点并不一样。
　　以李胜的观察来看，岩胜更倾向于展现自己成熟稳重的一面，以期望得到大人的赞许。而缘一呢？他是真的天真烂漫，心思纯净……砍东西还牛得一批。属于是不管别人喜不喜欢他，反正他先喜欢自己的类型。

　　就好比这次出门的人选安排，刚开始岩胜其实是有点吃醋的，大概就是在纠结“为啥老爸带弟弟不带我出门”之类的问题。
　　但当李胜温柔又平等地告诉他，这次出门有风险，万一我跟你弟死外头了，家里和你妈妈就全靠你了……之类的解释后，岩胜立刻忘记了原本的吃醋和少许不满，改为担忧起家人的出行安危。

　　出门前，长子拉着他的衣袖，脆生生地问：“父亲大人绝对会和缘一一起回来的，对吧？”
　　其实从严谨的角度而言，此时李胜应当说“兴许吧”。
　　但为了安抚小孩子的内心，他依旧坚定地回答：“肯定没问题。”
　　于是，站在家门口的岩胜露出了被安抚到、明显安心的可爱表情。

　　所以在老父亲看来，自家长子比较好懂，有时候多夸夸、顺毛捋一下就好了，但是自己的次子到底成天在思考什么……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李胜也很难猜到小孩子的心思。
　　缘一经常会发呆，仅仅只是看着小动物或者小花就能安静地坐上很久。但无论是那位少年忍者跟班宇髓鼬的报告，还是其他下人的观察，大家都一致认为缘一其实是个性格温柔又会为他人着想的人。
　　【缘一你这样的性格，可能会在这样可怕的年代里吃不少苦头啊……】
　　可是李胜并没有打算去强行纠正孩子的天性，或者尝试让次子变得刚强冷硬起来。
　　起码在对方完全成长起来之前，他觉得自己姑且还算有能力去庇护这个孩子度过一个相对快乐的童年。
　　所以李胜如今唯一能确定的是——当缘一看向他时，那双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如此专注，如此可爱。】

　　“……啊。”男孩发出小小的惊呼，“融化了。”
　　“因为是体温焐热了冰雪嘛。”老李很自然地回答道，旋即莫名一楞。
　　【啊，说到体温和焐热这个话题……哎呀，好尴尬。】

　　缘一忽然回过头，脑后的马尾辫发梢仿佛小猫尾巴一样扫过李胜戴着护甲的手背，而这孩子轻声问道：“父亲大人，您此刻在想什么？”

　　李胜眨巴着眼睛，其实他刚刚胡思乱想，想到的是【你妈妈前天好像有点饥渴】这件事。
　　不过再没有情商的垃圾父亲也不至于要对未成年的小儿子乱讲这种话，所以他难得地委婉了一下说法。
　　“我觉得……你母亲的身体正在日渐好转。”

　　这其实也是实话嘛。
　　对于玉姬前晚的“诡异”行为，他除了有点被惊吓到以外，也没多想什么。毕竟在李胜看来——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呀，无论男女，成年人有生理需求都是很正常自然的现象。
　　但通常来说，只有身体健康的人才会渴求这方面吧……真要是被病痛折磨，光是跟病魔对抗都耗尽全力了，哪有心思去搞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缘一不知道是不了解成年人的卑鄙内心还是太过单纯的缘故，他那张总是安静纯粹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高兴的笑容。
　　“是的，没想到您也看出来了。”
　　疑惑的李胜：？
　　【怎么，缘一这话说得好像平时只有他能发现玉姬身体在慢慢变好，难道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是X光机吗？扫一眼就知道他人健康情况如何……】

　　这个时候不需要说别的话了。李胜想。于是他抬手使劲揉了揉这小不点儿的头毛。
　　缘一像是突然被舔毛的猫崽那样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最后还是没有避开父亲那摸摸头的手。

　　“……父亲大人。”缘一莫名其妙地说，“我真的很高兴。”
　　说这话时，他还在被老爹如同撸猫般揉脑袋。

　　李胜不知道这孩子话语里的“高兴”具体是指哪方面，不过他也挺开心的，因为撸猫真的手感很好。
　　“嗯，为父也很高兴。”男人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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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继国家的亲子冬游，但不带岩胜。
岩胜：不过如此。（柠檬.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