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生活》俺様

4、四

　　四
　　那之后我很很莫名其妙地成了Awaken的VO。我还以为我真的唱的很好，可是后来苏秦告诉我了，我唱的一般般而已，只能说是不是很差而已。那时不过是和其他队伍打赌在一个星期里找到个主唱而已，还必须得是年轻貌美的。我说滚你丫的，爷们是帅了点，你嫉妒我长的帅也就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但你不能侮辱我的音乐才能，你们的主唱！苏秦说你得了吧，就你这水平？我说我这个就是高级水平，我还嫌你乐队的那几个人太菜了呢，特别是你，什么贝斯水平啊？还没我的一半好！苏秦十分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把语气放平说，最后我赢了，因为那个队他们找的VO比你难看了那么一点儿。我特得意的说那也是，多亏你找了我，不然你们准输！苏秦说其实输了也没什么，我们才赌了500元而已。我靠了声，说你们就拿老子才赌那么小，那不亏了我那么好的姿色么？！苏秦翻了个白眼，耸耸肩什么都没说。我说那你们还用我，我顿了顿，既然我唱的那么菜。苏秦说那不是本着首都人民的友好不舍得看你被歇了呗。我怨恨地看了苏秦一眼，娇嗔了句，讨厌。然后我看着苏秦一脸快死菜的虚弱模样猖狂的大笑起来。
　　我躺在前几天刚搬进来的地下室的床上玩PSP，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头也没抬地叫苏秦帮我把手机丢过来。我一看电话号码，居然是李成旬的。我赶紧把PSP往旁边撂，接了电话。
　　“喂，哥啊，有什么事么？”
　　“恩，我前几天寄了几幅画去北京，应该今天就要到了，你记得去签收，免得你又在外面逛着不回去。”
　　“不愧是我哥，被你说中了。我又和老头子吵架了，吵的挺大的，我估计最近是回不去了。”
　　“我靠，你还真能折腾，李天明摊上你这么个儿子真是倒霉，天天吵的。我不管你，快给我回去拿东西！”
　　“哥，我跟你说啊，这回真和以前的不一样，这事闹大发了。”
　　苏秦听我说这事儿，马上把他的电琴放放好，凑过来听我讲电话。这之前他问过我很多次，说我为什么又和我家老头子闹，非要搬来和他住在个小破地方，还死赖着不回去。我家那点儿破事儿我不想告诉他，所以他问我我都没说。
　　“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
　　“就上个星期，我回去刚一进门儿，老头子对着我就骂，我还没明白儿怎么回事儿呢，老头子冲进我房里把我电贝斯拿出来了，左手还抓着张成绩单儿，在我知道老头子为什么发那么大火的时候，他把我琴往地上用力一摔，琴身上立马有好几条缝。我靠，那把电贝斯我平时多宝贝呐，都不舍得靠在墙上，就怕刮花了，他就那么当我面儿摔了？！当时我也火儿大，我说草，就为了个成绩你至于么？我本来就不喜欢上学，你叫我上我也就那么上学了，在学校里装的跟孙子似的，我乐意啊？知道这琴对我多重要么？你就这么砸了？！”我重新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老头子说什么你看看你哥，人以前比你还折腾，成绩不还是比你好啊？你以为你弄个什么乐队就觉得不可一世了？！我说我没觉得我不可一世，我成绩就一直没我哥好，靠，说到底，你就是特别后悔当初和我妈离婚的时候领了我而不是我哥对吧？！”
　　“李天明肯定被你气的不轻，你该不是遭他毒手了吧？我记得他的腕力挺大的。”
　　“你讽刺我呐？靠！……他倒没干什么，我一说完，他一声不吭地走了，把门甩地震天响的。”
　　“结果你就搬出来了？现在还没回家？”我听见我哥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我恩了声，说，“现在我该怎么弄？”
　　我哥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挂了。”
　　说完我哥立马就收了线。苏秦一脸贱笑地靠过来，是你哥啊？
　　我瞥了他一眼，“废话，你刚刚不全听到了么？”
　　“哦，是的是的，你现在不正很迷惘地疑自己该怎么办么？”苏秦半眯着眼睛，戏谑地说，“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啧啧，看你接电话的那个热情劲儿。”
　　我重新拿起PSP，一头倒在床上，说，“你无聊不无聊啊？没事干找你的凯子去！”
　　苏秦嘴角勾了勾，“有你在找什么凯子啊？”说着他翻身趴在了我身上。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手脚一下子都绷直了，表面上还一副风淡云轻地说，“别开玩笑了。”
　　苏秦嘴角的笑容扩的更大了，“得了，不逗你了，瞧你紧张的那样！”苏秦手一撑从我身上起来，拿起件外套披在身上，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怎么逗你那么多次你都当真啊？我之前不是和你说明白了么？”
　　苏秦很早之前的却对我说明过。他在一次排练的时候，他突然冒出来句，“其实我是个Homo。”我听见他话音刚落，所有乐器声都突然嘎然而止，死一般的沉寂后，苏秦眨巴着眼睛对张乐他们说，“我记得这事儿你们打从认识我就知道了，现在怎么装一副特吃惊的样子啊？”
　　张乐回答说，“我不是因为你说你是HOMO吃惊。”邵天接口道，“而是因为你那么早就告诉李成锐而吃惊。”
　　苏秦胸口闷了下，“真不愧是俩吉他，感情好，默契也真不错！”
　　而我那儿还没愣过来，摆出个白痴的表情，“我说这那儿跟那啊？你说你是个HO-MO？”
　　苏秦很实诚地点点头。
　　“那你……我？你该不会……？”我很慌乱地用手指着苏秦。
　　苏秦很轻蔑看了我一眼，“你想的美！”
　　“……”我转头看着张乐，一副很无语的样子。我觉得对着苏秦，纵使我再怎么舌如巧簧，我也是要词穷的，因为苏秦总有办法找到一个快速打击你的话语或表情，比如说，现在。
　　苏秦接着正了正色，很严肃地说，“请你们全部立正！我有几句话要对新成员讲！”说完后，苏秦在靠在他身后在床上找了一个他认为舒服的位置，沉声道，“今天我跟你说明这儿事儿，就是不想以后有误会，还有我要解释的是，就算我是个HOMO，但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还有，我不对朋友出手，当然如果本来是弯的话那自然另当别论了，所以你别多想了。”
　　“……”什么叫让我别多想？！我本来就没想什么，靠，这话说的真贱！
　　最后我对着苏秦离开的背影，大骂，“你就玩儿吧，迟早玩儿死你！”
　　喊完我又觉得自己过分无聊了，于是我利索地也翻身爬起来带上门儿去找张乐他们。我打走边打电话给张乐，我问他你现在在哪儿，我找你玩儿去！结果他告诉我说他和邵天去云南看美女去了。我一听胸口又开始犯闷了，丫，怎么一个个都那么潇洒啊？看美女的看美女，钓凯子的钓凯子，我个孤家寡人真是……我看看已经出门那么久，再走回去太傻了。妈的，我找钟离去！
　　想着我又给钟离打电话，等半天居然都给我显示忙音。我就操了，今天什么日子儿呀！
　　我颓败地走进24小时超市，进去买了两听啤酒，出来后又不想那么走回家，我把身上外套裹裹紧，坐在了超市门口下的台阶下，拉开了一听啤酒，咕嘟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我在想我要怎么样趁着李天明不在家的时候回家一趟去拿我哥寄来的东西。其实我这几天来一直挺阴郁的，先是我琴给砸了，再是搬到地下室和苏秦住一起要天天饱受苏秦那张嘴的摧残，现在连找个人玩儿都没，什么生活儿！
　　我越想越气愤，于是便把易拉罐抓在手上狠狠摔向墙上。碰的声，易拉罐里还没喝完的啤酒洒出来，尽数泼在了墙上，形成一个溅开来的印花。空掉的罐子从墙上弹了下，掉在了地方，并跳着向前滚去。骨碌骨碌的声音在幽深的街道里显得很刺耳。
　　“唷，李少爷怎么发那么大的火儿啊？要不要我帮你消消？”我听见了苏秦熟悉的声音。
　　苏秦的声音总是这样，无论在什么时候，听起来都是充满戏谑的音调，还有懒散的表情。
　　而现在他出现的不是时候，我心情正不好着，所以我也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我刚想反驳回去，没向到我看见从街道里走过来的苏秦他身边还搂着个年轻的男孩，男孩依着苏秦，眉宇间竟透着股娇媚的神情。苏秦的脸在阴影里隐没着，看不清楚。我刷地脸烫了起来，虽说知道苏秦是个GAY没错，但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苏秦和男的呆在一起，还是以那么暧昧的姿态。我想还好现在天够黑，而且刚刚又喝了点儿酒，要不又要被苏秦狠狠讽刺一顿了。我慌乱地从台阶上起来，用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掉头就走。
　　“诶，李成锐。”苏秦叫住我，还故意把尾音拖的很长，“你好狠的心呐，不就是吵了一架么，值得那么别扭么？”
　　“啊？……”我象个白痴一样露出很是疑惑的表情，什么跟什么？
　　“好了，现在我道歉好了。我们现在一起回家吧！”苏秦说着手松开了搂着男孩儿的手，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露出了很无所谓的表情，耸耸肩对男孩儿说，“现在你看到了吧，我都说我有男朋友了，你不信，非要跟来。”
　　男孩儿见此顿时窘迫的很，脸了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的，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咬咬牙走了。
　　我不知所云地看着苏秦不知道他这回儿又上演什么戏码。
　　苏秦笑了笑，对我状似亲密地说，“好了，亲爱的，我们一起回家吧！”边说边来搂我肩。
　　其实平时这个动作我也很习惯了，但刚刚既然看到了苏秦和那男的这样，我就心里渗的慌。我一脸警惕地闪过了苏秦伸过来的手，结果我看见那一瞬间，苏秦的笑容僵死在了他的脸上……
　　仅仅一秒时间，苏秦又恢复了向来的玩世不恭。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叼在嘴里，对我笑笑，也没再对我有什么过于亲密的动作。他对我很轻地说了句，“你排斥的话直说好了，刚刚我就是甩了那个人而已，没别的意思。我说过了，我不对朋友出手。”他猛吸了口烟，“我把你当朋友。”我张了张嘴，始终没说什么。我心想，这下好了，更郁闷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