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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洞悉计划 ...

  •   天蒙蒙亮,坐着的人眉清目秀,一双清亮的眸子格外的突出,眨也不眨的盯着门口,忽然,神色更亮,“你昨晚去哪里了?”

      进来的人一身黑色夜行衣,神色有些疲倦,端正作揖行礼,“办事。”

      沈既舒看着她,站起来一步步靠近:“清风殿,对吗?”也不等回答,“母亲近日连我的剑术也无暇顾及,很忙,你知道吗?”

      成尧走到桌边,手碰上茶壶,眼睛闪过惊讶,看着沈既舒,倒了两杯,水冒着热气,“小姐既然察觉,便当知晓,这一天迟早都要到。”

      “佛曰七哭,尝之一二,贪之,求不得。”看着那人神色淡淡,撇开头,笑的苦涩,转口道,“总想着推己及人,从前以为天下只自己独一份的苦果,而今遇上了,席姑娘和林姑娘,她们二人,很难得。”

      成尧犹豫半响,手里的茶水旋个不停,“主子和她,只能活一人。”

      一声碎响,茶杯四分五裂,茶水四溅,沈既舒站起来,眼眶微红,“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这么冰冷无情,理智的过分,你明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还要避如蛇蝎。”

      成尧无声地看着渐行渐远的沈既舒,眼里的情绪浓烈的像酒,醇厚到醉人。张开手,茶杯的裂缝没了外力护住,掉下来。

      “少主,白正使求见。”绿儿请示

      涟漪坐在软榻上,看着席念幽深的眼眸,一股压抑的让人窒息的,被带着透进骨子的冷意扫遍全身的危险逼近,仿佛猎人逼近掉入陷阱的猎物,而猎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危险逼近,无处可逃,浑身僵住,停止了一切思考。
      “在这等着。”席念吩咐丫鬟们都进来,伺候好涟漪,丫鬟们心领神会,明白意思是不让涟漪姑娘出这个门。

      清风殿书房
      “张儒的生父是一个江湖人,生母是个普通人,在他四岁那年,双双被杀,传言是仇家。他侥幸躲过,被一个好心的道士收留在道观。三年一直待在那儿,道士是普通的人,道观也没有势力盘踞。七岁时来了灵泉。他也一直暗中找仇家。”
      “仇家找到了吗?”
      “过了二十二年,只是有些传闻,有的说是他爹结的仇,和他一样,是江湖人。有的说是他惹上什么厉害的人物,才被灭门。”

      席念灵光一闪,赶紧拿出灵泉宫的地图和守卫巡夜的路线,以及站岗换班。知道了沈碧安排涟漪的目的。有些激动。
      “假如沈碧知道他的仇家,依次为条件,要张儒为他做事。在中旬,也就是十号到二十号,张儒负责的这条路线巡夜,从清风殿西面沿着这条路,在向西。宫主殿由他和苏仪负责,他负责东面和正门。看出什么了吗?”她不想多费口舌。

      白羽皱眉思索一会,忽然震惊,虽然这个发现不可思议,但又好像有迹可循,沈碧一直不安分。“西面这条路,如果是沈碧的人进来,可以很好的拦住清风殿的人去往宫主殿。而路上的岗哨,换岗时间,站岗弟子也是他可以负责的,他很熟悉。若是,若是沈碧意图造反,这无疑是个漏洞。那我们要不要换了他巡夜?”

      “与沈碧交手多年,这次逼宫成则为王,败则死,她想要困住我,自觉还不够。而涟漪就是困住我拖延时间的目的,用毒对付我拖延时间,而她动手的那天就是她们的行动时间。”

      “少主打算如何处理涟漪姑娘?”
      “她的命还有用,我要将计就计。”得让沈碧放心她的计划,死了人沈碧可能会改变计划,那是万万不行的。她要一网打尽。

      白羽心下有些震惊,少主这意思是要坐山观虎,坐收渔翁之力,还是力挽狂澜?是她想的那样吗?
      席念忽然盯着白羽不说话,眼神透着一丝危险,仿佛质问你不敢还是不愿?
      白羽瞳孔一缩,单膝跪下,双手作揖,表忠心,“属下忠于少主,无论少主所求为何,都会誓死追随。属下只是一时震惊,绝无不忠之意。”
      “嗯,我相信你。等我召你,和风辞,修庭,古宾从密道进来,制定计划。”
      “是。”

      “岭山如何?”
      “林姑娘偶尔教导弟子剑法,看书弄草药,练剑,同林则及长老们仪事,未曾下山。”
      “有没有人接近她?”
      “有是有,不过是教一些弟子时,弟子请教,和师兄们一些平常的相处,其他的没有。”
      “平常的相处?”
      “就,就是有时候会一起教导弟子,偶尔说几句话,绝对没有什么过分的接触。”白羽擦了擦头上并没有的冷汗,刚那一下突变的眼神,好像她说错一句话就要没命了。果然,少主只有在面对林姑娘的事时才这么吓人。

      回到大厅,白羽离开了。
      席念走到涟漪身边坐下,她让人查过,涟漪只是个普通的青楼女子,也不是沈碧的人,那日的故意吸引是随机选了她,宴会之上沈碧也是先试探自己是否对她有兴趣,在决定是否可行。她为沈碧做事,只能是生死被掌握,又或是让她在青楼生不如死,这是对她这样深入泥潭守着清高的人最残酷的事。

      “为什么来?不要说谎,或许我可以救你。”席念左手一动掐住她的脖子,将人推倒在软榻上,右手撑在她的右臂侧,居高临下的气势压着人更无法挣脱。只要稍一使劲,就会捏断她的喉骨。
      涟漪眼眶浮上水雾,泫然欲戚楚楚动人,因为无法顺畅的呼吸,脸憋的通红。手拉住住席念的手腕想要弄开。救她,这人已经知道了她受制于人,说出来尚有一线生机。这么肯定的语气,面前的人是起疑了,早早准备好的说辞在这一刻无比脆弱而无用,她并不怀疑她的话,如若撒谎,下一刻她就是一具尸体。死还是生,她没有路可以选。气若闻声,“我说。”

      席念放开些力度,好让她好好说话。
      一松开手,涟漪就止不住咳嗽。白嫩的脖颈上五条手指印子明晃晃的突兀,另有一番风情。
      调整好了呼吸,因为恐惧,她浑身使不上力。干脆还是躺着。

      “赴宴之前,有人逼我服了一种剧毒。让我留在你身边,获取信任。我害怕死亡,所以宴会上主动接近你。昨日晚,那个人来找我,带着面具,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她给了我一瓶毒药,要我在七月十无,入夜后给你下毒。如果我不按她说的做,她会把我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你一定不知道那是怎样一个地方,女子的地狱,最肮脏,最让人绝望的地方。我没办法,求你,不要杀我,救救我。”说着,眼泪如同串线的珍珠顺着如玉的脸庞,打湿了枕头。

      十五,是个好日子,这不是巧合,看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破绽,不过,她也不是尽知,不然八月十五最好,但越晚越危险,能碰上七月十五,已是幸事。“我会救你,这几日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明白吗?”席念放开了手,直起身子。把药瓶还给她。万一那个人来检查,发现药不见了,就功亏一篑了。

      “我会和往常一样,不会让人起疑的。”涟漪接过药连连点头。答应了自己一定会做到吧,她也理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肯定。大概是同为女子,而且她这样的人也不屑于对自己撒谎。
      “留下吃饭。”最起码要传出她很得自己喜欢。那边的人自会有办法知道。

      知道这是做给别人看的,自相处以来,她的话一直是命令式,哪怕是问句,也不会给人拒绝的权力。

      晚上
      丫鬟给她倒茶,如前几日的时间一样提早准备好了沐浴的衣服,加了特制的药水,味道似中冷香,可令身体放松沐浴一番进了书房,到了子时,书架后面传来有节奏的二,三二的敲击声,席念转动取下书架里一处的书,书后木板发出震动,出现一个凸起的八面形的机关,席念向右转了三下,书架震动从中间移开,后面的石壁也打开,二男二女出现,齐齐朝席念行礼。

      “你们跟在我身边,几经徘徊在生死线上,我很庆幸,有你们这样忠心的下属,这次要做的事不同以往,基于你们只认席念一个人,而不是灵泉宫少宫主,你们愿意吗?”
      古宾:“若是没有少主,属下只是个不受待见副使,现在的一切都是您给的,能为您做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修庭:“属下的命是少主给的,誓死追随您。”
      风辞白羽齐齐开口,“属下亦是。”
      席念看着四人神情,“我相信你们。”不多废话,“过来看。”在桌上铺开灵泉宫的地图。

      “沈碧在七月十一,入夜后,要夺宫主之位。而我们要做的,是等她们两败俱伤,夺宫主之位。古宾,修庭,提早准备,提前半个时辰行动,风辞白羽带人暗中守着清风殿北面,古宾带一队从这条路绕取宫主殿西侧,暗中守着,修庭负责守在碧水殿,沈碧要从正门攻,这条路岗哨少,而且里碧水宫近,方便她们动身。你们从旁边这条路跟着她们,堵她们后路。我对于沈碧是不确定因素,所以那天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拖住我,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我的人,是最有可能事发时到我这儿,只要你们被困住,她就会放下心,忽略这边。沈碧的人快到宫主殿的时候,修庭派人镝箭为号,我会带人到宫主殿,一号信号弹为令。”

      一连几日,涟漪经常来席念这儿,三餐基本都是在席念这完成。不知谁把这传了出去,灵泉宫的人都知道了那个叫涟漪的姑娘很讨少宫主喜欢。

      一日,涟漪赞美席念手上的戒指,称未曾见过,很是好看。

      席念愣愣的看着手上的戒指,眼神变的温柔,恍然大悟的惊喜,还有一点懊恼自己的愚昧。她现在才明白,清兮没有还戒指,连毁信物都是那样温柔善良的一个人,她知道这些首饰是自己与真实来历的联系,凭证。也只毁她买的玉佩,舍不得动戒指,也没有还。她需要时间,自己一直都知道的,这是不是说她留有余地,没有那么地会厌弃自己。

      岭山大殿
      林则坐在高位,下面是一众长老。
      “江湖纷乱,世事无常,邪物蛊虫尽数焚烧,岭山弟子损伤不少,山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死去的弟子有些连尸首难寻。岭山需要择一位继承人了,诸位有合适的人选吗?”
      左下首第一位,胡子发白,“掌门师兄的三个弟子,无论是品行,还是武功,都是出类拔萃,我觉得可以从他们中间选。”

      他旁边的人,看起来四十左右,“论武功,义初和林清兮不相上下,高于魏首,论性情,义初待人温和沉稳,魏首性情爽朗,急躁,易感情用事。我推荐义初。”
      有人反驳,“魏首历炼少了,多经历慢慢就会沉稳些,性情温和不见的好。”
      “岭山如今需要的是牢固根基,不是扩张势力。现在的局势,义初更为合适。”
      众说纷纭,有一个人忽然开口,“当初苍隐陷害灵泉,三个弟子只有看出蹊跷,在我们中一些人极力反对下,极力劝说。后来揭露苍隐唐七,她也是功不可没,见微知著,遇事果断冷静,勇气可嘉,我推荐她。”
      这话一处,不少人脸色都变了,尴尬,愤怒,这是说他们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比不上,愚昧。“历任掌门皆是男子,她一女子之身,当不得。”
      “啧。灵泉宫宫主,少宫主不也是女子。”
      “哼,她和那少宫主传言纷纷,你可见她对岭山弟子那样好,苍隐一行,对灵泉宫比岭山还亲近,若是她当掌门,岭山只怕归了灵泉附属门派。”

      林则连拍桌子,生气下面的争执,警告的扫过几个人,“好了,既然推荐义初人最多,暂时选义初为继承人,慢慢培养,其他人尽心辅佐。”

      训练场上,林清兮坐在高台监督着弟子练剑,旁边还有别的弟子监督,偶尔动手纠正下面弟子的剑招。林清兮只是坐着看着下面的人练剑,似在监督,又好似发呆,透过那群人看到脑海里的景象。少女撒娇使计缠着自己教她一人,气走别有用心的弟子。笑的明媚而热烈,眼里只有她一个人。摸着手腕,那天被捏的感觉好像近在眼前,转动着戒指,阳光下闪着光泽。

      “师姐,师姐。”男子喊了几声,不明白师姐为何一连几天似乎心不在焉。
      “嗯?”
      “师姐觉得他们练的如何?”
      “你教的很好。”林清兮声音淡淡,明明是夸奖的话却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
      “到了午时了,那弟子让他们下课?”听到她简单的夸奖,男子笑的有些害羞。

      离开训练场,林清兮走着走着忽然慢下步子,随后轻叹一口气,似是无奈,去了云楼。
      身后一个人影跟到云楼,离开了。

      月光照在树枝上投下层层暗影,枝桠上一个黑色的人影拉满弯弓,嗖。
      林清兮瞬间睁开眼看向窗口,铛的一声,一只羽箭射在深深插进衣柜门,羽箭尾部过着一个小信简。窗户上的墙纸破了个洞。

      人走了,林清兮心里有了猜测,翻身下床,点上蜡烛,果然是为传信而来。拔下箭,打开信简,卷开纸条的那一刻,仿佛血液停止了流动,反复确认上面的字,是不是看错了。

      “灵泉有变,席身陷危境。要想救她,明日子时,潭风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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