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是我老攻》梨清河

79、屁点本事都无

　　连平安凝眉，他虽五感灵敏，可远远达不到能够嗅出这湿气中的妖气。湿气气味重，带点腥，和妖气很类似。如果不是特别熟悉妖气的人，是根本一点也发现不了。
　　连平安心想：千花明到底是多厉害，竟然能够嗅出妖气。
　　用真气渡入连修竹和明黄粱的体内后，两人渐渐苏醒。地上的参商在千花明和连平安渡气的时候也不知不觉醒了过来，她醒来后，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四人，随即脑袋清醒过来后，她也知道发生了何事，并且伴随着她的清醒，她觉得脑袋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在苏醒。
　　后来她知道了，这叫做记忆。
　　她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回来了，许多画面一闪而过，她知道自己是谁，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去。
　　知道这三个问题也就够了，人生已解。
　　参商没有太高兴，反而微微皱了皱眉头，像个小大人似的靠着岩壁坐下，双手抱着膝盖，若有所思，她时不时安静望着连平安和千花明在渡气。
　　没有人发现她。
　　瘴气容易除掉，妖气则费些时间。在清理掉两人体内的妖气时，千花明的指尖冒出了一团火红带蓝的火焰，他随地画圈，把他们几个圈了起来，若是外头的瘴气和妖气闯进来，就会被燃烧掉。
　　他画到一半时，才发现坐在角落那小小的一团。
　　“丫头！你醒了？！“千花明笑笑，随手把她的地方圈了进来，妖气也就去不到她那。
　　“嗯。“参商小小声地回应他，看起来兴致不高，大眼睛骨溜地盯着他，变得竟是有些小心翼翼。
　　千花明挑挑眉，反正也已经除了明黄粱的妖气，他便坐在参商的身侧，打算逗逗这丫头。
　　明黄粱和连修竹的妖气虽然去掉，但是体内的真气紊乱，他们需要自行运转丹田恢复气息。岩壁的空间很小，连平安走到千花明的对面，就近也坐下休息。
　　千花明对连平安笑笑，眼角弯弯：“他们两个估计半个时辰这样就可以行走如常，你不用太担心。“
　　连平安：“嗯。“
　　“丫头，你如何？“连平安侧眸，问参商。
　　“我没事。“参商摇摇头，小脸可怜兮兮地很。
　　话落，连平安也没有再出声。他本来就是沉默寡言地多，话少。
　　千花明接话道：“我说你们三怎么又跑这来了？不是和你们说了要你们安心待在房间里的？“
　　参商抱紧膝盖，闷闷道：“是我想来这林子看看……而且修竹哥哥也担心安哥哥，小黄梁担心他师傅，所以我们三就偷偷跑过来这边……没想到我们迷路了，后来不知怎的，就掉进了一个山洞里，接下来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样……”
　　千花明听后，哼哼笑了一声，“就他们两个还担心，安心是剑仙，那流放前辈剑术和医术一样了得，他们两这是瞎操心，还不如好好担心担心自个。”
　　“是吧安兄？”千花明对连平安笑笑，格外好说话。
　　连平安：“……”
　　“确是不该来这。”连平安望向虚弱的连修竹，还是开口回了他。
　　参商叹气：“担心嘛……”，说到后面没声了。一旁听着的千花明察觉到她情绪低落，关心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唉声叹气的，可不像你。那两个命硬地很，有我和安兄在，你们没事的。”
　　参商又叹了一声，幽幽道：“美人姐姐，我给你讲个故事解解闷可好？”
　　“讲故事？！”千花明眼睛蹭地亮了起来，“好啊，我最喜欢话本子里的故事了，你讲的这个故事可比话本子精彩？”
　　“精彩！”参商回他。
　　千花明立马端正了坐姿，像个小狗狗似的，听话又乖巧地坐着，“那你快讲，我安静听着，绝不打扰你！”
　　他的眼睛晶亮有神，眸色熠熠生辉，恍如流光溢彩，长长的睫毛一闪一扑，红衣貌美，若美色可以杀人，他的眼前已经倒下千军万马。
　　连平安心微动，唇角抿了抿。
　　参商的脸色难得出现不符合年龄的深沉，声音还是孩童般的脆声，“从前有一座山，山上住着一位圣女，圣女有灵，一直守护这座山。可是圣女呢，毕竟不是神仙，年岁有限，百年过后，就会羽化飞升。在山里有一处密林，密林深处里有一千棵树苗。天光破晓时，第一棵首先开花的树苗便是圣女的化身，随后给她浇冰雪天涯里最宝贵的天山雪莲水，等待一百年左右圣女才会长成。“
　　千花明听到这，亮眸眨了眨，“圣女？既然不是神仙，那就是妖怪？“
　　“不对。“参商摇头。
　　“那是什么？即是树苗化身，必定不是人族呀。“千花明又回。
　　参商道：“世间混沌，万物有灵。这世间哪能只有神仙，妖怪和人族呢。还有一种叫做‘灵’的生物游走在世间。灵有识，万物皆可生灵。这圣女便是树灵，她一直守护这座山的绿林。“
　　千花明恍然大悟，眼睛亮亮的，明显是听到有趣事情的反应。
　　参商接着道：“千百年来，圣女一直守护这座山。可是有一天突然发生了一件事情，这座山的绿林停止生长了，就连绿林中被推选为树王的大榕树也死气沉沉。圣女苏醒过来后发现原来是因为此地被一个世外高人封印住了，为了破除这个封印，还绿林一片生机，圣女决定走出这座山，寻找那位世外高人。”
　　说到这，千花明越听越感兴趣，眼睛一直盯着参商，就怕错过一个字。可是等了半会，参商却突然没声了，一个人奄奄地坐着.
　　“丫头，怎么不说下去了？后来那圣女找到世外高人没有？！”千花明催促。
　　参商叹了一气，“找是找到了……”
　　千花明：“嗯……然后呢？”
　　参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双手摊开，十分无奈，“我看到这的时候，故事未完待续。所以我也不知道后面的故事如何发展。”
　　“唉！”千花明丧脸，“怎么这样啊，真是会吊人口味，这是谁写得故事，没劲！”千花明愤愤不平地靠在岩壁边，百无聊赖。
　　参商无奈笑笑，不再出声。
　　南海夜明珠光亮，岩壁灰暗，参商坐在角落里，敛在光影中，无奈地笑容下藏着三分失落，却无人察觉。
　　半个时辰后，明黄粱生龙活虎，连修竹也恢复了神智。几人继续往前探索出路，不想刚走了一会，他们又遇见了迷失在小道里的两人。
　　这两人还是在吵架，激烈程度不是方才明黄粱和连修竹可以媲美的。光是听那滔滔不绝的骂词，众人就知道口才不凡。
　　“我去你大爷的，踩我脚干嘛！有本事不要跟着我，自己找出路去！你个只有身高没有脑子；只有五官没有样貌；只有大喊大叫没有一丁点文化的臭剑士！”
　　“你以为我跟着你个长嘴妇么？这里只有一条路，不往前走难道还往后走？！燕家没本事，就是会耍嘴皮子，今日我算是开眼了，嘴上功夫和大街上的泼辣妇人一比，一点也不逊色。”
　　劈里啪啦，一阵刀光剑影。
　　只听有人又出声：“泼辣妇人怎么了？我燕七炮不仅当得了泼辣妇人，还能作诗百首，出版话本子，一代文豪也是我！这道家百门中，就属我文采最好，你个阴阳怪气，羡慕嫉妒恨你去！“
　　“我呸！道家百门最讨厌你们燕家！净会说虚话，没有一点实事。“
　　“啐，你别侮辱我们门风，要不是看在你是剑仙门中人，我这嘴巴能骂到你哭去！“
　　赶到的时候，燕七炮正在双手叉腰和连柳面对面互骂，两人都卷起手袖，即使小道狭窄，两人离得近，却还是硬气得敢于面对面撕逼。
　　看那吐沫子，都怼到对方脸上了。
　　“哼，连平安才不是剑仙，他不过是运气好，偶然取出了慈悲，若不是当日万剑窟地震受到影响，凭连平安的真气水平，怎会取得出慈悲！？“连柳说这话时，眼睛发红，面色狰狞。
　　燕七炮小眼睛一眯，欲要怼回去，没想到一道清朗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
　　“呦呵，这运气也是气，多少人想要还没有呢。这位兄台也是连家的弟子，安兄取得慈悲，乃是为连家争光，你该敬仰安兄才对。为何兄台如此阴阳怪气，这般模样倒是令人费解。难得先前阴阳怪气的连经冬没来，不想来了他的替身。“
　　千花明从岩穴走出，一袭红衣潋滟艳人，流光溢彩的眸子笑意凛凛，藏着嘲讽。
　　“千兄！“燕七炮立马放下叉腰的手，笑脸迎了上去。
　　随后从他身后走出了青衫少年，淡漠的眸色，端正笔直的身子。那清明的眸子像是无形的冰霜，连柳见了，有些心虚得别过脸。
　　“剑仙！你可来了！方才我可是顾及你的面子，才不敢和那人争吵到底的，你可不要怪我啊！“燕七炮搓搓手，十分恭敬。
　　连平安凉凉地斜了连柳一眼，回燕七炮：“以后不用顾及。“
　　燕七炮一笑：“好咧！“
　　连柳双眼瞪了半天，就要把人给瞪处火来，也不知要说什么，真是气死，“……“
　　千花明双手抱臂，饶有兴趣环顾一圈，问：“这里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人？你们也是有缘，竟是只有你们两个遇见。“
　　“孽缘！“燕七炮吐了舌头，暗里翻了一个白眼。连柳情商不高，说话容易得罪人，燕七炮这一路不知被惹毛了多少次。
　　千花明笑笑。
　　七人又继续往前走，小道狭窄，而且是越走越小，两人并列刚好通过。连平安和千花明走在前头，连平安利索地用剑斩断藤条，面不改色。
　　可是有人不乐意了，走在身后的连柳瞧着那把绝世名剑就这样用来斩草，不免有些酸。
　　他道：“慈悲乃当今神剑，剑宗是也。连平安，你怎可这么不珍视，用它就斩草？”
　　连平安手起刀落，并没有回头：“无碍，我的剑。”
　　连柳：“……”
　　走在他身旁的燕七炮忽而被逗笑，轻笑一声，看向剑仙的眼神炽热又浓烈。
　　剑仙如此优秀，不仅有剑宗，口才也不差！
　　走了半会，明黄粱忽而觉得身后啥声音也没有，本来连修竹要与他并排走的，但是不放心参商一个丫头落在身后，于是就让明黄粱走在前头，连修竹和参商并排走在他身后。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头一看，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
　　明黄粱大惊，立马扭回头，大叫：“不好！臭竹子和商商不见了！”
　　众人立马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连平安最为担心，他的眼里凌厉，在幽暗的岩穴里冷得很。
　　明黄粱又是担心又是害怕道：“安师兄，我刚转身就不见他们人影了，连什么时候不见得也不知道，这该怎么办？他们怎么会不见的？！”
　　“别慌！”千花明厉声，让后头的明黄粱冷静。现在他们五人难以在岩穴里随意走动，只能维持目前的队形。
　　明黄粱闻言，脑子嗡嗡的，也知道眼下不该着急，使劲掐着自己手背保持清醒。岩穴内有瘴气还有妖气混杂，他们现在都是在用真气调节体内气息，若是气息一乱，必定又会像之前那样中毒。
　　千花明见到明黄粱身后空空如也，真是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他细细回想方才一路，真是半点也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劲。若是他们被挟持了，或是岩穴里有别的东西出现，那必定会有声响的，可是他刚才什么也感觉不到，以他的灵敏度，这不可能。
　　若是没有东西，难不成是有机关在这岩穴里？
　　千花明环顾了四周，岩穴周围长满了藤条，被砍断的藤条的岩穴粗糙不堪，若真的岩穴有机关，也应该是斩断藤条的安兄最先有感应才对……
　　就这么悄无声息在身后消失，除非……
　　千花明蹙了蹙好看的眉头，侧脸看向连平安：“怎么办？”
　　连平安收剑，坚定道：“往回走，找人。”
　　“不行！”连柳最先出声反对，“迷宫弯道多，我们回去不一定能够找到他们，或许还会迷失在里头！”
　　连平安摸着无常刀的手往前，锋利的刀尖一直对着岩壁，划出了一道划痕。“我一直划着这岩壁，我们没有走过弯道，回去，我也会划着，一定不会走错。”
　　“那也不行，你怎么知道他们还会在我们现在这条小道里，万一他们自己闯进别的小道，我们是找不到他们的！”连柳态度蛮横。
　　连平安：“那我更要去找他们。”
　　“你——”连柳气地眼睛瞪大。
　　“我知道你心疼你那小师弟，可是你难道就罔顾我的命？我可是你的师兄，辈分比你大，你得听我的！”连柳变脸。
　　连平安与他四目相对，莫名的火药味蹿的升起，他淡声道：“同为连家人，我一视同仁，若是你走失，我也会回去救你。”
　　“哼，谁知道你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你从小就花言巧语，令师傅看重你。你的话根本不可信。”连柳不屑。
　　连平安眸色蓦得暗淡了些，但谁也没察觉。
　　两道冷笑先后响起，前者是千花明，后者是燕七炮。两人默契得相视一眼，先后开口。
　　千花明：“我说这兄台，你是不是疯了？我与安兄在一起的时日，可是从来未见过他拍连老头的马屁，他要是会花言巧语，你们连家每月的荤食烤鸡我包了！“
　　燕七炮：“对，你这臭剑士，屁点本事都无，句句是屁。“
　　明黄粱默默举手：“我赞同。“
　　“你们——“连柳捂着心口，被气地心口疼。吸了几大口瘴气，脑袋猛地晕了晕。
　　连平安收敛睫毛，不想争口舌：“回去，尽快找到他们。“
　　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除了连柳，千花明和明黄粱都赞同回去，于是连柳只能灰溜溜跟着他们回去找人。
　　几人一路往回走，走了半刻钟，终于在原来的小道里发现了两只小小的身影，幸好他们没有误闯入别的小道。
　　岩壁边，连修竹用自己瘦弱的半边身子搂住低头不语的参商。
　　当光亮起的那一刻，两人齐刷刷得抬头望去。
　　“师兄！“
　　“安哥哥！“
　　两人起身赶紧朝着连平安靠近。
　　“怎会走丢？“连平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