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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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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洗净的排骨斩小块,用一小勺盐进行腌制20分钟后拌入玉米淀粉进行炸制,锅中留下底油烧制醋汁,让排骨借番茄酱的酸甜,突出本身的咸鲜,酥脆的外壳包裹着晶莹的酱汁,油炸锁住了排骨的肉汁,酸甜排骨做得Q软弹牙;再是一道炸香蕉,周衡用了许多的香料在面糊中,不同于我们常吃的做法,香蕉切段挂糊入油,异香四起,脆香的外壳中和了香蕉的软糯甜腻,让口感和风味都变得奇异,就着油温,周衡还炸了洋葱和玉米,油炸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像是有形的飘带,轻勾着周逸铖的鼻尖,直把人拽来了厨房,不甚清醒的大脑被味蕾触发,周逸铖捏着刚刚出锅的炸物丢进了嘴里,还没品出味道就烫的直跳脚,在嘴里又爆炒了一顿。
周衡不管洋相百出的周逸铖,把芒果切成片,拌入黄豆粉、虾米松、酱油、洋葱和辣椒粉,吃起来酸咸鲜辣,别具风味;掀开炖锅,是早早炖好的鱼汤,周逸铖只看到他往里面放了很多奇形怪状的香料,现在闻起来香辛味十足,又透着一股酸爽,不同于家常的醇厚,这汤的味道直接而霸道,清冽酸辣,十分开胃,放入煮好的米粉,就着闷热的天气也让人食指大动。
刑侦支队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出了一早上的外勤,像是被烤干的树叶,蔫蔫巴巴的,后勤的小姑娘拿来了两箱冰汽水给他们解暑,扒着食堂买来的鸡腿饭,大家才终于找回了一点劲头。
正是午休时间,队员们享受着难得的清凉,方南野慢慢转到了法医科,王主任正在休息室午休,整个法医科办公室一片寂静,这是整栋大楼最安静的地方,方南野坐在解剖台上,慢慢地躺了下去,合上了双眼,打理着混乱的思路。
赵建国作为一个标准的富二代,父母给他留下了丰厚的遗产,足够他一直优越的生活下去,从他昂贵的家居可见一斑,既然如此,他要选择工作室怎么也不会是在城中村租房,这不符合正常的行为逻辑。况且,薄而有效的吸音棉在家装市场从来就不是一个低端的存在,豪不夸张地说,就他柜子里的几双鞋以及对出租屋进行改装的费用,就已经足够他在城中村买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做工作室了,又何必费时费力地去改造一个出租屋呢?除非这样的出租屋对他的帮助足以使他忽略所有的不便。
出租屋和独立小院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口数量和私密性,按照套园的构造,赵建国所有的行踪都无所隐藏,在这样的地方,只要有需要,就有大把的人可以为他的行踪做证明,试问赵建国为什么会不介意其他人随时窥探自己的生活呢,很有可能就是他需要有人能够了解他的行踪或者说,他所刻意制造的行踪。
既然如此,这个工作室就绝对不可能是案发现场,作为本案目前最大的嫌疑人,赵建国如果要实行犯罪,一定还有其他的落脚点,而这个暗中的落脚点很有可能就是犯罪现场,就算不是,赵建国费尽心机的隐藏着的地方也一定有问题。事情只要发生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只要找到案发现场,距离事实的真相就不远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方南野从操作台上跳起来就准备往外走,这个办公室没有窗户,炎炎日光照不进法医的工作室,二十四小时亮着的清冷灯光被换气扇叶分割成零落的光斑,空气净化器嗡鸣着,也驱散不去空气中尸体的臭味,森森寒气轻扑在后脊上,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炸了满身,身后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恐怖的气息如藤蔓一般缠绕在小林的身上,看着工作台上的“尸体”猛地弹起,僵硬着步伐向自己走来,现实版的生化危机冲击着小林脆弱的视觉神经,都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晕了。
方南野赶紧扑过去接住了小林,检查了一下小林的状态,发现小林只是晕了过去,还没细看呢,法医科王主任就来了,刚进门就看见新来的实习生小林躺在地上状况不明,方南野的手按在小林的脖颈大动脉上,这还得了,小林可是王主任亲自招来的宝,要知道,现在这市场严峻得很,法医科招人本来就困难,更何况是这么帅的小伙子,那可真是不多见,就过来报个到的功夫就被刑侦支队的家伙整晕了,王主任这口气直充脑门,把脸涨了个通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方南野一通数落。
方南野多冤呐,他不就在工作台上躺了一会儿吗,刚站起来啥也没干呢,这小孩儿就晕了,不能就这么碰瓷儿吧,身体素质这么差是怎么进的市局啊。赶紧推开那吱呀乱响的大门儿就往外溜,谁不知道是王主任是出了名儿的美人收集器啊,法医科的每一个人都是俊男靓女,拉出去就是一道风景线,撑起了整个局的颜值,谁要是动了他的宝贝心肝儿那就是在王主任粉嫩的少女心上生戳啊,看来自己最近是不能来法医科了。
王主任还没把小林扶起来呢,就看见那浑小子又把头伸进来了,“王主任,你这工作室冷气也太足了吧,差点儿没给我冻坏了,您老人家受的住吗,别贪凉,老大不小了,您也注意注意身体啊。”
王主任从入职以来就怀揣着一颗粉嫩少女心,奈何工作强度太大了,生把一个清秀小伙磋磨成了一副沧桑模样,四十几岁的年纪看着像六十的,和局长站在一起毫无违和感,平时最讨厌其他人拿年龄说事,一点就着,“谁他妈让你躺了,这是解剖台又不是床,这是工作需要,你懂个屁,赶紧给老子滚,少在这碍眼。”
“得嘞,马上。”轻松报了个小仇的方南野不紧不慢地走了。
午休时间一过,方南野继续着人调查赵建国的其他的落脚点,调查工作进行得很困难,他们已经查遍了赵建国的资金往来、社交软件,可以说是毫无发现,赵建国如果实施犯罪或者有其他的落脚点的话就只能是现金交易,但很奇怪的是赵建国的资金流基本是有迹可循的,也就是说单从资金来看,赵建国并不具备作案条件,当然也不可能如此简单就下定论。
外勤队员出警到各个没有监控覆盖且有可能成为案发现场地方进行查访,技侦也在调动市内的监控搜寻赵建国的行动轨迹,试图从中找到可疑之处,全市交通干线的监控录像全面搜寻,可想而知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工作量。
技侦下细分很多的种类,视侦就是利用视频梳理和案件有关的信息,以缩小侦察摸排的范围,利用现代科技进行侦察的专业人员,赵建国这条线是本案唯一的突破口,案发已经三天了,受害人生死未卜,相关线索少之又少,经过几天的发酵,网民关注度空前,所有人都扛着压力集中精力搜寻着所有可能的线索。
方南野带着夏觅去第二次提审赵建国,在刑侦过程中,只要找到新的证据,常常会再次提审嫌疑人,通过各种审讯手段对案件事实不断询问,以期在多次重复后使嫌疑人在疲劳状态下露出马脚。
事实上大多数人在生活中并不会过分注意细节,类似于时间点或是事情的认知上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模糊,但都是禁得起推敲的,但谎言的编撰常常会有人们所关注不到的漏洞,例如为了增加谎言的可信度,人们常会杜撰一些细节,而谎言没有事实的支撑,在多次的审讯中,但凡出现不同的答案或是语气、态度甚至是断句,都可能会成为漏洞,从而找到突破口。
审讯室只有一处光源,把室内照的没有阴影,特质的铁桌椅把赵建国牢牢的拷在原地,有一层铁栅栏拦在他与负责审讯的刑警之间,但是单从表面上看来,这一切的布置都有点多余,赵健国坐在椅子里,身体僵硬,双手紧握放在桌上依稀可见轻微的颤抖,双脚交叉着伸向后方,上身前倾,是一个紧张而不安的表现,面色很不好,想来也是没有得到好的休息,看上去毫无攻击性。
方南野端坐在桌后,双手交扣虚虚的撑着,身体微微前倾,“四月二十八日,蔡晓柔失踪当天是什么时候乘坐的你的车?”毕竟也是在刑侦口工作了十年的人,冷下脸来那个犀利沉静的气势还是很唬人的。
“就是差不多十一点多的时候,她在软件上约了车,老刘没空就转给我了,我当时刚好在附近,就接上她了,把她送到地方我就回家了啊警官,其他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事真不是我干的啊。”
“你说把她送到家了,可是当天晚上蔡晓柔并没有回家,再之后就失去了联系,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我怎么知道啊,我就把她送到地方我就走了啊,都已经很晚了,城中村那地方路又不好走,我就直接开走了啊,那地方乱,那个小姑娘还喝了酒,也可能是遇上别的事了呀,而且客人一般都不会让我们送到家门口的,就在巷口她就下车了,我真的是无辜的啊警察先生。”赵建国揪着手指,一脸急迫,紧张的表情配上防备的姿态,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无缘无故被关了起来,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夏觅安抚道:“没事儿,你好好说,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你要是真无辜我们也绝对冤枉不了你。”
紧接着方南野就问道:“在那之前你认识蔡晓柔吗?”
——“认识,她下班的时候经常在软件上约车,我载过她几次。”
“路上聊过天吗,说一下你知道她哪些基本情况。”
——“那肯定是聊过啊,我们路上都习惯和客人聊两句,她就说她是法正公司的,毕业了就在这上班,和她朋友合租在城中村,就这些了。”
“你当天晚上直接就回家了吗,走了哪条路,什么时候到得家。”
——“我从东南方向出的村子,出来就上了静安路,就顺着医院那条街回家了,路上都有监控的,我家小区门口也是有监控的,这些都可以作证的,我家离城中村不远,回家洗漱完才十二点多点儿。”
“你第二天去城中村干嘛了,几点去几点走的?”
——“我是去做个桌子的,有人跟我定的,我又简单加工了一下给上了漆就走了,中午吃完饭去的,下午六七点回来的。”
“上午出门了吗?”
——“没有,我晚上睡不着就看了看小说,第二天快中午才起的。”
“看小说,纸质版还是电子版啊,看得是什么小说?”
——“是纸质版的,看得是《狼王》,最近一直都在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