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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寻求生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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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所谓的瑾王府,我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我彻底承认自己是穿越了——大街上所有的人和物都没有一点现代的气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折射出古装剧的影子。
我拿下脖子上的玉,想起昨晚是拿它对着灯光时发出了白光,然后就到了这里。这古代是肯定没有灯光的,于是我决定拿它对着太阳,不知能否再出现奇迹。
我举起玉闭上眼。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没反应!?我又从不同的角度试了几次,还是没反应,我知道我暂时是回不去了。
我的穿着和行为使得街上行人注视的眼神不屑的有之,猥琐的有之,讶异的有之,总之我的回头率已高达百分之一百了。
当下最要紧的便是把身上的衣服换去,可是我身无分文,最值钱的也就那块玉和手上的白金戒指。
想起戒指,我用右手缓缓抚上左手中指,一时间思绪如落花般纷乱,过往的画面在此刻是如此清晰可辨,记忆一点点涌上心头。
冬日暖暖的阳光温和地洒在莹白的雪地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在情人节甜蜜的氛围中,街上相依相偎的男女满脸都洋溢着感染人心的幸福。
我和简宇炀静静地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相对无言。
“我已经知道了。”透过明亮的落地窗看着过往的男女,我平静开口。
“烟……”我回过头,简宇炀轻轻蹙起那弧度完美的眉,欲言又止。
“对不起,烟。”他微微低下头,避开我的目光。
“既然该说的都说了,那就没必要再继续这无聊的午餐了吧。”说完,我拎起包故作潇洒地走出了咖啡馆。
是的,我只是故作潇洒而已。
我需要赶快地逃离,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狼狈,不想让他以为我离不开他,我要维护自己仅剩的一丝尊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路上脑子里只重复着同一个画面,那个春光明媚陌上花开的日子,安静的午后,静谧的花园,他缓缓地把戒指戴在了我左手的无名指上,在我耳边呢喃:“烟,此心可鉴。”
暖暖的春风温柔地拂过我的脸颊,一如他温柔的话语,让人沉醉。我一时心旌摇曳,单纯地以为我们可以这样一直携手到老。
可惜青春的梦总是易碎的。
知道他背着我在他母亲的安排下跟一个和他家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相亲时,我知道我的梦碎了,一地的碎片扎得我生疼。他真正喜欢过我吗?还是喜欢我的脸甚于我的心?我已无从知晓。
无力地躺在沙发上,我才发现刚刚走得太急没有把戒指还给他,毕竟他的心以后不需要我来鉴了。看着那简单无繁复花色的白金戒指,我犹豫再三,终是留了下来,用来提醒自己曾经的遇人不淑也是好的。
那个冬天,我亲手埋葬了我的初恋。我似乎一夜长大,不再以我的脸为傲,因为我不需要靠自己的脸去获取男人的心,我需要的是心灵的契合。
“让开!”一声大喊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一辆马车从不远处向我疾驰而来,我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马路中央,赶紧往边上靠去。幸好反应快,不然就成马下冤魂了。
“找死啊!这么大个活人瞧见车子也不晓得躲!”车夫临走还不忘丢下一句。
我没在意,再次想起简宇炀让我沉寂已久的心又有些酸涩。可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想办法弄些钱才是真的。
钱……有了!
我问了几个路人之后很快找到一家当铺。
站在门口,我略有迟疑,究竟是当玉呢,还是当戒指呢?虽然这玉暂时无法带我回去,但指不定哪天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就行了。至于戒指,这个时代的人应该还不知白金为何物,如果认定它不值钱不给当,那我又该如何呢?
算了,多想也无益。我走进当铺,铺子里一个掌柜般模样的人见到我之后亦是一脸惊讶,我也习惯了,忽略他的表情,把戒指递给他,问道:“请问这个可以当吗?”
他接过我的戒指看了半晌:“此物是何材质?”
“额……白金,一种珍贵程度不亚于黄金的金属。”不知道我这么说他信不信。
“是何物可堪比黄金啊?”内室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循声望了过去,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锦衣华服,一脸富态,应该是这铺子的老板。
“回老板,这位姑娘说的是此物。”他把我的戒指移交给了那中年男子。
“姑娘可是想当它?”中年男子看向我。
“正是。”
“那姑娘想当多少银子呢?”
我愣了一下,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您看能当多少?”
“呵呵,姑娘不是说它不亚于黄金吗?怎会不知它的价值呢?”
“我也只是知道它的材质可与黄金媲美,并未考虑过它的具体价钱。”
“既然如此,那给这位姑娘一百两吧。”中年男子对着铺子的掌柜道。
“您信我说的?”古人难道真的性本善?怎么我说的话都那么容易使人信服呢?
中年男子笑道:“不瞒姑娘,老夫曾在几年前游历他国时见过类似的物品,知它确为稀有,故信姑娘所言。”
“如此便谢过老板。”我暗自庆幸自己竟有如此运气。
拿了银票之后先买了两套男装,毕竟自己着女装还是过于招摇了。
这里的服装店并没有当场试衣服的习惯,因而是不设铜镜的。仅是店铺的伙计看我的身形大小给我拿的衣服。
我当时也并未在意,所以当我去一家胭脂水粉店想买些物品对我的脸做些遮掩的时候,我的脑子又一次陷入了混乱。
眼前的铜镜中,一妙龄女子目若秋波、顾盼生辉,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眉如远山,青丝如瀑。这的确是我没错,可已经不是二十四岁的我了,镜中的自己竟回到了十六、七岁时的模样,还隐隐泛着青涩。
满心的无奈与彷徨倏然而至,我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既来之,则安之吧,我安慰自己。
随意找了家客栈落脚后,我便向客栈的小二打听了一些关于如今朝代的情况。但是小二在我问了他几个问题之后颇为不耐烦,以至我了解到的东西并不多,只敢肯定老天爷又跟我开了一个玩笑——这个时代在我所知道的中国历史上从未存在过。
这个大陆由四国分而治之。我现所处的国家叫夔国,地处这个大陆的东面,现下也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与之毗邻的有冀国、蒙国和瑶国,其中夔国、冀国、蒙国三国势均力敌,瑶国相对比较弱小。可不知什么原因这四国竟互不侵犯。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如勾的新月一如既往地撒播着它微弱的光线。
我躺在用硬邦邦的木板拼成的床上,叹息复叹息,辗转又反侧。
此前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情搅得我难以入眠,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上辈子的日子过于平淡,老天爷想在这辈子弥补我,让我遇到这么多“惊喜”。
我本想破罐子破摔的,可是就这样消沉对眼下的情况没有任何帮助,总不能光靠那一百两银子活过吧。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明天开始找份工作,兴许哪天机缘来了,我就又穿回去了。
第二天,我换上男装,把一头青丝高高拢起,又给自己好好地上了妆,把眉毛描粗,在脸上涂了一层薄薄的黄色脂粉,还不忘点上几颗黑痣。我尽量让自己的女子气少一些,多些男子的粗旷,并且使自己看起来越平凡越好。
古代多数男子干的是体力活,而对于我这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来说那些活都过于劳累,即便在酒楼当个跑堂的估计也不够格。想我上了近二十年的学在此时此刻竟然无用武之地,挫败感顿时袭来,我又是一阵轻叹。
经过再三的思量,我不得不采取下下策——去秦楼楚馆。反正这也是穿越的黄金定律,我不遭遇岂不是枉费老天爷把我送来的一番好意。
好在我有些音乐底子,加上现代各式音乐做坚强的后盾,做个小小的乐师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至于安全问题,在太平盛世下那些地方也不乏文人雅士,况且我以一个相貌普通的男乐师身份出现,想必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我只要安安分分地领我的工资,有个稳当的住处就行。
先去了几家规模小的,比起那些名声在外的应该没那么复杂,可是那几家都以有乐师为由拒绝了我,连多说几句话的时间都不给我。我琢磨着多半是因为我相貌平平不像身怀绝技。既然小地方没有我的安身之处,那不如放手一搏,于是我把目标放在了凝竹楼——皇城数一数二的青楼。
与其说它是青楼不如说它是歌舞坊,卖艺不卖身者不在少数,而那些清倌们的歌艺舞技堪称绝世无双。听说在凝竹楼一掷千金的达官贵人多如过江之鲫,而有些仅是为了博佳人一曲或是一舞而已。当然,这凝竹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当乐师的,所以要一举成功便只有知己知彼。
在我的多方打探下,了解到这个时代常见的乐器有箜篌、琴、琵琶、萧、笛子等许多中国古乐器,独独没有筝这一乐器,我直觉我已经成功一半了,因为我的音乐底子全来自于古筝,既然这儿没有筝,那我就可以开这筝的先河了。只要到时候那凝竹楼的管事玥娘肯见我,那进凝竹楼肯定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夜凉如水。
我站在房间的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中那轮淡淡的弯月,心里泛起丝丝不知名的情绪。偶尔有微凉的夜风吹过,拂起我如墨的青丝,发间的香气随风飘散,仿佛在指引我走向那不可预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