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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Two ...

  •   Chapter Two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时间医院里的患者居然多了起来,代桥边走边单手解着外套纽扣,诊室外的长椅上坐满了人,代桥推门而入,看见秦倾靠着窗户看病例,电脑已经开机了,桌上还有一杯热腾腾的绿茶。

      “老师下午好!”,秦倾放下手里厚厚的一本病例,从衣柜里拿出代桥的白大褂。

      “下午好。”

      秦倾个子很高,代桥一米八,要比秦倾矮半个头。和代桥带过的其他实习生不一样,秦倾是朝气蓬勃的,不论什么时候上班都是热情满满,嘴边带着笑,手脚也麻利,学东西认真又恭谨。

      代桥甚至觉得,秦倾这样子像极了高中时代的邵湛雨。

      可细琢磨琢磨又不像,邵湛雨是刺头儿,除了学习他都感兴趣,玩耍惹事的时候最活泼,一听见上课铃就跟中了蛊一样昏昏欲睡。秦倾的明朗阳光是无时无刻不显露出来的,和这样性格的人共事,代桥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代桥所谓的年轻,不过就是工作中找麻烦的“闲人”越来越少了,工作轻松,身心愉悦,没有压力,自然就年轻。事实上,两个帅绝人寰的养眼美男凑在一起,因为人类毕竟是视觉动物,再加上诊断时做了标准微笑半永久手术、身高190体重85kg体脂率12%的壮汉秦倾就定海神针一般杵在一旁,有些患者想找事也不敢了。

      “老师,刚才有个患者来找您,没说什么事,问了问你在不在就走了。”

      代桥觉得可能是林汀,“可能是我一个同学。”

      “我还想着是您的亲戚,和您长得挺像的。”

      代桥正伸手拿茶杯,水是滚烫的,穿透杯壁,灼痛了他的手指,代桥没抓牢,青绿色的茶汤顺着桌角淌到地板上,因高温而舒展开的茶叶抱成一团静静地躺在茶杯杯口。

      他却好像陷入了某种幻想中,表情空白,眼神放空。

      秦倾一把拉开他,慌忙地蹲下去检查他裤管上是否有迸溅的热水痕迹,前前后后翻看了一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又拿起门后的拖把收拾地上的茶水。

      热气氤氲,代桥终于清醒了过来,嘴里说着对不起,手上抽出口袋里的手帕擦拭桌子。

      秦倾三下两下就收拾好了,看了看面脸愧疚的代桥转身离开了诊室。

      代桥搓搓指尖,深呼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叫进来第一位患者。

      作为医生,代桥是十分专业的,之前的小插曲并不足以作为干扰他工作的因素,代桥刚刚在电脑上写下主诉两个字,秦倾就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个冰袋还有一管烫伤膏。

      应该是跑着来回的,他还有些喘,一看见代桥,立马就露出了暖洋洋的笑容。

      “老师冰敷一下手指,我帮您打字。”

      秦倾不由分说地将代桥连带椅子挪到了办公桌边缘处,又扯过来一张椅子自己坐,然后对患者说,“不耽误事,您继续和我老师讲。”

      患者是位上了年纪的优雅女士,“我刚才就看见大夫你的手指红的跟烫伤了一样,我不急,等一两分钟也没事。”

      “那就谢谢您了,我快点。”,秦倾从抽屉里拿出绷带将冰袋牢牢地绑在了代桥的指端。随后便坐直身子,讨巧似的,“老师您说我写,二十分钟以后我帮您上药。”

      秦倾做事雷厉风行,三下五除二就处理好了,代桥只好‘任人宰割’。

      代桥和患者说话时,秦倾就认真听着,等代桥要他记下什么时,他便指尖翻飞着写病历,一下午都配合得完美无缺。

      其实隔着杯子热水的温度并没有那么高,冰敷过后代桥就已经感觉不到痛感了,偏偏秦倾不放松,不仅给指尖全方位地涂上了烫伤膏并且十分夸张地进行了包扎。

      代桥看着自己被包扎的宛如鼓棒的右手,有些哭笑不得。

      不仅如此,秦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代桥,这种照顾一直持续到吃晚饭。

      私房菜馆装修风格雅致,因为是新开的,所以上座率不高,秦倾点菜,代桥就在旁边偷偷拆手指上的绷带。

      “再要一盅玫瑰燕窝露,好了,就这些吧,谢谢。”,服务员一走,秦倾立刻摁住了代桥的手,“老师——中医八不治的第二条是什么?”

      理科生出身,研读西医十余载的代桥甚至真的努力去回想中医八不治,良久,他败下阵来,“是什么?”

      秦倾咧嘴一笑,“不遵医嘱者不治!您好好裹着,等两天再拆。”

      代桥十指细长,因为经常有手术的缘故,他也非常注重手指的保养,灵活性与稳定性都要有保证。秦倾为他包扎时,用了整整两卷绷带,现在他的右手个个短粗圆润,像五根等待贩卖的棒棒糖。

      “那我吃不了饭了。”

      秦倾趁机说,“我喂您啊。”

      成年人之间相互试探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倒水跑腿可以说是对师长的尊重,但关心照顾喂饭却有些过于亲近了,代桥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笑笑,眼尾微微上翘,底下的手却在无声地拆着绷带,“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已经不疼了,你过度担心了。”

      过度担心就是越了界,秦倾不是听不懂。

      包房内的氛围有些尴尬,两个人的沉默一直持续到点好的菜品上桌,代桥午饭没怎么吃,现在已经是饿狠了,等菜入了口,他才算是真的放松了下来,新店人少,但味道不错。代桥口味挑剔,平时饭量就不大,喜欢吃的没几样,再加上工作性质特殊,三餐无定时,经常一天一顿或是一整天都不吃东西。

      邵湛雨生怕他年纪轻轻就患上胃病,刚谈恋爱那几年一边忙工作一边学厨,不仅公司稳扎稳打业绩不凡,还顺带学成了蓝带厨师,又把代桥哄的服服帖帖的,一箭三雕,美得他拿这件事吹嘘了好几年。

      这家店品控确实不错,代桥一样一样尝下来竟觉得都很合口,顿时心情大好,于是之前的不快全都抛诸脑后,他开始给秦倾讲一些临床实例,还讲小概率事件的处理方式。

      这些都是学校课本里学不来的临床经验,对实习生以后走入临床大有裨益。

      作为老师,代桥是十分欣赏秦倾的,聪明机灵,一点就透,门诊医生每天的工作量都巨大,要是分配到什么都不会的实习生真的就是每天高负荷工作,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讲。

      难得吃到八分饱,代桥靠着椅背给邵湛雨发微信。

      先是询问有没有喝醉,再是关心几点能回家,抛砖引玉就是为了最后说一句这家菜很好吃,下次一起来。

      邵湛雨和热恋期一样,秒回消息,耐心交流,然后激动地表示一定要带老婆再去吃一次!

      代桥微不可见地唇角上扬,一抬头看见面前白瓷小碗里有一汪红褐色甜品,片片晶莹剔透的燕窝混合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漂亮极了。

      靠近些就能闻见玫瑰的香甜,秦倾将汤匙放在小碗里,示意代桥尝尝。

      怎么一个两个都叫我喝燕窝?难道我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我真的需要滋补养颜的东西了吗?

      代桥心里疑问颇多,脸上却不显山露水,只尝一口。

      !!!

      燕窝露的味道非常惊艳,嫩滑却不甜腻,玫瑰的味道也是淡淡的,也不是劣质的糖精甜品的味道,那一刻仿佛舌尖上绽开了一朵朵绚丽的烟花。

      他赶紧拿出手机,给邵湛雨发微信:

      吃了一碗燕窝!好吃!

      邵湛雨秒回:有人模仿我的燕窝?!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街上车水马龙,橘与白的车灯,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交织辉映,灯火通明,是光彩的世界。

      吃过饭,代桥心满意足,并记下了这家店,且默默地为它召开了一个表彰大会。

      秦倾执意送代桥回家,代桥几番推脱,秦倾实在坚持,代桥只好答应了。

      还没走出店门,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

      还是熟悉的钢琴曲。

      秦倾脸色一沉,后退两步留给代桥接电话。

      “喂。”

      “吃完了吗?”,邵湛雨在电话里问。

      “吃完了,就要回家。”

      “地址发给我,我去接你。”

      代桥问,“你喝酒了吗?”

      邵湛雨一副求表扬的语气,“没有!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得接老婆去,滴酒不沾,他们轮着敬酒,我愣是一口没喝,棒不棒?”

      代桥温柔道,“好,那你来接我吧,正好把小秦也送回去。”

      邵湛雨压低了声音,“他有没有叫你去他家坐坐?我就是怕这个臭小子惦记你......”

      代桥赶紧打岔,“好了好了,我给你发地址。”

      挂了电话,代桥发送了定位,并对秦倾说,“小秦,不用叫车了,我......男朋友顺路,正好送你回去。”

      秦倾从口袋里掏出那只拆了封的烫伤膏塞在代桥口袋里,“老师,我就在这附近租的房子,您忘了吗?您安全到家就行,我先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代桥低头看着自己微微泛红的指尖,忽然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喜欢被爱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只能来自正当的关系。他有邵湛雨的爱,别人的示好与关爱都是多余的负担,秦倾让他有了不舒服的感觉。

      秦倾不明说,他就无从拒绝,只好不停地暗示与躲避。

      这种感觉很累。

      邵湛雨开车到时,代桥正立在路灯下出神。

      圆锥形的光束自高处洒落,代桥在光束里,发顶肩头落下了橘黄色的晖。

      他皮肤白净,眉眼低垂,文静儒雅的气质叫人过目难忘。可仔细看时,又觉得眉梢眼角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滴滴——

      迈巴赫靠边停下,车窗缓缓降下,邵湛雨吹了声口哨,“谁把这么好看的老婆丢这里了?”

      代桥回过神来,拉开车门坐下。

      邵湛雨东张西望,“怎么不见那小实习生?”

      “他租的房子就在这附近,先走了。”

      邵湛雨从鼻子里哼出两声,“是不是怕了我了?躲了吧?”

      代桥无奈道,“不要想太多,小孩子二十出头懂什么?你以为是个人都和你一样十几岁不学习就想着搞对象?”

      邵湛雨觉得冤,“你不也是十几岁就对玉树临风的我一见钟情了吗?并且牢牢地被我吃了这么多年,出国留学都不忘了我,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好久不见,明明是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相处多年,代桥深知邵湛雨的脸皮有多厚,并且将自吹自擂,曲解人言等多项天赋发挥的淋漓尽致。

      代桥无奈地摇摇头,邵湛雨继续说,“实在是你太好了你知道吗?漂亮,优秀,体贴温柔,善解人意,贤妻良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带出去有面子,床上有性|福......极品!”

      邵湛雨话多得代桥头昏,他默默地调大音乐的音量,试图掩盖住邵湛雨的唠叨。

      可邵湛雨的嘴巴好像上了发条,没完没了说个不停,代桥欲哭无泪,只好听着亲亲男友的顶级夸赞。并且时不时配合着点点头。

      谈恋爱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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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T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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