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对头手下艰难求生[快穿]》西怀

42、第 42 章

　　季越的目光在光脑上的文字游移，从幻想种手中缴获的光脑着实给了他一些惊喜，其中对于幻想种的了解比帝国教科书上面那些，不，甚至比军队中的资料还要详细。

　　季越一目十行，把各种特征记下，随着页面的翻动，一行文字吸引了他。

　　——蓝月之战。

　　季越眼皮子一跳，之前的种种怀疑在这一刻陡然生长，在瞬息间攥住他的心脏。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那是一片中规中矩的新闻稿。看起来和帝国上发行的并无不同。季越的视线掠过“线人”二字，没有停留。蓝月之战作为击败幻想种中狼人一支的典型案例已经被选进了军事学院的教科书，成为军事预备生必修课程之一。

　　身为季辽唯一的儿子，他对那场战役的内幕比书面上的所知道要多得多。当然，也明白那场战役的关键在于那个混入狼人种群的“线人”，在季辽告知他，顾宁归是幻想种的那一刻，他几乎是瞬间明白了顾宁归胸前的勋章是怎么来的。

　　顾宁归就是那个“线人”。

　　只是，他本以为顾宁归只是单纯被策反的一个，可从他对季辽熟稔的态度看来，他们之前就已经相识。

　　那种态度，不是下级对上级的尊敬，也不是平民对贵族的谄媚，那是一种更为平等的态度。

　　季越目光微闪，两个字呼之欲出。

　　——同学。

　　唯一能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和帝国贵族有所交集的地方，只有帝国的军事学院。

　　这就是他猜到的全部。

　　当然，后来他也从一张老照片中将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那是一张风景照，无意间把某个人入了相，却是顾宁归曾经生活过的唯一证据，什么入学名单、毕业照……都不见他的踪影。这是军事惯用的伎俩，整个人好像被一双大手抹得一干二净。

　　至于顾宁归为何会是幻想种，来来去去也不过两三种可能。帝国军校的学生只有十八岁之后才能获得上军校的资格，为的就是防止有幻想种潜入军校的可能性，而顾宁归这个例外，如果不是权贵掩护隐瞒，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而这近在咫尺的答案，却是已经不是他能够继续追查的了。

　　季越的视线瞥过一行字的时候，蓦然顿住了。

　　直到头脑突然胀痛晕眩，他才猛地喘了一口粗气！

　　他竟然因为太过震惊而忘记了呼吸，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光脑已经被他手忙脚乱地关上！

　　可那段文字所描述的场景却在脑中挥之不去。

　　毫无疑问，蓝月之战获胜的关键在于那个“线人”，但假如顾宁归真的是军事学院的学生，那凭什么狼人能够相信并接纳一个半路冒出的“同类”，难道真的只凭幻想种这一身份吗？

　　季越不信。

　　同为人类尚可出现叛徒，而在堕落成幻想种之前，他们……也是人类。

　　尽管疑点重重，但在最后的胜利之下，之前的怀疑与探究也就没了意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它抛之脑后。

　　季越也不例外。

　　直到直面了顾宁归那惊人的自愈力。

　　他闭上眼，脑中却是控制不住地重现那段话的场景，一个狼人群在帝国的炮火之下节节败退，焦灼不堪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喜讯。

　　援兵来了，虽然只有一个“人”。
　　令人惊奇，没有一个人怀疑这个幻想种的身份，也不会去质疑他扭转战局的能力，那个幻想种，那个人类的线人，那个……顾宁归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请”进了核心圈。

　　季越猛地睁开眼，他不信有这种能力的幻想种会在星际中籍籍无名！

　　顾宁归往日的话语从脑海深处炸开，终于让他窥见蛛丝马迹——“有人委托我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佣兵！

　　季越的呼吸陡然一重，手指因为剧烈的兴奋地颤抖起来！

　　.

　　半个月后，顾宁归接到了季辽的任务，带着季越去一个边缘星系驱赶占领的虫族。

　　顾宁归没有异议，只是在出了会议室门地时候眼睛弯弯地朝季越笑了一下，仿佛在说，我看穿你了。

　　季越面无表情地回视。

　　他当然知道，这是季辽特意安排给他的“机会”。

　　经过时空跃迁，星舰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顾宁归笑眯眯地跟着季越，看他和当地驻扎的军事基地交涉，仿佛真的是一个绝佳的教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出手。

　　“虫潮是三月前突然发生的，袭击了当地三个村庄，不过因为当地资源稀缺，居民不多，没有造成重大伤亡。”

　　“找到母巢了？”顾宁归跟在季越身后，漫不经心地发问。

　　“嗯。”

　　“什么时候出发。”

　　“休整过后，明天早上。”

　　顾宁归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略黑的天色，“这么快？”

　　一晚的时间，恐怕只够商讨战略和整顿军需用品。

　　季越头也不回，略显喑哑的声音穿过已经完全黑沉的天色，清晰地落到耳中。
　　“多耽误一分，帝国的子民就多忐忑一分。”

　　“虫族可没有什么仁慈之心，他们之后吃光见到的所有东西，庄稼、房屋……就算之后把它们驱赶出这片土地，对于重回家园的人们来说也不过是另外一场的灾难。”

　　顾宁归突然轻轻地笑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四周的路灯陆陆续续地亮起来，淡淡的黄光还没照亮路，就在半途熄灭了。为了防止某些趋光性的昆虫，基地里面的照明度总是不高，只够依稀看清前方的路。

　　季越听到身后的笑声，脚步停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回头去看那个人，去问问他在笑什么……能够笑得那么……勾人。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脖子僵硬在半途，接着被强迫着板正望向前方，目不斜视。

　　他大概是生病了，或者说这也是幻想种某种不为人知的能力。

　　突然，他听见后面传来声音，音色低沉，融进了夜风中，仿佛恶魔的低语。

　　“你快十六了，对吧。”顾宁归半阖着眸子，眼尾愉悦地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