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对头手下艰难求生[快穿]》西怀

41、第41章

　　“咳！”顾宁归偏过头，血沫从捂着嘴的手指缝间渗出，滴落在地上。黑色的羽睫扇了扇，像脆弱不堪的蝶翼最终沉沉地阖上。如果不是那只利落迅猛的夺枪动作，这一幕怕是被任何人看见都觉得他命不久矣。

　　后脑勺稍微用了点力，用力地压在脑后突出的石头上，好缓解那阵贯穿全身的剧痛。虽然不会死，但疼是真的疼。

　　好不容易缓过那阵子了，甫一一睁眼就看见季越在三步开外的地方举着枪。

　　顾宁归的视线划过他抿直线的唇边，落到黑洞洞的枪口上，挑了挑眉。原来他还自己藏了一手。

　　“别开枪，”刚刚挺过余韵的嗓音还带着颤音，“会痛。”

　　季越的手振了一下，坚定的瞳孔闪过刹那的溃散。

　　顾宁归咬紧下唇，直到敏感的神经挺过战栗，才微微喘着气说：”是季辽的命令吧。”

　　季越没有反驳。

　　顾宁归看着他，眼睛缓慢地眨了几下，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你猜到了。”

　　说罢，语气笃定地重复了一遍，“你知道了”

　　“季辽告诉你我是幻想种了，对吧。”

　　“可是，”顾宁归笑了一下，“你不敢多问，也不敢深思为什么季辽会认识我，看起来还是熟识，也不敢想拿着战役勋章的我在那场战役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而季辽，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顾宁归的气息靠近，季越的视线微微下移，就看见一片雪白的肌肤。深绿色的军服边缘还残留着烧焦的气味，刚刚被粒子枪洞穿的心口却重新愈合，雪白皮肉下的内脏坚/挺有力地跳动着。

　　季越的手一震，像是撞上了什么。

　　顾宁归的胸膛靠着枪口，把刚刚愈合的部位再次送到了他的面前。

　　“还要再来一次吗？”顾宁归，“你杀不死我的。”

　　季越利如鹰眸的视线扫过他的脸，把唇边戏谑的笑意看得一清二楚，拿着枪的手垂下，“不必了。”

　　既然知道这样杀不死顾宁归，无用的事他不会多做。

　　看着季越眼底未褪下的敌意和警惕，顾宁归眯了眯眼，“你还是打算继续杀我，完成季辽的任务。”

　　“你该死。”季越看着他的眼睛，毫不畏惧地对上。

　　顾宁归突然笑了一下，眼底染上几分怒火，一阵天旋地转，把人压在了石壁上。

　　“就算你明明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手上的枪被打落在地上，季越的一双薄唇紧抿，不适应地把脊背绷紧，浑身上下都是顾宁归陡然靠近被笼罩其中的气息，让他……不自在到了极点。

　　“猜到又如何？”季越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距离，离他远一些，好让自己……恢复理智。

　　事情的真相如何他不在乎，也不能在乎，身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性，他接下的不是季辽的命令，而是元帅的命令。

　　季越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动摇不曾存在。顾宁归坏心大起，一手重重地压在他的肩膀上把他禁锢在石壁上，修长笔直的大腿挤进双腿之间，一时之间，一个极度危险的姿势诞生在两人之间。

　　季越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顾宁归勾了勾唇，察觉到了季越身体瞬间僵直，低下头贴在他的耳边：“依娜死了。”

　　“哪又如何。”季越没有惊讶，他对元帅府中军人的执行能力没有任何怀疑，找到并处死一个幻想种只是迟早的事。

　　“有人委托我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顾宁归说，“只可惜，在我见到她的‘第一面’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任务不能接了。”

　　顾宁归靠得极近，微冷的呼吸吐在耳边，漆黑的深色瞳孔倒影者褐色的石壁，连语调也是冷然的。

　　“她死了。”

　　“就在那个公园里。”

　　季越的瞳孔猛地缩紧！

　　和顾宁归见面的时，是他刚放走那个女人不久，这意味着几乎是他前脚刚走，那个女人就死了。那天发生的每一幕场景在脑海中重现，终于从那一声浪荡轻浮的口哨声中窥见了蛛丝马迹。

　　——“你在看什么？”
　　顾宁归唇边勾着漫不经心的笑，并没有看向他。

　　而他的目光所落之处，是帝国精英，父亲的副手，护卫舰的指挥长——左柯。

　　“看来是想起来了。”顾宁归察觉到了季越的神色变化，逗弄一句：“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看上他了吧。”

　　季越没有理会他的嘴皮功夫，脸色异常难看。心里不知道是失落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些，就算左柯如今被安排到了他的身边，听命的依旧不是他。

　　但是顾宁归没给他那么长的时间沉浸在悲伤中，缓缓说出一个故事。

　　“你知道那个女人犯了什么罪吗？”顾宁归用漫不经心的神色说出事实的真相，语气淡然得像一场午后的闲聊，“她因为自卫失手杀死了一个强.奸犯。”

　　“按照帝国的法律，无论在哪一片星际的法官都会赦免她的罪行判她无罪，只可惜，在幻想种的身份暴露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人类的身份，人类的法律不再庇佑她，在他们眼中，她大概和一只跑到闹市上蓄意杀人的狮子差不多。”

　　“而像这种野兽，就应该被枪毙。”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抬眼冷视勾着笑的男人，声音冰冷：“告诉我这些，你的目的？”

　　顾宁归的笑容僵在嘴边，弧度缓缓落下成一条直线，心里有些泄气，都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忘为季辽打探吗。

　　但该演的戏还是要继续下去，顾宁归是标准的工科男，做实验无论是做实验还是做事都喜欢按照计划一步步地走下去。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

　　巨大的星舰停靠在地面，季越率先从门口出现，随后跟着的是顾宁归，双手插着兜，神色懒倦，仿佛刚经历完一场极其无趣的旅行。

　　顾宁归一点也不担心季越会向季辽告密，因为无论结果如何，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果真，季越一回元帅府，立马去见了季辽。

　　“如何？”

　　“伤口速度愈合惊人，只在短短的三秒钟。“季越没有说的是，顾宁归受伤的部位是心脏，是绝对致命的伤口。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隐瞒下来。
　　只是他垂落在身侧的右手微微发抖，战栗感随着开枪的指尖牵扯到了心脏，发疼得厉害。

　　但这也足以让季辽惊讶了，怪不得，怪不得他当初能在那场爆炸中安然无恙。

　　“我需要他的血样。”季辽说。

　　“是，”季越接下这个任务，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出那个问题，“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季辽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他知道季越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身为他的儿子，怎么可能能这些都猜不出来？

　　已经学会质疑了啊。季辽眼底难得地露出笑意，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愉悦，等过了十六岁生日，就是时候把一些东西交给他了。

　　.

　　季越离开书房，回到自己房间，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久到几乎变成一座雕塑的时候，才突然动起来，从空间纽扣里拿出另外一个智脑，这是他前几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从对方头目身上缴获的，比不上父亲配给他的，但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躲避元帅府中主系统监控。

　　思考良久，他输入了第一个问题。

　　问:幻想种——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