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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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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回去!”季越的眼神像要吃人一样,阴森森地说,“敢跑就打断你的腿。”
说着,不容抗拒地把人拎上了车。
车门“砰”的一声合上,空气随机变得凝滞起来,顾宁归难受地扯开了最上面的扣子,大口喘息了一声。
季越看了过来。
顾宁归呼吸一滞,那种窒息的感觉又重新包围住了他。
“我没想过要跑。”顾宁归的声音低低的,既在这种古怪气氛中不安,又怕惊扰到了什么打破这一片虚假的平静。
“呵。”
一声极淡的嘲讽落到顾宁归的耳朵里,还不等他解释,季越就偏过头,不再理会他。
顾宁归觉得头皮发麻,竭力遏制住想要逃跑的冲动。
男人啊,他变了。
顾宁归泪流满面地心想。
才“离家出走”一个下午,顾宁归又回到了顾宅。他心里不解,季越不是知道原主都干了些什么吗?怎么还把他带回来。
按理说不应该眼不见为净吗?
突然,顾宁归又想到一个可能,难道季越是特意把他带回来折磨?
“张婶,你先回去,今天提前下班。”
季越冷不丁地开口。
张婶利落地脱下围裙,边说:“好咧,去接乖崽放学。”
顾宁归看着张婶头也不回地走掉,什么对顾家几十年的感情在金钱的侵蚀下不堪一击,甚至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顾宁归一下子跟在张婶身后窜了出去。
顾家的佣人少是一回事,但特意把人都支走得一干二净就反常得很,这时候,顾宁归知道是到了算账的时候。
念头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脚已经跑出去老远,眼见就要追上的时候,张婶把门顺手一带。
格外真诚的声音飘进耳朵里。
“少爷别怕,小季他人很好的。”
我信你个鬼!
顾宁归伸出大长腿,手落在了门把上,刚拉开一条缝“砰”的一下又被更大重重合上。他被声音震得头晕脑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更大的力道翻了个面,压在门背上。
季越一张俊颜猛地放大在眼前。
太、太……太近了。
充满侵略性和男人体温的火热肆无忌惮地与顾宁归的气息纠缠。
锐利的凤目一寸寸地打量着他,划过他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而此时,顾宁归悲催地发现自己的脚居然在抖!别说跑了,不把自己绊倒就算好了。
“你……起来。”顾宁归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在发颤,“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你在害怕。”季越的大长腿一压,把顾宁归的腿摁在门板上,自然也感受到了那细微的抖动。
顾宁归瞬间不抖了。
改为脚软,全靠季越压在腿上的力道没有丢脸地瘫倒在地上。
明明面对顾宵的时候不会这样?
他还能利索地给他一jio进行物理阉割。
怎么到季越这里就怂得不像话了!?
顾宁归悄悄看了一眼季越的脸色,顿时魂都被吓没了!天知道季越的脸色怎么更加难看了!
季越抬起眼皮,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咬耳朵,“你就那么怕我,那么想跑?”
这不是做贼心虚嘛!
但顾宁归不敢逼逼。
只能顺着毛撸以求留自己一条狗命。
“我没想跑,真的!”
顾宁归抬起头望着他,眼神比珍珠还真,“我就是看张婶年纪大了,想送送她。”
季越沉沉地盯着他,把顾宁归的小心脏看得上蹿下跳。然后鼻腔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哼”声,撤开了身体。
“你最好乖一点。”
顾宁归差点一扑腾朝他跪了下来。幸好他及时扶住了身后的门把手。不然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不过……季越这样,他算是放过自己了?
还没等顾宁归问清楚“乖一点”的标准,季越就上了楼,一个转身就看不见人影。
顾宁归挠挠头……还真是和“季越”一样好哄呀。
这个“季越”指的是上个世界的鬼季越。
那个包容他所有插科打诨,所有小脾气的人。
顾宁归垂着眼皮怔愣半晌,也跟着上楼。
顾宁归回房,的大长腿跨过皮箱倒在床上,突然又坐了起来,出神地看了皮箱一会儿,心底狐疑越来越重。最后直接动手打开了皮箱。
箱子上有密码锁,但他一向没有上密码的习惯,只是简单的合上,只要一按两侧的开关,啪的一下就弹开了。
——里面空空如也。
这座宅子里的主人只有一个,是谁动的,不言而喻了。
顾宁归失笑,他好像找到季越变得那么凶的理由了。果真是怕他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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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归第一次在顾家睡觉睡得不安稳。梦里反反复复回忆和“鬼季越”相处的画面,梦境的时间线越来越混乱,就像他拿着猴子的月光宝盒反复穿越,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最后,他流着一身冷汗惊醒。
顾宁归失神地望着前方,梦境入潮水般褪去,只留下依稀的印子,而最后把他吓醒的是他的死相。
焦黑的,蜷缩的、被完全烧焦尸体。
——源自于实验室的大火。
也是他穿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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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归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出乎意料地发现季越还在。
时间已经不早了。
顾宁归自觉地从厨房端出早餐,拉开椅子坐下。
季越抬眼,突然皱眉,“你洗脸了?”
顾宁归觉得这个问题问得稀奇,“谁起床不洗脸?”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粘着水黏成几缕的发丝贴着额头和耳鬓,无端生出几分苍白脆弱的感觉。
这种洗法,是要把水直接往脸上扑。
顾宁归没想到被看出来了,本来想向昨天一样打个哈哈就萌混过关,但到了舌尖的话硬生生因为季越冷若冰霜的面色给吞了下去。
“睡不好,”顾宁归自暴自弃,“做噩梦了。”
声音越来越小,短短几个字就像要了他的老命似的,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因为做噩梦睡不着,是小孩子么?
顾宁归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丢人。
顾宁归悄咪咪观察季越的脸色。
季越把平板一放,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我出门了。”
顾宁归愣了愣,直到传来轻微的关门声才回过神来。
不是,他出门跟自己说干嘛?
搞得……就像他们很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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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顾宁归要出门一趟,却被司机拦在了大门。
顾宁归,“我不需要开车。”
司机笑眯眯,“那少爷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我也不用人陪。”
司机但笑不语。
顾宁归看着司机脸上虚假的笑容几秒,反应过来了。
看来是季越下的命令。
还是怕他逃跑吗?
他是暂时没有要跑路的心思,但他今天要出门也是真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去的地方暂时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季越。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只要他今天一出门,去了哪里,见了谁,就连打车花了多少钱马上就会变成一份报告放在季越的桌子上。
再三权衡利弊,顾宁归只能惋惜地放弃今天的计划。
“算了,我不去了。”
司机:“那好。”
顾宁归走到半路时突然回头,叫住司机:“刚才发生的事别告诉季越。”
司机笑眯眯地答应下来。
直到顾宁归走进了别墅里,司机才往车库里走去。找到一个视野盲区,司机拿出平板向季越写报告,最后结尾时还诚实地加上一句“刚才发生的事别告诉季越。”
其中用了三百字描写顾宁归威胁人地语气和面部表情,可谓是实事求是。
写完,司机满意地读了一遍,才给季越发过去。
少爷是个好孩子没错,但奈何现在给他发工资的另有其人。
司机一点也不心虚,毕竟千字五百太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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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季越迟迟没有回来。
顾宁归本来是支着脑袋在沙发上等,等着等着又不自觉的睡了过去。但很快,又被上辈子的梦魇吓醒。
顾宁归刚惊醒时甚至闻了一下自己的手,鼻尖沐浴露淡淡的香味稍稍安抚了狂跳到抽疯的心脏。
毕竟,他差点以为会闻到皮肉烧焦的臭味。
顾宁归难受地揉了揉额角,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想起这些事来了。
大概是因为他和季越之间的关系像摇摇欲坠的危墙,让他陡然生出危机感了。
顾宁归本来又想泼自己一脸冷水醒醒脑子,但进了浴室照到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眼底一片乌黑,眼眶里的红血丝看着就可怕。
“怎么办呢?”顾宁归喃喃,如果让季越看见了……他怕是又不高兴了吧?
顾宁归得到了正确答案,但却不愿意深思季越会不高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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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归再次被噩梦惊醒,嗓子眼干疼得厉害,掀开被子想找水喝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房间的一角格外黑。
就像有个人影坐在哪里。
顾宁归瞬间清醒,嘶哑着声音试探,“季越?”
人影动了动,朝他扑来!
顾宁归心提到了嗓子眼,飞快起身想要避开,但高大的身躯已经向他砸了过来。
熟悉的味道一靠近,顾宁归躲避的动作就僵硬在原地,任由身躯带着惯性把他压在床上。
上方的身躯火热无比,带着成年男性的荷尔蒙和酒精,霸道地占据他的每一寸感官,把他熏得晕乎乎。
“你、你喝酒了?”
“嗯。”
“你醉了。这是我的房间。”
“我送你回去?”
季越呼出一片酒气,扑在顾宁归的脸上。
顾宁归脸腾地一热,整个人被霸道的酒气包裹着,他难受地喘息一声,把两人之间的酒气吞咽入肚。
他觉得自己也醉了。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不知廉耻的话。
他说,“季越,你抱抱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