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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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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归脑子里的那根弦“啪”的一下崩断!
“操!”嘴里憋出一句脏话,在顾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膝盖狠狠地顶上他的肚子!
顾宵五官瞬间扭曲!
脸色惨白地后退几步,弓成了一个虾子。
“顾宁归你!”
“怎么不装了。”顾宁归挑了挑眉头,把抬起的脚慢条斯理地放下,笔直的长腿赏心悦目极了。
如果不是刚刚才领教过它的威力。
顾宵这时候才认识到,面前的人是一个男人。一个能和他打起来的男人。
而不是一只能够抓在手里任由他把玩的金丝雀。
但没关系,顾宵勾起唇角。他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个男人驯化成他一个人的金丝雀。
顾宵的眼神变了,先前的震怒消失得一干二净,转而是顾宁归看不懂的情绪。
真是令人……作呕。
顾宁归背后的汗毛直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危机感笼罩住他。他看见顾宵缓了过来站直身体,脚尖忍不住挪动一下。
但很快就停下了。
不能怂。
“哈。”
顾宵突然轻笑了一声,捂着肚子站直身体。
顾宁归却是头皮发麻不知道顾宵到底发什么疯。
“现在还有点忙,等过几天,”顾宵抬眼,里面满是志在必得,“再过几天,我就有时间好好陪你了。”
“滚。”
顾宁归冷漠无情地吐出一个字。
顾宵没有多做纠缠,很快便离开了。
他说的的真话,顾父突然车祸,公司大乱,股票大跌,加上他还提前做好了准备,有意宣扬出顾宁归并非顾安堂亲子,而那个失踪了二十几年的真正继承人在被找到的前一晚甚至还在打工洗盘子。
在顾宵的操作下,本来紧跟顾安堂的几个公司元老都对扶持顾宁归或者季越失去了信心,逐渐偏向了他。
身上的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但顾宵丝毫不惧,甚至乐在其中。
——因为,这是他的机会。
他能得到一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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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窗户外看见顾宵的车离开,顾宁归立马下楼去了车库。
司机本想拦他,但在顾宁归一句:我爸出事了。后呆住了片刻,还来不及思考这句话的真假,顾宁归就越过他开上车。
司机没有办法,只好开了铁门。
顾宁归一路疾驰,冲到医院。隔着玻璃看见了戴着呼吸机的顾父。头上缠着一圈纱布,颈椎戴着固定的颈拖,陷入昏迷。
“是顾安堂先生的家属吗?”
主治医生说道:“关于顾安堂先生的病情……”
顾宁归脑子犹如一片浆糊,艰难地转动,努力去思考医生的每一句话。最后总结成了一个字。
危。
虽然手术成功了,但并没有度过危险期,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此外,根据上个世界他所学的一点皮毛知识,顾父……大概率是醒不过来了。
顾宁归沉重地闭上眼睛,片刻后猛地睁开,对医生说:“请你们一定要尽力抢救我父亲,钱不是问题。”
医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见过不少家属崩溃的样子,自然应了下来,保证尽力抢救。
顾宁归跟着护士的指引去交了钱,把预留的银行卡号改成了他自己的。他实在不相信顾宵的人品。
能安排一场车祸,那等局势稳定下来后不知不觉地停止抢救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不是顾父的伤势太重,他连转院的心思都有了。
可现在……
顾宁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起码在公司局势稳定下来之前,顾父不会有事。毕竟现在顾宵公布出去的消息只是顾父出了车祸,可没有告知外界顾父垂危的消息。这个消息一旦爆出,就连顾宵都不一定能够力挽狂澜。
但却为顾父的安全争取到了时间。
顾宁归下楼准备去看看顾母。
只是他一个转身,就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向病人询问些什么。
几乎是瞬间,顾宁归脑中警铃大作!
顾宁归背过身体往楼梯口走去,就在一个转弯处,眼前一花,三五个人沿着楼梯上来。
迎面走来的人一愣,接着脸上浮现出欣喜的表情,一步跨过两层台阶往顾宁归抓来。
草!
还有一波人!
顾宁归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往楼上跑去,步子迈得飞快,直到看见紧锁的阳台门,他才知道自己是跑到尽头了。楼下的脚步声凌乱,但还没看见人影,说明还有一段距离。
顾宁归下了一层楼,如果他没记错,医院除了给来往病人用的电梯外,应该还有运送重症病人之类专用电梯!
顾宁归喘着粗气,一口气爬了二十多层楼,小腹传出微微的痉挛。他一手摁在小腹上,一手摁下电梯。
顾宁归背靠着墙壁,松了一口气。可就在一个眨眼间,手腕上传来不容抗拒的力道!
顾宁归呼吸一滞,惊愕转头,本来就颤颤的小腿肚一个脱力,往斜方倒下。
“哼。”
顾宁归一头跌到来人的怀里,把人撞出一声闷哼,可身体却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他。
顾宁归仰头,毛茸茸的脑袋拱在胸前,看清来人的时候喉间一梗,干巴巴地叫出那个名字。
“季越……”
然后两人陷入漫长的沉默。
季越面色淡淡,看不出任何表情。
“哒哒哒哒”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过后,之前沿着楼梯追顾宁归的五个人出现在了楼梯口。
“在哪里!”
“哎!你拉我干啥子!”小弟恨铁不成钢地使了一个眼色。
“啊,是老板你啊,”带头的大哥看清季越的时候一滴冷汗就流了下来,挤出一个颇为尴尬的笑容。
“老板,这人你已经找到了……”
顾宁归这个时候已经站直了身体,季越高大的身体挡在面前,让他看不清刚才带头追他的人的面孔。
但这并不妨碍顾宁归想明白了这些人是季越派来的。
那么显而易见,另外一伙人就是顾宵的了。
季越带着顾宁归离开医院,一路上也没有人来阻拦,直到季越坐进了车里,然后看着他。
顾宁归站在车外,看着季越几乎要模糊在黑色车厢里的身影,觉得自己要是真的进去了,那不就妥妥的是羊入虎口了吗!
他像是那种傻子吗!?
季越突然皱了皱眉,像是等得不耐烦了。
接着,一个身影窜进了车子里,利索地拉上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其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他才不是怂的!
季越没有再多给顾宁归一个眼神,独自坐在一旁,垂下眼帘,眼底的光晦暗不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条路一直平稳得很,车子像是开不到尽头。
顾宁归难耐地换了一个坐姿,觉得空气又像之前一样变得焦灼起来。
就在要突破顾宁归耐心的临界点时,车辆突然一个急刹,顾宁归震了一震,手忙脚乱地扶稳窗沿,刚刚坐稳身体的时候眼前覆盖下一片漆黑。
季越双手撑在他的两侧,拘出一片小小的、暧昧的空间。目光寒凉,一寸寸地扫过他的脸颊,带着审视的意味。
顾宁归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长翘的睫毛忍不住颤抖几下,可怜极了。
就像是正在被迫害的小动物。
季越的声音波澜不惊,“有一个赎罪的机会……”
季越的声音刚开头,顾宁归突然发现自己眼眶里面有了一片热意。
不合时宜地心里涌出莫名的感觉。
他好像……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