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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回去记得巩固一下知识点,下周会安排测试。周三、周五中午我在心理咨询室值班,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南城大学大一的普通心理学公共课一下课,讲师许耀安就被一大群学生围堵在讲台前无法脱身。人群中女生居多,其中有认真听课之后前来提问的,也不乏纯粹只是找个理由晚点离开教室的。这类人有个共同的名字——颜控。
      许耀安,这位年轻的心理学讲师,自从四年前来到S市起就职于南大心理系,他的公共课一直备受欢迎。
      可别误会,许老师可不是什么花瓶。据说,许老师在他的母校是专业课数一数二的人物,大四直接进了省医院心理科室实习。人家本来是奔着心理医生的职业去的——那比讲师高级得多,也不知怎么回事,最后成了大学讲师。
      “好了好了,”讲台前,许老师微笑着颇为无奈道,“你们下节课的老师该来找我算账了。还有问题午休的时候再来找我。”
      学生们这才悻悻离开,给老师让出一条路。
      好不容易解决了这群学生,许耀安夹着课本离开教室。走出大门时,无意间听见了坐在门边的两个小姑娘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聊天:
      “诶,欣欣,你知道‘墨白’大大吗?”
      “‘墨白’?唔……好像听说过。”
      “《期许》的作者呀,我最近在追这本。这设定真的太戳我了!心理医生攻和抑郁受,还是破镜重圆!”
      “好看吗?”
      “疯狂安利!攻真的太温柔了!‘墨白’大大两三天才更一章,我都看不够。对了,前两天更的那章简直虐死,好希望他们快点在一起。”
      “是嘛,那我有空了也要看看。”
      “……”
      女生们的闲聊还在继续,许耀安已经走远听不见了。他沉默着穿过走廊,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响着刚才两个女生的对话。
      心理医生?抑郁?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学专业的敏感,他觉得这个“墨白”很像一个人。
      一个故人。
      许耀安吃过晚饭回到家备课,怔怔地盯着教案良久,猛然发现自己失了神。久远的记忆汩汩地从脑海深处冒出来,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便不再强迫自己静心工作,拿出手机打开百度,搜索词条——“墨白”。
      这是一个新人作家,几个月前刚开始写他的第一本小说,也就是《期许》。百度百科上只是寥寥数语介绍了他正在写的小说,没有照片,没有年龄,甚至不清楚“ta”的性别。
      他又搜索了《期许》。这是一本网站签约的耽美小说,由于作者是新人的原因,知名度并不太高。他随意翻开了几条评论,有人赞扬剧情文笔,也有人说作者太矫情。有读者表示她也是抑郁症患者,作者大大的感情描写太真实了;也有人质疑,放现实里哪有心理医生愿意和抑郁症处对象,抑郁症就不该和人谈恋爱,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去打搅别人的生活。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读者评论下有“墨白”的回复——感谢夸奖,接受批评,并且言辞恳切地表示他尊重自己的故事,不会迎合读者的想法。
      许耀安关掉手机。
      不像“他”的风格。“他”不是这样的,至少曾经的“他”绝对不是这样。
      心理医生和抑郁症患者……应该只是他多心了吧?
      ***
      一室一厅的狭小出租屋内一片昏暗,只有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发出微弱的光。电脑桌前坐着一个瘦削的青年,纤细好看的十指快速敲击着键盘,行云流水般打出一行又一行文字。
      每一个字都是情感的宣泄,但是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
      夜已经很深了,如果青年此时起身站到窗边,他会发现周围大楼的灯火都暗了,只有路灯孤寂地静立着,洒下昏黄的光。
      这个世界陷入了沉睡时,会不会做梦呢?
      他固执地不开灯,放任自己被黑暗笼罩着,被黑暗一口一口被吞噬掉。浓重的黑色里,没有人会发现他眼角泛红,眼底敛着水光。
      一滴晶莹的东西顺着苍白的面颊滑落。
      青年蓦地停下打字的手,端起桌上早已冷透了的速溶咖啡喝上一口,皱了皱眉,擦了擦眼角,随后又不知疲倦似的继续工作……
      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解锁,然后点开那个刺眼的□□息小红点。发来消息的是一个夸张的卡通头像——大概是某部动画片里的角色;□□名也一样夸张中二——“温柔如阳”——事实上这位兄弟是男的。
      【祁哥,还没睡吧?】谁是你哥。
      【嗯】语气冷淡。
      【帮个忙呗】
      没有回应。
      对面又自顾自道:【哥,假期论文借来看看呗,我的被那魔头给挂了】
      自己捣糨糊没过关就别怪老师不留情面。青年冷哼一声,调出一个文档选择发送,顺手附加一句:【会查重】
      【知道知道,哥您早点睡,天天忙到半夜,您不累的吗】
      青年瞥了一眼,没有回应,随后关上手机。
      他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觉得有些有趣。倒是真没觉得累。这应该算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了。掰着指头算算,这是这六年里他做的唯二有意义的事之一。或许,比“吊着一口气活着”这件事本身还要有意义。
      至于另一件事,是写永远不会有签收人的信,扔进邮筒,然后想象那个人收信后的表情。
      就好像,那个人能看到似的。
      他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糖盒,倒出一粒白色的小东西吞下,洗漱睡觉。
      ***
      第二天,“墨白”大大的更新虐哭了很多女生——小受持刀自杀未遂,反而害小攻差点被刀斩下整只手掌,进了抢救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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