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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节外生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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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看自己奇怪的装束。
亦宣说要打扮成倒卖茶叶和绸缎的商人。于是把我打扮得像暴发户。
为了不引人注意,凸起的小腹被宽大柔软的衣服覆盖。我还特地往里头加了些质地细腻的棉,护住小腹的四周。很舒服。
不过看起来——像啤酒肚。
与这张脸有微妙的违和感。
车队走了三天,到了一片死寂的深山内。
西南偏南的大山很多。我的心开始发毛。
这次去研城只带了那四个娃。大家都提高了警惕。面对随时可能降临的未知的危险。
亦宣看这气氛不对,也出了马车亲自赶路。
夜里,在深山的一个避风口歇息。
白天一直绷紧神经快马加鞭地赶路,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随便吃了点东西。围着火堆休息。
一阵奇怪的风忽然吹来。
本来昏昏欲睡的众人猛地清醒过来,迅速抓住自己的武器。警惕地四周张望。
我吓得躲到亦宣身后。
远处黑暗的树林里闪过几个黑影。泽岛两兄弟马上冲入漆黑中查看状况。
许久未归。
亦宣护着我,脸色变得严峻。耳朵敏感地接收着每一波声音。
“唰啦。”
小石头和小定马上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消失在一片奇怪的雾气中。
只剩我和亦宣还在原地。
阴风阵阵,暗夜树影斑驳摇晃。仿佛十面埋伏般。
“Honey…我害怕。”瑟瑟发抖地说。
“乖,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们。”亦宣没有放松警惕,却仍温柔地安慰我。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小石头他们消失的方向传来。我惊恐地捂住嘴。
亦宣犹豫地看着那个方向,再看看我。
“快去啊!去救他们!”恐惧的眼泪掉落,我却浑然不知。
“呆在这里,我马上回来。”话音刚落人已经奔出几丈开外。
我一个人站在黑暗中。
害怕,很害怕。我的双手不自觉地摸着小腹。自言自语。
“念念不要怕,娘亲在这里。爹爹马上就回来了。不要怕。”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我还未来得及回头,后颈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意识模糊。我沉入黑暗。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在剧烈的颠簸中睁开眼。
后颈依然疼得不行。我想伸手揉揉,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双手被一条粗绳紧绑在身前,脚被带上了带刺的镣铐,只要一动镣铐里的倒刺就会深深刺进脚腕中。
我仔细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睡在一辆脏兮兮的马车中。
马车似乎在上山,路极其颠簸。
看样子我被绑了。
我动了动,试图调整自己的姿势,看能不能坐起来。
刚扭动了一下,一只脚大力地踢在我的肩膀。我吃痛地叫了一声。转过头去。
背后那只脚的主人是个彪形大汉,脸上有一块难看的疤。
“你他妈的醒了?不准乱动,不然老子打死你!”说着又往我的腰上狠狠踹了一脚。
很疼很疼。
我害怕他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马上用被捆牢的双手紧紧护在身前。
“妈的,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富家子弟。抽两掌就不行了。”
我默不作声地躺着,生怕他会发怒。
我一个人被打不要紧,可一定不能伤了念念。
突然有人扯住我的头发大力强迫我抬起头来。
我害怕地看着他。他对我恐惧的表情很满意,仰头哈哈大笑。
“这只肥羊真他妈识相,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等你家里人把赎金一分不少地送来,老子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可以留你条命。”
说完将我狠狠地推搡回地上。
原来是山贼,专绑过路的商人勒索钱财的。
不知道亦宣怎么样了,有没有平平安安的,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
山贼们将我带到柴房,为我的手解了绑,粗暴地将我推倒在满是荆棘的柴堆上。锁上门扬长而去。
脚上镣铐上的倒刺大部分都刺进了脚腕。一圈殷红。钻心地疼。
这样根本就不可能逃走。
掀开肩头的衣服,被踢的部位一片青肿。腰上估计也一样。
脸上被荆棘划破了几道口子。两手就更不用说,鲜血淋漓。
我艰难地移到角落坐下。忍着疼,双手轻轻抚摸凸起的小腹。对这个和自己身处同样陷阱的宝宝絮絮低语。
“念念乖,是不是很饿?再忍一下好不好?爹爹马上就来救我们了。”
“对不起,娘亲没能好好保护你。”
“念念要好好的,乖乖长大。”
“爹和娘好爱你。”
月光冷清,洒下冰冷的光斑。照着衣服上斑驳的血迹。夜晚的山林寒气逼人。
我护着怀中的念念。透过柴房的破窗看着外面发呆。
亦宣,你是不是很着急?
我一定尽力保护我们的孩子,等着你来把我们再圈在安全的怀里。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双手簌地收紧,一脸警惕地看着来人。
等她走到我面前,能够看清她的面貌时。我呆住了。
“思繁?”
眼前这女子的相貌,与我在21世纪的好友一模一样!
我惊愕。难道她也穿了?
女子皱皱眉,向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开口。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奴家名叫郁娘。”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与一支装满水的竹筒,不时地回头看看门。神色慌张。
“公子快吃些东西。他们是不会给你东西吃的。”
我还在惊讶中无法回神,痴痴地看着她说:“思繁,我是小念啊。”
她示意我压低声音。“公子真的认错人了,郁娘从未见过你。你快吃啊。”
在她的催促下我才回过神来,马上喝干了竹筒里的水,胡乱嚼了两口馒头。
看来真的不是思繁。居然在这个时空中也有与她相同面孔的人,真奇妙。
她不停地将视线投向窗外,紧张地看了一阵后终于舒了一口气。
“他们都睡下了。”
我疑惑地问:“郁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给我食物和水?”
郁娘在我身边坐下,低头小声说:“绑了你的那个人,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我爹娘都死了,只能投靠哥哥。他从不把我当妹妹,只当我是个下人。他整天就靠勒索商人为生,那些被绑的商人大多都被他杀了。我无法劝他,只能尽力帮被绑的人。”
我急切地看着郁娘请求道:“郁娘,我腹中有了孩子,已经四个月有余。你能不能去帮我通知我家人?我们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郁娘很惊讶:“可你是男子啊。”
我顾不得解释那么多,抓起她的手放在小腹上。“你看。”
她吃惊得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
“求求你了郁娘。这孩子是我和我夫君最大的希望,我们真的不能失去他。”
郁娘听了我的话,咬着下唇思考半晌。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她眼里坚定的光。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这个孩子被我哥害死。”
靠着郁娘给的食物,我撑到了第二天傍晚。
郁娘听了我的交代后马上离开为我报信去了,至今仍未回来。
我睁着无神的眼,看日出,再日落,心越来越慌乱。
郁娘会不会出事了?会不会跟亦宣他们错开了?会不会被她哥抓住了?
正胡乱地想着,柴房的门被大力推开了。
几个山贼抓着我的手,将我拖出柴房。
我拼命挣扎哀求:“求你们了,我自己走,我自己能走动。”
我的宝宝被他们这样粗鲁地拖行,会受伤的。
他们甩下我的手,其中一个人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提起来。
“要自己走就给我快点!别跟娘儿们似的!”
我紧紧地护着宝宝,拖着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的双腿向前走。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下唇已经被咬破,满嘴血腥。身上所有的伤口都疯狂地疼痛。
走不动了。我真的迈不开步子。
一个山贼劈头给我一掌,我被扇倒在地。
顷刻间无数拳脚向我袭来。
疼,好疼。
我死死地护住小腹,可那些粗暴的拳脚落在我的手上时,小腹还是一阵剧痛。
我惊恐地睁大眼。
不,念念,我的念念。
亦宣,你在哪里,救救念念,救救我们的孩子。
我疼得直呜咽,苦苦哀求。
换来的是更激烈地拳打脚踢。
小腹的痛感更加剧烈而持久,我哭着喊亦宣的名字。
你能不能听到?能不能听到念念哭?念念很疼。
视线模糊,意识不清。
眼前的大门被踢开,呆滞绝望的眼看到亦宣的脸。
是不是死前出现的幻象?
呵呵,真美好,真美好。
我用尽全身力气向那个方向伸出手。
“亦宣……救救念念……好疼……救救……我们的……宝宝。”
如果这是幻象,能不能让它不要破灭?
念念,爹爹来了。他来带我们回家。
我合上早已沉重不堪的眼。
没有拳脚落下,没有人揪住我的头发。一切都消失了。
死亡竟是这般美好。如同进入甜美的梦。
“宝贝、宝贝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亦宣啊!我是Honey!”
有人在摇晃我。
全身的痛感回来了。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撑开眼皮。
模糊又清晰,模糊又清晰。亦宣的脸。滚烫的眼泪掉在我满脸的伤口上。疼。
“宝贝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我没能保护好你们。”
“亦宣……Honey……救救念念……好疼……他们把念念弄伤了……好疼……”
“乖,亦宣马上带你去找大夫。马上就不疼了。”
“不要大夫……我只要……我的念念……”
“乖,不要说话了。念念会没事的,一定。”
亦宣将我从地上轻轻抱起。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脚上还有尚未取下的镣铐
镣铐的倒刺勾得更深了,我疼得哭着大叫。手胡乱地拍打亦宣。
“啊——好疼!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疼——”
亦宣马上把我放在地上,心疼地吮吸我的眼泪。
“乖宝贝,马上就不疼了,我把它取下来。”
一阵更激烈的疼痛。
我疼得几欲晕厥,牙齿拼命咬住下唇。已经满是伤口的下唇惨不忍睹。
亦宣用劲扳开我的牙齿,把自己的手掌塞进我嘴里。
“不许再咬自己,咬这个。”
脚上钻心的痛终于轻松了不少,我放开亦宣的手,抽噎着大口喘气。
亦宣轻轻掀开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专心地查看伤口。
脚腕已泅开一片殷红,血滴依旧不断从伤处溢出。
我知道自己全身上下再无一寸皮肤完好。如同一个破烂的人偶。
有人为亦宣递上一条柔软温暖的毯子,他将我细心包裹住。
再次被抱起,我无力地在他怀里呜咽。
“你们听着。”
“我爱妻身上的每一道伤,我都会加数十倍地返还你们。”
“他流出的每一滴血,我要你们用百倍的血来偿还。”
“他腹中的孩子若是有任何差池,我就屠了你们全门,用你们的命来祭奠这个孩子!”
我艰难地抬起眼睛。
眼前说话的人,这样恐怖的眼神,赤红的双目。这样冰冷的语气。
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轮廓渐渐模糊。
“Honey……我好想睡觉……”
“宝贝,不能睡,来,跟我说话好不好?”
“疼……念念……我要我的念念……你快救救他……好疼……”
“宝贝乖,我们马上就到家了。念念会没事,你们都会没事。”
“Honey……我……撑不了……好……困……睡一会……我只……只睡一会儿……”
“宝贝!求求你,不要闭眼。求求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不能没有你!……石头!!给我再快些!!!他快撑不住了!!!!”
“嘘……小声点……念念……睡…着…了……我也……要……睡香香……”
“莲生!你不能丢下我!你让我一个人如何独活?”
眼泪,好温暖的眼泪。
有柔软的潮湿的舌尖为我舔去脸上的鲜血。
傻瓜,伤口在我的身上。可为什么你哭得比我更伤心?
“宝贝,是姚陌轩!你的陌轩来了!你睁眼看看好不好?”
“骗人……Honey好坏……他早就……早就不要我了……不准……骗我……”
“乖,你看,Honey不会骗你的。”
“呜呜呜呜……坏蛋……他不要我……他不要我……我什么…什么都不是……”
“宝贝,不要哭好么?乖乖地。”
“他说他在做戏……根本不爱我……呜呜呜呜……他都没有回头…丢掉我的时候……我只是……没有价值……的东西……”
“不要想了好不好?宝贝,是我不好,我只想骗你跟我说话。”
“Honey大坏蛋……我很疼了……为什么…还要让心……更疼……”
“是Honey的错,等你好了狠狠地打我,连念念的份一起。好不好?”
你说让我说话,让我不要睡觉。
那我就尽力说,尽力睁开眼看着你。
脚腕被人抹上了清凉的药膏,轻轻地裹上了柔软的棉布。好舒服。
原来车里还有人。一定是大夫。
我忍着剧痛费力地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摸索着抓住了身旁的大夫。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宝宝……好疼的……”
“乖宝贝,大夫一定会救你们的。你们不会有事。相信我好不好?”
“嗯。Honey不会伤害我,Honey永远都会保护我和宝宝。”
“乖,张嘴,吃颗药。吃了就不疼了。”一颗漆黑的药丸送到唇边。
看着我将药丸吞下,亦宣让我把头枕在他柔软的颈窝,轻轻抚摸我凌乱的发。
“现在可以睡香香了。乖宝贝,好好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听话地合上眼。
手被放入宽厚的掌心。十指交扣。
我在一片温暖中沉入黑暗。
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逐渐恢复。
记忆零碎的片段在眼前闪过。一幕幕如同老旧斑驳的电影画面。
却是真实的光影。
一道光。
刺目得让人眩晕。
眼前的帷幔在晃动,重叠。模糊然后逐渐清晰。
原来我在睁开眼。
“亦宣。”
许久未曾出声的喉咙干涩嘶哑,只能发出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嘶嘶声。
我试着清了清嗓子,却震到喉咙,扭头咳出一口黑色淤血。
趴在床沿睡着的人突然惊醒抬头。
“宝贝?你终于醒了!”
神智迅速清醒,我急切地掀开被子,低头看自己的小腹。
“宝贝别担心,念念好好的。你们都挺过来了。”
凸起的小腹一如既往的温暖,我近乎贪婪地看着这个依然在体内安静成长的生命。
真好。我的宝宝没有离我而去。
泪水汹涌而出。
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扑入亦宣温暖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以为我和念念要被他们打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为什么来得这么晚?我都放弃了。”
“你这个坏蛋,你说要好好保护我们的。”
亦宣紧紧地搂着我,眼泪滴入我的发丝。
“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去研城,不该丢下你和念念独自在黑暗里无人保护。”
“我好后悔。宝贝,看到你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被那些混蛋踢打的那刻,我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
“你们没事,太好了。要是你和念念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再活下去?”
“我发誓,再也不离开半步,再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
“宝贝,相信我好不好?”
亦宣低下头,寻到我满是泪水与伤痕的唇,轻轻贴上。
温暖细腻,满是桂香的舌尖滑入口中,唇舌抵死缠绵。
我听到自己喉咙中发出软软的轻哼,回应这个满怀歉意的深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的唇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我眨眨被泪水沾湿的睫毛弄得模糊的眼睛,看着眼前这张一样满脸豆花的俊脸。
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球内布满了血丝。
“Honey,老实告诉我。你几天没好好睡觉了?”心疼死了心疼死了。
亦宣不安分地在我唇上又偷香一口后才满足地开口回答:“我怎么还敢离开宝贝,从回来那天就一直守在这里啊。”
奇怪。难道我睡了不止一晚?
“我睡了多久?”
“不久,这会儿是第七日。”
吐血……我居然睡了七天!!!还不久?
亦宣看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笑着拍拍我的头。
“在车上给你吃的那颗药还记得吧?那药可是极其珍稀的宝物。人无论受多重的伤,只要还活着,哪怕只有一口气——吞了这种药,就一定能保住性命。
“药效发挥时人会陷入沉睡,对□□上的疼痛完全丧失知觉。沉睡的时间要看人的伤势,伤势危及性命的甚至可以沉睡数载,伤势轻的一般几日即可苏醒。醒来之后伤处也不觉疼痛,只需用药使之痊愈即可。”
我听得一脸神往。这可是居家旅行打架斗殴单挑火拼必备之良药啊!
“那药还有么?还有么?”我激动地睁大眼睛,两眼金光。
亦宣被我的“奸商嘴脸”逗得捧腹大笑,被揍了好几拳才勉强停住。满脸通红。
“哈哈,宝贝啊,这可不是街边的烧饼。这药当今只有三粒存世,一粒在多年前被五皇叔晋王爷收藏,一粒在几年前被我寻得,最后一粒相传在江湖一名门手中。”
“没了?”
“没了。”
“没了就再造!”
“说得轻巧,先不说这药的药方已遗失数载,所需的药材也不是轻易能凑齐的。”
“呃……”
我带领小石头四人组叱诧风云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美梦顷刻破灭。白花花的银子向我挥泪告别。
贼眉鼠眼地凑到亦宣耳朵边叽里咕噜:“能不能派人去把那两颗给我偷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厮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怖大笑,浑身直抽抽。就差没砸地板了。
笑吧笑吧,抽死你算了。我不就是想多留条后路么,珍惜生命你懂不懂?
“你是不是吃上瘾了?”这厮尽力憋住笑意,口齿不清,“你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居然打那两颗的主意。五皇叔的晋王府戒备森严,比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怕是在找到药前就先丢了性命。至于江湖上那颗……”
亦宣顿了顿,伸手刮刮我的鼻尖。“总之你别整天动歪脑筋。”
“小气鬼。”我撇撇嘴,“不去就不去。”
“我还只对宝贝小气呢。”
“哼,我要吃饭。睡了那么多天饿死了。”
身体被一把打横抱起。某人朝我认真地下命令:“身上的伤势完全痊愈前,不准用自己的脚走路!”
“去茅房怎么办?你让我爬着去?”
“这还不简单。我抱你。”
“不要!!!!!!!!你这个大变态放开我!!!!!!!!我要自己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