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忘川》晓堇

8、第四章 成全，在你的心头刻下回忆（1）

　　“我觉得这篇文章有的地方有些欠妥！”裴袁川看过我的文章后平静地对我说。这些日子，我把喜欢裴袁川的心藏得很深之后，发现其实我真的很享受与他一起工作的时光，他的专业知识无可挑剔，每每看一下就可以看出我文章的问题，直击痛处，而且，经过他指点以后文章真的精进许多。
　　我走了过去，在裴袁川的旁边坐下。
　　“子悠，你看这里，这段文字有炫耀之嫌，语言优美，但是与文章的主题无关！还有这里，……”我侧着耳朵听着，不得不承认他说得都在理。认真工作的男人最美，这句话我现在才完全地理解，此刻，裴袁川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表的迷人魅力！
　　“对了，子悠，你到隔壁把去年这个时候的杂志拿来我看一下，或许对我们有帮助！”裴袁川抬头看着我，淡然一笑。
　　“好！”现在，为裴袁川做任何一件很小的事我都会很高兴。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低到尘埃里”。
　　突然，就想起了高中时的一个男生。那时，我和惠梓是同座，前面是一个男同学一个女同学。我们四个人的关系极好，于是，这个男生很不幸地在每天下课之后晚自习之前都要替我们去买东西吃，“端茶递水”更是司空见惯，却对我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一次，惠梓开玩笑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反抗啊？他就爆出了一句让我们三人笑足整个晚自习的话。他说，因为我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真是没想到张爱玲的话被他解读成这样。
　　在隔壁找到去年的杂志之后，我替裴袁川泡了一杯茶，递到了裴袁川的面前。
　　“谢谢！”
　　就在我刚想要说“不谢”的时候，曹媛就窜到了我的面前。“子悠，你知不知道，你们刚才一起谈论时的样子很养眼啦！”曹媛带着一副坏坏的笑容。
　　“是啊，便宜你了！”我也笑着把一本杂志丢到曹媛的怀里。“管好你自己吧，你的稿子搞完了吗？快点弄完，我们才有机会十一的时候去度假！”
　　曹媛讪讪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弄，我弄，不就是一篇文章吗，我就不信可以难倒本大小姐！”然后“扔”给我一个极丑的鬼脸，我也不甘示弱，回敬她一个。
　　“你们两个简直就是我们办公室里的活宝！”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翁子祥突然开口，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
　　这些天，在我们五个人的努力下，杂志终于完美上市了，而且销量还不很错，所以，终极boss决定兑现自己以前许下的承诺，十一时带我们去度假！
　　度假的地方有山有水，十分的漂亮。虽然坐车坐了四五个小时，颇觉得有些难受与混沌。但是，一下车看见这青山绿水，心情顿时清爽了起来。
　　这还不算最让我惊喜的，我们住宿的地方居然是个湖中小筑，听着就叫人心生神往。本来大家是准备坐快艇过去的，但是曹媛提议我们划船过去，要不然真是浪费了这番美景。于是，我、曹媛、翁子祥和裴袁川一行四人就悠哉游哉地划着木舟，想象着置身于烟花三月的扬州，荡舟湖中。真是景不醉人，人自醉！
　　“没想到我们老板还是蛮有人性的嘛，真的把我们带到这种诗情画意的地方来了！”曹媛无不感慨地说。在木舟上我与曹媛坐一边，负责欣赏美景，而裴袁川与翁子祥一边，负责划船。
　　“此言差矣！这个不叫有人性，而是让我更心甘情愿地替他卖命罢了！不管是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资本家的本质都是剥削，都是披着狼皮的羊，你的眼睛千万不要被表象所蒙骗了！”裴袁川一语中的。
　　“好不容易夫子因为晕船而不敢上来，你就不要再跟我们拽文好不？”曹媛没好气地说。
　　我只是笑了笑，转眼就看见了一轮美轮美奂的夕阳挂在了天边，很有些莫奈油画的味道。在这浩瀚的自然面前，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而能与时间、空间抗衡的唯一的砝码就是对自己好一点、再好一点！
　　听说，在威尼斯有座叹息桥，只要恋人相携划过这座桥，恋情就会天长地久！明明知道这样的话语只是一种美丽的谎言，却还是会无限的憧憬，但是，这世上又有几人真正能做到“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呢？！
　　盯着裴袁川手中的木桨，顿时来了兴致，“可不可以让我试一下！貌似很好玩的样子！”
　　“有何不可！”
　　于是，我起身想要跟裴袁川换一个位置，或许是船内的空间太过狭窄，或许我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绊了脚，总之，电光火石之间，我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向一边倒去。
　　裴袁川试图拉住我，但是很不幸，没有拉住，我就一头栽进了水里，不知道我入水的样子是不是很狰狞？！
　　在湖中越沉越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我忘记了我根本就不会游泳，我下意识地不停地在水中挣扎着。我还不想死，这是我唯一的念头，我还没有遇见爱我的王子呢？！
　　嘴里好像灌入了越来越多的水，朦胧中我清晰地看见了一张英俊的面孔，焦急、不安、责备、惊恐……我不明白溺水的人是我，他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表情呢？
　　在他抓到我的那一刻，我的心更是前所未有的安静，我知道我不会死的！在得到这个认知以后我就昏睡过去了。
　　在梦中我好像听见裴袁川紧张的叫喊声，“子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划过去了！子悠……”那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却又真真切切！
　　淤积在胸腔里的湖水被我呛出来了，我睁开眼，就看见裴袁川湿漉漉的头发仍旧滴着水，一滴一滴滑落在我的脸上，再下面就是他黑色的眸子，里面满是焦急，然后他的薄嘴轻启：“子悠，有没有好点？！”
　　我微微点头，此时我有些尴尬，因为裴袁川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双手依旧贴在我的胸前。
　　“还是先让她休息一下吧！”说着，曹媛要扶着我起来。是啊，现在已经十月了，浸在水中许久，我的身子正在不住地颤抖，真是冷啊！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裴袁川已经打横将我抱起，紧紧密密地抱着我，就好像我是这世上的无价之宝。我的心更加地混乱起来，我问自己，裴袁川，你对我的关心是否已经超过了普通的友谊，如果换作是曹媛，你也会这样做吗？！可是，我不敢问，因为在他怀里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安心……我害怕一旦我问了，这个美梦就会醒了！
　　“子祥，你也快去换件衣服吧！”在裴袁川的怀中我听到曹媛的这句话，但是我来不及细想，裴袁川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刘子悠，下次再这样，我是不会救你的！”一直嬉皮笑脸的裴袁川第一次用恶狠狠的语气对我说话。他的语气这样重，抱着我的手却是那样的轻！
　　这是“关心则乱”吗？只是，裴袁川，如果不喜欢我，请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误会，我会更加舍不得放手，我会更痛苦……你知道吗？
　　于是，我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讨好地说道：“遵命！这种事情我可不想有第二次！”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的演技也是如此的了得，心里越是苦涩，我脸上的笑意却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