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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段 准兔儿爷和绝色美人的对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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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镇虽大,大街小巷却不是很多。
他们下榻的客栈,也很容易找到。
所以,尉迟鸿轩几乎没走弯路,就轻松地回来了。
踏上客栈台阶,发觉里头竟亮着几盏昏黄的油灯,所有的帘子都松垮地遮在窗棂前边,暗无天日。
尉迟鸿轩一愣。
祁七隐坐在角落桌子旁,快乐地向他招手。
“过来这里。”
待尉迟鸿轩迷迷糊糊地走过来,祁七隐一把拉住他的袖口。
“买了什么好东西啊?”
“药啊。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啊?”
祁七隐气呼呼地拍他。
齐飞打开他的包裹:“寒心草,映日红……怎么没有浞臼?”
尉迟鸿轩道:“那个啊,人家暂时没货,晚些才能送来。”
顿了顿,他小声问齐飞:“这客栈怎么回事啊?天还没黑呢。”
祁七隐道:“两个富贵公子来这里寻欢作乐,偏要掌柜做这种无聊的事。”
她说着,很不屑地指了指大厅正中央大到离谱的满汉六角桌。
尉迟鸿轩细细看去,讶然发现一位熟人。
“那,那不是……”
“对啦,就是那个沈廷雁啦。”
祁七隐气呼呼地戳包子。
沈廷雁与一位衣着打扮极为光鲜的青年男子,正围坐在六角桌旁,笑容满面地谈天论地。
齐飞喝下一杯酒,淡淡道:“不过,要求客家下帘点烛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位公子。”
尉迟鸿轩点点头。
确实,沈廷雁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做这种无趣事情的人。
祁七隐道:“他似乎没发现我们,哈。”
齐飞笑道:“我们这次的位置选得真好。”
尉迟鸿轩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然后忽然记起来,那位沈公子似乎说过,再见面,就要齐飞好看。
他擦了擦汗。
不得不说,他这位师兄的运气,还真是好得可以。
沈廷雁这次确实没有发现齐飞一行人。
他只顾着往脸上堆积假笑,应付对面坐着的那位东门公子。
东门笑影。
和他哥哥释连诀相差甚远的一位浪荡青年。
东门笑影摇着蝴蝶骨扇,看向沈廷雁的目光,着实是有色的。
“从以前就听说,沈四公子俊逸非凡、风华绝代,如今一看,果真名副其实。”
“哪里、哪里,东门兄过奖了。”
沈廷雁嘴角都快抽搐。
光是忍着不拔出腰间的急行刀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了。
俊逸非凡还好说,风华绝代,怎能用来形容一个七尺男儿。
无比厌恶这位倚仗哥哥作威作福的东门笑影。
东门笑影道:“今夜星光烂漫,沈四公子可愿意与在下一同前往北山山亭,把酒寻欢?”
星光烂漫?
太阳都没落山。
东门笑影那张脸,真是越看越讨厌。
沈廷雁温文尔雅地微笑:“当然。”
内心却在嘶吼咆哮。
要不是为了霁月堂,我才不会和你这种人渣败类过多接触。
祁七隐耳力极好,东门和沈廷雁的谈话,一字不落地进入她的左耳。
然后,再也无法从右耳溜出来。
她一脸不可思议。
怎么会?
齐飞看看她:“怎么?”
祁七隐看看中央谈得正欢的两人,压低声音在齐飞耳边低语:“那沈廷雁,果真是兔儿爷。”
坐在齐飞身边的尉迟鸿轩差点不支倒地。
齐飞则是很用力地僵了僵手指。
齐飞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祁七隐咳了两声:“听来的…师兄,你那什么表情,我没办法控制呀。”
尉迟鸿轩捂着耳朵,痛苦地想要自我催眠。
我什么也没听到。
此时此刻,通往苗疆的官道。
似乎才刚经过一场激烈的鏖战。
满地鲜血,漫天尘沙。
一位全身黑衣的女子,手中握着一根血红缎带。
缎带的另一头,绞着一名男子的喉咙。
男子极力挣扎。
他越是挣扎,缎带就绞得越紧。
直至几乎把他的喉头掐碎。
男子怒目圆睁。
狭长凤目中只见怒意,不见惧意。
黑衣女子看向他,不带一丝一毫的表情。
“你刚才说,你见过齐飞。”
男子断断续续吐出几字:“呸!你,齐大侠一定会,杀了……唔!”
黑衣女子很不耐烦地拉紧了缎带。
她想听的,不是这种无聊至极的正义宣言。
她想听的,是有关猎物的一切可靠消息。
她很想杀了这个男子。
但是,他知道猎物的消息。
所以,她不能杀他。
她只能想尽办法折磨他,让他开口,说出她想知道的东西。
思及此,黑衣女子忽然松了缎带。
绞着男子咽喉的另一头,却半点没松。
男子跪伏在地,眼角眉梢皆是恨意。
黑衣女子冷声道:“站起来,跟我走。”
男子大骂:“呸,我凭什么跟你这个……”
黑衣女子挑起细眉,拉了拉缎带。
男子即刻爆发出痛苦的呻吟。
黑衣女子冷笑道:“要是敢忤逆我,就会遭到这样的下场。”
男子的眼神依旧诚挚而无所畏惧。
黑衣女子笑了两声,接着道:“一日绞三次,连绞七日,你的喉咙便会废掉;再这么绞十四日,你的脑袋就会和你的身体分居两地。”
这么恐怖的事情,黑衣女子却是用最柔和的语调缓缓道出。
男子慢慢变了脸色。
黑衣女子满意地勾起嘴角。
哼,不过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东西。
沈廷雁和东门笑影又喝了些小酒,便相携离去。
东门笑影很大度地丢给小儿三锭金子。
小儿接的头晕眼花。
祁七隐也看的头晕眼花。
天呐,大金主耶,那可是金子耶,和银子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她忽然开始羡慕起兔儿爷沈公子来。
尉迟鸿轩吓了一跳:“啊,那不是京城东门山庄的印子吗?”
齐飞点点头:“看来沈公子钓上的金龟婿来头不小。”
三锭金子的侧面与底部,皆刻着东门的标记。
准确来说,是东门释连诀的标记。
祁七隐咬筷子:“要是我以后也能嫁这样的人就好了。”
齐飞笑着拍她的脑袋:“你啊,终身大事,不能儿戏,怎能贪图享受便嫁给一个无爱的人。”
祁七隐道:“有什么关系,成了亲以后肯定会爱的啦。”
尉迟鸿轩听了这话,也忍不住闷笑起来。
齐飞失笑:“呵,阿七果然还是不懂,你还小啊。”
祁七隐不高兴:“我十四岁了。”
尉迟鸿轩道:“啊,再过两年就能成亲了,你忍忍,梦想就快成真了。”
祁七隐涨红了脸,跳起来拍他。
齐飞大笑。
东门笑影牵着沈廷雁的手,一双贼眉鼠眼同时对他暗送秋波。
沈廷雁要花很大力气才能压下呕吐的冲动。
哎,要是他长得像他哥哥那样,也就无所谓了。
但是,他怎么能长成这么一副地痞流氓的蠢样。
看了就想打。
果然和释连诀一个地一个天啊。
北山山亭,环境幽深秀丽,只是此刻仍是傍晚,血色夕阳洒下薄薄的橘光,看来分外诡异。
来这么快做什么,星星还在云里吃晚饭呢。
沈廷雁一身白衣,迎着霞光站立,脖颈微微扬起,粉唇挑鼻秀美眉目,原本只能用俊逸优雅来形容的翩翩公子,此刻竟放出勾魂摄魄的光彩,惊为天人。
东门笑影看得呆掉。
他半天没说话,沈廷雁感到有些奇怪。
“东门兄?”
他刚回过头,情不自禁的东门笑影便将嘴唇凑了过来。
他吻了他。
刹那间如遭雷劈。
沈廷雁双目赤红,迅雷般抽出腰间急行刀,眼看着就要朝已然意乱情迷的东门笑影劈去。
却听得铛的一声,他快狠准集一身的傲然急行刀,竟被一把利器毅然决然地挡了下来。
沈廷雁诧异不已,心中警铃大作,立时狠狠推开对他上下其手的登徒子,举着急行刀摆出防御姿态。
东门笑影险些摔在地上。
如果这位忽然出现的清丽绝伦的美人儿没有稳稳接住他。
齐发髻,雪白肤,超凡脱俗,倾城绝色,一对曼妙桃花眼却隐隐泛着英气,修长手臂揽着惊魂未定的东门笑影——看似女子,却分明是个高挑漂亮的男子。
沈廷雁挑眉。
竟是久未现身于江湖的,东门释连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