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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段 劫后,可有余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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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祁七隐离去的背影,雷幻吐纳几口气。
背着个人还能一下就蹿那么远,这小丫头轻功不错。
但也正因为背着个人,再好的轻功都不济事。反正绝对快不了。
静下心盘坐在地,感受真气在体内游荡两个来回,渐渐使力。
细嫩的指尖在地上一划,磨破了皮,滴出血来。
血液中的毒素也被推挤到伤处,再一弹指,便全数离开体内。
一看那小姑娘就不是用毒的能手。这一过程,用时竟十分之短。
“小丫头,看来我能比你更快些哦。”雷幻脸上是一个傲慢的笑容。
松宅里头,柳安轻轻为尉迟鸿轩拭去额上汗珠。
细眉微蹙,因为烦热而微启的唇瓣水嫩欲滴,偶尔从里头吐露几个模糊不清的字句,睡梦中一张小脸也红润起来,煞是可爱。
柳安微微一笑,服过药后,睡一觉发出汗来,就没有问题了。
虽然两次见面,这孩子都有些傻傻愣愣的,但就是这份劲儿,很得他的喜爱。
就像身边忽然多了个弟弟一样。
头一低,想听清他的呓语,却微微一怔。
“……小安,……”
这个,应该不是叫他吧?
好歹他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比他大得多诶。
又或者,这个小孩子也真的把他当大哥了。
禁不住伸手要敲他那个大脑袋一下,手却到半道就僵住了。
有动静。
来人绝对不怀好意。
柳安着实犹豫了一下,是要出去看看,还是守着尉迟鸿轩?
如果尉迟鸿轩是他们目标的话,只怕上次就被掳走了吧。
既然已经有一个小姑娘被抓走,怎么说也没有再抓人质的必要。
拂尘往肩上一搭,柳安撩衣起身,大步迈出房门。
往外走没几步,就听见清风明月震耳欲聋的叫声。
清风明月也注意到有人来了。
但是注意到的时候,他们也已动弹不得。
身边有人影闪过。
一个黑色的身影,点缀着暗红发带,绝色的容颜却因同样暗红的瞳仁变得危险,那个女子朝他们挑衅一笑。
只是瞬间的停留,便又不见踪影。
片刻后,清风明月只觉得身上被打了一下,双双后退两步,竟又能活动自如。
四目相对,满是愕然。
随即又默契十足地,在眼神中传递着相同的信息。
二人奋力向前奔去。
将房内所有的柜子都在瞬间推倒,眼前的狼籍更证明了他们的猜想。
明月眼里满是绝望,喃喃道:“不好了,不好了……”
整个松宅便在瞬间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声音。
“材、材料不见了!!!”
门前众人皆是一震。
“什,什么……!”
松风道人半转过身,面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瞠目结舌。
只在一瞬间,脑袋中千思百绪。
他要怎么和乔博学交代。他万分喜爱的三个弟子,一到了他家里,便都接二连三出了事,现在……现在连材料都不见了……
想是被偷了去了,那,那火器怎么办啊?!
松风道人额旁太阳穴突地一跳,张了张口,却再没说出什么。
两眼一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松风爷爷!”祁七隐情急之下,喊得声嘶力竭。
院中的柳安身形一顿,转了方向冲门口掠去。
天色早已黑尽,门口只点了两盏小灯,映出的情景十分恰当地说明了整个松宅现在的处境。
还不至于乱作一团,但所谓的防备什么的,已经形同无物。
一眼看见被曲亦阳扶住的松风道人,见他了无声息,心下一惊,忙接过来扯了手腕把脉。
一群人也都紧张万分地看着。
柳安勉强一笑:“无妨,心一急背过气去而已。”
祁七隐还未见过他,但也知道他是一伙人里比较精通医术的那一个。
况且现在,松风道人昏厥,阿轩也不知情形如何,能当医生的就他一个了。
扯住柳安袖子,祁七隐泪眼婆娑:“公子,师兄他……”
她却怔在原地。门口哪还有齐飞的影子。
曲亦阳淡淡道:“沈公子把他带进去了。”
看那出血的程度就知道,齐飞肯定是怕阻了真气以至使不出全力飞回,竟连伤口周遭的大穴都没点,任由血哗哗地流。
虽然伤不致命,但拖久了也是可以失血而死的。
曲亦阳脸色严肃起来。他大概知道是谁偷的东西,那气息和之前掳人的那人,是一样的。
反正就是红绫宫的。
而他曲亦阳,虽然是在门外,不在院落里,但也不会允许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这类工夫的。
还把不把他这个盗圣放眼里了。
“我去追人。”
只留下很简短的一句话,曲亦阳不见踪影。
次日夜里,祁七隐小心地推门而入,不想弄出什么动静。
松风道人自是没出任何问题,尉迟鸿轩也已痊愈。柳安是会帮忙的,沈廷雁就算不是盟友,看起来也不像敌人。材料虽然被偷了,但是,总还是有办法拿回来的……
曲亦阳那边,以他的身手,对方这次又没有可以威胁他的地方,想来不会有太大问题。就算抓不到人,也能全身而退。
一边想着,祁七隐抬起头,却呆住了。
眼前的人一袭白衣,站在窗前,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就算感觉不像,祁七隐还是疑惑地开口:“沈公子?”
那人轻笑一声,回过头,眼里带有戏谑:“怎么,七隐连我都认不得了?”
“师兄!你怎么……”怎么穿这衣服?
祁七隐歪歪脑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齐飞这么穿。
被那兔儿爷传染了不成。
可是同样是白衣,穿在沈廷雁身上,能衬出他的清绝气傲,穿齐飞身上,却只能徒添苍白,不适合。
齐飞怎会不知她想的是什么,惊讶地反问:“这衣服不是上次鸿轩买来的吗?”
……对,她也是帮凶之一。
祁七隐委屈道:“师兄你说什么呢。我是问,你怎么……你怎么突然就起来了。”
齐飞也不说什么,顺着她的话道:“有柳道长在,我再不起来,岂不遭人笑话。”
祁七隐鼓起脸想说什么,又听到齐飞下一句话:“曲公子他们,应该知道是谁下的手。东西,还是要拿回来的。”
话语里只有认真。
祁七隐进门时想着别的东西,竟没注意到,房顶上有个很是醒目的人影。
一眼望去,只见一位俊俏公子斜倚在那青砖碧瓦旁,白衣似雪,黑发入夜,手边一坛酒,腰际一把刀,慵懒的仪态衬着那月色下显得愈发清绝的精致面庞,竟恰似那误入凡尘的九天贵仙,飘渺绰约而勾魂摄魄。
边上还有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
“曲公子独去打探消息,我二人百般无聊,静候四爷下令。四爷何日归来?”
沈廷雁笑里带了几分愉悦,手探入酒坛,运气于指,以酒在锦书上书写起来,竟字字凝形。
既然要对付的是同一敌手,他打算把红绫宫的事和那群人说一说了。
十一十二那边,就如他们所说,静候指令好了。反正,近来他可不会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