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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陛下叫我什么 ...

  •   翌日午后。

      白谦照常站在给宋黎椅后给她扇扇子,时不时地打个哈欠,觉着自己是被岁寒那个小睡神给传染了,每天都时不时地犯困。

      “梁公子今儿怎么还没来?”宋黎头也不抬地问道,仍在聚精会神地批折子。

      白谦登时醒了两分,忙道:“今早听岁寒说,梁公子准备做龙眼枇杷银耳羹呢,说是陛下上次吃了觉着不错便再做一份来,这会儿估计快做完了。”

      宋黎又批完了一卷折子,将其合起来放在一边,随后伸了个懒腰,“他也太上心了,让宫里那几个御厨都被动失业了。”

      白谦随即将手中这把超大乌木骨泥金花卉折扇摆在一边,上前给宋黎揉按肩膀。

      “先皇夫他...已经去承恩寺修行了?”宋黎半倚在椅子上,眯着眼问道。

      “是的陛下,臣听人说他已经遇上了魏家主夫,如今正一同念经,为家国祈福呢,”白谦仍絮絮道,“先皇夫他虽然面上冷硬,但心中时时刻刻都挂念着陛下安危与礼国的繁荣昌盛,他呀向来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对陛下挂念的紧呢...”

      为家国祈福?宋黎仍不住哼笑了一声,也没听身后的白谦还在念叨着什么。她心想没有恨死自己都还算不错了,自己谋害了他的相敬如宾相知相爱一生的妻主先皇,如今对他来说哪还有什么家,哪还念什么国?

      白谦好长的一段奉承话可算是落音了,宋黎又问道:“那傅琛近来有何消息?”

      “睿亲王嫡女啊...”白谦眼神向上瞟着回想,“哟陛下您真别说,她在传宗接代上那是真有福气啊,昨日听几个小侍女说她又得了个女儿,她家几个夫郎连着给她生了四个女儿啦。”

      “已经有四个女儿啦?!”宋黎猛地睁开眼睛,瞪着白谦质问道,她记得那小说番外的时候女主也才两个女儿呢,这都什么跟什么。

      白谦还来不及回话,此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小侍卫半跪下来通报说魏源求见。

      宋黎点了点头,示意让她进来,又转头叫正要识相出去等候的白谦留在殿里。

      “陛下。”魏源似是已经到了风烛残年,近来越老越快了,跪到地上准备请安时甚至有些身形不稳,险些摔了下去。

      眼见他跪不稳当,白谦正要上前去扶,却听魏源一脸沉重地抱拳道:“臣有事要奏。”

      宋黎坐在高大的凤舞金漆椅上,两手自然地放在扶手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余业原是鱼米丰饶之地,往年产出颇丰,是礼国青鱼与草鱼的主要产地之一。由于产量极大,涝灾前村民们本也衣食富足,只是这余业县令自三年前上任后便苛税众多,谎报渔产,私下里则强制高价转卖给当地酒楼客栈,人们苦不堪言,怨声载道。臣已查明余业县令与其舅母户部尚书周有为、户部侍郎周列三人欺上瞒下,偷改余业赋税之额,私收贿赂等罪。”

      魏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字迹未干的折子交给身边站着的白谦,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她们所牵涉的私吞税收与谎报的金额、所犯的罪责与受灾百姓的人数和目前难以耕作的土地公顷。

      宋黎接过白谦递来的折子细看,低着头问道:“朕途中所遇的行刺一事呢?你查的如何了?”

      魏源闻言脸色顿变,低下头颤声道:“臣...臣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宋黎捧着折子疑惑道。

      魏源突然跪伏在地,断断续续道:“那几个刺客都挨不住打...都说是梁栋...梁将军指使的。”

      “大胆!”宋黎气的把手中的折子扔了出去,折子被摔在地上又受到反作用力,“梆”得一声弹在了魏将军的脑门上。

      只听魏源接着说道:“臣也不信,便叫手下接着打,打到她们说真话为止...可谁知道她们被折磨了个半死仍然不松口,始终只说着‘梁栋’二字...”

      她顶着额头上慢慢红起来的一片,又勉力抬头向宋黎抱拳道:“还请陛下赎罪,臣无能,无法叫那些大胆刺客口吐真言。”

      坐在金漆凤椅上的陛下一时气急,猛地将桌上的奏折都扫了下去,白谦也给吓的飞速跪下,只是不小心膝盖跪在了陛下刚刚扔出来的折子角上,疼的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龇牙咧嘴。

      宋黎甩了甩手,满脸怒意,叫白谦道:“先将梁栋押去天牢叫人细细审问,这等大不敬的谋逆之罪若是属实,朕要她好看。”

      白谦一边揉着膝盖一边应了一瘸一拐地小跑出去,却见梁公子带着岁寒站在门前,面无人色。

      见梁公子脸上血色全无,身边拎着小食盒的岁寒此时也不打瞌睡了,怔怔的站在他身边,一大一小的主仆二人也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了,怕是全听到了。

      白谦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们一眼,拍了拍岁寒的肩便带着几个小侍卫出去了。

      岁寒抬眼看着主子,胆怯地捏着他的宽大衣袖,一时半会儿也不敢作声。午后火烧火燎的阳光狠狠地打在他主子的银白眼罩上,叫人看不清底下低帘的眼睑。

      只听得清心居殿内又隐约传来谈话声。

      “魏公子他...如何了?那日多亏了他骑马救驾,斩杀了那个胆大妄为的刺客。”宋黎将魏源扶了起来,一边问道。

      魏源跪的稍微久了些,此时站起来膝盖仍有些哆嗦。她人至暮年,身体机能都在逐渐衰退,只有发间零星几根黑发还在与匆忙岁月作着抗争。

      “自听闻他父亲出家修行后,清儿始终郁郁寡欢,与臣交谈地也甚少了,”魏源叹了口气,“臣寻思着他年纪也慢慢大了,到了适龄婚嫁之时了,便想将他引荐给睿亲王家之女傅琛。只是这孩子性子烈,听说傅琛已有六位夫郎后便死活不肯见那傅琛一面,臣也只能作罢。”

      “他们还未曾见过?”宋黎心下又惊又喜,语气中都带了几分欢欣。

      魏源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陛下,诚实道:“不曾,清儿说他宁愿老死家中被人笑话,也不愿跟三夫四侍的...好色之人谈婚论嫁。”说罢她又叹了一口气,“他是从小被娇养惯了,口无遮拦,数月前他在宫中顶撞陛下的事臣也有所听闻,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教子无方。”

      “魏公子他自尊自爱自强不息,朕很欣赏。”宋黎满意地拍了拍魏将军,以示表扬。

      送走了魏将军后,宋黎突然愣在原地回想剧情,这魏长清还没见过傅琛那应该还爱不上才对,那应该也不会举家之力灭皇保傅才对,那昨日将军自导自演的一出行刺之戏却又符合原小说的剧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剧情越来越怪了?宋黎百思不得其解,在殿中踱步来踱步去。

      魏源出了门也看到站在门边脸色惨白的梁迁,抱拳示意后便匆匆离去了。

      魏源前脚刚走,白谦便回来了,她已经传了捉拿梁栋的消息出去,忙赶回来接着伺候陛下。见他们主仆二人仍站在殿外,白谦接过岁寒手中的食盒便将他俩领入殿内去。

      “陛下。”梁迁前脚刚走进去,后脚就带着岁寒跪了下来,“我母亲对陛下向来忠心耿耿,绝无半点谋逆之心。”

      他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低沉,却又不卑不亢,“我虽未曾见过魏公子,但我自知自己不如他那般受陛下喜爱关怀与信任。我梁某无所求,只求陛下能相信母亲对陛下的一片碧血丹心,对礼国的殚精竭虑。”

      宋黎从未听他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一时呆住。

      岁寒跪在主子身边,终于压抑不住眼泪,哼哼唧唧地抽噎道:“陛下梁栋将军绝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将军在我幼时将我捡回了梁府给了我饭吃,教导我识字读书,又与梁公子作伴。呜呜梁家都是宅心仁厚之人,陛下您要相信梁将军与梁公子呀。”

      梁迁抿着嘴唇默不作声,任由岁寒扯着袖子抹眼泪诉说着,宋黎却见他纯白眼罩之下蓦的落了一滴泪下来,一时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叫她难受心疼的不行。

      她忙走上前伸出手擦去梁公子脸上的泪痕,安慰他道:“你可没有什么是比不上魏公子的。迁儿又好看又温柔还会做甜食管我每日三餐。”

      梁迁听闻此言,愣了一愣,“陛下叫我...”

      像是想到了什么,宋黎又补了一句,“朕自有定论,绝不叫你与你母亲受委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陛下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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