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风清》VAINY

6、第 6 章

　　运气，吐纳，收息，兰若收气归丹田，深深吐出一口气。捋捋垂到眼前的头发，抬眼看向做在桌边的冷清清。迎着兰若的目光，冷清清毫不闪躲，嘴角擒着一抹浅笑。

　　因为救了老樵夫，两人便被朴实的翡翠镇居民所接纳，原本的敌意也已被热情款待所取代。

　　“冷兄打算现在就去一探虚实了吗？”兰若走下床头，用袖子拭去薄汗，仍笑眯眯地问冷清
　　清。

　　“兰兄以为如何？”

　　“当然是越快办妥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那现在就去。”

　　“可是现在这大白天的……”他们好象是去“偷”去“抢”的样子耶……

　　“大白天的才不会见鬼。”冷清清笑答，怎会不知他的心思，“如你所说，这次只是去一探虚
　　实，--说不定真的有当地人所说的神在守护。”

　　“那么，依冷兄的意思，神也不会在白天出现？”

　　“很难说，”冷清清难得因为伶牙利齿的兰若的问题愣了一下，“神不是鬼。”

　　“那么……”

　　“你话很多？”冷清清突然放柔表情，放柔声音--兰若怎会不知这是他不耐烦的征兆，忙摆出
　　一个比刚才更灿烂的笑容，拿起桌上的折扇。

　　“没，我们走吧。”说罢竟自拉起冷清清的手，也不从门出去，直接便跃出窗棂。

　　说来也巧，他们被安排的位置，屋后便是当地人口中的“后山”--翡翠山。

　　“到处都是毒虫毒草，看来似乎真有‘神’在保护某样珍贵的东西呢？”兰若轻拉着冷清清的
　　手，两人身上的独特香气，使毒虫不敢接近。

　　“你说，如若我们取走那样东西，会不会遭受神的惩罚，或是遭到天谴？”冷清清突然如是
　　问。

　　兰若回头，没有立即回答，对他露出一个能安定人心的笑：“要受罚，不是当初我们走在一起
　　的原因吗？”

　　冷清清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道出一句：“五五分，如何？”

　　“成交。”兰若笑答。

　　宝典五五分，责任，惩罚，或真是天谴，也便是五五分--呵，漏掉了那些他们共同的对手和敌
　　人，赶快补上。

　　“走吧。”兰若执着冷清清的手稍用力，冷清清顺从地跟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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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两人再次停下脚步。

　　“这后山，看起来不大，其实也不然嘛，不过，似乎处处有相似的地方。”兰若一手把玩着扇
　　子，闲闲地说，另一手仍然没放开身边的人。

　　“我们迷路了。”冷清清简单道出事实，“现在似乎连下山的路都无法找到。”

　　“那如何是好？”兰若问道，神奇却悠闲得很。

　　“这山上尽是些毒花毒草，弥漫着瘴气，你我二人虽自小服食药物增强抗毒能力，但是在这山
　　中呆久了，恐也不好。”冷清清终于抽出一直放在兰若手里的手，径自走到一棵树下，取出一
　　块方巾撕下一条，捆绑在树干上。

　　兰若在身后叹气：“恐怕没用，我们还是继续找寻那翡翠洞，从这山上的情况看来，必是有人
　　故意布下如此格局，以防‘闲人’进山。”不止毒花毒草毒虫，这山中还有五行八卦之布局，
　　那么看来--

　　两人对看一眼，冷清清开口：“看来，至尊宝典一说，还真有点来头。”

　　“冷兄懂得五行之阵，这次你带路吧。”兰若摆手道。

　　“莫要这么说，兰兄也懂得的。不过刚才走的是顺五行，这次走逆五行试试看。”换冷清清执
　　起兰若的手。在这丛林中行走，两人有接触远比无接触来得好。

　　三步过后，他们却停下脚步--前方数上倒挂着一尾蛇。看那鲜艳的花纹，和小小三角头，毒性
　　可见一般。此刻，它正直愣愣盯着他们，小眼睛泛着幽光。

　　“莫看它的眼睛！”冷清清突然向兰若低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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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若立刻眨眨眼，甩甩头，下一刻却仍是不由自主哦看向蛇眼，一时间仿佛被摄去了三魂，还
　　好，那另外七魄还紧紧攥在冷清清手上。

　　不得已，冷清清只好倾身，以另一只手捂住兰若的双眼，一面缓缓运功使得自己身体上带着的
　　药香味发散出来，好稳住兰若的心智。

　　药香同时也逼退了周围的蛇虫鼠蚁，毒花毒草也垂下叶子。唯有那盘在树上的蛇，并没有受到
　　丝毫影响。

　　见此，冷清清突然明白什么--

　　“冷兄？”兰若终于收敛心智，闻着冷清清的体香，眼睛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

　　“你等等，别睁眼。”冷清清吩咐道，将兰若眼上的手拿下，取出刚才那块方巾，快速地折成
　　条，然后蒙在兰若眼上，“跟我来。”

　　眼上失了温度，手上却传来冷清清手的暖意。兰若顺从地跟着冷清清踩着步子。

　　来到蛇栖身的树下面，由于冷清清身体散发出来的药性更加强烈，蛇便也不得不后退三分。冷
　　清清取下一片沾有蛇身黏液的树叶，给兰若轻闻。

　　“好奇特的味道。”兰若提眉。

　　“兰兄嗅觉比我敏锐，有劳兰兄带路。”

　　一路寻着灵蛇的气味，越接近目的地，冷清清与兰若边越感觉到身后一直跟着的灵蛇的攻击性
　　越来越强烈。看来为了它所守护的东西，搭上性命它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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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冷兄？”兰若终是停下，侧身问冷清清。

　　眼前上一座湖，冷清清眯起眼睛。

　　“空气很湿润，可是有水？”兰若问道。

　　冷清清摘下兰若眼上的布巾--蛇已潜如湖中，此刻也没有闲暇再来迷惑兰若心智。方才蒙上他
　　眼，也是为了方便认路的原因。

　　兰若一睁眼，便是看见冷清清轻解罗衫的画面。

　　“冷兄？”在看见只着里衫的冷清清走向湖时，兰若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忙伸手挡住他，“冷
　　兄不可！方才我看不见，不过我猜想那尾灵蛇一定是下了水，若冷兄下水--”

　　“危险万分呢。”冷清清轻笑，“我们一直在找的翡翠洞，可不一定就是山洞。”

　　“可是--”

　　“我的水性比你好，能制服那灵蛇的也只我一人--难道兰兄不想尽快取得宝典，好回去复师命
　　吗？”冷清清轻轻拨开兰若当住自己的手。看着深深皱眉的兰若，冷清清又笑道：“兰兄放
　　心，即使不能取得宝典，冷某也定会保住一条命上来。”

　　“我等你。”兰若叹气道。

　　“恩，你趁我下水缠住那尾蛇时，看看周围，说不定有何机关。”见兰若点头，冷清清慢慢下
　　水。

　　视野中已然消失冷清清的身影，兰若才飞身上身旁一棵大树--既然洞穴可能在水中，那么就可
　　能有让水退去的办法。那样冷清清便少了一分危险。

　　注意到最后一次浮上水面换气的冷清清再次入水后没有再浮上来，兰若心中焦急万分，但也终
　　于寻到了希望中的机关--水作旋涡状快速字湖底退去，冷清清的身形浮了出来--

　　兰若立即飞身下去湖底。

　　“冷兄？”兰若搂起俯卧在湖底的冷清清。

　　冷清清睁开眼，气若浮丝：“带我回去……”他的右臂上，两个齿印正汩汩往外冒着黑血。

　　兰若立即拿出玉露，哺他喝下半瓶，在横抱起他，朝来路飞身而去。

　　“我不止被蛇咬那么简单，”回到客栈，蛇毒一清了大半的冷清清，躺在床上说，“我被下了
　　咒，在降服它的时候，它身上的咒转到了我身上。若不及时解咒，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那么，那灵蛇现在已经成了普通的毒蛇？”

　　“对，方才你也已经看到那本在湖底的洞穴，相信你我所寻之物，便在那洞穴中。”

　　“可你身上的咒--”兰若担心地皱眉。

　　“这个，就还有劳兰兄了。”冷清清勾起淡笑。

　　“我要如何做？”也不问为什么，兰若直接问。

　　“在我伤口上，刻下你的图腾便可。”

　　这，还真是简单，兰若倒是没料到。不过这些本来就很玄，所以也不必去问原因，只是--

　　“在下区区小辈，何来图腾这种东西？”兰若挑眉。

　　“那，就随便你想刻什么，只要与你有关便可。”冷清清倒是无所谓，顺带解开兰若未问出口
　　的心中的疑惑，“那蛇眼里最后的影象，所以，你便是那个‘解铃’的‘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