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风清》VAINY

5、第 5 章

　　“翡翠镇？穿过城西那两座大山便到了，不过听说山上有凶猛禽兽出没，两位客倌要多加小心啊！”

　　谢过店小二后，放下酒菜前，两人对望一眼，朝城西走去。

　　“山上有猛兽，奉劝两位还是等明日正午时分和大伙儿一起过山。”小茶馆里的老板边给两人
　　倒水边劝说两人。

　　“我们已耽搁了几日，还是趁早赶路，免得夜长梦多。”冷清清泯口茶水，沉吟道。

　　“冷兄说的是，多谢店家关心，我们不一定有那个福气碰见猛兽呢。”兰若向店家拱手示意。

　　“你真不怕？”冷清清抬眼，眼中带有笑意。

　　“兰某平生还未见过野兽，今日开开眼界倒也好。”兰若摇着扇子。

　　“那兰兄的迷药可是要准备大份的。”冷清清笑语。

　　“不怕，冷兄身上可还有呢！”兰若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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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路倒也不是很崎岖，不过道旁树木高大，遮住不少阳光，两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倒也无事。不过也都不敢大意。果然当地村民话不假，已隐约可听到些异动。

　　突地感受到一丝异样气息，两人抬眼迅速背靠背的同时，已从四方跃出十来头狼。稍皱眉头，兰若知冷清清与自己一样不喜血腥，但若此刻使用迷药--用价值不菲的药对付野兽，还真是散金的好方法。

　　手突然被冷清清拉住，下一刻便被拉着飞身上了大树。

　　“这是做--”兰若在看到冷清清折树枝是了解了他的意思。便也帮着扯下树的枝叶。

　　从怀中拿出火褶子，再撕下衣服下摆，将树叶引燃，再扔到树下，登时浓烟四起，不多会多头狼倒地地倒地，逃逸地逃逸。

　　“这倒是挺省银两，冷兄，还真是多--”话未说完，兰若突地扑向冷清清，同时右手一抬，也不知甩出什么东西，倒是冷清清没有准备，脚下踩空，两人便一同掉落树下。好在两人即使在空中调整气息身形，最后才安然落地。

　　“多谢兰兄。”冷清清看了眼不远处掉落的死蛇，抬眼向兰若道谢。

　　兰若放开方才拉住冷清清的手，微笑回礼。

　　“不知还会有什么野兽出现。”兰若抬头，看看四周，“若能碰上什么奇珍异兽，倒也算得上美事一件。”

　　冷清清不语，只是停下身形，等着兰若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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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一路倒还顺畅，天还未黑，二人已到达翡翠镇。

　　一进入这个小镇，两人便立刻感受到一股不善的气息。仿佛暗地里有多双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对不起，客倌，本店已客满，恕不接待。”掌柜抬头，看了眼他两人的衣着，便再底下头，虽是挺客气的话，但是话中带着明显的厌恶。

　　“可是，贵店看来似乎还有空……”兰若朝里探了探。

　　“对不起，不能接待就是不能接待，二位请！”掌柜打断兰若，抬头一个示意，早已立在一旁的店小二便上前将两人往外带，嘴里还嚷着：“对不起，对不起，二位请另找住宿啊！”

　　“要是能找着便好了。”望着身后的门庭冷落的客栈，兰若颇无奈地摇摇头。这已是第五家了。

　　“这里似乎不欢迎我们。”冷清清淡淡的说。

　　“是因为那个东西吗？”兰若摇着扇子。

　　“大概与之有关。”冷清清与他并肩行步。

　　“或许是因为，那个东西，引来了太多人和事，给本来平静的小镇带来了不平静吧。”兰若道出冷清清心中所想。

　　“你饿了没有？”冷清清偏头问。

　　“饿。”兰若答得有些可怜兮兮，“早知在山上，把那条蛇烧来吃了。”

　　听闻此言，冷清清停住脚步：“这倒还是个好主意。”

　　兰若挑眉：“莫非冷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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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回到树林，一人负责找空地拣树枝生火，另一个则负责打些野味来。

　　拨弄一下火堆，冷清清在一旁盘起来，闭目养息，不多久，便听见声响，稍微皱了一下眉，一
　　睁眼，果然看见兰若背了个人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

　　看见冷清清挑眉，兰若擦擦汗，说道：“这位老伯上山打柴是被毒蛇咬伤，我已封住他的血
　　脉，还拜托冷兄救人一命。”

　　一旁的男孩早已跪下：“大夫，求你救救我爷爷吧！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了！”

　　“大夫？”冷清清挑眉，看见兰若勾起嘴角，才走到老伯身边，看了看他腿上的伤势。然后取
　　出小刀，就近在火上烤了一烤，再往老伯伤口上一划，黑色的血便涌了出来。

　　“这已耽误多时了吧？”冷清清问道。

　　“是，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男孩带着哭腔说。

　　“为何不早下山求救于人？拖到这个时候，腿恐怕不保。”

　　“因为怕留下爷爷一人在山上会遇见猛兽，所以才不敢轻易离开。大夫，求你一定要救我爷
　　爷，我再没其他的亲人了！”男孩说着又跪下。

　　“保命倒可以，只是这腿--”

　　“没关系，爷爷没了腿，我来做他的腿，只要你救他的命！”

　　冷清清瞥男孩一眼：“就凭你，那么软的膝头？”

　　“啊？”男孩不解。

　　一旁的兰若笑着将他拉站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懂不懂？”

　　“我懂……”明白了他的意思，男孩暗下神情，“只是爷爷……”

　　看到老伯的腿部出血的颜色已接近暗红，冷清清俯下头，将嘴凑上伤口，用力吸出剩余的大部
　　分毒血，兰若递过水给他漱口，再将早已准备好的药粉撒在伤口上，撕下自己外衣里的衬里当
　　做绷带给老伯绑上。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男孩不胜感激。眼前这个清秀脱俗的大夫，竟然还愿意做给他爷爷吮毒血这样下贱的事！他们真是好人！

　　细细地用袖子给老伯擦去汗珠，兰若将他小心地靠放在一旁的树干上：“天色也已不早，不如
　　和我们一同留在山上过夜，明早下山？”

　　“可是，有野兽……”

　　“放心，野兽不会出现在我们周围方圆十丈的圈子里。”刚才他已经洒下“驱虫粉”。

　　“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不客气。”兰若笑答。

　　“兰兄，”一旁冷清清开口，“你饿了没有？”

　　“啊，这个……”兰若愣了一下，方才想起什么，汗颜道，“我还真给忘了，我这就去找吃
　　的。”

　　冷清清不回话，由着蓝若飞身数十尺外。

　　沉默了好一会儿，男孩才又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大夫，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是要到翡翠镇去
　　吗？去做什么呢？”

　　“是的。”冷清清简单答道。

　　“也是为了去翡翠山的翡翠洞吗？”

　　“是的。”

　　“可是，我们相信翡翠洞内住着守护我们的神，我们不想有人去打扰神。”男孩语气黯然。

　　原来如此。

　　“只是去取一样东西。”

　　“是什么？是属于神的吗？”

　　“不知道。”

　　见冷清清没有再多说话的意思，男孩也讪讪地不再多言，两人围着火堆，不时抬眼看一眼老
　　伯，直到听到兰若一声：“冷兄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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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清清立即起身提气飞身往声源地。不忘对男孩交代一声：“你呆在原地不要动。”

　　带着些焦虑地到达兰若所在地，看见他并无伤势，才放下心来，却又难掩薄怒。

　　“快看！”兰若仿佛没感觉到他的些微怒气，只是颇兴奋地拉起他的手，让他凑近一棵大树。

　　在月光下，分明一株老藤缠着大树。

　　“蛇眼。”冷清清有些诧异，也有些惊喜，这可是难寻的良药。

　　“冷兄，今日我们运气可真好，竟寻着了这难寻的药材。”兰若放开冷清清的手，笑道。

　　“是兰兄运气好！”冷清清也笑道。

　　看着他难得的放开的笑容，不若平时般淡笑，兰若倒是出了点神。直到收到冷清清略带疑问的
　　眼神，他才回神，笑说：“冷兄打算何时来取这株药材？”

　　“虽已老成，可是药性还差几分，任它在这里再养些个时日。反正这深山野林中，真正识得它
　　的也没几个。”冷清清打住话题，侧头，盯着月光下的兰若俊逸的脸：“兰兄，你饿了没有？”

　　“呃，正想告诉你，那边也有些也蘑菇，还有，我刚刚打了野兔，也放在那边。”兰若这才想
　　起。

　　“那我们去吧。”冷清清这才满意地拉着兰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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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了野兔，采了些蘑菇，到山间小溪整理干净后，两人才返回空地。

　　已睡着的祖孙被烧烤野味的香味引醒。冷清清将野兔肚子挑开，用小刀取出里面的蘑菇，放到
　　准备好的干净的大树叶上，递到老者面前：“这种蘑菇有解你中的毒的功效。”

　　“谢谢，谢谢！”老伯颤着手接过。

　　兰若划下一个兔腿递给男孩：“饿了吧？”

　　“谢谢大侠！”男孩接过，狼吞虎咽起来。

　　兰若笑笑，却不防一块兔肉送到自己嘴边，抬眼看见正举着肉望着他的冷清清，于是就着冷清
　　清的小刀吃下兔肉。

　　“味道如何？”冷清清问。

　　“不错，不过，似乎撒上佐料口味更好。”兰若取出那个小青瓶，往自己手上的肉上洒上点清
　　液。

　　“能吃出我下的毒来，兰兄修为确实不错。”冷清清笑他拿他赠的解药解毒。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不知冷兄的毒药和解药，哪个更厉害？”

　　“你我既算得同出一门，便也知道此解药只能解一时并不能根除，又何需问我？”

　　“那看来，在得书之后，我是非得和师父一道去天涯拜访了。”兰若依旧笑得从容，仿佛自己
　　身中剧毒也不过小事一件。

　　一旁的男孩瞪大眼，迷茫了半天，决定甩甩头，当做没听见。总之，这么好的两位公子，怎么
　　也不会和“坏人”搭上勾。